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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下跪求饶,却被刘医生狠狠抓住衣领,腿欲弯不弯的姿势。 “怎么办?她应该都听到了吧?我们会不会完蛋啊?”护士长记得不停的碎碎念。 刘医生大喊一声,“你闭嘴。” “那怎么处理?”护士长透过窗户看了一眼外面。 “还能怎么处理,只有死人不会说话。” “我们这么把她带出去,很明显会被发现的。” “饶了我吧,我真的不会说出去的。” 刘医生看了一眼外面,突然灵光一闪,护士长会心的离开,回来的时候手里已经拿了针管,这未免也太驾轻就熟了吧? “我真的不会说出去的,刘医生我们共事都两年了,你就相信我一次吧?”我声泪俱下,当护士长朝着我举起针管的时候,我彻底绝望了。 在迷迷糊糊中,我被放到了移动病床上,盖上了白色的布,这是要通向哪里呢?隐约听到了拉上拉锁的声音,咣当一声,感到身体异常冰冷,难道这里是停尸房?要说这医院里最冷的地方就是这里了,可是身上没有半点可以挣扎的力气,就这么被冻死真是活该,谁让八卦的本性不改? 第2章 第 2 章 还能醒过来真是万幸,而这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看看四周,这是死了还是没死?仔细看看,原来没死,不过这地方的装修是怎么回事?他们两个不会把我送到影视基地了吧?这布局是哪个朝代的? “王妃你醒了?” 王菲?是那个□□豆的吗?不会吧?这人什么眼神啊?我这长相也跟她太不像了吧?这人一定是八千度的大近视。 我猛地坐起来,认真的看着端着碗的小姑娘,“你是谁啊?” “王妃,我是你的陪嫁丫头佟香啊,你不记得了?”佟香的碗都掉在地上。 我光着脚就下了床,莫非是生日快到了,大家故意演戏给我惊喜?刘医生和护士长其实没有在一起,也没有什么杀人的案子,她走近佟香“说吧,李月月他们都在哪儿啊?生日蛋糕呢?” “王妃你说什么呢?奴婢听不懂啊,我这就去找大夫。” 大夫?不应该是医生吗?这哪里请来的群演还真是敬业。 一会儿还真有个大夫走了进来,佟香过来扶起我,这大夫也梳化服装都很到位啊? “王妃,由卑职给您把把脉。” “王妃怎么样了?” “放心,王妃受惊过度,不记得之前的事可能也是一时的,将来会慢慢想起来的。” “你怎么知道我记不起来之前的事了?” “是奴婢说的,刚刚您不是连奴婢都不认识了吗?” 失忆症?这个时代怎么知道呢?不过不管了,还是看看环境吧。 我自己穿好鞋子大步走出了房间,哇,这王府好大啊!确定不是横店的影视城吗?虽然没去过,但是也不能这么骗人啊?手表呢?不见了,让人拿走了吧? 我像疯了一般冲向外面,横店外也有摄像机和汽车的,这里怎么没有啊?穿着也都是古装的,难道真的穿越了?穿越发生了?我不会就成了那穿越女主了吧?这等好事真是落在我身上了? 不不不,一定是电视剧和小说看多了,穿越这种事,怎么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呢?我很认真的看着佟香,“我!叫什么名字?” “王妃,您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您叫白羽织啊?您是白大人的长女。” “白大人?干什么的啊?” “老爷是当朝文官,很受皇上重视和喜欢,所以特赐婚您的啊。” “赐婚?那我嫁给谁了?” “赫赫有名的韶南王啊!” 这历史上有这个人吗?都怪当初没有好好学习,念中专的时候连打针都是又哭又喊才学会的,文化课那真就是一团糟,不然怎么会不考高中呢,说起来就桑心….. “那王爷人呢?” “他……” 第3章 第 3 章 佟香支支吾吾的不知道如何回答,真是让人着急 “你这吞吞吐吐的样子实在不好看,你不会是想隐瞒什么吧?” “不,奴婢不敢,回王妃的话,韶南王他去了战场。” “这有什么难回答的?去就去了呗?难不成死在战场了?” “这倒是没有,不过他是在你们新婚当夜离开的,皇命难违所以你们连面都没见到他就走了。” “看来还真挺匆忙的,不过我怎么受伤的?” “您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我记得还问你吗?” “王爷前脚刚走,王妃你就投井自尽了。” 自杀?这什么情况?这女的还挺刚烈的嘛?莫不是有了心上人,不愿意委屈嫁给这王爷?不然就是这王爷太丑,王妃实在看不下去? “你说我自杀了?为什么?” “这奴婢怎么知道?” “那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原来这美人骨是白大人最疼爱的大女儿,叫白羽织,是个性格极其刚烈又不喜欢女红的女子,对这场婚姻她曾经强烈反对,耐不过这皇命难违,只好不情不愿的嫁了过来。 在白府的日子是非常享受又自在的,因为白庸很宠爱着白羽织,所以她在白府简直就是呼风唤雨的地位,而且白羽织很有智慧,经常为白庸出谋划策,而且对朝政的事也颇有心得,不过可惜是个女儿身,处处都有所顾忌,谈论国事也只能在书房,她是个有理想有抱负的女子。 白羽织不喜欢儿女情长,反倒热爱山河,她总是扮男装去游历山河,真的是见识广阔,简直是个非常前卫的女子。 她在家里大小事务都能摆平,就连母亲受了她大嫂的欺负,她也能悄悄的摆平。 可惜皇上对白庸的倚重和忌惮,只好出了此策,让白羽织成为皇家人,才不会有后顾之忧,这个连儿子都可以出卖的皇帝,真是可以了。 白羽织这样的性格竟然会自杀?真是好难理解,竟然穿越到一个女强人的身上?我可是凡事都委屈求全的小护士啊?话都不敢多说一句,晕血晕车晕病人,别说指点江山了,就算是数学都有些算不过来。 多亏大家以为她失忆了,可怎么才能逃脱这里呢?可想想看如果自己已经被放进了停尸间,估计已经冻死了,回去肯定不可能了。 算了,既然开启了新的人生,那不如就好好当这个白羽织吧?多亏是个大官的女儿,还嫁了个王爷,以后吃穿就不用愁了。 第4章 第 4 章 既然是王妃了,那就开始养尊处优好了。白羽织,我一定会扮演好你的角色的。 这偌大的韶南王府都需要白羽织来管,还真是有点太难了吧?不不不,是让我来管是有点勉强。大步迈着走到庭院,伸伸懒腰呼吸一下没有雾霾的好天气,古代就是这点好山清水秀空气好的。 不过这迎面走过来花枝招展浓妆艳抹的大姐是谁啊? “这不是姐姐吗?你好了啊?”李月蓉左摇右摆的,那大浓妆简直让人看不过气,难道是艺伎妆? 姐姐?这是白羽织的妹妹?这不会有点天壤之别了吧?应该不是她妹妹,白羽襄应该不是这样的人啊,佟香说她低声浅语的,不敢多说话的人啊? 难道是情敌? “你哪位啊?” “听说姐姐不记得以前的事了,原来是真的啊?不过姐姐还真是性格刚烈啊,说跳井就跳井了。” 福伯走了出来,“李姑娘请你说话放尊重一些,对王妃不要太无理了。” 李月蓉冷哼一声,怒道,“这算什么?我在这王府待了不是一两年了,以前对我恭恭敬敬的,竟然对我这般态度?真是世风日下啊。” 福伯依旧严肃,“您对奴才怎么样都没有关系,但请对王妃放尊重一些,毕竟这是皇家赐婚而且王妃的家世显赫也是随意就能对待的。” 既然有人给我撑腰,我自然不能让人觉得我这个人是扶不起的阿斗,我挺直了腰板,也装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可不是,你叫谁姐姐呢?你是王府的侍女啊?叫我王妃!” 侍女听了都偷偷笑,还要立刻捂住嘴不敢让人看到。 “你们竟然联手欺负我?福伯你可要知道,王爷多么疼爱我的,等他回来,我一定告诉他你对我不敬!” 李月蓉甩袖离开,去了西苑。 福伯转身恭敬的鞠躬,“奴才福康,是这里的总管,王妃有何事尽可以交代给老奴,老奴一定办好。” “不用了,王爷什么时候回来?” “回王妃,王爷去了战场十六天,估计没有那么快回来。” “那好吧,他回来就告诉我。” “那是一定的,如果没什么吩咐,老奴就先退下了。” 白羽织长的还真是美人胚子啊?这要是放到了现代估计也绝对身后能有一条街的追求者,不过她想当个女政治家未免也太可惜了吧?这长相应该去当明星,那多赚钱啊?说不定这么大的王府都买得起了呢。 说起来住过王府也真是太爽了,想想在2017的时候,那房子只有15平方米还是插间,每天都要带着耳塞才能睡觉,不然就要听着隔壁打游戏的暴力语。这就喜欢上夜班的原因,白天回家那人就不在家了,可以享受一个清静的休息时间。 这里谁要敢大吵大闹,就可以叫人给他拖出去,真是爽的不得了! 第5章 第 5 章 这个王妃当的有点爽,衣服铺了整张床,连桌子上都摆上了,真是从清水芙蓉到雍容华贵,件件都透着不同凡响,这样的生活即便是梦,希望一辈子都不要醒。 “王妃今天您想穿哪件啊?” 这次要进宫参加皇后的寿宴,但她又不是司空赫的娘,真是为难死人了,司空赫的娘早在他六岁的时候就死了。有人传说是皇后娘娘给害死的,不过这罪名可不能乱按才是,司空赫是二皇子,这皇上福薄的很,只有五个儿子,两个女儿,不像其他皇帝,十几个儿子女儿,看来也挺可怜的。 说不定还真像小说里写的,是恶毒的后宫给害死的,这皇上多情肯定难免,不过这女人们愿意一头扎进去的也真是不少。 佟香说这司空赫是没什么当皇帝的机会,皇上宠爱大皇子,所以早就立储,太子早就有人了,他不但不是太子,还要出征打仗,简直就是可怜中带着悲惨。 威名肯定是有的,但功高盖主多危险啊?他呢,每次都做副将,功劳都是将军的,他也算是聪明的了。 不登皇位,也不至于牵扯到这纷争中,还能多活几年。 反正能当王妃就已经很好了。 换一身素色的裙子总不会出错吧?既优雅又不失庄重,这样不会抢风头又不会让人觉得不尊重皇后娘娘,白羽织带着佟香刚出门就看到打扮的跟鹦鹉一样的李月蓉。 “你也去?” “每年王爷都带着我出席的,而且他早就跟皇上说话,等一成亲就纳我入门的。” 佟香气得要命,这不是欺负我们家主子吗? “你凭什么去啊?我们王妃才可以去。” “你一个卑贱的奴婢竟然敢跟我这么说话?” 佟香上前一步,“你欺负我们王妃就不行。” 李月蓉刚要动手打佟香教训她,我便抓住她的手,“你想打谁,别说你现在没进门,就算进门也不过是侧视,我才是王妃,你要是敢对我不敬,小心我去告诉皇上,看他会不会让你进门了!” 福伯赶过来,“王妃这事由老奴来处理吧,不要耽误了去赴宴的吉时。” 李月蓉也整理衣服准备一起出门,却被福伯拦住,“你什么意思?你敢拦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啊?等王爷回来信不信我告诉他?” “那就等王爷回来李姑娘再说吧,这会儿还是由王妃自己去好一些。” 第6章 第 6 章 偌大的皇宫,还真是非同凡响,有幸还能来到皇宫一游也算值得了。不过当然不能表现出来,要是像个刚进城的土包子就不好了。 佟香一旁给我讲着宫里的规矩,一边帮着整理裙摆。 皇后果然是凤主,美丽端庄大气非凡,举手投足都散发着贵气和霸气,“韶南王妃来了?” 我跟着佟香学着跪拜“白羽织参见皇后,祝娘娘福寿延绵青春永驻。” “上次见你,你还是个十岁的孩子,这会儿再见都已经嫁为人妇了,韶南王征战多年,威名在外也不失了对白家的礼数。” “娘娘严重了,能嫁给韶南王是臣女的荣幸。” 皇后伸出手来,“过来,我这里有样东西送你。” 我乖乖走了过去,伸出手,皇后给她戴上了一只手镯,难言喜悦之情心想这岂不是发财了,据说古代是玉器最值钱了,这得多少年啊?回去要是卖了在北京都能买房子了! “谢过皇后娘娘。” 寿宴在一片祥和中结束,我也乐滋滋的坐马车回府,佟香却愁眉苦脸的犹豫不决开口又不开口的样子,我在现代的时候就是这样的性子,觉得很是受气,不是说越像什么人就越讨厌什么样的吗?我终于没忍住开口道:“你到底想说什么啊?你喜欢这玉镯?那我送你?” “王妃,您怎么不懂呢?这凤凰泣血是吉兆也是凶兆,这镯子是多国上供来的贡品之一,之前被皇上赐给了皇后,但因这镯子的不吉传说,皇后差点给摔了,可碍于是贡品才没有。后来就被尘封,今日送您恐怕是在警告韶南王呢。” “警告他?为什么要警告他?他犯错了?再说警告他为什么送我镯子啊?这明明是奖赏啊。”你们这里说头真多,不管是凤凰泣血也好,还是龙吐血也罢,这拿回去现代我可就发了啊,一定不能让他们给要回去。 “王妃您回来了?”福伯在门外等候多时,陪着佟香送白羽织回房。 “凤泣血镯是不祥之兆,对于一宫之主的皇后也是凤凰的化身,怎么能泣血?所以被称为不祥之兆。”福伯应该听到了佟香的话。 “那我也不是皇后,送我也没什么啊。” “这就是在告诉韶南王要谨记本分,不要妄想皇位。” “真复杂,不过我觉得今天大家都挺开心的,尤其是那道鸭子,真是太好吃了,跟北京烤鸭都可以媲美了。” “王妃你说什么鸭?” “算了,说了你们也不懂,我要睡觉了,赶紧下去吧。” “听说姐姐得了件宝贝?也不给妹妹看看?”李月蓉一大早就来找茬。 “你还是等进了门再叫我姐姐吧,现在你还是叫我王妃比较好,不然我还以为自己哪里多了个妹妹,还是个不懂规矩的,害的我手痒。” “手痒?” “你不知道吗?我在白府的时候,每次妹妹调皮捣乱了,我就会出手打她,让她长记性!” “你可不能打我,我这肚子里可有王爷的孩子。” “是吗?那也等过了门再说,不过门你孩子也不是王爷的!” “你!” 第7章 第 7 章 在他人眼中白羽织是大家闺秀温文尔雅谈吐大方,不爱与人计较也从不在意小节,更加不会把时间浪费在一个无所谓的人身上,跟他人争一时口舌之辩,那更不可能。 不知道李月蓉到底是用什么样的心态来看待白羽织,也不知道她听说的那个白羽织是什么样的人,但是作为从前胆小怕事又事事都敷衍了事的小护士来说,能够摆脱那样的自己,重新活一次为什么还要过那样的日子?出身没法选择,现在可不一样了,不再是穷困潦倒又仰人鼻息的身份了! 白府大小姐可不是谁都能欺负的,有皇上赐婚的婚姻多少还是有保障的。 不管那个韶南王喜欢谁,这个养尊处优的王妃,我是当定了,而且要好好的在这个位置上一辈子。 白羽织是我的新生,那就要活出一个跟从前不同的样子来,今后这焕然一新的不止是我的新生命,也是这王府的新开始。 与这李月蓉计较实在没意思,既然都是王爷的人,我也不必那么不大度,清清嗓子道:“李姑娘,刚刚我说话的确有些严重了,缺了礼数,不如正厅里坐坐吧?” 李月蓉脸上马上变好,昂首挺胸向前走,“这才对嘛,你是不是也知道王爷要回来了,所以才这么识相的?” 李月蓉拿起下人倒的茶,“也不知道姐姐知不知道,什么叫母凭子贵?将来姐姐可别觉得妹妹先生下孩子是在欺负姐姐才是。” “怎么会?我还不了解妹妹呢!对了,妹妹是出自哪家名门望族啊?要说这迎娶过门可要风光,虽不及我的规格,也不能太寒酸了不是?” 提到家世,李月蓉脸色立刻暗沉,也不知道这个白羽织是故意的还是真的失忆了。 佟香伏在我耳边,“李姑娘是......” “没规矩,我和李姑娘说话呢,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李月蓉尴尬万分,“我父亲不是什么名门望族,不过是一名大夫。” 不过是一名大夫?这个时代大夫很不吃香吗?在2017的时候医生可是很抢手的职业呢,高尚而且受人尊敬,赚的还多,看病挂号排队都要好久的时代,有钱都不一定能排到。 还是古代好,有钱就看得起病,要是命好碰到个好大夫,人家免费看诊赠药也是大有的事。说来自己怎么也是个护士,不如也做做好事? “大夫好啊?那抓药就不用钱了,真是省不少呢。” 李月蓉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气得甩袖离去。 “王妃,您刚刚是故意拿出身来压李月蓉的吗?” “笑话,我是那么没风度的人吗?我不是失忆了吗?就是不记得以前的事了,我怎么知道她什么来历,不过想也知道她一定家世不如我,所以压压气焰是有的,但是侮辱和气她的心思可是大大的没有。” “王妃,听福伯说王爷后天就回来了,下午传来的捷报。” “怪不得李月蓉说话腰板那么直,好吧,我倒要好好会会这个韶南王。” 第8章 第 8 章 佟香跑的极快,差点就摔倒在门口,来个狗啃式的模样。 好在我动作敏捷扶住了她,“你小心点。” “王妃,王爷回来了!” 这么快?这好日子还过两天,这男主就回来了?我与那韶南王实在没什么感情,见了面委实要尴尬的很。 心下一沉,我是白羽织,我是白羽织的自我催眠。 到了正院的时候,远远过来那个穿铠甲的男子,真是英姿飒爽。一步步走的如此有力,走近了的时候才发觉这韶南王这是仪表堂堂,风流倜傥啊! 我眼犯桃花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这般花痴也真是丢人。 想着就算在现代也还没来得及情窦初开。学校里一色的女生,学护士的男的少得可怜还都在别的班。到了医院还不过是个偏远的分院,实习医生都高高在上的摆谱,谁还敢把眼睛放到人家医生身上? 白羽织这个身份真是太好了,不但有吃有喝有住,还不用干活工作,还有美男看?这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不对,应该谢谢那两个私会的人。 “参见王爷。” 想着他叫什么来着?之前佟香说过一次,怎么给忘了?怕是被着外表给迷惑了去。 这不就是漫画中走出来的美男子吗? 司空赫扶起了李月蓉,“你有了身孕,怎么还行礼?” 李月蓉登鼻上脸的竟然嘤嘤起来,“奴家真是惦念王爷的要得了相思病了,这一别就是一个月,当真是要奴家的命了。” 李月蓉你好不好在恶心一点? “我早上就去了皇宫,父皇已经同意让把你赐给我了,择日就完婚,总不能让你和孩子没个名分。” 我站这院子里委实有点尴尬,还有点多余,不如回去吃坚果好了,人家你侬我侬的,何必在这里当电灯泡呢? 我作揖道:“恭贺王爷新婚大喜,还有恭贺王爷凯旋归来。” 咦,这语法是不是有些不对啊?管他呢,反正话已经说完了,回去吃果子睡大觉才是人生乐事。 司空赫面无表情的看看白羽织,“你住在碧兰苑?” “对啊,怎么了?” “哪里最适合养胎,你就让给月蓉吧?” 李月蓉那嘴都快咧到后脑勺去了,有什么好高兴的?不就是个睡觉的地方吗?医院那倒班宿舍什么环境,不也都克服了? 要说这里唯一的不好就是床实在太硬了,就倒班宿舍还是床垫子呢! 不就是一个住所吗?我痛快答应,反倒让司空赫诧异,虽说没有太大表现,但也着实有些不可相信白羽织的举动。 我带着佟香风风火火的收拾起来。 佟香实在不愿意,觉得王爷就是在给白羽织脸色看,太委屈了白羽织。 我倒是没那么讲究,搬来搬去也不总搬不出去王府吧?再不济也不能让我睡大门口吧? 这荞穗苑挺不错的啊? 我和佟香一起收拾荞穗苑,推开窗子惊喜道:“这里对着池塘啊?那吃莲藕岂不是很方便了?” “王妃,您怎么都不生气啊?那个李月蓉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真是让人生气。” “她不是怀了王爷孩子嘛,让着点没事,反正这里离王爷的朝东殿也远,免得看他们亲亲我我的样子。” “可是如果王妃不受宠,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啊?新婚之夜王爷就丢下你走了,您难道不伤心吗?” 第9章 第 9 章 佟香为我愤愤不平,但我却心思全然没有放在这上面。 晚上去朝英殿吃饭,李月蓉堪称撒娇高手,弄的我好几次都差点没噎到,这人可真是不知道害羞,这古代的女人还能这么毫无顾忌? 多亏了我是那大气的人,想着电视剧里演的,那古代男人大多都大男子主义,什么都要经过他的允许。 我也假装问问:“我想在池塘里养鱼,可以吗?” 司空赫可是不在意的‘嗯’了一声,这算是答应了?明天就去挑鱼,这里买鱼是要自己上小溪里捞,还是有鱼市呢? “明天我们一起去,我正好想买一只鸟来养。” 买鸟养?抓一只不就行了?真是有钱没地方花了。我要养鱼,你就要养鸟,是在跟我对着干吗? 佟香是不是的偷笑,应该是觉得这王爷陪着我这个王妃出门,很有面子吧?算起来我也不差啊,这白羽织出水芙蓉,与那司空赫也是般配的很。 我不喜欢这司空赫假装与我深情的样子,手都被攥的生疼,这到底是习武这人啊,手劲儿也忒打了吧? 几次欲挣脱都没能成功,手汗都给捂出来了。 这地方有王府那么大吧?有好多鸟儿飞来飞去,看来这训鸟之人的确很有本事,鸟儿乖乖回到他胳膊上,看得让人入神。 “这个七彩鸟不错。” 七彩鸟?我仔细看看,这不是鹦鹉吗?这王爷好没文化啊? 我指着一边,“我去看看鱼,王爷看鸟吧。” 这才得以脱身,伸手看看,都红了呢。 买了七条金鱼养在池塘,司空赫买了那鹦鹉,还专门请了驯兽师回来教他,这是要修身养性了?不带兵打仗了?那可白瞎了这一身的英气。 喂完鱼,觉得身子犯懒回去就小憩一会儿。 我实在不喜欢和他们一起吃饭,这李月蓉就像踩了电门,每次见到司空赫都疯狂的放电。 晚上打着哈欠吃了两口坚果准备入睡,一天最美妙的事情莫过于吃睡吃睡了,这腰间都有小赘肉了,但是没关系,这身子反正是白羽织的。 心中窃喜正准备跳到床上来一场美梦。 “王爷驾到。” 什么?大晚上的来这里做什么?不去陪他的小蓉蓉吗? 跪在地上行了礼才相信这人是真的来我荞穗苑了。 “王爷大晚上的前来,是有事和我商量吗?” 司空赫刚一抬手,我便打断,“让我猜猜,是不是想跟我说让蓉儿妹妹进门的事啊?没问题,都按王爷说的办,这男人嘛三妻四妾很是正常,王爷又与蓉儿妹妹情投意合,我哪有那么不同情理?” 我沾沾自喜好一会儿,我真是太贤良淑德了,我给自己点个赞。 司空赫见我笑的正开心,轻咳一声道:“既然你这么大度,我也不必说什么了,倒是这事要是你来张罗就更好了。” 婚我没结过,来了这里就成了已婚妇女,这繁文缛节的也够头疼的了,还让我给你们布置婚礼?你这是把我当婚礼策划师了啊? “不不不,这怎么行?这婚礼是一辈子就一次的事,我要是弄不好怎么好面对蓉儿妹妹啊?” “她不过是个妾,不能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简简单单就是了。” “那就更不能由我来出面了,不然以为是我从中作梗呢。” 司空赫眼睛瞪得老大,这是生气了? “你可真够直白的,听闻白家大小姐温文尔雅,柔情似水,没想到这般不拘小节?” 咦?他听的那话怎么和我听的不一样啊?到底这个白小姐是个什么样的人啊?这假装起来还真难,多亏这古代嫁出去的女子,不能常回家,不然一定会被拆穿的。 第10章 第 10 章 话都说完了,该走了吧?我故意打了几个哈欠,伸伸懒腰,“这夜色真美,不过抵不过这浓浓睡意啊。” “哦?我今日来是,想与你下棋的,这蓉儿的事真是你先提起来的。” 什么?下棋?这白羽织是琴棋书画都精通,我却是小说漫画看不够,根本就不懂这些啊? 福伯真是个好助攻,这拿来的棋盘也果然不同,看起来一点也不普通。我伸手拿起棋子,玉石做的?值钱啊? “这棋盘是玉石打造的,父皇赏我的,我便自己配了这棋子,你看如何?” “好好,真是好”好值钱啊!要是再带上这个棋盘和棋子走,回去我可能就变千万富翁了啊!哈哈哈...... 不过眼前才是最重要的,围棋真是没学过。 我举棋不定的样子,让司空赫以为我是在思考,我却是在想着下棋真是个难题。 “你这第一步就这么难走吗?” 我鼓起勇气抬起头,“王爷,不如我们换一种下棋的方法,可好?” “换一种?怎么下?” “五子棋!” “五子棋?这我怎么没听过?怎么下?” “就是五个子像这样练成一线就可以了。”我摆好五子棋。 司空赫点点头,“有意思,那我们试试看?” 还好这家伙没有怀疑,倒还觉得有趣,只是可怜了我,这人兴致正浓,可是我腰正疼,好想睡觉啊! 我看了一眼佟香,想着她要是能领会我的意思,定会提醒这天色不早,该就寝了。谁知佟香以为我要喝茶,给我添了茶,这茶喝的真是难受,不让睡觉还拼命观察,于理不合啊! 我觉得这美容觉肯定是无缘了,这也不能下到天亮吧?我点点手腕,忘了这是古代,没有手表。 佟香过来给我手下点了一块手绢,我真是谢谢你啊! 司空赫突然停下,这是要结束节奏吗?我正欢喜,他瞧了一眼福伯,他躬身道:“我这就吩咐厨房准备夜宵。” 我刚要摆手,这肚子委实不争气,竟然咕咕的叫起来,我只好勉强一丝微笑,“王爷好周道!” 第11章 第 11 章 这王爷一定是石头做的,都不会累的。 我这眼皮刚一闭上,就被他给摇醒,他是不是老天派来整我的?我真的很想睡觉啊! 听到外面的鸟鸣声,总算是解脱了。 福伯敲门进来,“今天王爷还要进宫,不可迟到。” 司空赫一脸意犹未尽,指着棋盘,“你等我回来下。” 我真想给棋盘掀了,想着人家是王爷,而且这棋盘真是挺贵的呢。 福伯动作倒是快,三两下的就帮司空赫穿好衣服了,不愧是在他身边多年啊。 我没有力气搭话,用手撑着脸,假装已经睡着。 早知道这招可以,早就用了,司空赫小心翼翼的关上门。我连鞋都顾不上穿,一溜烟的就跑回房里,倒头大睡。 多亏那佟香还算机灵,没有来扰我清梦,不然我还真有可能发脾气。 这晚膳我假装头疼,给混了过去,佟香把饭菜端到房里的时候,我简直就是如饿狼扑食,根本顾不得形象。 佟香说司空赫被留在了宫里,可能是这次战况非常好,皇上非常高兴。 这皇上高兴了,皇后肯定就不高兴了吧? 要是这皇后每每对司空赫不满的时候,都能赏赐我个什么所谓的‘不祥之物’,等回去我岂不是家财万贯了?说不定都能抢个富豪榜第一呢? 想的这般的美,其实最美是司空赫不回来。 刚要准备睡觉,这佟香的热水都倒好了,就等我脱衣跳进去,先来个洗香香。 谁知送走了一个又来一个,这李月蓉真是个麻烦精。 “姐姐,不,娘娘,我这规矩不太懂,真不知道该怎么叫了。” “你随便吧,反正你也是要进门的人了,你来有什么事吗?”我真的好像赶她出去啊! “听下人们时候,昨天王爷在这里下了一夜的棋,想来我也跟着父亲学了一点,想来与姐姐,不,娘娘讨教一下。哪天王爷兴致来了,怕娘娘没空。” “叫姐姐吧,你这么颠来倒去的不嫌麻烦,我听着都累。不过怎么办?你看我这热水都已经入桶,你总不能让我等水凉了在洗吧?” “这个简单啊,一会儿让下人重新烧就是了。” 我真是给你好脸色了是不是? “我叫你一声妹妹,也希望你真能担起来,我那妹妹若是敢这样打扰我睡觉,我爹早就罚她抄经书去了。” “姐姐这么说,是只能跟王爷下棋,别人就不行了吗?” “你是孕妇,这晚上不睡觉,要是动了胎气,算谁的啊?别到时给我来个,是姐姐让我跟她学下棋,我不好意思拒绝,才动了胎气的!你要存这个心,我觉得你还是趁早打消吧!”你可能不知道我虽然一无是处,但是电视剧还是看得不少的,像这样的宫斗剧,我真是部部都能背的滚瓜烂熟。 李月蓉脸色一变,不知是被说中了,还是觉得我这人忒没水平,一气之下甩袖就走了。 佟香看了觉得不悦起来,“这李姑娘实在太过分了,竟然敢跟您耍性子甩脸子。” “没关系,她就是奸计没得逞生气罢了。我倒是想说说你,你怎么那么容易动怒啊?你这为我打抱不平我懂,但是有些事情还是不要那么在意,反而会让别人看去,以为是我这个主子斤斤计较,不好说出来,让你替我言语呢。” 佟香低下头,“主子我错了。” “对了,你是我白府一起过来的丫头,还是这原来王府的来着?” 作者有话要说: 这看与不看,文就在那里。 若你喜欢,真心欢喜, 若觉得尚待进步,定会更加努力。 多谢你的一念之间。 第12章 第 12 章 “娘娘这么问,是嫌弃佟香了吗?自小佟香就跟着小姐你的。” 原来如此,有此忠仆怎能嫌弃呢?不过随口一问,这小丫头竟然连眼泪都掉下来了。 我这好一顿安慰,才给哄好。 睁开眼睛,这算是净化眼球呢吗? 我扯上被子把自己给蒙住。 “怎么一日不见,害羞了?” “王爷不是进宫了吗?”我觉得这被子好像被拽了拽,便更用力的扯住。 司空赫怎么不说话了?难不成是走了?要说害羞吧,虽然他堂堂一个美男王爷,很是少见,但是真的还不是因为这个。因为在我们那个时代,素颜是万万不能随便看的! 我掀开一个小角,想看看这司空赫走了没有。 真实不能轻敌啊,司空赫一用力,我这这被子就给扔到了地上,多亏我没有裸睡的习惯。 那也连连惊呼,弄得佟香和几个丫鬟匆忙跑进来,看着我在床上大呼小叫又蹦又跳的。 司空赫可能觉得有些丢人,便清清嗓子,站起来双手背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了出去。 而我真是丢人丢到古代了! 我把头埋在了枕头里,实在不想见人。 这被福伯带着去了书房,心里还想着早上的丢人,门口也没有镜子,只好随便扑腾一下。 “参见王爷。” “你这嗓子可真够厉害的,早上有那吊嗓子的习惯?学过戏?” 这□□裸的讽刺,谁听不出来? 我决定用一记狠招来好好搓搓你的锐气! “王爷不是喜欢下棋吗?” “怎么?你想与我下五子棋了?” “不,今天我们玩个新的!” 弹棋子! 双方各方四个棋子,谁留在棋盘上的棋子最多,谁就获胜。 起初司空赫不太乐意,说这未免太不尊重围棋,但后来也玩的不亦乐乎。纸条贴了他满脸,这要是有扑克牌和麻将的话,估计这整个王府都要输给我了吧? 福伯进来的时候吓了一跳,这眼睛真不知道该往哪儿看,一直低着头,估计脖子该疼了吧? 说好十张纸条给我一个金饰,今天我竟赚了足足一对耳环。 刚开始嘛,总不能赌的太大,偏离太多清新高雅,未免不好。 我手里攥着耳环,心里美的很,真是一场发财之旅啊! 这个王爷也比想象中的好玩许多,跟刚刚见他的时候,真是大相径庭。 要是有照相机就好了,可以跟王爷多拍些自拍,传到网上,一定会大红特红的。 还没回到荞穗苑,就听到太子殿下驾到。 这太子怎么来了韶南王府? 我被佟香匆匆拉回房间,里里外外套上好些件衣服,才放我出屋。 “参见太子殿下。” 我的天啊,这太子长的未免也太一般了吧?还是我家王爷帅气,这一个像是大街上随便拽出来的,一个像是从漫画中走出来的,确定是一个爹生出来的吗? “王妃?” 我这才回过神来,“怎么了?” “太子殿下在和你说话。” 真是的,为何偏偏在人家跑神的时候说话? “太子殿下有何指教?” 司空南笑笑,“你这王妃挺有意思。” “她就是有些容易分神。” “我想请你陪太子妃去一趟观音庙,她又身孕,母后却又感染了风寒,提起了你,说上次见你很是喜欢,如果你愿意陪太子妃的话就太好了。” 怀孕了要去观音庙?用我陪着去?莫非是想给我设圈套? 这司空赫也是,没事老往皇宫跑什么,这皇后都快要被气死了,又想出新招数了吧?这要拒绝的话,要有技术含量才行。 第13章 第 13 章 我欠了欠身子,回道:“多谢太子殿下抬爱,可是我要照顾有孕在身的妹妹啊,还要给妹妹打理这入府的事宜,要是去那么久的话,恐怕不好。” “这有什么的?不就是个小妾进门吗?用不着太铺张,免得她都不知道自己的斤两了。” “话不能这么说,在太子殿下看来无所谓,但若被旁人看了去,以为我这个韶南王妃没有度量,嫉妒人家才草草了事的。怎么说这是韶南王的第一个孩子,要重视。” 我简直太天才了,这宫斗剧真的是没白看。 太子虽然有些不悦,但这合情合理的说法自然是不会反驳的。 “还以为你这失忆了,性子都变了,没想到这聪明还在啊?” 送走王爷,司空赫又拿着棋盘来,真是一点都不让人放松。 “我不过是想偷偷懒,正好想起你拜托的我事情,不如就早些办了吧?” 司空赫在棋盘上放下一子,“若是你赢,我便让你彻底偷闲。” “此话当真?”我兴奋的拿起棋子。 “自然是作数的,我可是王爷。” 这古代什么都好,就是没有手机和电视,真是难忍的很,多亏了这司空赫总是来下棋才好打发了时间,白天的时候他要看书,我就可以偷懒睡觉,他算得上是对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如果他要是没有和李月蓉这一档子事,肯定会是个好丈夫,我一定死心塌地。虽说这古代的男人,你休想指望他什么一夫一妻,电视剧那种扯淡肯定是没有的,但仍会少女心憧憬一番的。 喂鱼的时候发现,那鱼被喂的很胖,怕是有人也喂了鱼,这人不知道鱼又七秒的记忆,所以才会按三餐喂鱼的吧?不过就算不知道,也不该这么折磨我的小鱼啊? 李月蓉坐在荞穗苑,真是难得,她笑颜盈盈的过来迎接我,一定没好事。 “听说娘娘要给贱妾筹备入府的事情,真是太劳烦娘娘了。” “日后就都是王府的妃子了,虽然你是妾,但也不必太过拘礼了。” “不是侧妃吗?怎么能是妾呢?” 我拿起桌上的纸张,抖了抖,“我虽然不太懂,但也问过别人了,这就是妾的规制啊?你可别以为是我从中作梗了啊?是王爷派福伯送来的。” “什么?我去找王爷。” 佟香剑李月蓉走了才敢说话,“这人来了以后挑拣了半天,说这里太素了,还说东西摆放太凌乱,还说娘娘的衣服太简朴了。反正说了一大堆话。” “你就随她吧,这不一下子摔了个大跟头吗?” “您是说侧妃?她也敢想,她的身份怎么能当侧妃呢?” 我静静的喝口茶,她怎么不能,生下儿子不就能母凭子贵了吗?想想也是可怜,这女人总是要这般的卑微,若是我有那权力,我就让她当侧妃了,这么爱你还就给个妾的位置,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偏偏还占了正妃的好地方。 “羽织,你一直都这么能吃吗?这都第二碗饭了吧?”司空赫对于每每吃饭都如狼似虎的我,很是赞叹。 “对啊?不可以吗?” “那倒没有,这蓉儿还没你吃的多,你倒像个孕妇。” 一句玩笑话,倒是让李月蓉吓的不轻,眼神不停的扫射着我,非常的不舒服。 我放下饭碗,“我没有身孕,就是能吃而已!” 第14章 第 14 章 我回到房里生了闷气,这帮人是在笑话我太能吃吗?在食堂的时候,就有同事笑话我,我说这值夜班会很累的。 佟香帮我准备了夜宵放在床边,我生气道:“拿走,我不吃了。” “您怎么说不吃就不吃了?您不是一直都吃夜宵的吗?” 我跳下床来,转了转:“你说我是不是胖了?王爷嫌弃我心宽体胖了?” “怎么会呢?王爷也没多说什么呀?” 那个李月蓉怀着孩子竟然还比我瘦,这白羽织的身子真是让我糟蹋了,才来多久啊?就足足吃胖了一圈?要说王爷嫌弃我,也是应该的吧? 这灯刚灭,就听到外面有人说话,我一个机灵跑到门口。 “回王爷,娘娘已经睡下了。” “这么早就睡了?怕我来找她下棋,还是生了我的气?” “回禀王爷,娘娘确实是把夜宵给推了出来,可能是怕王爷嫌弃她体态不美了吧?” 司空赫呵呵的笑着,这声音够爽朗的,就不怕吵醒别人吗? 一大早就这么丰盛?我真不知道该不该拿筷子了。 司空赫瞟了我一眼,道:“这一身骨头不够丰盈反倒不美,这样岂不是糟蹋了美食?” 我这一听,就是说给我的啊?那我还客气什么? 司空赫故意没有与我说话,见我吃的正香,也没打个招呼就离席了,李月蓉早上起得晚已经不与我们一起吃饭了,这倒是一项优势,怀孕了最大嘛! 本来是要张罗李月蓉的事情,可犯起懒来,真是谁都拦不住。这藤椅实在舒服,微风又不打人,暖阳轻轻拂面,真是好一个提前的老年生活啊! 这头正想着要小憩一会儿,墙那头好似有人在嬉笑,我被吵的睡意全无,起身过去看看。佟香轻咳了一声,几个丫头就停了下来。 “参见娘娘。” “你们这是在玩什么?” “奴婢们不过就是闲来无趣,不不,就是偷了懒,这就回去干活。” “等等。” “娘娘赎罪。”几个丫头齐齐跪在地上,吓得瑟瑟发抖,生怕我会吃了她们一般。 “佟香,你去那一条长长的绳子来。” 绳子拿来我就开始亲自传授起来,虽然不如跳绳又弹性,但还勉强能跳着玩,正愁自己没人陪,吃饱了不运动的话,也快成猪了。 我带着她们玩的这叫一个开心,欢声笑语,整个王府就属这里热闹了。 李月蓉陪着司空赫过来,李月蓉脸色大变:“这成何体统啊?王爷?” 我这耳朵偏偏太灵给听了去,便叫众人停下来,大家都跪在地上给司空赫请安,我躬了躬身子:“不知王爷大驾光临这荞穗苑,让您见笑了。” “这叫什么?” 我没听懂,他什么意思?我愣住没回答,他过来拿起绳子:“这又是什么玩法?绳子还能当玩意儿?” “这叫跳绳,是一项集体活动,让人可以身心得到舒畅。” 司空赫点点头,饶有兴趣的把绳子给了两个下人:“女子多没力气,你们像刚刚她们那样做,再跳一次我看看,可好?” 我转身站到司空赫的身边,举手道:“再跳一次给王爷瞧瞧。” 司空赫看了不但没有责怪反倒觉得颇有意思,拍手叫好:“王妃真是匠心独运,以后这闲来让他们也都这么跳一跳,免得身子都犯懒。” 第15章 第 15 章 王府成了我的练习场,想到什么就玩什么,这司空赫倒是非常支持,也不顾身份地位的来一起玩。 只是可怜那身子重的李月蓉,想参与其中也只能望梅止渴,我知道她也很想玩的。 李月蓉就是喜欢摆架子,明明还没入府,却总是一副臭气凌人的样子,下人都不喜欢她。 我也没故意去拉拢谁,只是觉着无聊想有人陪我玩而已,司空赫原来也只是个徒有其表,不然这征战沙场的冷面神,怎么会跟下人玩的不亦乐乎。 私下里大家都在议论说我这个王妃会法术,竟然把这千年冰石头给融化了。 也不知道是谁日日夜里过来找我下棋,弄得我总是白天补觉。 以前这王府后院总是练练兵,现在改成跳绳了,司空赫可聪明了,在那跳绳上多有改动,倒也像那么回事了。 今儿倒是奇怪,这家伙怎么在书房读书?福伯来叫我去过去,我满心的不情愿,觉得这懒觉是没得睡了。 “王爷找我?” “后天蓉儿就正式入府了。” “这么快?那我还没准备什么呢?”真是糟了,竟玩了,给这事忘了。 “本也没指望你,明天你就穿戴整齐坐在那儿接她敬的茶就好。” 这么简单?那肯定是好的啊? “那妾身就告退了。” 司空赫竟没回答?我又说了一次,她指了指旁边的座位:“一会儿福伯会把皇上赏赐的江南小吃送来,你尝尝吧。” 有好吃的?那我可要留下来。 这一等就是好几个时辰,司空赫好能诓骗人,我刚起身要走,福伯就像掐好了时间一样进来。 “让娘娘久等了,这是江南的桃酥、杏仁酥。” 原来是糕饼啊?我吃了两口觉得甜而不腻,果然好吃,拿着一块就凑到司空赫身边,伸手过去要喂,突然停下,不对啊?我与这司空赫的关系还没好到如此。 刚要收回这手,却被他给及时抓住,这手劲儿一重,我竟跌入他的怀中,我这心跳极快,恐怕是要跳出来了。我欲起身,却被死死按住。 他这深情的小眼神,怕不是要...... 第16章 第 16 章 多亏了李月蓉,也让我见识了古代的婚娶模式,不过她的也太过简单了吧?还只能从侧门进来,这地位可想而知。 这要是白羽织死了,是不是李月蓉就能独大了啊? 听说这司空赫对风月之事想来也没什么太大兴致,找了李月蓉也是意料之外。 要说李月蓉没有用手段,那可是没人会信的,多亏她是个清白人家出身,不然想进王府真是做梦。 我倒是喜欢吃席,这边的东西真是好吃的不得了,很是合我的口味。 人家还会观察我有没有不开心,我却只顾着吃,要不是佟香提醒我要有王妃的端庄,我估计会像吃自助餐一样随便了。 这洞房花烛就省了,人家孩子都快省了,好歹是人家新婚之夜,我不能做出矫情的样子。 我早早就灭了灯,就怕那位孤枕难眠的王爷又来下棋。 佟香守夜就守夜,何来哭啼之声,弄得我怎么睡?我悄悄下了地,来了外屋:“你怎么了?想家了?” “我是为娘娘不值,这王爷虽然对娘娘也不错,但这终究还是没有入榻,怕是王爷对娘娘好,不过是为了让外人觉得他没有亏待白家大小姐罢了。” 这丫头提醒的倒是在理啊?以为这司空赫缠着我是为了下棋,这会儿看,不会是为了不让我为难李月蓉才使得计策吧? 弄的我晚上下棋累的半死,白天根本没力气找李月蓉的麻烦,不过我也没想找这丫头的麻烦,想来她也是不容易,以那样的身份能嫁给这么高大帅气的王爷,嫁入豪门真是不易,我干嘛要跟她过不去?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嘛? 如果真的像佟香那么说的,这司空赫可委实不讲究了些,竟然如此看我,还想着折腾死我,我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 如果真是这样,我也是没有在客气的。 一大早我就大张旗鼓的又唱又喊的,碧兰苑离我的荞穗苑也不远嘛,我好生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鬼哭狼嚎。 当然了我会美其名曰那是吊嗓子! “姐姐,真是好雅兴啊?一大早的在这里大喊,是昨天没睡好吗?” “妹妹有所不知,这早上喊一喊有助于清除体内的浊气,身体可以变好。” 李月蓉自然不信,捂嘴笑起来:“王爷瞧瞧姐姐,真是如个半仙了,我还是头次听说大早上喊可以除什么浊气的呢。” 司空赫严肃的看着我,怕是等我继续编呢吧? 机智如我,总不能令他们失望。 “妹妹这就不懂了吧?百病都来于人体的气息,你这气息不好,怎么可以生龙活虎的?人家大夫把脉的时候不也说过这样的话吗?气息不平稳?” 李月蓉楞了一下,这话倒是听过啊? 这丫头还真是挺好骗的嘛? 我偷瞟了一眼司空赫,想必也跟李月蓉一样信我了吧? 谁知道他竟然蔑视的笑了一下。 智商的确是我的硬伤,竟没有骗过这个人精儿! 第17章 第 17 章 这王府真是都看司空赫的眼色啊! 不就是多吃了几碗饭吗?要不要给人家上减肥餐啊?这李月蓉怀有身孕反是没有我吃的多,但身体还是不错的,这不自打进了门就操持王府的大小适宜,宫中盛宴竟与司空赫一同去的。 别的我倒是没有生气,不过这去宫里吃饭怎么能不带我呢? 就赖我昨天起夜的时候一下没站稳,被绊倒在门口,多亏是深夜没有人看到我狗爬式的样子。 我这脚扭伤了,只能静养! 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岂不是要等那李月蓉把孩子生下来了? 说来李月蓉都怀孕多久了? 佟香提醒我说,人家已经怀孕有八个月了,再有两个月就生了。 我掰着手指算算,我都来这古代这么久了?好想回家啊,我想手机里的手游,想来我一定落下好多名次了吧?我那半月工资买的装备啊! 不过等我带着这些金银财宝回去,我一定就能买下更好的装备了,说不定我很快就能打榜首了呢,人民币玩家可是很受人家鄙视的,我要是也能受一次这样的鄙视,做梦也会偷笑的吧? 家里来信说白羽襄也要成亲了,是嫁给太子当侧妃?这怎么选来选去竟然嫁给了太子?还是个侧妃?我们白家的女儿怎么能如此轻视呢? 我想起电视剧里的那些大小姐,一进门就生气的拍桌子:“太过分了,竟然让我妹妹当侧妃,他们是疯了吗?” “放肆!没见到这位宫里来的张公公吗?” 咦?白庸怎么也是朝中大官,还要看一个公公的脸色吗?别欺负我历史不好,行不行? 我瞧瞧那张公公,走到他面前:“张公公是吗?” “奴才正是。” “你怎么见我不行礼?我再怎么说也是韶南王妃啊?就算你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也不该没了规矩吧?” 张公公被我这气势给吓到,下跪行礼:“是奴才的错,奴才见过王妃。” 我清了清嗓子:“这白羽襄虽与我不是一个娘生的,但也终归是我白家的女儿,我有气也是在理吧?您说呢,张公公?” “娘娘说的是。” “不过想来这嫁给太子将来是要当妃子的,地位要高许多,我这也是瞎操心了,是不是?” “娘娘说的是。” “您这都给我说糊涂了,到底我说的是什么啊?” “娘娘说的都对。” 白庸生气道:“不要胡闹,张公公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岂容你如此这般无礼?” 我自然是要给爹面子的,不然岂不是要挨顿板子什么的?电视了都是那么演的,可佟香说过白庸最疼爱的就是白羽织,应该不会打她吧? 皇后身边的人,这皇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知道白羽织和白羽襄不和,偏偏让白羽襄嫁给太子,是要钳制白羽织,不,是司空赫吗? 她未免想的太多了吧?就司空赫那样对皇位一点兴趣都没有的人,防来做什么? 我如此跟皇后掏心掏肺的说一次的话,她会不会就不做这些没用的事来防备司空赫了呢? 我这正想入非非,司空赫竟然来白家了? 第18章 第 18 章 白庸与众人向司空赫行礼,他只是扬扬手,大步迈到我面前,我还没想好要不要行礼问安呢! 他竟一个横抱就把我悬了空,这是什么情况?他可是连我手都没碰过的,今天怎么这么不顾礼仪的给我来个公主抱呢? 司空赫走到白庸面前:“她脚上有伤站久了会疼,我就先带回府里了。” 我这在他怀里,猛地一顿小鹿乱撞啊,这人也太帅酷了些吧?竟然这么霸气,是我喜欢的类型,放在我们那个年代应该就叫霸道总裁吧? 我正美滋滋的,上了马车他竟然一句话都不跟我说,这是什么情况?刚刚是演的吗?假装夫妻感情好的戏码? 下马车的时候,我想算了,还是自力更生吧? 谁知他又是一路给我霸气的抱起走进王府了。 到了房间,只听丫头们都低声细语的羡慕,我也是一脸娇羞。 佟香带着众人下去,我想着是要有什么戏了吧? 谁知道这家伙竟然给我扔到了床上!是扔,没错!这床是木头做的,你知道有多硬吗?我都听到骨头装在木头上的巨响了! 我翻身坐起来:“你什么意思?” “你什么意思?竟然跑去白府?你对你妹妹嫁给太子有意见?” “对啊!凭什么我妹妹就只能当个侧妃?我去评评理啊?” “我看你是嫉妒你妹妹能嫁给太子,未来的皇上吧?你后悔嫁给我了吧?觉得我不过一介武夫配不上你这宏才伟略的才女吧?” 天啊,我面前的这是司空赫吗?他可从来没发过这么大的火啊?他吃错药了吧?不就是我回了趟白府吗?至于这么疾言厉色吗?吓得宝宝心脏好怕怕啊! “你什么意思啊?我不过是打抱不平去了,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你别嫉妒人家太子,就回来拿我撒气!” “我嫉妒太子?你再说一遍。” 司空赫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他不是不在乎皇位吗?这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不计较的人啊?我到底说错什么了啊? 虽然有些害怕,但气势绝对不能输,不然白家的脸往哪里放?我可是白家大小姐。 我挺直了腰板:“你凶什么凶,我就是羡慕我妹妹能嫁给未来的皇上,怎么样?你自己没那个命,还不让人家自怨自艾一下了?” 司空赫大步走过来,一把捏住我的下巴:“你敢再说一次吗?” 说实话我当然不敢了,这里杀人就跟捏死蚂蚁一样,王爷杀人也不用偿命,我乖乖的闭上了嘴,瞪大了双眼,做惊恐状。 司空赫甩开了我的下巴,哎呀,多亏我的下巴是真的,不然这里面东西会不会给甩出去,下巴会不会歪啊?整容有风险,下手需想想啊! 司空赫指着我:“如果你再敢说这些话,我就休了你!” 休了我?竟然不是杀了我,还好不是杀了我啊! 司空赫用力的开门关门,我真怕这门会被他给甩倒了,这人气性未免太大了吧? 第19章 第 19 章 佟香吓得连滚带爬的进来,连忙过来看看我有没有事,都说这古代什么都好,就是隔音差了点,估计外面一定听到司空赫大声骂我了,多亏脚伤了,可以躲在房间里,不然出去好丢人的。 “娘娘你没事吧?” “没事,这王爷心情不好,拿我撒撒气也是正常,我不在意。” “娘娘你得在意啊。” 不在意还不行,真是难搞。 “行,我在意。” “娘娘我说句不该说的话,你和太子殿下还是断个干净的比较好。” 这是什么话?我简直惊讶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白羽织与太子有一段情吗?我的天啊,这内容太强大,我需要理一理,速效救心丸有没有? “你说我和太子?” “是啊,娘娘不记得了吗?” 废话,记得能问你吗? “我失忆了,你忘了吗?” “是奴婢的错,早该提醒娘娘的。” “你说重点好不好?” “是这样的,曾经太子微服私访去过民间,正巧那时你也在茶馆,两人遇到一见如故,说说经书讲讲道法,很是投机。自那次以后你就经常去那个茶馆听戏,等太子殿下,谁知有一天太子差点遇袭,才暴露了身份,你才知道他是太子。之后他回了宫,本想迎娶你的,可惜那太子妃与太子早有婚姻是怎么也退不了的,你们两人只好忍痛断爱,那以后你就再无笑容,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再无活泼的性子了。整日里就知道看书,也不爱出门了,后来太子大婚,而老爷又觉得这样下去不好,便向皇上请求赐婚,谁知道皇上竟把你赐给了韶南王,这不就成了现在的局面吗?” 这么说白羽织自杀不是为别的,就是因为这嫁给了韶南王还会看到太子,太过伤心才选择一死了之的吗? 那真是尴尬了,这么复杂的剧情,怎么没人早点告诉我啊?弄我的很是被动啊? 前阵子见太子的时候,他也没什么特别啊?还没司空赫一半英俊呢?这白羽织行的不错,可惜眼光不咋的,那太子不过就是个书呆子,纸上谈兵的家伙,不如司空赫又帅又会打仗,多有男子气概啊? 算了,这都过去了,重要的是这司空赫一定是以为我嫉妒白羽襄能嫁给太子,自己却不能所以才会白府闹的吧? 真是大大的丢人了,这白庸也一定是这么想的,这知道这事的人,应该个个都这么想吧? 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咦,不对啊?这事既然皇家都知道,为什么要来这一出? 这皇后的心思够深的啊?竟然利用这点破事来气司空赫?给他下不来台,这男人最好面子,这不是打他的脸吗? 皇后到底和司空赫有什么深仇大恨要这么做啊? 她儿子不已经是太子了吗?难道还要司空赫去死她才安心啊? 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摆平司空赫,怎么挽回局面啊?听到司空赫说再也不让我踏出荞穗苑半步的时候,我觉得自由就那么的飞走了,就像一去不返的小鸟儿。 第20章 第 20 章 我一边苦叹这白羽织命实在太苦,明明生的一个小姐身子,却活的如此不自在。 连个自己喜欢的恋爱都谈不得,太子有什么好?上次见过以后,就觉得那人实在太过一般,难道是自己太过浮浅,只留意外表了? 佟香端来热汤给我,总算可以喝汤了,我只是觉得没了自由很是不快,但没想到佟香却好似有什么难言之隐,莫不是这小姐已经失身给太子了吧? 我放下汤碗,差点没被那汤汁给烫到,拉过佟香就低声问道:“你家小姐和太子到底到了什么地步?” 佟香不明所以的看着我,哎呀,这语法的确不对,不,应该是主语有问题。 “我从前没和太子发生什么事吧?例如那种月夜风高、孤男寡女、干柴烈火的事?” 佟香吓得跪在地上,连连摆手:“这个真没有。” 我可算长舒了一口气,想想自己还真是多余,这古代女子多有保守,怎么会如此莽撞呢? 我一把扶起佟香:“瞧给你吓得。” “可小姐与太子殿下......” 我顿时紧张起来,这怎么还带大喘气的啊? “怎么了?” “拥抱过了。” 拥抱?白吓得我一身的冷汗,还以为是多大的尺度呢?原来就是拥抱啊?在现代初次见面的陌生人拥抱都不算什么了。 我轻松的捧起汤来喝,佟香却眉头紧锁。 “你放心,这事你不说没人知道,你说对吧?” “可太子殿下知道啊?他与韶南王一向不和,万一告诉了王爷,那怎么办啊?” 这个嘛?就男子面子而言,司空赫的确该生气,可就感情而言,他八成也不会在意。 “没关系,这也不是什么好事,哪有到处说的道理?不过是拥抱而已,传出去丢脸的也不是我啊!太子殿下是将来的储君,竟如此三心二意,实在是很没有个样子。” “话虽这么说,可娘娘是女人家,传出去对你可不好啊!” 只要司空赫不介意,觉得带了帽子,其他的也没什么吧?如果真要追究起来,那也是婚前的事,掰扯不清的。 “你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在这荞穗苑里不准离开已经半个月了,好容易习惯了宅女的生活,却没想着不速之客还是真不少。 “姐姐都不回来看看妹妹,是不是还在生妹妹的气?” 原来白羽襄就长这个样子啊?那的确是照白羽织差之甚远,怪不得会心生嫉妒了。 我自顾自的拿起茶来喝:“你不来我以为我那妹妹都已经嫁人了呢!” “月底我就嫁给太子殿下了,这几日可给我忙坏了,嫁妆竟如此的偶,爹说都比姐姐要多上一倍了,我心想这哪里可以?毕竟姐姐才是嫡女嘛?可爹说这嫁给太子总不能失了颜面,白家的女儿要风风光光的嫁,我便也不好说什么了。” 我假装心不在焉的看着别处,没有搭话。 白羽襄坐到了我的面前:“这可是雨前龙井?王爷还真是疼爱姐姐,可惜韶南王再厉害也不过是个王爷。” “那倒是,总比不上太子尊贵。” 白羽襄听了这话掩面而笑,我自然不能让她得意了去,接着道:“可再怎么说,我这个嫡女也是正妃,将来还能与王爷共葬皇陵的。也不知道侧妃有没有这个机会啊?” 白羽襄这刚才的高兴劲儿瞬间散去,脸色白一阵青一阵的,有气又不好发出来的样子,委实看着痛快。 第21章 第 21 章 白羽襄气的茶杯都拿不稳,我心想这丫头还真是不禁事,竟然这样就被我三言两语给说生气了?我听佟香说她和她娘没少在爹不在的时候给白羽织下绊子,不过白羽织人很善良又很大度,都没有放在心上。 可我既然成了白羽织,就不能继续让人拿好人当傻子了。 “对了月底王爷说带我去游山玩水,若是不能参加太子纳侧妃就真是不好意思了。” “怎么会呢?听说王爷已经答应去了啊?倒是姐姐能出席也多亏了这王妃的身份,还有那大腹便便的李月蓉,不然这会儿怕是又轮不到姐姐什么事了呢!” 在这王府里也就李月蓉能成了我的软肋,毕竟这么一出事,作为王妃也实在无奈。 我本想就这么过去,毕竟在韶南王府提起这个令人卡在喉咙里的刺,还真是有说不出来的不方便。 白羽襄偏没有要结束的意思:“等我入了太子府,定给姐姐当靠山,让那李月蓉不敢这么嚣张,让太子殿下也提醒一下王爷,姐姐才是正妃。” 太子殿下若是真的开口,那事情可就大了。 我连忙摆手:“不用,真的不用,我与月蓉感情甚好,她能替我照顾好王爷,让我在这里吃好玩好,我真的省心不少。等她生了孩子,这个王府我就让她来管,自己也能闹个清闲。” “姐姐竟如此大度?真是令妹妹刮目相看啊!” “本王也大为惊叹。” 是司空赫?他从哪里开始听的?虽说和他没有夫妻之实,但也有夫妻之名,这面子总是要维护好的。让他见了我这副与人不快的嘴脸,会不会减分啊?怎么说我还是对他有点小意思的。 白羽襄拘礼:“参见王爷。” “都要成为太子侧妃了,就不要拘礼了。” “多谢王爷,总听说王爷的战绩和威名,今日一见还真是风流倜傥,与那些人说的还真是有些不同呢!” “哦?他们是怎么说本王的?” “王爷久战沙场,以为王爷是个晒得有些黑,还有些粗矿,这见了真人倒与那战神的称号有些不符,委实觉得王爷更像从画中走出来的翩翩公子。” 白羽襄这话说的好恶心,你不是要成太子的侧妃了吗?用得着这么说话吗?夸人你也要贴点铺衬吧?怎么能胡编呢? 我撇撇嘴,真是对白羽襄这巴结奉承的功夫,看不下去。 司空赫过来拦过我的腰:“夫人觉得妹妹说的不对?” 完了,就那么一瞬间都被司空赫给看到了? “不是啊!我觉得妹妹说出了我一直想说的话,王爷真是这天上地下唯一的美男子。” 我的天啊,这是我说的最违心的话了!虽然司空赫长的很帅,但也不至于是唯一的美男子。 我装作情人眼里出西施的花痴样看向司空赫,他立马松开了我的腰,难不能是被我给恶心到了?庆幸啊,原来他害怕这样的? 第22章 第 22 章 本以为太子娶妃会是个盛况空前,看起来也不过就是热闹而已。佟香说这是纳侧妃,不好太过隆重,因为太子妃善妒,要是这风头盖过她,一定会将太子府闹得天翻地覆的。 想想自己还是很大度,让李月蓉进门的时候,我可是半点磕都没有打呢! 酒过三巡,大家都有了醉意,我也有些上头,想出去散个步醒醒酒。佟香这丫头跑哪里去了?怎么不在跟前伺候?哦,原来我刚刚让她给我去厨房取点糕点来吃,可这也去太久了吧?难不成迷路了?正好也去寻寻她。 这古代就这点不好,怎么连个路灯都没有,虽也有光但也太黑了吧?这要是不小心掉湖里怎么办? 我正小心翼翼的怕一着不慎就摔个狗啃式呢。 不知是谁一把将我拉过去,好悬没有将我这尊贵的脚踝给伤了。 壁咚?这也太前卫了吧?我抬起头一看,这不是太子殿下吗?跟他在这里玩壁咚恐怕不合时宜吧?我推了太子一把,他依旧没有松开我的右手。我往旁边看看,原来这是一处假山,心想好在没人看到。 “今日我娶了你妹妹,你会怪我?”司空南未免有些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 “别说我失忆了,就算我没失忆,也不敢怪太子殿下啊?况且我妹妹能有个好归宿,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我心里明白他这是想谈旧情,我这都失忆了,哪来的情和爱? “许是你认命了,才装作失忆的,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意。可惜造化弄人,我们也只能两两相望,不过我心中还是有你的。” 我使劲儿的想挣脱司空南的手,可他却抓的很紧。 “殿下,您真的想多了,我有夫君就是你弟弟韶南王!我很爱我的夫君的,不然我嫁他做什么?”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新婚当晚就跳井自杀,不就是觉得不能嫁给我不如一死了之吗?” 司空南怎么知道跳井的事?不是说家丑不能外扬,被福伯给压下来了吗?不会是他在韶南王府有卧底吧? 我叹了一口气:“我那是想着万一王爷战死沙场了,我倒不如死了干净,这才新婚他就上战场,我若不幸成了寡妇,也不好听嘛!” “胡说,你怎么知道他会战死沙场,他可是战神。你这摆明就是乱说。” 乱说你就乱听好了嘛,为何偏要弄个清楚? “好,我乱说的,行了吧?不过有句话说的好,再见还是朋友,你我既然没有缘分了,不如就做朋友,再怎么说我也算你弟妹,你选一样?” 司空南被我这话给气得够呛,这句弟妹,怕是不合他的心意了,压了过来,我差点没窒息。 这是要吻我?可不行吧?我可是很守妇道的人啊!可我没他有力气啊!我别过头去,只好用躲的。 咦?我这手怎么给松开了?我转过头来,睁开眼睛。完了,是司空赫,他不会误会我们在这里偷......情吧? 第23章 第 23 章 是不是酒喝多了?怎么觉得有点头疼呢? 咦?我怎么回到房间了?我记得......我赶紧翻身下床,大喊佟香,她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慌慌忙忙的进来了。 “娘娘,怎么了?” “昨天我怎么回来的?我这醉意上头,断片了。” “什么片?” “就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那我去请大夫吧?又失忆了?” 我一把拉住佟香:“不是的,就是喝酒多了,忘了喝醉后的事儿了。” “这样啊,娘娘真是吓死奴婢了。” “佟香,我昨天怎么回来的?我怎么会在床上睡觉呢?我记得昨天我见太子来着啊?” 佟香眼珠子瞪得老大:“见了太子?娘娘怎么如此不小心啊?要是让王爷看到,会误会的。” 完了,不但被看到了,而且还是欲吻之时!我双手不停锤头:“所以我是被你背回来的?” “是王爷抱您回来的,我以为他是体恤您喝醉了?原来是因为他看到了你和太子私下见面?” 我真想一头撞死啊!我这该怎么圆场呢? 佟香说司空赫去了马场,我穿戴好就奔赴了那边。 福伯见我过去,拱手道:“参见娘娘。” “王爷呢?去练马了?” “娘娘要不在这里等等?估计一会儿王爷就能练完回来了。” 这一等就是一个时辰啊!我的腿都站酸了,这是一会儿吗?简直就是骗子,大骗子!我转身就准备离开,福伯连忙拦住我:“奴才看到王爷的马了。” 我转头看看,还真是他回来了,我只好乖乖等在原地了。 他翻身下马,我一路小碎步的过去,大献殷勤的给司空赫递上一杯茶水。 “王爷真是好身手。” “你来这里做什么?” 这边上人太多,问昨天的事不好,可来了这里不就是着急想问个清楚吗?我也太不沉着冷静了,怎么就一路跑到这里来了呢? 司空赫倒是很给面子,给了福伯一个眼色,下人侍卫的都散去了,我接过空茶杯放在手上:“今天天气很好啊?真是太适合遛马了。” “遛马?我这是在驯马,这匹野马很难驯服,不过要是真的驯服了,还真是一匹良驹。” 我不懂马,也不知道该怎么从马这个话题转到昨天晚上,我便只好假意喜欢马过去轻轻拍了拍马,真的是轻轻拍的!可是这马好像不太喜欢我,两个前蹄扬起来,一声马叫,我差点没坐在地上,多亏了司空赫将我及时扶住。我觉得自己冷汗直流,真是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你没事吧?” 我特别想问他,你是瞎了吗?看不到你怀里这位已经脸色苍白了吗?自然是有事的啊! 我怕昨天那误会会破坏本来和谐的气氛,只好硬是把这气给咽了回去。 顺顺气假装平稳道:“没事,怎么会有事呢?不过就是吓到一点点。” 谁知这司空赫放开我,而去屡屡马毛:“没事就好!” 敢情儿他刚刚问的是马不是我啊?我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我清了清嗓子:“我说你这马也太娇气了,我不过拍了拍它,就这么个驴脾气!” “什么?驴脾气?它是马!” “是啊,虽然托生成马了,可是脾气却是驴,该不会它上辈子是驴吧?” 第24章 第 24 章 司空赫嘴角一扬,却很快的又落下,刚刚他到底是在笑,还是我看错了? 司空赫挥挥手,来人将马给牵走。 “我这下个月可能还要出城,你若没什么事就在家好好照顾蓉儿吧。” “又走?等你回来说不定孩子都生了呢!” “哪有那么快?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 “你刚刚不是让我照顾蓉儿妹妹,这会儿又让我顾好自己?” 司空赫拿着鞭子背着手向前走,我小碎步的跟在后边:“听说今天有羊肉吃,不知道有没有酒喝啊?” 司空赫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着我,惨了,是不是不该提啊?可我就是过来问这个的,难不成憋着不说吗?我觉得自己说的很是自然啊? “羊肉可以吃,酒就别喝了。” “那怎么行呢?有酒有肉才是人生乐事嘛!你不能剥夺我这个吃货的权力。” 司空赫莫名其妙:“吃什么?货还能吃?” 我被逗得前仰后合的笑,原来与古人沟通是这么有趣的事,他听不懂我说的话,感觉我真的好有优越感,最好他一辈子都听不懂,这样他就会一直好奇! “我的意思是一个钟情于吃的人,是不能随便剥夺她吃饭的权力。” “我剥夺的明明是你喝酒的权力。” 人家是王爷我还能说什么?反正他都要走了,我可以偷着喝,这次不喝没关系。 虽然没问出来昨天发生什么事了,不过一想到要吃羊肉,我的心就抑制不住的高兴。 我一路小跑到了厨房,这些人实在太不懂怎么吃羊肉了,竟然想做羊肉汤还有炒羊肉,我立刻大喊停下来。 “你们知道这羊肉怎么吃最香吗?” 厨子们纷纷摇头,我指着羊,当然烤羊最好吃了,最有味道,原生态嘛!烤羊腿简直就是世上最最好吃的了。 大厨张昭过来:“可娘娘这烤羊的话,会有些膻味的,不好吃。” 我挽起袖子,我来,我教你们如何将烤羊肉做的美味好吃。我不顾他人的阻拦,在厨房就忙乎起来,一会儿要要这个佐料一会儿要要那个东西的,可惜了这个年代没有那现成的烤肉料,还缺了好些东西,也不知道能不能做的和现代一样美味啊? 想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的,只要把握好如何除去羊肉的膻味就可以啦? 作为一名优秀的吃货,我还是很有资格在这里大显身手的,因为我爸爸就是个厨子,可惜并不是什么大厨,顶多是在个小饭馆里炒炒菜的而已。 但耳濡目染我也学会了不少秘方,后来自己租房住又不愿意总是吃外卖浪费钱又不卫生,便开始了我乱做菜的模式,不过吃起来也还真不错呢! 小风端着整个羊腿上桌,李月蓉大惊失色:“你们疯了吗?这能吃吗?看起来好可怕啊!” 真是没见识,怎么就让人害怕了?羊腿没见过吗? 第25章 第 25 章 小风看看我,我起身拿起小刀,李月蓉大喊一声:“你要干什么?” “我片羊肉啊?不然怎么吃啊?” “片羊肉?” 我看了一眼司空赫,人家可淡定的很,双手抱在胸前,倒是一副看戏的嘴脸。我挽起袖子,准备大显身手。 将羊肉片下来给他们两个放进碗里,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司空赫,他拿起筷子,却被李月蓉给拦住:“王爷,你确定这能吃吗?怎么看起来这么……” “你可以不吃。”我坐下就大口的吃起来,虽然还差点味道,不过这辣味和咸味盖过腥味,还算是成功的。我偷偷瞄了一眼司空赫,想看看他是什么反应。 这人不会是木头做的吧?怎么连个表情都没有?难吃?好吃?你总该给点反应让人家知道吧? 司空赫放下筷子,看来是不爱吃了?李月蓉一脸的小人得志:“瞧吧,王爷他不爱吃。” 我更大口的吃起来,差点没噎到,多亏佟香及时给我倒了杯水,给顺下去了。 司空赫指了指羊腿:“福伯,你也尝尝。” 福伯摆手:“老奴怎么敢。” “你是怕难吃吧?没关系的,福伯,不好吃就是不好吃,不用怕得罪了王妃,她也不是那么计较的人,是吧?姐姐?” 我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过去给福伯,福伯还退后两步不敢张嘴吃。 “你尝尝吧,王妃都给你递过来了,还有不吃的道理吗?” 司空赫开口,福伯自然不敢再拒绝,吃了起来。 我真的很想有个同盟军,可是这福伯怎么比司空赫还深不可测,更是什么表情都没有?真不愧是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忠仆。 福伯嚼完拱手道:“不知老奴能否说上一句?” “正有此意。” “这肉外酥里内又没有膻味辣味和香味叠加的刚好,实在难得,原来羊肉还可以这样吃。” 这是在夸我吗?欢呼起来:“耶,总算有个人懂得欣赏我的杰作了!福伯,你太有品位了,你就是食神转世啊!” 在场的人无一不惊呆,我这番举动也实在有失身份,下人们都掩面而笑,我也后知后觉确实不妥。假装一本正经的坐下:“我的意思是福伯真是很懂吃。” 福伯又拱手道:“娘娘谬赞了。” “你还会做饭?听说白家的厨子很是一流,白家的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你竟然还会做菜,还是一道这样特别的菜?” “回王爷,妾身一向对各个领域都很有兴趣,也可能是天赋异禀,做梦的时候菜谱总是像一道谕旨一般来到脑中。” “以为你会将厨房给烧了,没想到烧出来的菜,还很美味,看来这张昭要有小心了。” 福伯点头笑笑道:“可不是,王妃的手艺真是堪比御厨了。” 我喜欢被人夸,听着这些赞美觉得真是太好听了,但我要谦虚,不然会丢了白家小姐的身份:“怎么说也不过是一时兴起罢了,还是我们府上大厨做的东西好吃,我比不上他的。” “你自然比不过,张昭做菜都有十年了,父皇吃了他做的菜都盛赞不已,你不过就是做了一道他不会的罢了。” 第26章 第 26 章 我立刻转换成生气的表情,你刚刚明明是在夸我,你这一个巴掌一个甜枣的是在逗我玩吗?不过我也不能和一个厨师争高下吧?我怎么说也是白家大小姐,官小姐和厨师比做菜,要是让白庸知道了,会不会打断我的腿啊?算了,我还是低调的吃饭吧。 李月蓉从头到尾都没有吃那羊肉,可能是不喜欢,也可能只是因为那是我做的,反正我是吃饱了,哪里管她高不高兴呢? 晚上吃的实在是有点多,为了让人觉得我不是在王婆卖瓜,所以我吃的比谁都多,这肚子都快鼓成皮球了。佟香扶我在院子里走来走去,我突发奇想,这院子里的树乘凉一颗就够,不如再种些果树?倒是吃起来也方便,杏树?不行,不是有句话叫一枝红杏出墙来吗?不吉利,那吃梨吧?水灵灵的多滋养啊? “你说我们种果树好不好啊?” “娘娘,你喜欢吃什么吩咐一声便是,种树多耗费时间啊?还要打理,您会吗?” 打理?浇浇水不就行了?这时候有没有农药,还用得着怎么打理呢?佟香分明就是怕让她来照顾树,才找的借口。可是想想也对,万一我犯起懒,干活的还是她。 算了,我还是吃现成的吧?不然种种土豆?我真是对吃很迷恋啊,我对自己的吃货本性由衷的佩服。 可在现代我可以上班,每天累成狗,休息简直就是痴心妄想。现在想做点什么都不行,下人一大堆,根本就轮不到我,刚开始还挺养尊处优,但日子长了,还真是有些没意思了! 我好怀念我的手机,那里都是游戏,累的时候打一局、心情不好的时候来一局,大杀四方的感觉真是酷毙了。 不过也有不开心的时候,就是队友都是小学生的时候,他们就只顾着打野,根本就不管我在中路是多么的奋勇杀敌,而惨死在敌人的手中。还没事的来骂骂我又多么的蠢! 玩游戏本是解压,没想到一轮骂战过后,更生气了。卸载了无数次,却又手欠的给一次次的重新安装,我真的太恨我自己了。 作为一名单身狗以前经常看着朋友圈里各种甜蜜日常,而现在的我,才真是嫁了高富帅呢!真该好好的甩到朋友圈去,看到没有?我嫁的可是皇亲国戚,不,是皇子!是王爷!家财万贯在北京都能买好几套大别墅了。随便一件器件就能买一辆宝马什么的。 哎,可惜我也只能想想罢了,要真回去了,我又会变成那个悲惨的小护士。 有时候我还真会被噩梦惊醒,梦到我又穿越回去了,又是日夜颠倒,被人呼来换去不说,还不能有怨言的随意被人家窜班!大姐,我也要休息的好吗?我也是人,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好不容易消化食了,也不知道那司空赫是不是故意的,竟然派人送来了宵夜,我看着整盘的糕真是想吃又不敢吃,这肥真是减不了,所幸我就和杨贵妃学吧。 第27章 第 27 章 佟香一把拉住我的手:“娘娘再吃今晚上就别想睡了。” “那就别睡了,吃的这么多,下棋吧?”司空赫原来在这里等着呢?把我喂的饱饱的,躺下都费劲,就是为了让我陪他下棋?真是撑死人不偿命啊! 我这边吃饱了就容易犯饭晕就是吃饱了就困,左手拄着下巴右手下棋,多亏是五子棋,不然肯定输的很惨。 本来我是连赢了好几把,终于有了点精神,可这司空赫难不成是天才?还是偷偷练习了?我输的真是落花流水,连着输了十把,而且还是秒输,想想就觉得很是惨烈。 我打起精神,可算是赢了一把,我这个高兴,仰头大笑:“我刚才都是让着你的。” “哦?原来如此?” 我这话真是言之尚早,输的我也顾不得什么风度了,一把推散了棋子,趴在棋盘上耍起赖:“不玩了,总是输,太没意思了。” “输了就觉得没意思了?好没棋品。” “棋品是什么?能当饭吃吗?我这么辛苦的熬着陪你下棋,你竟然还挖苦我?我不下棋了,我要睡觉。”我转身就跑上了床,盖上被子就闭上眼睛,才不管他走不走呢!我实在太困了,不消化就不消化了吧。 这灯灭的还真快,我就不用把被子捂在头上了,还能呼吸顺畅些。 我一个翻身,差点没吓死,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正望着我,我的天啊!不是见鬼了吧?我立刻坐起来,瞪大双眼,瑟瑟发抖的拽着被子:“你是人是鬼啊?” 司空赫拉住我的手,吓得我都不敢动了,觉得这手有温度,才慢慢缓和下来。 “是本王。” 我松了口气,想来除了鬼也没人敢踏上这床了。 “你怎么不回自己房间睡啊?” “这也是本王的房间。” 我试图踹他一脚,当然了,是轻轻的,我哪里敢使劲儿啊?不怕他给我扔下床吗?再怎么说这里也真的是人家的地盘。 “您要累了,就在这里歇着,我去那边睡榻。”我拎起被子就要走,却被他一个反手压倒在身下。 我的天啊!多亏这没灯,依稀的也看不清对方的脸,我这会儿一定脸是全红的,我好像都能听到我狂热的心跳呢! 怎么办?他不是要霸王硬上弓吧?这样也太不好吧?可是,如果真的做了夫妻,那也没什么的,至少他这么帅,我还是挺喜欢的!真是太污了...... 第28章 第 28 章 哎呀,时菲菲啊!你想什么呢?你可不是这里的人啊,万一哪天嗖的一下回去了,在这里动情岂不是回去要伤心,而且想起来死的都有了,人家是分手、丧偶,我是什么呢?人家也没提分手,更加没有归西,可我们却死活就不能再见,真是想想就觉得好桑心。 我怎么有空想这么多啊?原来人家仅仅就是紧紧的抱住我,什么都没做,都没动一下,不过这样下去,我会被压死吧? 我推了一下司空赫:“王爷,你不会是觉得我下棋半途跑了生气,想压死我报仇吧?” 司空赫没忍住笑了出来,他翻身躺在我的旁边:“你真是个有意思的人,与我之前见到的时候不一样。” 之前见过我?难不成这司空赫见过白羽织,那两人是不是说过话,说了什么?我该怎么办? “我……不记得了。” “你自然不会记得,我们不过擦肩而过,那时你眼里只有字画,紧张的很,根本没有留意与你同赏画的人。” 这么说司空赫之前就见过白羽织,也拜倒在她的美貌之下了?原来司空赫也不过是个普通的男人,只看外表的家伙。 “你怎么不说话?” “我不记得了,说什么好呢?” “也对,你自从落水后,就不记得以前的事了,连性子也变了。我本以为娶了你,我们一年都不会说上几句话,你最不喜欢我这样的老粗,什么舞文弄墨的事都不懂,只知道看兵法,习武练兵。” “怎么会呢?我觉得王爷你特别又男子气概,一个大男人整天抱着书本做什么?会画画会写字有什么了不起的?谁不会呢?” “你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了,我怎么敢骗王爷呢?”糟了,我之前是不是一直我我来着?应该说妾身的啊?哎呀,该死。 “你这人很直率,我很喜欢。” 他是说喜欢我吗?我这脸一定又红了,我捂着脸,真是娇羞的不要不要的。 “多谢王爷夸奖,我,不妾身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呢!” “私下里你就称我好了,我觉得听起来也很自然,不知是你变化太大,还是我根本把你当做其他家的小姐一样,以为你是个大家闺秀。” “那我不是大家闺秀吗?” “你是小家碧玉。” 我锤了一下司空赫的肩膀:“讨厌。” “你说什么?” “我说,不如睡觉吧?我真的太困了,眼皮子都打架了。” “恩。” 第29章 第 29 章 我真是太佩服我自己了,这么帅的王爷就在身旁,我竟然没有扑倒他?可能是我真的太困了,也可能是我碍于他武艺高超怕他给我丢出门外吧? 习武之人都有早起的习惯,而我只有赖床的习惯,这身边多了个人,睡觉竟然无比踏实?也许是因为在倒班宿舍里,已经不怕那些打鼾声了吧? 佟香伺候我洗漱后,给我盛好粥:“娘娘昨夜还是王爷第一次留宿呢!外面的下人都说娘娘这是要得宠了呢!” 什么叫得宠了呢?我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我立志成为一个无忧无虑的吃货,而不是一个备受折磨的‘宠妃’,要是这么个宠法,我估计很快就会死了。 要么是撑死的,要么就是累死的。 司空赫体力好,精力旺盛,可是我不过是个好吃懒做的小女人,怎么能陪他熬夜不睡觉呢?好不容易从医院脱离苦海到这里,才享福多久啊?就又要开始没日没夜了?我不愿意就这样放弃我的大好生活,司空赫你千万别来‘宠’我。 消息传的是飞快,我这一路向朝英殿走去,下人们纷纷对我投来热情又羡慕的眼光,还有人对我道恭喜,这叫什么事?电视剧上那些情节怎么都发生到自己身上了?好在不是很严重,有家世背景撑着,就算不得宠下人们也不敢对我怎么样。 李月蓉该是这府里最不喜欢听到这种话的人了,在门口遇到的时候李月蓉真是脸色特别的不好。 “恭喜姐姐了,我还劝王爷千万不要冷落的姐姐,总算是等来了这一天,不然妹妹真是好生的过意不去。” 就知道你这丫头说不出什么好话来的,在这儿等着我呢吧? “原来是妹妹的功劳啊?我这王妃竟还不如个妾,想得个恩宠还要别人来批准。”我自然不会让她在言语上讨了便宜,若是我真的得了什么好处,我也不会如此,可偏不喜欢这样的,就只好不能让人再来惹我一把了。 “你们来了?我今天想去打猎,不知可有兴趣一起?” 司空赫这才晨练完,就说打猎的事?我浑身酸痛,就只想回房补觉,可瞧着李月蓉那身子,估计也颠簸不起吧? 我没有搭话,径直走进了殿内,李月蓉心里更是不愿让我与王爷一起去,这感情渐增她就越是不安。 司空赫牵着李月蓉进来,李月蓉坐下后叹了口气:“贱妾这身子骨可是不行,这小东西真是一刻都不安静,闹腾的很呢!” “哦?是吗?本王来看看?”司空赫伸手放在李月蓉的肚子上,胎动的时候,司空赫的脸色竟有了一丝笑意,原来他会笑啊? 这夫妻恩爱的场面,我可不愿参与,喝着热乎乎的粥,觉得浑身暖了起来,总算缓解了不少的疲劳。 “那就有劳王妃跟本王一起去了。” 我差点一口粥没有喷在桌上,什么?叫我去?凭什么啊?人家可以在家里安胎,偏让我去干这力气活?我又不会打猎,难不成是让我去给捡战利品?不对,应该有专人给捡的吧? 穿戴整齐,我却哈气连天,佟香可担心的不得了。 “娘娘,您倒是打起精神来吧,那个李月蓉生下世子的话,肯定是要封她为侧妃的,到时候娘娘就更难讨王爷的欢心了。” 我心不在焉的看着窗外,觉得今天真的会晒死吧?我的防晒霜也没有带到这里来,要是让人给我撑伞,会不会显得太过矫情?我现在就觉得好热了,真的好想穿短裙哦。 “娘娘,奴婢在跟您说话,您千万别大意啊?这是多好的机会啊?可以和王爷增进感情,娘娘可要好好的把握啊!” 如果我晒得跟非洲人似的,司空赫还会带着我出去打猎吗?万一她觉得这是一种健康美,以后打猎这种苦差事都带着我,岂不是很惨?若是晕倒在猎场,会不会太过丢人?以为我是病秧子转世呢!到底怎么才能逃避打猎这项毫无意义的事情呢?不如跟司空赫讲一下保护动物是多么重要? 第30章 第 30 章 “臣弟拜见王爷。” “你我还需如此客气吗?来,见过你的嫂嫂白羽织。” 我偷偷打量一番那文弱书生般的司空瑜,这人来看热闹的还是来助威的? 我自然的拘礼:“见过四殿下。” “见过嫂嫂。” “我听王爷说与殿下最亲,今日来看还真是这么个礼。” “哦?愿闻其详。” 我随口客气,祥什么祥?为难我是吧?一会儿我就给你拉下马! “王爷文韬武略可惜没人能懂,今日看殿下这身戎装怕是与殿下总来猎场吧?” 司空瑜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这有何不妥吗?为何会如此结论呢?抬手的时候,看到袖口竟然破了,他大略难看的低下头:“看来二嫂真是观察入微啊!” 真是拍在马腿上了,我哪里知道他衣服破了,这下可真是难收场了。 “马上儿女,哪里在乎这点小节?不如我来比试比试吧?” 两人翻身上马,策马扬鞭跑出老远,我举手眺望一下,总算可以休息了。 刚观察有没有个能歇脚的地方,福伯就不适时宜的将那马儿给牵了过来。虽然这马呆萌无比,可我真的没有想要和它成为‘主仆’关系。 “这驯兽师郑农,由来教您骑马。” 学骑马?我可不可以不学?有好好的马车和轿子不做,为何偏要骑马?多颠簸啊?我真是十万个不愿意,却又找不到借口说不骑,不然说我来那个了不方便?不行,这说出来多不好意思啊? 我硬着头皮上了马。 “这马很是温顺,是王爷亲自挑选的,说王妃不会骑马,怕给您摔了。” 不骑马才不会摔,这个道理司空赫不懂吗?我心惊胆战的骑在马上,丝毫不敢乱动,这要是摔马下来,会不会跟某个女明星一样?不过白羽织的身材肯定是真的,应该不怕摔吧? “这要是上了战场,追敌的时候马跑的快不快真的就是关键了。” “我想追敌我可能用不上,最多用来逃命。” “娘娘说的也有道理,那逃命若是骑不好,岂不成了送命?” “那你就好哈教我吧,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王爷和王妃一对神仙眷侣真是羡煞旁人。” “此话怎讲?” “王爷还从未亲自为他人选过马,就连着猎场也是头一次带女子前来,虽说是王妃的身份在这里,但也看得出王爷对娘娘的深情。” 你是司空赫的人,就准你在这里胡咧咧好了,我还能说什么呢?总不好和一个驯兽师摆清楚这其中缘由吧? 这马快一点我都要大呼小叫的,把郑农的耳朵都快喊聋了,不过人家还是很有风度的没有表现出来。默默的在前面牵着马,而这马就算踩了个石子,我都会觉得心惊肉跳的。 司空赫与司空瑜两人拎着猎物回来,看到正在‘散步’的我,真是大为失色,司空赫过来走到郑农面前:“这样要学到什么时候?” 郑农又不敢说我刚才一直在不停的大喊大叫,便只能拱手道:“是下官失职了。” 司空赫拽过缰绳:“这不摔几次马是学不会骑马的。”说完他把缰绳塞到我的手里,回头道,“都教给王妃了吗?” “下官已经都告诉王妃要领了。” 司空赫满意的点头,走到后面大力的抽了一鞭子,我便‘策马飞奔’了出去,我吓得不轻,一路大喊大叫,实在有失身份,可真的太可怕了!我是第一次骑马,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呢? 我真的不会骑马啊!刚刚郑农告诉我的要领,我统统不记得,只知道使劲儿的拉着缰绳,可这马儿却半点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我趴在马背上,想要抱住它,可是速度太快,我被颠来颠去,根本就抱不住,终于在我撕心裂肺的喊叫中,我坠马了。 作者有话要说: 留个看法,互动下?~~ 第31章 第 31 章 “啊!好疼啊!你轻点!”我在房里继续大喊大叫,大夫吓得都不敢动手治伤了。 佟香在一边心疼的看着我:“娘娘你忍着点,不然这伤怎么好啊?” 好你个司空赫,骑马是假,想摔死我才是真的吧?是不是觉得自己要出门了,怕我又与太子见面,故意想摔断我的腿啊? 伤筋动骨一百天,我这下就真的只能在床上度过百日了。 司空赫从容淡定的在一旁看着大夫给治伤,开了药方,那大夫就跟逃命一样,溜得极快。 佟香跟着过去抓药,房间里再次就剩下我和司空赫,心里埋怨生气,可又不敢发火,要是真的弄死我可就惨了。 司空赫走过来看看我的腿:“没关系,过一阵儿就好了。” 敢情伤的不是你的腿了,这样的风凉话你也说得出口,要是放在现代,我拿着针头一定给你扎蒙圈!叫你还敢如此对待我? 骨折最好的就是喝骨头汤,以形补形嘛,我特意交代佟香要多多的熬汤,我一定要赶紧好起来,回家告状去,我不能再在这里待着了,司空赫是个虐待狂。 晚上我假装食不下咽,等其他人都走了,我开始狂吃,佟香都怕我会噎到,可是我却怕司空赫又来,万一看到我吃得香喝的饱,一定还会想别的办法来整我。他一定是在报复我,因为不小心和太子有了瓜葛,可是我那是被抓去的,而且他不是也很快就到了吗?我要是选择太子,我得有多傻啊?好好的正妃不当,难道去给太子当侧妃吗?也就只有白羽襄才愿意吧? 我吃的饱饱的,还不小心打出了饱嗝,心满意足的躺下,佟香给我盖好被子,我准备好进入梦乡。 “参见王爷。” 佟香你快告诉我,你是在逗我玩,我不想听到王爷两个字。 直到他映入我的眼帘,我才不得不接受这个铁一般的事实,我掀开被子要起来,被司空赫给按住,给我盖好被子。 “我来看看你,听说你没吃多少东西?怎么还不吃饭了?” “不是,是疼的吃不下饭,我这喝了药也不见好嘛。” “哪里有那么快好的药?也不是神药,你还是要多吃些东西,不然你没力气,岂不是更难受?” 要是放在现代打一针就不疼了,这中药真是难喝极了。 “多谢王爷关心。” “今日本想和你下棋的,看你既然准备睡了,就改天吧。” 改天?你难道不知道我病了吗?我是被你逼的摔了马,你竟然还有心情让我陪你下棋?你还是不少人啊?有没有天理了?这家伙一定是打击报复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 轻轻小甜文,期待您的厚爱~ 第32章 第 32 章 我拉住司空赫的手,他回头看我:“我与太子真的什么事都没有,别说我不记得了,就算记得我也一定会后悔当初那不懂事的想法。这世上最好的男人就是王爷你了,所以千万不要怀疑我对你的一片深情啊王爷。” 司空赫愣住,大概是没想到我会来这么一出吧? 他推开我的手:“你还是好好休息吧。”走到门口对着佟香交代,“王妃的脚受伤了,就不用她早起过来与我一同用膳了,就在这里吃吧。” 开小灶了?太好了,终于不用再去请安了,这算不算因祸得福啊?不用早起,真是爽呆了。刚刚我的话难道感动了司空赫,他相信我的真心了吗?看来我多说这样的话,日子才会好过啊! 耍嘴皮子的事,实在太容易,以后就这么做好了。要想日子过得好,就要嘴上抹蜂蜜,我总算找到司空赫的要害之处了。哇哈哈哈哈! 早饭吃的还真是香,因为不用看李月蓉嫉妒的嘴脸,明明司空赫对她很好,对我不过客气,她却不知道在吃哪门子醋。她连孩子都有了,害怕什么呢?这正妃和侧妃的位置不过就是个虚名,对她而言得一人心才是最得意吧? 虽说我一向与世无争又大大咧咧,但我终归也是个女人,也向往美好的爱情和圆满的婚姻。想等混个几年要是能当护士长,再找个医生当老公,那真就是齐活了。将来有钱了再爸爸妈妈妹妹接过来一起住,多好?不过现在看来也是无法实现的了,想到那边可能自己已经成了一坛子骨灰,就觉得最对不起的就是爹娘了。 在这里也有爹,但是不是很熟,想要好好孝顺却总也见不到。这个与我不同的时代,有太多的无可奈何,本想静静的了却余生,可是心有不甘,为何我就不能有个相爱一心人呢? 司空赫与李月蓉在先,我便不好去争去抢,虽说古代这点事不算什么,可我毕竟是个现代人,一夫一妻制的思想根深蒂固。穿越来了这身份,也只能受着了,好在是个官小姐的出身,还嫁给了王爷,至少吃喝不愁,不然平民身份的话,不但要看着丈夫三妻四妾,说不定还要偶尔挨饿挨打,这回想来觉得也算命好了。 还是好好在这里待着吧,不求名流千古,但求平安度日,以后还是小心点,等李月蓉生下了孩子,我可就真要哪里凉快哪里待着了。 第33章 第 33 章 这腿脚不方便,反倒吃的更多了,给司空赫送行的时候,我觉得这步子都快迈不开了。我紧紧握着佟香的手,脚下不知怎么丝丝的疼着?看着司空赫走了,才抬脚看看,原来是碎石子,真是咯的脚疼,这古代的鞋子太不够结实了吧? 这司空赫去了足足有一个月,怎么会这么久啊?听说边境战事吃紧,送去的粮食都快不够了,这打仗怎么还能这么久?想想红军二万五千里的时候,也是异常的艰苦啊。原来我们大中国就是在这些战将手里一点点被保卫下来的,实该佩服的很。 我这天夜里睡的轻,总觉得浑身都不舒服,果然事情真就找上来了,这才七个月那李月蓉怎么就阵痛了呢?我没招没惹她,若是要是有个什么好歹,可怎么办?听着碧兰苑传来的惨叫声,我真是不禁摇摇头,我也在产科待过两个月的,那产妇生孩子那叫一个困难,不过李月蓉年纪小,应该比较好生吧? 冬儿跑来荞穗苑求见,我探头出去:“你慌什么?” “稳婆本是找好了的,可是没想到我家夫人这么快就生了。” “找好了就去叫来啊?跑这里来做什么?” 冬儿给我拜了三拜:“求娘娘帮忙啊!那边传来消息说那稳婆都被接到太子府去了。” “为什么啊?” “太子妃也要生了,比娘娘早一个时辰,这会儿稳婆大夫都在太子府。王爷又不在家根本没人愿意来。” “是你家夫人生孩子,也不是王爷,为何说王爷不在家就没人来啊?” “娘娘有所不知,这些人都是趋炎附势的很,我家夫人不过是个小妾,更没有人在意的。” 我听了这话自然觉得生气,这人犹如送到了医院,可是医生护士全去服侍VIP根本没人管着没钱没势的老百姓一样。我拎起裙子就去了碧兰苑,福伯见到我时倍感惊讶,难道我不该出现在这里? “福伯你去看看哪个稳婆大夫的还闲着,不然从老百姓里头找,看谁家有接过生的也行。”我转头看着佟香和冬儿,“你们去烧开水,在那把利落的小刀来,要多多的热水,统统拿来。” 好在是我是个护士又在产科待过,剖腹产我不行,自然产我还是有些经验的。 我脱了鞋就上床,坐到床头,握住李月蓉的手:“你就使劲儿疼就喊出来,我给你接生,你放心我一定让你和孩子平平安安的。” 这古代都有什么药来着?人参? “来人啊,去把家里名贵的药材都拿来,尤其是人参给切成片,给李夫人含在嘴里。”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支持呀~ 第34章 第 34 章 我深吸一口气,稳稳的开始了接生的工作,教她如何呼气吐气,好在她也跟着节奏,不过用力少了些:“你倒是使劲儿啊?平时对付我那气焰去哪里了?你再不生出来,孩子就闷死在你肚子里了!快使劲儿!” 我知道李月蓉真是没什么力气了,可这生孩子就是个力气活,我让人不断的给她含参片,不然真是太难了。 这是我头一次接生,看到孩子头的那一刻,简直就惊呆了。要不是佟香推了推我,估计我都忘了该怎么办了。 “孩子的头已经出来了,长的太好看了,就像你,不,像王爷!你想想王爷回来多高兴啊?你要坚持住啊!” 在我的鼓励和指导下,李月蓉坚强的挺了下来,生下了一个健康的儿子。那小家伙被我抱在怀里的时候,我这眼眶里竟有了泪水,这是我接生的第一个孩子,真是太感人了。 在医院里看惯了生离死别,有时情感都被刻意压制起来,这会儿我那豆大的眼泪不停的落下,我还生怕会滴到孩子脸上,连忙就交给了佟香去抱。 处理好一切,李月蓉躺在床上,佟香将孩子放在她的身边,她也哭了,真是太不容易了。 一旁的下人也都惊呆了,福伯派人请来的稳婆也到了,剩下的事交给她好了。我洗了洗手就回了荞穗苑。 真是个累人的晚上,好好的一宿就这么没了,看看床又看看窗外,这天都蒙蒙亮了,睡不睡呢? 反正司空赫也不在,还是睡觉吧。 那头风风火火的忙乎起来,坐月子可是很重要的,尤其是在古代,他们更是把孕妇弄得很是见不得风。 福伯过来给我请安,我好容易才喝了一口汤,挥挥手:“王爷不在,就不必多礼了。” “多谢娘娘如此宽容大度,还愿出手相助,竟然亲自接生,真是让老奴好生佩服,您真的是女中豪杰。” “福伯,你这话怎么说的?不过举手之劳嘛,我在医院的时候也看过人家接生的。” “医院?” “我是说我去亲戚家的时候,见过人接生,不管怎么说母子平安就好,不然这想帮人成了存心加害就完了,你说是不?” 福伯拱手道:“娘娘高风亮节,可比日月。” “别夸我了,虽然我很爱听别人夸我,但是要有个度哦。你快去忙吧,那边现在需要打理的事还多呢。” “多谢娘娘体恤,老奴就先行告退了。” 佟香为我夹菜:“娘娘你也太好心了吧?出面帮她找人就算了,竟然还亲自接生?这传出去可如何是好啊?” “这传出去不好,那什么传出去好?堂堂韶南王妃因为嫉妒妾室怀有身孕,在她临盆之际置之不理,害的人家一尸两命就好了?你这个丫头什么都好,就是对李月蓉有些太不宽容。” 第35章 第 35 章 “是她处处和娘娘过不去的,而且她还在背后说您的坏话!” “说我什么啊?” “说你是不会生孩子的女人。” “你瞧你,背后说就背后说呗,给她一百个胆子,她敢过来我面前说吗?她若敢,别说她给王爷生了个儿子,就算生个儿子,我也能一巴掌给她扇死!欺负到我头上我自然是不会忍的,你当你家小姐是吃素的吗?何必找那个不开心?” “话虽这么说,她若真的母凭子贵了,可怎么办啊?” 这年头想母凭子贵的何止一两个?动动脑筋也比动动肚皮要强,能生孩子的女人好找,能拴住男人心的女人可是难得。 若想保住婚姻,只管在她人身上找毛病,估计到头来也是为难自己。不如还是让自己进步些更好? “佟香,今日起我就跟你学女红,闲来无事有个事做嘛!” “女红?娘娘你从前最讨厌做女红的,而且对面的都杀过来了,你还有心情做女红?人家可生了一个儿子。” “我知道她生了儿子,可人家都生了,我着急管什么用啊?还能追上吗?你别瞎操心了,我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 司空赫还没回来,就算她李月蓉生了个儿子,能怎么样?这家还是我最大,我堂堂一个正妃,还能与她计较不成?只要不缺吃少穿,你爱怎么折腾随你便吧。 福伯过来汇报说,消息已经派人传给王爷了,不过来回也要几天,还是要我来主持大局。 他的意思我明白,这孩子满月的话,是不是要吃酒席啊? 面前这才真是个大难题,司空赫又不在,请谁谁都不会来的,因为人家太子家的儿子也满月,同一天生的是好事还是悲催,日后才知道呢。 “王爷也不好排场,估计也不想太过招摇,而且这太子府的请帖一送来,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不如让福伯帮我拿主意好了,不然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排了。 “娘娘才是这府里的女主人,老奴不好妄言。” 我过去扶住福伯的胳膊:“福伯您是这府里的老人,王爷最信得过您了,您要是不肯帮我,我真是不知该如何了。” 我要是去太子府赴宴,回来人家就要说我因为嫉妒李月蓉生了孩子,连个满月酒都不给人家办。可这头要是办了没人来,岂不是半点颜面都没有?倒是司空赫回来面子也挂不住不是吗? 到底还是福伯有经验,提前一天小小的宴请了些人,也算的上给司空赫留足了颜面。他说小王子是亥时出生的理应这天过,而太子殿下的小皇子是过了子时的,算不的一天,提前办了也不算是不合规矩。 虽说是宴请,毕竟司空赫不在,来的人也不会多,干脆就请了几位亲王还有大臣来热闹一下,李月蓉抱着孩子,一副女主人的样子,我也懒得理她,一旁招待完宾客就吃饭去了。 李月蓉笑开了花,这收礼收到手软,虽然来的人不多,可人家毕竟是堂堂‘战神’韶南王的大儿子,就算人不来,礼物总是要到的。满院子的礼物,真是琳琅满目,都快放不下了。 碍于和太子的关系,所以好些人想来也不敢来,怕这太子会以为大家拿韶南王更重视了呢。 吵吵闹闹的一晚上总算过去了,我真是疲惫不堪,一想到明天还要去太子府赴宴,我真的是头都大了。 福伯早就帮我准备好了礼物,而佟香也帮我挑好了衣服,可就是觉得这不去会不会更好?司空赫不在,我若不去,人家一定会挑理,到时候说不定又是一个话柄。 第36章 第 36 章 整装待发,为何我的心情如此忐忑呢?难不成是害怕见到太子?我不能害怕,到了这里我就可以尽情做一个无所畏惧的王妃了,我可再不是那个随便就被人欺负的小护士了。 我被佟香扶下马车,这太子府果然不同,宾客是络绎不绝,我想着干脆找个小角落吃饭就好。见到司空南的时候,我便故作优雅的样子:“恭喜太子殿下添了小皇子。” “多谢弟妹了,要是二弟也在就好了。也要恭喜他喜得贵子。” 我把脸偏过一头,正好见到太子妃苏筠珠抱着孩子过来,我自然的走过去:“参见太子妃。” “弟妹就无需多礼了。” “娘娘怎么亲自抱着小皇子啊?” “这孩子比较爱哭,我怕他吵了大家的兴致。” “小皇子长的真想娘娘,眉清目秀也又有王者风范。” “弟妹真会说笑,这么小哪里看的出那么多来?” “娘娘快去殿内吧,大家都等着看小皇子呢!” 满月酒敢情从这会儿就开始有了啊?我找了一处坐下,不起眼的位置最好,吃完就可以走。 白羽襄不知什么时候瞄准了我,过来坐到我旁边:“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你我姐妹竟然同命相连,人家生了儿子,便得意得很呢!” “妹妹着什么急,你才过门多久,有什么愁的?” “那倒是,不像姐姐,嫁给韶南王也有段日子了,竟然没有半点动静。” “我这人不喜欢孩子,也用不着孩子来稳固我的地位,做个小小正妃就可以了。” 白羽襄见在这里讨不到便宜,便只好起身离开,毕竟是人家太子妃的主场,若是与我这个不识相的姐姐吵起来,说不定会失了身份。 我吃完就想溜走,正好太子喝的正尽兴,我也算尽了本分,没有给韶南王丢了人,不然送了礼就走,怕是要落人话柄。 出门竟然遇到了太子妃,她不是抱孩子回去了吗? 苏筠珠牵过我的手:“弟妹可有时间来本宫的寝殿坐坐?” 我记得佟香说我除了在太子大婚的时候,就并未与太子妃苏筠珠有过见面,更谈不上交情。她这一来可是要说说白羽襄的事?既然人家盛情,我若推脱了便真是不够给人家面子。 太子府无比奢华,金碧辉煌,都快闪瞎人的眼睛了。 我随着苏筠珠进了寝殿,咦?她这里怎么还比不上我的荞穗苑啊?太朴素了吧?不知道的以为不过是寻常官员的家呢! “弟妹随便坐吧。” 我落于下座:“还是要恭喜娘娘,真是好福气,生了位这么好的小皇子。” “女人嘛,不过就是这个命罢了。本宫也不图荣华富贵,就图儿子能健康成长。” “一定会的。” “听说那李月蓉与本宫的孩子是同天出生的?” “没有严格说起来是差一天的呢!” “听说那孩子是妹妹给接生的?大家都在传这个韶南王妃不一般呢!” “怎么个不一般?怕是娘娘言重了。” “别说连我都佩服妹妹的容人之量,就连我家下人也都惊呼这位王妃真是高风亮节,不但亲自操办这韶南王纳妾的事,竟然这会儿还帮着接生,这可是前无古人啊!” 还不是因为稳婆都来给你接生了吗?你还好意思说?我真是想抬腿走人,不想与她在这里耍嘴皮子。 “娘娘言重了,这在生死线上,总不能见死不救吧?再说这是王爷的孩子啊,我更要尽心尽力,就怕自己做的不够好呢!” “原来弟妹如此爱王爷啊?本以为妹妹不过是从了父母之命,才会与王爷成婚,是我们都想错了。” 我们?看来把我们韶南王府当戏看的不止一两个啊?这嫁给不低调的王爷真是让人有些烦恼啊! “是啊,我若不爱王爷嫁他做什么?” “说的极是,我也是对太子爷一片情深,可惜他却好似看不懂。” 咦?她这是要入正题了?说司空南如何宠爱白羽襄的吗?白羽襄本就不是什么善茬,更在李月蓉之上,估计苏筠珠也好过不到哪里去。 “太子殿下怎么会看不懂?男人都是羞于表达的,我见王爷看你就是一片深情,那准骗不了人的。” “将来他若当了皇帝,那后宫就要百人,我不过只能在那深宫里清冷了,不如妹妹,王爷也不过就纳了一个小妾,还是因当年救命之恩罢了。” 当年救命之恩?这是什么缘由? 第37章 第 37 章 “王爷重情重义,自然不能怠慢了他人,更何况是恩人呢!王妃真是夸的有些让我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苏筠珠笑道:“你还真是有意思,以为你是个温柔不善言辞的女子,没想到竟是如此活泼灵动,真是太让我意外了。” “可能是我爹娘的愿望是让我成为那样的女子,从前为了迎合父母真是要谨慎许多,不过在王府就不同了,没那么多规矩,王爷也不爱管束我。” “真的吗?堂堂韶南王竟然如此宠爱你?都说他是个战场上的盾刀枪不入,没想到竟然让你给化开了?本宫见韶南王的时候,他真的是个少言寡语又带点威严的人,听说府里规矩可多了,各个都如练兵一般,早起也要好生的练练,怎么?你没有被拉着早起练练?” 我怎么没听说过啊?难道我嫁了个假的韶南王?苏筠珠口中的司空赫怎么好似就是他的五分不到呢?这铁骨汉子倒是真的,不过除了他自己,府里的下人哪有早起练兵的?他当着里是军营呢吗? “你瞧我连个正经事都给忘了。”苏筠珠走过来送上一块翡翠,“这个帮我转交给小王子吧。” 我真是不太愿意接,但又不能不接,你要给怎么不直接给李月蓉啊?给我算怎么回事?让我来转交? “我替小王子谢过娘娘了。” “这小王子虽说是王爷的第一个孩子,也是大儿子,但终究不过是庶出,将来王位还是要嫡系的来承袭,妹妹也不要心急,孩子慢慢就会有的。” 这苏筠珠说这话什么意思啊?我这一路都没想明白,她这是向着我呢?还是讽刺我呢?按大家都是正妃的话,她该是站在我这一边的,若是想到白羽襄作为我的妹妹还嫁给太子当了侧妃,她该跟我有些不悦的。 勾心斗角我倒不是不懂,这别说后宫了,就放在现代也是多的很。那些在工作岗位伤你争我夺的不也有好多?为了讨领导开心的,为了让竞争对手失败的,也都是无所不用其极。现在看来也好似就是一种传统似的? 史册上自然不会记载许多后宫之事,说什么根本就没有什么尔虞我诈勾心斗角,那那些早死的皇子,和病死的妃子是怎么回事?怎么偏他们身体这么不好呢?不过是想让历史干净些罢了。 至少要为后世的人,留下个好榜样不是吗?若是一直学那些不好的,恐怕真是兴衰两败。 我拿着翡翠吊饰看了半天,收好放到了盒子里。 “娘娘打算什么时候给碧兰苑的?不给的话,想来太子妃娘娘也不会说什么的,她和太子殿下不是送过厚礼了吗?” “她这是想看看我到底是真大方还是假善良,这东西自然是要给的,免得将来要落人话柄的。不过要等王爷回来再给。” “为什么?” “当着王爷的面给,这算我大度没有私藏了去,再说太子妃冲的是王爷,也不是冲他李月蓉给的,王爷不知道的话,算什么事?她若说我没给过,难道到时我变一个给她吗?” 佟香点点头:“还是娘娘想的对。” 福伯抱着小王子过来,我看了一眼:“我这腿还没完全好,而且孩子还是跟在母亲身边会好些。等王爷回来再定吧。” 福伯按规矩将小王子送到了我这里,我本正妃,孩子由我来抚养是合乎礼法的。可是我可不想添了这个麻烦,人家亲娘在那里,我竟然抱来养?且不说我能不能生,这种事我可是一点都不想干的。 即便是这年代都是如此,我也不愿意,学医的时候老师就说,孩子若是能在母亲身边长大那是特别有利于身心健康的。 看电视的时候,那些妃子生了孩子,却直接给抱走了,不是送到太后那儿就是送到皇后那儿,每一个在母亲身边的,怪不得都很孤僻,又难相处呢! 这孩子连名字都没取,就送到我这里来,我可不愿意担上个不好听的名声。王爷不在趁火打劫一孩子算怎么回事?再说我也真的不太喜欢孩子,不如就让她李月蓉自己养好了,等司空赫回来我也决定这么说,可不当那个令人烦的角色。 我还是吃好玩好才最好,若是等百年以后还能千古留名那真是没有白来这古代一趟啊?要是有照相机就好了,给我这姣好的面容留下来,还有我那帅气的老公,咦,我这都想些什么啊? 第38章 第 38 章 王爷可算是回来了,我站在中央等着,不过也有了心理准备,旁边那位抱着孩子翘首以盼的姑娘,更比我心急想见到王爷吧? 果然这司空赫两步并作一步去了李月蓉面前,抱过孩子仔细看了好久,真是慈父的模样,还真是难得一见。 “恭喜王爷喜得一子,名字王爷可想好了?” “就叫司空懿吧。” 好名字啊!大家在院子里就是称赞起来,我仔细想想,这司空赫虽一介武夫,想的名字还是很有深意的。 懿是美好的意思,看来他对这个儿子寄予了厚望啊。 我一面拍手称好,一面想着自己将来要是有了儿子叫什么好呢?我也得起个好听点的,不能落于人后。 好在王爷是很有钱的,孩子的教育问题是不用愁的,把先生请到家里来,多好?我真是太羡慕这样的生活了,不过现在的我也不差,吃喝不愁便是我最大幸事。咦?好像我以前没吃饱过饭一样。 我一路跟在后面,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和睦的样子,心想这司空赫除了长得帅点,也没什么吸引我的,我才不嫉妒羡慕呢! 司空赫竟然待了好多野味回来?他不是去打仗的吗?竟然顺手牵羊了?我开怀的吃起来,反正只要有吃的,我就心满意足了。 他们爱怎么恩爱就怎么恩爱去,爱怎么宠孩子就怎么宠孩子。 吃饱后,我自己去散步,佟香去为我准备药汤,才想起来我怎么还在喝药啊?腿伤不是好了很多吗?我偷偷溜到厨房去,听到佟香和兰兰在聊天。 “也不知道王妃是真的不在意还是装的,你看王爷回来一眼都没看过王妃,全盯着小王子了,以后这地位会不会有所动摇啊?” “胡说什么啊?我家娘娘要是那小气的人,还会给她接生?” “说的也是,我还真没见过哪个王妃妻子给小妾接生的,就连劈柴的都说王妃一定是疯傻了,不然怎么会做这样的事?” “那是我家娘娘大度不与他人计较,难不成见死不救吗?我家娘娘可是宅心仁厚的,菩萨心肠的!” “你说的是,不过这人善被人欺,你没听过吗?你瞧那碧兰苑的多嚣张啊?明明是王妃救了她们母子的命,她不但不觉得应该感恩戴德,却还在那里说王妃是不敢袖手旁观,怕王爷回来杀了她。” 佟香扔下抹布:“她真的那么说的?” “我还能骗你吗?碧兰苑的那几个丫头都传开了,而且各个都仗势欺人,见我不过是在厨房帮忙的小丫头,连眼睛都不看我,净是对我呼来喝去的呢!” “她们太过分了,也不看看谁才是这韶南王妃的女主人。” “哎,谁让王妃没有子嗣呢,只能受气了。” “这是什么话?我家娘娘才进府不到一年,就这样乱说我们娘娘。” “你就消消气吧,嘴长在人家脸上,你还能给撕了去?王爷没回来的时候,碧兰苑那位还深居简出的,这会儿怕是恨不得天天抱着孩子在外面晃悠了。这不,王爷今晚留宿碧兰苑了。” 兰兰端起汤就出了厨房,我自然是要躲起来,堂堂王妃趴墙根算什么?我当做没听到的回去。 佟香回来的时候,生气的脸还是那么明显,我喝了药觉得苦却没有吃糖。 “娘娘今日怎么不吃这糖?” “人生就如喝药,苦也就罢了,若是想用糖来代替,可就是痴心妄想了。但虽然苦但是良药苦口,总归还是会有个好结果的,若是糖吃多了,牙齿都坏了,身子骨也不行了,你说是不是?” 佟香摇摇头:“娘娘说的太过深奥,佟香不懂。” “我的意思是,不要太计较别人怎么说,不要活在别人的嘴里。” “可是谁也听不得难听的话。” “那就不听,实在不行,听完就当耳边风给吹散了不就行了?” “明明是娘娘受了委屈,反倒来安慰奴婢。” 我拉住佟香的手:“傻丫头,若是我觉得委屈,那就真的是太傻了,这些有什么好委屈的?是耽误你吃喝了?还是断你的胳膊腿了?人生在这世上走一回,什么人都会遇到,什么事都会碰到,时间久了也就不足为奇了。她若是觉得这一时的痛快,高兴就是了,我们不必增添她的气焰。” 佟香点头:“奴婢明白了。” 第39章 第 39 章 早上鸟叫声更外的刺耳,心中烦闷,这是怎么回事?我掀开被子,起身走到门口,打开门看了看,这鸟笼是怎么回事? 佟香将鸟笼拿到我面前:“王爷新买的鸟儿,说拿来给娘娘看看。” 我叹了口气,这是想让鸟儿叫我早起陪他晨练是怎么的?我推开鸟笼,没有眼神涣散的走回了房间。 “佟香,一会儿你把鸟笼给送回去,我没那个养鸟的兴致。” 佟香却有些不舍:“我倒是挺喜欢的。” “那拿到你房里养吧,别放院子里太吵了。” 我刚洗漱完毕,换好衣服,朝着朝英殿的方向走去。 云云匆匆而来,差点没摔倒在我面前,气都喘不匀:“娘娘,白家来人请您回府。” “为什么啊?发生什么事了?” “听白府管家说好像是白大人生病了。” 我这忙不迭就跟着白海回了白府,一进门就听到赵蝶梦的哭喊声,不是说白庸没什么大碍,不过就是生气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吗?心脏病?白庸难道有心脏病吗?一会儿我得好好问问去。 听着赵蝶梦的哭声,真是烦躁的很,我这刚踏进房间,就发现白羽襄倒是在我之前回来的?白家竟然先通知的她? 可白海才是白家的管家,而且自小在白家长大的,听说还是跟白庸很好的兄弟情呢!白庸待他比对自家兄弟都好,这白家上下也是白海在打理,赵蝶梦还不过是个侧室,没有白海权力大呢! “大小姐回来了。”白海这一句,大家纷纷回头看向我。 我昂首挺胸,直接就来一句:“不用行礼了,你们都出去吧,我要和我爹单独说说话。” 赵蝶梦哪里是轻易好打发的? 她上前两步,这礼她是给省了,好像连礼貌也一块给省了,摆出了这家女主人的架势来:“大夫说了老爷要静养,而且你一来就赶我们走算什么事?就你是白家的小姐吗?我家襄襄也白家的女儿,还是太子的侧妃呢!” 我漫不经心的转头看向赵蝶梦:“可是韶南王的正妃,更是白家的大女儿,是嫡出的大女儿!” 赵蝶梦气得咬牙,可又不敢多说什么,只好气呼呼的拉着白羽襄离开了房间。 白庸叹了口气道:“你何必跟她计较呢?” “我要是计较就不会跟她说这么多了,早就让人给她拉出去了。您这需要静养,她还在这里哭得跟什么似的,多让人烦!” 白庸伸手拍拍我的手:“你刚刚不也说了,她不过是个侧室,女儿也是侧妃,地位怎么都不如你,心里自然难受,你就多担待一些。” “爹,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生了多大的气才会这样啊?” “爹没事,就是一时气没提起来罢了。” “还说呢,如果不是我在身边,恐怕老爷就被气死了。”白海看不下去,便出面说来。 “白叔,你快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爹就是顾全大局总是藏着不说。” “还是大小姐明白这其中缘由,还能因为什么?二小姐嫁给太子成了侧妃,可却备受冷落,二夫人觉得因为自己的地位低所以太子府的人才会瞧不起二小姐,哭闹想让老爷将她扶正。” “我就说嘛,她还能甘心当一辈子侧室?当年说的好好的,哪怕永远是个妾室,也无怨无悔,我娘才肯让她进门的。我娘这一走,她每年都会闹一回,为的就是想当白家的夫人。可她当年是怎么做的?我那苦命的弟弟在她那里不过一年就病死了,她还说与她没有关系,是弟弟身体不好,她也好意思?爹若不是念在她真心一片的份上,早就休了她了,她真是蹬鼻子上脸!” “大小姐,现在怎么办?这二夫人不依不饶,又哭又闹,府里都没有安生日子好过了。” “我去收拾她。” “你别去,何苦为了这点事和她闹僵呢?” 我推开白庸的手:“我还想爹你多活几年呢!这白家还轮不到她来做主。” 我气势汹汹的就去了她的房间,一脚踹开了门,然后找了正座坐下。 “白羽织你太不像话了,你竟然敢踹门?好没规矩!” “就是,你以为你还是白家大小姐吗?你不过是韶南王妃,我还是太子侧妃呢!”白羽襄站在赵蝶梦的身前。 “太子侧妃?那论起来,谁的身份尊贵啊?” 白羽襄一时语塞,赵蝶梦又挡在了白羽襄的身前:“既然都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就不该回来管白家的事。” “那你让白羽襄回来做什么?” “她是关心自己的父亲,不像你,回来就是找不痛快的。” “赵蝶梦,我喊你一声姨娘,那是从前给你的尊严,不过我看你是有点都不想要啊?” “什么?你敢直呼我的名字?你好大的胆子!” “我胆子再大也不敢杀人!” “你什么意思?难道我杀人了吗?” “你没有吗?我弟弟不就是死在你的手里吗?” 赵蝶梦听到这个慌了起来:“才、才没有呢!他是病死的,大家都可以作证,你不要血口喷人!” 第40章 第 40 章 我上前一步:“是不是病死的,你心里有数,半夜里有没有被梦魇缠身,有没有被我那苦命的弟弟给索命追魂,也就你自己知道!当然了,今天我可不是跟你来说这些陈年往事的。” 赵蝶梦冷哼一声,白羽襄拉过赵蝶梦到身旁:“不论如何,我娘和父亲都这么多年了,想要个名分没什么不对的。” “是吗?可是我记得当年有人起誓说绝不痴心妄想,这会儿怎么了?将自己说过的话,当做饭给吃了?” “可现在白家需要一个女主人,你娘都死了那么久了,难道还不能让我来代替她的位置吗?我有什么不可以的?” “你也配?你不过是个逃荒而来的村姑,我娘好心将你带回府中,谁知道你竟然背地里勾引我爹,让我爹这么个老实人也着了你的道,我娘心地善良才同意你进府的,若是换了别人早就给丢进海里喂鱼了!” “你,你欺人太甚!难道我出身低就该让你们如此□□践踏吗?我也是人,凭什么不能追求我想要的?” “你想要什么?身份?地位?你荣华富贵都有了,还想要什么?死后还想与我爹葬在一起吗?你做梦,你不配!” 赵蝶梦哭了起来,觉得异常委屈? 白羽襄见自己亲娘被说成这个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上来就给我一巴掌,真是太意外了,这根本就是在我毫无准备之下嘛!也是,我要是又准备了,还能让她打? 她这一巴掌下去,赵蝶梦的眼泪都给吓回去了,呆呆的看着我。 “也不知道你打的是你的大姐,还是韶南王妃啊?” 是司空赫?他怎么来了?这才是令我最意外的,他不是不喜欢这样鸡毛蒜皮的事情吗?估计是来看白庸的,却赶上了一场好戏。 白羽襄一下就蒙了,手都开始抖起来,赵蝶梦更是吓得跪倒在地,连连道歉:“参见王爷,对不起王爷,请您原谅小女吧,她是一时糊涂。”赵蝶梦拉拉白羽襄的衣角,“快行礼。” “参见王爷。”白羽襄这会儿可能觉得自己的手要不保了吧? “我来看看岳丈大人,没想到却误闯了这里,听去了白家的家事。实在是不该,不过这我妻子被打了,还被我看到了,这也不知道该不该出这个面,好像是多管闲事了?” 白羽襄被赵蝶梦拉着跪下:“情王爷赎罪,刚刚我不该对姐姐动手,还请王爷原谅。” 司空赫走到我跟前,瞧瞧我的脸:“原来你脸色绯红还如此好看?不过这就一边红,倒也不是很对称。” 他这是跟我开玩笑呢吗?我被打了,还觉得不对称?难道还要打一下右边,来个对称美? 白羽襄颤颤巍巍道:“请王爷赎罪。” 刚才那气焰呢?跟我吵架不是很拽吗?还敢动手打我?我真想一针扎死你,不过好在有人给撑腰了。我乐得看好戏,想司空赫一定会狠狠罚白羽襄吧? “你刚刚说打了姐姐,想来此事是你们白家的家事,本王要是插手,并不妥当。”司空赫说完便走了出去,我都惊呆了,你这是来耍谁玩的吗? 白羽襄和赵蝶梦起身看看门口,大概也被惊到了吧?这戏唱的非常之难懂,我收起惊讶的脸,清清嗓子:“你刚刚说打的姐姐,既然如此你就是用白家二小姐的身份打我了?来人啊!给我家法处置了这个不懂规矩以下犯上的臭丫头!” 白羽襄这下算是掉进窟窿里出不来了,我说完这话,才反应过来,这司空赫哪里是不帮忙?他是帮了大忙啊! 赵梦蝶又开始哭闹,不过白海是向着我的,听了这话立刻就带了人来。 “白羽襄竟然敢顶撞我,还打了我,就罚她张嘴二十下好了!”真是便宜你了,要不是司空赫在白府,我一定大嘴巴子扇死你!敢打我?你活腻了吧? 淑女形象虽然不保,但也不能让人觉得我是个残暴之人吧? 白羽襄的脸都被打肿了,不过二十下,至于这么脆吗?我走到赵蝶梦的跟前:“你别再提什么扶正的事,这白家只有一个夫人,就是我娘林月!若是你想好好在白家当二夫人,就给我老实点,不然我让你滚出白家!” 我带着白海回了白庸的房间,司空赫正陪着他说话,白庸竟然笑的很开心?司空赫还有哄人的本事?不过看到这一幕,心里却莫名的感动,原来幸福可以这么简单。我曾经也一直向往自己可以出人头地,可以让父母开怀大笑,嫁给一个心爱的人,他能对我的父母如自己的父母那样对待。 这会儿竟全都实现了,等等,心爱的人,还没实现…… “外头怎么那么吵啊?你又和蝶梦吵架了吧?她就是那个脾气,你不要与她计较,闹过就会消停一阵儿了。” “爹,你要好好保重身体,莫要与她生气。我已经警告过她了,短期之内她不会再提要取代我娘的位置了。” “我这一生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娘,好不容易跟我过上好日子了,却又来了这么一出,真是让她伤心不已,我觉得自己千不该万不该,可偏偏就是犯了那样的错。” “本王倒觉得,这样一来,您才发现自己原来是这么爱夫人的,虽夹杂一些愧疚,但终究是爱更多,您说是不是?” “还是王爷会说,老朽还有了台阶下,羽织也不至于恨我了。” “爹,你不要乱想,我怎么会恨你呢?你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我爱您孝顺你还来不及呢!” 白庸笑道:“我这女儿深沉的很,从来都是似海深的,这怎么嫁了人却开朗许多,还会说这贴心的话了?我以为是我老糊涂听错了呢!” “爹,你又在笑女儿了!我怎么被你说的那么不孝了?” “你瞧你,还多了不讲理的本事?我什么时候说你不孝了?竟然睁着眼睛说胡话。” “白大人,您真是养了一个好女儿,知道孝顺您,逗您开心。在王府她也是一位好夫人,我能娶到白小姐,是我三生有幸。” 白庸听了这话莫名的感动起来,眼含泪光的坐直了腰板:“多谢王爷体恤我的女儿,有王爷这句话,老朽也觉得这婚结的好,我没有看错人。” 我可不可以先行离开?看着这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夸奖对方,他们才像是父子呢!我真是甘拜下风自叹不如。 在白府闹的不像样子,留下吃饭的确不妥,我便随着司空赫回去了。在马车里司空赫没有说话,闭着眼睛坐在那里威严感十足,我回想起和她们吵架时狰狞的样子,原来我也是可以如此泼辣。 咦?没感觉快马加鞭啊?怎么这么快就到了?我掀开帘子一看,这里是福祥楼?听说这里的大厨做的菜可是好吃的不得了,吃饭都要排队呢? 梁生掀开帘子:“王爷到了。” 司空赫睁开眼睛:“今天就在福祥楼吃了。” 真的吗?我随着司空赫一路进了福祥楼,这一楼人满为患,闻着味道也觉得好吸引人。二楼是包间,没有那么吵闹。 我俩坐下,老板就进来伺候:“王爷,酒菜已经为您准备了,是否要上菜啊?” 司空赫点点头,那人就心领神会的出去了。 “今日兴致为何如此之高?带我来福祥楼吃饭了?” “怕家里的菜你吃腻了。” 的确是有点吃腻了,有一种天天在单位食堂吃饭的感觉,偶尔也想下下馆子,这个司空赫竟然这样贴心?该不是听福伯说我为李月蓉接生才奖励我的吧? 这珍珠汤简直好喝到爆,真想天天来下馆子,肚丝也炒的正是火候,我大口大口的吃肉,而司空赫却只是喝酒? 我给他夹了一块肉:“你怎么不吃啊?” 司空赫看看碗里的肉,又看看我:“怕你不够。” 我差点没把嘴里的饭给喷出来,他这是在嫌弃我吃的多吗?好不容易来一次酒楼,不管他说什么都不能阻挡我这颗吃货的心,我无法停下我的手,自己下馆子在这个年代不是不行,可身为王妃独自前来肯定不行。 很快这一桌子菜就被我扫荡光了,我偷偷摸摸肚子,已经圆溜溜了,我心满意足的拿起一杯酒:“我敬王爷一杯,多谢王爷今天的出手相助,还有这一顿珍馐美味。” 司空赫拿起酒杯:“你能喝吗?” “我腿早就好了,再说这酒又活血化瘀之效,对身体也挺好的,喝一点没关系。” “那好,这杯我就准了。” 我俩推杯换盏,竟喝了一壶?多半是他喝的,我俩走出酒楼,咦?马车呢?梁生呢? “我们走回去吗?” “吃那么多,你不怕回去睡不着吗?这里离王府近的很,走回去就行。” 近吗?记得王府里福祥楼光马车就要十分钟差不多吧?这走回去不要半小时那么久啊?回去岂不是都消化没了? 谁叫人家是王爷,我也不能反驳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支持,请您收藏,这厢有礼啦~ 第41章 第 41 章 两人像这样漫步在月光下,觉得还真有点浪漫,即便什么都不说,就只是这样默默。要是他是我男朋友就好了,可惜他不是,他是白羽织的丈夫。 什么时候我才能碰到自己的爱情啊?要是在这里估计也不太可能了吧?又不能分手,若是把我休了,我就只能孤单一辈子了。这年代什么都好,就是在这婚姻上,太过束缚人了。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喜不喜欢先不说,连面都没见过,真是够让人崩溃的了。 在现代的时候,相亲也流行着,不过见面聊成的可真是不多,什么奇葩的见不到啊?要求也简直层出不穷,我还相亲过,因为工作太忙,也没人帮忙介绍。我想在医院里工作,怎么也能顺走一个医生吧?我觉得自己的志向太过远大,但却丝毫不愿改变。 以白羽织的长相,估计院长的儿子也是轻松拿下的吧?换做我呢? “你想什么呢?” “我在想连鸭子都能做的那么好吃,真是厨子界的高手。” “原来在你心里最重要的就是吃?” 我这是又被鄙视了吗? “对啊,人生在世不吃好怎么行呢?” “还没谢谢你,懿儿是接生的,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本事。” “那算什么本事啊?是个稳婆就会的。” “听福伯说你不愿意带懿儿?” “对啊,他有自己的娘为什么让我来带?我又不是他娘。” “可你是韶南王妃,更是他的母妃,由你来抚养符合礼法。” 我停下来看着司空赫:“可是我觉得孩子还是要留在自己亲娘的身边更好,知冷知热的,还能一心的付出。我自认做不到那些,别说那不是我亲生的了,若是亲生的带在身边,我也怕不会那细心的照顾。我见蓉儿妹妹很是疼爱懿儿,捧在手里都怕摔了,我可不敢将孩子带过来,让她们母子分离。” “说的什么话,这韶南王府再大,也没皇宫大,想见孩子也不是件困难的事。不过就是将孩子换个地方罢了。” “那也不成自己的孩子自己养嘛。我怎么教育那孩子,将来都是错,不如让亲娘来养育,是最好不过的。” “我可以理解为你这是想偷懒吗?” “可以啊,太可以了,只要不让我来养那孩子,你怎么想都行。” “福伯说你给蓉儿接生的时候很是镇定,一点都不慌忙,很有条理,若不是你临危不乱,恐怕这孩子会保不住。” “别听福伯这么说,我也是第一次接生,心里慌的很,可是若我也慌了,大家就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只好硬着头皮上了,好在这孩子平安降生,不然恐怕蓉儿妹妹要恨我一辈子了。” 司空赫没有在说话,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我的脚都酸了。我才夸这人体贴,他便忘了人家腿还没有彻底好呢!竟带人家走了这么远的路,存心想让我瘸了吗? 我将双脚泡在温热的水里,觉得全身都得到了解放,也太解乏了吧?我高兴的泡着脚哼着曲,人生真是太美妙了。 佟香见我心情甚好,将药适时的递了上来,我一口就喝了,差点没有被苦死。 多亏这蜜饯给的快,不然我一定会发脾气的。 “你个小丫头,竟然敢跟我来这一套?” “娘娘今天心情怎么这么好啊?” 我压低了声音,生怕被人偷听了去:“王爷今天带我去福祥楼吃饭了,那里的菜太好吃了,尤其是那道鸭子。” “福祥楼?不是说就在白府吃了吗?” “什么意思?” “您去白府没多久,王爷就带着梁生去了白府,还交代说就在白府吃饭了。” “情况有变嘛,那个赵蝶梦实在太可气,竟然还敢叫板了!” “什么?她真的是太过分了,不就二小姐嫁给了太子做侧妃,就如此气焰?” “这还不算什么,白羽襄竟然敢动手打我!” 佟香手里的抹布都掉进盆里:“什么?她竟然敢欺负娘娘?要不是奴婢给你在府里看药不能去,生不能让二小姐动了手!”佟香伸手过来,想摸下我的脸,不过想到她刚刚拿着抹布,我便给挡了开。 “没关系,我也打了她二十下。” “您打了二小姐?” “我哪里能亲自动手啊?我按家规赏了她掌嘴二十。” “啊?那行吗?她可是太子的侧妃啊!” “就要说这个呢!本来我想着即便我是韶南王妃,比她一个侧妃要高些,可打了太子的人终归不好。谁知王爷竟然来了,还替我问了问,这事是你们白家的啊?还是王妃对侧妃的啊?白羽襄觉得这王爷就在此,说以太子侧妃的身份,未免吃亏,要是王爷怪罪,她也不好说。便说这事白家的事,我一听这身份就对了,我是白家大小姐,打你个不懂事的二小姐,难道还不行吗?我便给打了回来!” 佟香拍手叫好:“太好了,让她竟敢嚣张到来打娘娘你。王爷真是太厉害了,竟然想到了这些,不但帮了娘娘出气,还让那白羽襄没有话说,即便挨了打回去也没法跟太子殿下告状。” “可不是,谁让她们母女俩那么嚣张,以为嫁给太子当侧妃身份就尊贵起来了,竟还想替代我娘的位置。赵蝶梦真是痴心妄想。” 佟香低叹一声:“可如果太子继位,那二小姐不就是皇妃了?到时地位就比娘娘高了,想要让她娘扶正也不会困难,老爷也不敢违抗吧?” 这么说倒也是,不过眼前先震住了那对母女就行,以后的事在从长计议好了。 总算是三个人一起吃饭了,我拿出太子妃给的翡翠递给李月蓉:“这太子妃娘娘送给小王子的,我这记性不好,今儿翻首饰的时候才想起来。” 李月蓉拿过翡翠眼睛都放出光来了,这翡翠成色极好,可谓上等,李月蓉娇羞的看看司空赫:“王爷,贱妾可以拿这么贵重的东西吗?” “不是说给懿儿的吗?有何不可?说来我今天还真要去一趟太子府。” “那我叫人去准备,懿儿要多穿些才行。” “不必了,你在家照顾懿儿,我与羽织一道去。” 我指了指自己:“我?我这腿还没完全好呢!” “那就让梁生背着你,哪里有本王去王妃不去的道理?” 以前也没见你这么说,连进宫都带着李月蓉,这会儿倒是想起我来了。看我病要我命是不是?再说这才和白羽襄闹翻,去了太子府必定会见面的,多尴尬啊? 他的体恤真的只是弹指间罢了。 我回到房里一边叹气,一边被佟香拿着各种衣服比来比去,想着会不会打起来啊? 我随便指了件墨蓝色的裙子:“就这个吧,大气深沉。” “什么?” “就这件了。” 下了马车我看着匾额上的字,都觉头疼,一会儿会不会双双打起来? 太子司空南倒是热情,竟然亲自出门来迎接,苏筠珠与白羽襄站在身旁,我抬眼看看白羽襄,她的脸色非常不好看。 “二弟可算回来了,我这想着与你喝酒真是盼了许久。” “太子殿下言重了,臣弟哪里敢和太子殿下喝酒,您可算酒仙呢!” 两人哈哈大笑,还真是气氛融洽的样子。 苏筠珠过来牵住我的手:“弟妹越发的好看了。” “哪里比得上娘娘,上次就想跟娘娘讨要这驻颜之术,生了小皇子竟都如此清瘦,好生令人羡慕。” 你来我往的夸奖,真是女人们最拿手的,被晾在一旁的白羽襄真是好多余。我跟着苏筠珠去了偏殿,小皇子好看的不得了,这小家伙真是会长,全都是父母的优点来的。 “小皇子可起名字了?” “父皇亲自赐名的呢,叫司空轩,望他能像太子殿下一样儒静。” “这名字好,父皇真是宠爱小皇子还亲自赐名呢!” “本来父皇也想给懿儿赐名的,谁想这韶南王已经想好了,早就呈给了父皇。很是有心,原来王爷如此心细呢!” 是吗?原来他早就想好孩子名字了?真是够慈父的了,先前怎么没听他说过啊?他一个大老粗能起初这么好听又有寓意的名字还真的挺难得。 “对了,听说白大人病了,你可回去看了?” 我看了一眼白羽襄,点点头:“是啊,不过已无大碍了。” “白大人深受父皇器重,所以比他人更忙一些,身子骨可要更是保重才好啊!” “多谢娘娘关心,家父硬朗的很,只要没人无理取闹的气他,都是无大碍的。” 苏筠珠看了一眼白羽襄:“昨儿她在白府住下的,今天一早才回来,我还以为白大人病的很重,很是担心呢。” “请姐姐原谅,妹妹下次不敢了。” 苏筠珠清理下嗓子,萍儿给苏筠珠添了些茶。 “瞧你说的,好像在太子府我虐待你似的,让你姐姐看了去,心里会怪我的。” 白羽襄在苏筠珠面前可是没了半点气焰,更不敢吭气。 “妹妹不敢。” “你瞧她,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外人看了,以为我是个跋扈的人,不让她人好过,尤其是殿下的女人。” 第42章 第 42 章 “娘娘真会说笑,我这个妹妹哪里是那样任人欺负的主儿啊?我还怕她冲撞了娘娘呢!” “还是你会哄人,羽襄就是跟本宫不亲,总也不来走动。” 小皇子被抱过来,我接过来抱:“这小皇子真是招人疼,好看极了。” “回娘娘小皇子很是懂事,很少哭闹,娘娘很是省心。” “真的吗?那真好,这小皇子既然睡了,赶紧抱回去吧。” 苏筠珠点点头,丫鬟便把孩子抱了下去。 吃饭的时候,司空赫老是给夹菜,虽然我很能吃,但是在外面总要有个形象的吧?狼吞虎咽是不是不太好啊?我举止优雅一小口一小口的吃,与苏筠珠倒是一般无二。 “你胃口不好吗?” “没有啊。” “那你怎么吃这么慢这么少?是不合口味吗?” “哦?弟妹觉得不合胃口吗?那我让人再做几道可口的小菜来?” 我偷偷的拍了一下司空赫的腿:“不用了,我吃的很好,王爷是在说笑呢!” “在家的时候,这一盘子菜恐怕早就吃光了,来了太子府竟然吃了还不到一半儿,我才以为不合你胃口的。” 司空赫你是整我的吧?故意在外人面前揭我的短吗?让人知道你的老婆跟猪一样就知道吃,很好吗?很有面子吗? 我保持微笑,羞涩的摆摆手:“别听王爷的话,他是在戏弄我呢!” “都说韶南王夫妇感情深厚,今日看了还真是那么回事,从前以为王爷是个冰块谁都捂不化,这回看来王妃是个惹人疼的姑娘,就连王爷这不懂风情的人都怜香惜玉起来了呢!你说是不是,殿下。” 司空南点点头,举起酒杯:“可不是,来来来,为了韶南王冰川融化干一杯。” 我举杯也要跟着喝,司空赫一把拦住:“你就别喝了,你不是不胜酒力吗?腿也没痊愈。” 这个是司空赫吗?他说的话怎么听起来这么别扭啊?他的体贴入微,真是让我不寒而栗,难不成他又憋着什么坏呢?一定是他又想了新法子整我,我一定要防住! 席间真是欢声笑语,很是虚假,总算是将这段戏给演完了,我累的靠在马车上差点睡着。 司空赫今天差点没把我夸的天上有地下无,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不过今天白羽襄倒是有趣,她不但没有了在白府的嚣张劲儿,还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听苏筠珠说话的口气,白羽襄在太子府的日子也不好过,这做人家侧室就是这点不好,没有地位就只能靠自己奋斗。 不过以白羽襄的聪明伶俐,早晚会得到宠爱的,到时还不知道是苏筠珠赢还是白羽襄胜呢! 司空赫每每和我单独相处的时候,话都少的可怜,却还在外人面前装出一副爱妻如命的样子来。以为他是不懂风情,原来人家是藏得深,情场高手也不过如此了吧?推拉的技术真是好的要命,若我是一般女子,早就被迷到不行了,可惜我电视看的有点多,套路都记得清,所以上当的事还是让别人来吧。 我下了马车就直奔荞穗苑,不给他跟我说话的机会,万一他一时兴起又来下棋,那我还睡不睡了? 肚子咕噜噜的叫起来,在太子府装的有点过了,吃的太少了,跟猫食一样,我得再吃点夜宵才行。佟香端来水给我洗漱,我摇了摇她的胳膊:“你去小厨房给我弄点吃的吧。” “谁让刚刚娘娘吃的那么少,奴婢还以为娘娘病了呢!” “那在外面总要有个仪态吧?哪里有王妃狼吞虎咽的?就算不顾这韶南王府的颜面,也要顾得白家的脸面吧?那白羽襄吃饭娇柔的劲儿,你看到没有?我要是比她还不如,人家还以为白家大小姐不如白家二小姐呢!” “娘娘说的对,输人不输阵!” “佟香,你这句话很是不妥,我也没有丢人啊!” 佟香也觉得用词不当,低下头。 这大晚上的谁敲门?佟香过去开门,端回来好多盘吃的,我眼睛都放了光,光着脚就跑下床去了。 “娘娘,王爷真是太细心了吧?竟然让厨房给你准备了这么多好吃的,他定是看出来你没吃饱了。” “佟香你是在笑话我吗?快来,陪我一起吃。” “奴婢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饭就是让人吃的,再说我大晚上吃这么多,不怕明天起不来啊?您帮我吃点,就当陪我了。” 这个司空赫竟然做了这么一件令人感动的事,他怎么会想到这些呢?以为他在太子府调侃我,是为了让我少吃点,没想到他还不是这个心思。 为了感谢司空赫对我的关怀备至,我决定早起一次,去陪他晨练。 我觉得一口气提不上来就会死了,早起是会呼吸的痛,睁开眼睛会痛、掀开被子会痛,就连走道也会痛。 我刚到后院就看到司空赫拿着剑甩来甩去,很是酷炫啊!英气逼人不说,这剑法也是了得,与电视剧里那些后期比,真是太盖了。我真是见到了活生生会耍剑的王爷了,他的侧颜都那样的棱角分明,那优美的弧度,真是让我如痴如醉。 我觉得我的眼睛里一定都是爱心,我的睡意早就被打散,是被那帅气的一个个动作。我花痴一般的看着面前的这个人,要是能看到他上阵杀敌的模样,估计我会更加沉醉了吧? 不行,我要冷静,这一群下人在呢,让人看到我花痴的样子,实在太丢人。 他怎么连擦汗都这么有男人味呢?我一定是花痴转世,不然怎么会花枝乱颤! “你怎么来了?不是不喜欢早起吗?” “是啊,不过今日心情大好,便也想尝尝早起的滋味。” “哦?那早起的滋味如何?” “还好吧,困意消散的比较慢,身体也觉得好似还没有太多力气,我还是适合晚点起来。” “像你这么爱吃爱睡的也实在是难得见到,我听说在白府你每天都起得很早陪白大人在书房看书。” “是吗?可能我这脑子进水了,人也变懒了吧。” “脑子进水?” “我的意思是,可能是掉进水里那次,在水里泡得太久,所以体力变得差了,起早就成了很难的事了。” “那你好好养着吧。” “谢王爷。” “不过本王倒也开心,你能过来陪我练剑。” 刚刚那句话说的太快,只留下一个健硕有力的背影给我,真是都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了。 李月蓉吃饭的时候还把懿儿抱来,生怕一刻不见司空赫就把孩子给忘了。 “羽织说孩子在自己亲娘身边最好,懿儿以后就留在你身边了,不过莫要宠坏了孩子,他是个男孩子将来是要同我一样保家卫国的,若是性子柔软,那便就会缺少了男子气魄。” “谢王爷。”李月蓉看了看我,不情不愿的道了一句,“谢姐姐。” “孩子还那么小哪里来的男子气魄?王爷您是不是言重了些?” “那你认为孩子该从什么时候培养好呢?” “我觉得自然成长最好了。” 司空赫放下筷子:“你将来就想这样教孩子?” “对啊,我觉得开心最重要。”反正吃喝不愁,为什么要那么累呢?把我儿子培养成‘国民老公’的话,恐怕有点难,但是成为炙手可热的王子也是很好的。 “你总算是做对了一件事。” “什么事?” “懿儿不是由你来带。” 李月蓉没忍住的笑了出来,我一个白眼翻过去,真是不识好人心。 “看来你更适合什么都不做。” 人家也是有志向又梦想的好吗?再不济人家还是医护工作者,你们这里的女人哪里有我又专业素养啊?算了,不和你们这些俗人计较了。 池塘里的鱼儿被养的好肥,都快赶上我了,一定是有人又喂它们了。不然怎么会吃成这个样子? “佟香,以后这池塘里的鱼,你细心点照顾,别任由别人来喂,到时候都给撑死了。” “我哪里看得住啊?在这荞穗苑走动的人也不是一两个,谁随手喂了,我怎么管的了?” “那传我的话下去,除你以外再不可让人来喂鱼!” 香雪抱着懿儿过来:“参见娘娘。” “你怎么把懿儿抱来了?” “今日我家主子要回娘家,王爷让奴婢将小王子抱来给您。” “她不带孩子回家吗?” “这个奴婢就不清楚了,好像说李老爷身子不好,怕传染了小王子。” 那就放在奶娘那里不就行了?为什么偏要送来我这里呢?我真是想给推出去,可看看懿儿这笑脸,不自觉被吸引了,这小东西长的真可爱。 我假装不情愿的伸出手来,香雪把孩子放到了我的怀里:“那奴婢就告退了。” “娘娘还是我来抱吧,免得累着您。” “瞎说,抱个孩子怎么就能累到我了?奶娘呢?过来没有?一会儿万一懿儿饿了怎么办?” “我这就去请。” “你让别人去嘛,我自己怎么带着孩子,要是他哭闹起来,我会不知道该怎么办的。” 第43章 第 43 章 原以为懿儿会哭闹,谁知道这孩子竟然如此安静,睡的也太香甜了吧?我瞧着这孩子真是喜欢的不得了,不对啊,我不是不喜欢孩子吗?怎么这会儿心就这么软了呢? 握着他的小手,觉得软软乎乎真是感觉很神奇。我见过很多孩子,在产科的时候,我帮着照顾孩子一天,那时候育婴室里的孩子又好多呢!这个刚消停,那个又哭起来,简直不要太折腾人。一晚上就没有个歇气的功夫,好不容易坐下,那边的孩子又嗷嗷大哭起来。 当妈真是不容易,孩子一哭心里一定特别着急,半夜里又哄又抱,根本就没有睡觉的时间。哪里像男人,又不用自己生,哭闹他们也不会哄。 刚夸这孩子乖巧懂事,不哭不闹,这眼睛都没睁开就开始哭,吓得我都不敢抱起来。 奶娘迅速过来抱起来,哄了一会儿,竟然不哭了。 “他怎么了?饿了吗?” 奶娘一边悠着孩子一边回答道:“可能是做梦了吧,哄一下就又睡了。” “这么小的孩子还会做梦?真是有趣啊?” “是啊,别看孩子小,可是跟大人也无两样呢!” 我走过去看看,果然又睡了,小嘴还动了几下,好像刚吃了东西一样,这小手看着就是摸,真是太招人喜欢了。 “娘娘恕奴婢多言,您也应该考虑要个孩子了,那才是真正的嫡出啊!” “可不能这么说话,让孩子听了会难过的,什么嫡出庶出的,都是王爷的孩子。” “都说娘娘心善,还真是如此,可娘娘想没想过,若是娘娘没有孩子,将来这地位可是不能稳固的,还留不住男人的心。” 可我总不能把司空赫给扑倒吧?这多不矜持啊?感情都没有,下不去手。 “话虽如此,不过还要看天意不是吗?本宫想要,也未必能有。” “娘娘莫要如此想,事在人为,王爷这总是留宿在碧兰苑,可不是长久之计。” 你不是碧兰苑的奶娘吗?怎么还为我操心起来?我委实有些看不懂,难道她是来套我话的?探我虚实,看看我是真的不在意还是假装大方? “只要王爷开心,本宫怎么样都不重要,能嫁给王爷本宫已经感到很幸福了,别的若是有算是意外之喜了。” “娘娘还真是心胸宽广,那旁人真的是没法比的,若是将来能给娘娘照看小世子,奴婢也就心满意足了。” “都是王爷的孩子,你竭心尽力都会得到赞赏的。” 这奶娘才走一会儿,这小家伙就醒了,这哭声真是惊天地泣鬼神,吵得我头疼,把刚刚的喜欢全部都给抹了去。多亏这奶娘一路小跑的赶回来,不然我可能真的随手拿水来喂他了。 小孩子就这点好,吃睡吃睡,吃完就睡了,一点都不吵了。 我怎么觉得自己好像退化了呢?跟懿儿比,我不过多了项玩而已,真是还不如孩子呢!我拿着棋子琢磨起来,五子棋要是下输了也是挺丢人了。下回我一定要赢司空赫,然后再要件好东西玩儿。 福伯送来我最爱吃的鸭子,我一闻就知道这是福祥楼的鸭子,怎么会这么难以忘怀呢?我感动的差点流眼泪:“您怎么亲自给我送来了?” “是王爷吩咐老奴去福祥楼买来的,我去排了很久,不知道是否合娘娘的胃口。” 我连连点头:“太合了,这是我最喜欢的菜之一了。” “王爷会晚些才回来,他怕您照顾小王子累着,便特意吩咐给您买来这道鸭子来吃。” “替我谢过王爷,他真的是太了解我了。” “对了,这是太子妃娘娘派人送来的请帖。” 佟香替我接过请帖,因为我的手已经沾满了油,用手吃鸭子是我的习惯,虽然很是不高雅,但对于我这个吃货来说,已经是顾不得许多的规矩了,在家房间吃饭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我吃的满嘴都是油,佟香生怕被别人看见,赶紧给我端来水洗脸,我想说擦擦嘴不就行了吗?为什么要洗脸啊?我真是无比的佩服佟香这不怕麻烦的劲头。 洗漱干净了,我才拿起请帖看了看,邀我去赏花?太子妃很闲吗?不看孩子啊?她近来怎么老是想与我走的很近?难道是看白羽襄不顺眼,想联合我一起对付她? 游园赏花倒也是挺好,反正闲来无事真是闷坏了人,李月蓉天天照顾孩子,乐不思蜀的,司空赫还整日处理政务也忙得很。我偏就像个大闲人,在院子里晃来晃去,无所事事。原来这当宅女必备的东西就是网络了,没有上百集的电视剧打发时间,估计也会发霉发疯了吧? 苏筠珠还真是个甩手掌柜,府里的事她不怎么管,孩子也不用自己看,她只要负责美美的赏花就好。 被请来的亲眷也都各个阿谀奉承,好没的意思,我躲在一旁静静的看牡丹花,觉得真是雍容华贵,和这太子府后花园真是配的很。 白羽襄过来我身边坐下:“你近日和太子妃走的很近啊?” “是她来巴着我的,又不是我主动的。要是你做的好,还用得着害怕她吗?” “她母家强大,我怎么比的了?处处小心谨慎还来不及,求你就别在掺上一脚了行吗?” “你瞧你说的,好像我和太子妃联手害你一样?总归你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她不过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太子妃,孰轻孰重我还是拎得清,只要你母亲别没事的找麻烦,我保证不会抱了太子妃的大腿。” “抱谁的腿?你要做什么?” “我的意思,我不会轻易站在外人一边的,终究白府才是我的家。” “好在你还算是分得清的人,我娘那里我会去说的,只要你不来太子府捣乱,什么都行。” 苏筠珠见我们两人谈的起劲儿,也过来坐下:“远处看,你们还真不愧是姐妹,真是美得跟幅画一样,真是令本宫望尘莫及啊!” “娘娘真会说笑,我们姐妹加起来也不及娘娘的半分不是?”我趁机还是拍拍马屁,免得以为我和白羽襄一伙,等到时白羽襄惹了她,便把这账一并算在我的头上,岂不是冤枉? “就属妹妹会说话,今日可开心啊?这花开得正艳,本宫想着一起赏花岂不是高兴?” “是啊,多亏了娘娘,臣妾们才有幸看到这花啊!”李夫人立刻过来拍马屁。 太子妃被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夸奖弄得开心不已,真是好几次都开怀大笑呢!不过白羽襄就不一样,在一旁很受冷落,除了我,几乎没人和她说话。 这会儿看着她的模样,心里却实在不好受,虽然我们不是亲姐妹,但身份上我是她姐姐,就算有再多的不快,那也都是白羽织和白羽襄之间的事,作为一个旁观者,觉得白羽襄也确实可怜。 这个年代将的就是出身家事,尤其是庶出,简直毫无地位可言,能嫁的好人家已经算是不错,但好像一辈子都要被着庶出二字给束缚住。每每与人不痛快,都会被丢出句,你一个庶出算什么?庶出怎么了?不也是人吗?为何就要向谁低头? 可惜这个年代,就连普通人家的孩子都比大户人家庶出的强,真是让人弄不清这时代讲究的到底是什么? 投胎真是在哪个年代都是个技术活,像什么聪的多会投胎,宛如当代太子爷。可也有住在几平米的房子里,一家人还要为温饱而愁眉不展,说来还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若是不公平也真就在这出身上面,其他的还有什么呢? 这个年代的女性,除了用出身来搏,也没有别的了。又不能去上班,也不能竞聘什么的,在家绣花也不能卖钱,还真是难为了这些闺中女子。 我暗中庆幸多亏穿来的这副好身子,不然说不定在哪里受苦呢!要是穿越过来出生在贫苦老百姓家,会是怎么样的呢? “我见你看这牡丹良久,便让人挖了给你,希望你喜欢。” 我愣住,这什么情况?这开花被挖回去还能养活吗?下次她要是来问,若是给养死了,岂不说我糟蹋了她的一片好心? 我推了推:“这怎么要呢?这牡丹可是院中最美的花了,怎么能让娘娘割爱呢?” “别说这园子里有的是,就算只有这一棵,送给妹妹,本宫也不心疼。” 妹妹?之前不都随着太子叫我弟妹吗?这么会就变成妹妹了?看来想要拉拢我的心,真是昭然若揭啊?我也别辜负人家一片好意了,实在不行,去哪里找一株一模一样的就是了。 佟香接过牡丹,我作揖道:“多谢娘娘厚爱,我定当好好照料这株牡丹,竭心尽力让它永不落败。” 太子妃掩面而笑,冲着大伙道:“听见没,这韶南王妃就是不一样,所以我才喜欢她啊!” “是啊,是啊!”众人又开始捧哏了。 我见白羽襄脸色极差,想来她在太子府也不好过。 “对了,家父近日身体不适,明天臣妾要去白府看看,若是羽襄也去那就最好了,老人还是喜欢热闹的。” 作者有话要说: 期待您点一下收藏的时刻~ 第44章 第 44 章 苏筠珠看了一眼白羽襄:“自然是好啊,有孝心才有良心嘛!那你明天也回去吧,你这姐姐什么都想着你,你可不能辜负了她的好意啊!” “羽襄谢过娘娘,谢过韶南王妃。” 不管白羽襄之前多么嚣张跋扈,可我作为一名医护工作者,看着悲欢离合,总觉得计较太多实在无益。谁知道什么时候就一蹬腿了呢?想着我那大好年华,不过是不小心听到人家的密事,便不幸的被送去了太平间,还真是天降横祸啊! 我回到府中,特意交代佟香一定找个专人来照料牡丹,别哪天给养死了,真是得罪了苏筠珠。 本来不想再去白府的,可是一时最快便说了出来,想帮白羽襄透口气,也不知道她愿不愿意。万一人家不领情,到时还说我多管闲事,那真是太给自己找麻烦了。 “这株牡丹倒是不错,我在太子府见过,太子妃喜欢得不得了,竟然送了你?” 我看看院子里的牡丹,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能不能养活,这正开花呢就挪了出来,真是太冲动了。” “苏筠珠从小为人就谨慎,心思缜密,不同一般女子,你跟她还是少接触为妙。” “可她总是邀请我过去,我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拒绝。” “你连拒绝都不会?你对我可是一点都没有犹豫过。” “王爷,您这是在挑我的理吗?我不是把你当一家人才如此的吗?客客气气的就不是一家人了,知道吗?” “一家人?”司空赫听了这话先是一惊,后又淡然的笑笑。 “难道不是吗?我嫁给了你,就是你的妻子,我们不就是一家人了吗?甘苦与共的一家人,有福同享的一家人。” “你这是有事想求我吧?不然嘴怎么会这么甜?” 我放下棋子,双手合十道:“我一时最快邀了白羽襄明天一起回白府,可我又怕管不住这张想教训她的嘴,想王爷陪我一道去。” “白家的事本王还是不想多参与。” “你个女婿去岳丈家难道不行吗?我回娘家要是自己,让人知道以为是我们吵架了呢!传出去多不好听?你都陪蓉儿回家了,难道就不能陪我?” “原来你是在吃醋?既然这样,我就陪你吧。” 好你个司空赫,偏要把话说成这样才肯答应我,难道逗我很好玩吗?司空赫说觉得走回朝英殿太麻烦,便就在我这里歇下了。 他倒也奇怪,与我同床而眠却很规矩,也就和我说说话,待我睡着了,他才睡。难不成他是不喜欢女的?那也不可能啊,李月蓉的孩子怎么来的?莫非就是不喜欢我?白羽织这长相放在皇宫里,恐怕也是数一数二的吧?要么就是他还在介怀白羽织与司空南有过一段情的事上,可他们两个什么都没发生不是吗?这男人小气的点,还真是难懂。 回了白府,发现白羽襄早早就回来了,赵蝶梦见到我也180度的态度大转变,难道是白羽襄和她说了我帮她的事?这人与人之间的仇恨,原来一句话就可以化解啊?如果真是这样我真是乐得轻松,毕竟我不是真的白羽织,与白家没有任何关系,恨我的话实在是太过冤枉。 想我穿越到此,也不知道何时能够回去,若是就在这里生老病死了,这白家的人也算得上是我的亲人了。 白庸年纪大了,步履蹒跚、说话缓慢,他屡屡向朝廷提出想要告老还乡,但因皇上对其极倚重,偏不愿放人。 “父亲,我回来了。” “听说你要回来了,怎么这么晚?”白庸拍拍我的手,随后就看到司空赫走了进来,“参见王爷。” “白大人不必多礼,本王是以女婿的身份来的,就不要将就那些礼数了。” “小女有没有惹王爷生气啊?别瞧她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其实骨子里很是离经叛道,多亏了刘师傅的谆谆教诲,才没有让她变成管束不来的女子。” 司空赫看看我,笑了笑:“那真是要谢谢那位先生了。” 两人默契的笑起来,我在一旁有些后悔,这不是把自己往坑里推吗?他们根本就是一伙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联盟的,反正总能找到一起笑我的点。谁叫我是穿越来的,白羽织的前尘往事一概不知。 我去厨房,竟然看到白羽襄在那里做菜?不会吧?她还会做饭?而且还有模有样的。我惊讶的站在后面,都不敢认那个是白羽襄了。 “襄儿第一次下厨,说谢谢你帮她解围。你这一落水后,性子倒是变了不少。” 我转头看看赵蝶梦:“你这话我委实听不太懂,好像我从前多横行霸道一样?若是想不被瞧不起,那先得自己瞧得起自己,你这侧室有什么不好?偏要争那不属于你的,伤人伤己?” 赵蝶梦叹了一口气:“是啊,像你这样母亲是正室,你又当了正妃的人,怎么会了解像我们这种人的感觉?” “生活上你不缺吃少穿不就行了?那些权力对你这个年纪来说还重要吗?” “我争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襄儿,她母亲地位不高,自然也会低人一等。” “若是给了你夫人的位置又能如何?她就不是庶出了吗?” “你这么问是故意的,还是真的不知道?” “我不是来和你找麻烦的,何必故意?” “至少我已成为正室,在太子府也不会让人说太多。襄儿懂事回来什么都不说,但欢欢说太子妃从来不把她放在眼里,总是呼来喝去,而且太子每每一去襄儿那儿,太子妃都会找各种理由把太子殿下给请走。” 这熟悉的画面感,原来编辑和作家也都不完全是想象啊?不过只是没有历史考证罢了,要是我能给这里的生活录下来带回现代就好了。 “这女人能不能绑住男人的心,自然是该自己想办法的,难不成因为地位低就任人欺负和不受宠了吗?白羽襄也不是那愚笨之人,连这点事都摆不平吗?赵姨娘,你不要把你们母女说的那么可怜,这年头还是强者更吃香。” 赵蝶梦冷哼一声:“都说像你这样出身的人,自然不会了解我们苦,若你是庶出,恐怕就不会今日的洒脱了。” “好吧,是我说错了,不懂你们的生活和态度,只希望你们以后能收敛一些,自古英雄爱美人,更怜惜招人疼的人。” 席间白庸夸赞了白羽襄的厨艺,还说她若是能亲自下厨,一定会让太子很开心的。但我看着白羽襄却深深感受她强烈的不愿意,大概她觉得如果下厨了,更会被苏筠珠瞧不起,接着打压吧? “您的大女儿也很会做菜。” “王爷真会说笑,这个丫头从前就知道沉迷古籍,根本无心在厨艺上,她连刀都不敢拿呢!” 我的天啊,我是不是演的有点过了,原来白羽织是个这么柔弱的女子啊?虽我在现代时是软弱受欺负的,可想想我生活能力还是很强的。 这就是出生在大户人家的好处吧?十指不沾阳春水,真令人羡慕,这会儿我突然把自己和白羽襄比在一起,出身虽然不同,但也都是被人欺负的,我穿越而来,想换个活法,而且对生死也无所谓,才会如此洒脱,而白羽襄则不同。 “我不过是闲来无事才动手试试看的,王爷很是给我留颜面,不然真是没人吃呢!” “哦?如此甚好啊!夫妻之间就该如此,何必太多计较和束缚?如平常百姓家一样,你来织布我耕地,你来做饭我烧柴,真是在普通又幸福不过的事了。” “爹,瞧你说的,好像你也有那样的经历似的。” “怎么没有?我和你娘就是啊!她总是下厨为我做饭,而且厨艺了得,说来也许你这是随了你母亲?” “看来这还真是的,看似简单,其实很复杂又麻烦,可羽织却做的很好,不愧是白大人的女儿。” 两人竟然这样旁若无人的给我开起了赞美大会?这下白羽襄又该误会了,以为我是故意带着司空赫来炫耀的,我真是有点后悔了。 “你们就别在这里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了,我没有那么好,不过就是贪吃才做的,以后我倒是没有想要下厨的心思了。我今日养的鱼可好了。” “养鱼?这真是不错,哪天也叫人给为父送两条来,近日告病在家,也有些无趣,要是能有个事来做也好。” “那好啊,明天我就让人将鱼送过来,让赵姨娘吩咐出来一处养鱼才池子。” 赵蝶梦笑道:“还是羽织有孝心,什么都想着老爷,不像羽襄自己都顾不过来。” “你啊,就是太宠女儿了,一点委屈都受不得,在太子府不是很好吗?何必又说这些呢?” “不怪娘,是女儿太不识大体,以后不会了,请爹放心。” 作者有话要说: 点点收藏抱回去看呀~~ 第45章 第 45 章 司空南还算不错,派了人来接白羽襄走,其实她也没有的备受冷落,只是白羽襄并不是司空南喜欢的知书达理文学款,但论美貌还是在苏筠珠之上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想必过不了多久白羽襄是能够受宠并在太子府站稳脚跟的,若不是有这个顾虑,苏筠珠应该不会拉拢我吧? 我回到府中看到李月蓉房间的灯还亮着,觉得她还真不容易,这回算起来也该是晚上八点了吧?她竟还没有睡觉? 我洗漱完,佟香回来说司空赫已经在朝英殿睡了,回来时李月蓉的灯还亮着。这个佟香还真是八卦,怎么什么都想去看看?若是老这样等着,也不是个办法。李月蓉可不能得产后抑郁症啊?那时她要来个自杀什么的,可就惨了。 一大早我就让佟香将从白府带回来的茶给李月蓉送去,希望她能喝着自己爱喝的茶,心情能好些。 今日我们要一同进宫见皇上和皇后,我挑拣了可朴素的一件,想着可别招风,不然那皇后肯定又该不乐意了。 到了门口看到李月蓉穿的大粉色的裙褂,我心里有些忐忑,这丫头是故意的,还是不知道其中缘由,怎么能这般打扮?从前她跟着司空赫进宫也是如此吗?怪不得皇后总是冷言冷语的。 皇上很喜欢懿儿,抱在怀里久久不肯放手,我在一旁看着皇后的脸色,真是有一种要吃人的架势呢! 他们父子谈心,我们女人自然是要避开的,来了皇后的宫中,才真的是万事小心的开始。 我接过茶喝起来,也没打算和皇后攀谈,即便是空气都凝结,尴尬到要死,我也不想去说点什么缓解。我不了解皇后,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害了司空赫,发配边疆什么的,我这好日子岂不是到头了? “懿儿真是乖巧懂事,听说他早小皇子几个时辰出生?” “回皇后娘娘,是的,懿儿这孩子颇为懂事,没有怎么折腾我,算是体谅母亲辛苦吧。” “哦?我怎么听说要是没有韶南王妃你这孩子都生不下来呢?” 我一听心就慌了,这是要找我的茬了?我跪首:“回皇后娘娘,不过是已经快生出来,臣妾只是帮个小忙而已。” “王妃好本事,连孩子都会接生,本宫真是对王妃刮目相看啊!” 我一叩首:“娘娘言重了,不过是举手之劳。” “像你是稳婆一样,还举手之劳,本宫就喜欢王妃这一点,真是谦虚的很。” “是臣妾妄言了。” “与你说话真是累,不如和蓉儿说话好,她不像你这样多礼,也不会这般谦虚的让人头疼。” 李月蓉听这话觉得皇后是在夸她,乐的跟花一样。我真是为她的智商着急,皇后她话里有话你听不出来吗?你当她真夸你呢吗? “娘娘说的是,以后臣妾定当多一些真诚。”还是觉得要混皇宫,还是多一点套路会比较管用。 “这就对了,下个月公主大婚,这嫁妆准备的差不多了,可是公主就是不喜欢嫁到那么远去,你和太子妃过来开解一下她吧。” 我和苏筠珠?这皇后是想帮苏筠珠拉拢我还是要怎么的?我只是想在王府了吃好玩好,怎么就这么难呢?难道嫁了一个如此厉害的夫君是我的错吗?我本想拒绝,可是若是如此,岂不是得罪了皇后。 “蓉儿近日若是得闲就进宫来陪陪本宫,太子妃要打理王府是事宜分身乏术,白羽襄又初入太子府好多规矩都还不懂正在学,公主因为要嫁人的事跟本宫在闹情绪呢!本宫真是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从前你进宫来都能陪本宫说话。” “遵旨,蓉儿定当常常来看娘娘。” 这李月蓉若不是真的不太懂宫廷之道,便肯定是皇后的人,不然怎么会和皇后走的如此近?如此堂而皇之不是她傻,就是她在装傻。 司空赫见我在宫里吃的少,回来就吩咐了厨房给我做了夜宵,还特意过来陪我。 “怎么见你忧心忡忡的?一点都不像你的性子。” “皇后娘娘约我和太子妃一起去开解公主,我总觉得其中一定有什么阴谋。” “你竟然还能看穿这些?我以为你就知道吃呢!”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啊?这点眼力我还是有的,皇后是太子的生母,你却是威名显赫的二皇子,她忌惮你功高盖主,将来抢了她儿子的皇位,自然会对你防备,不加害就算不错了。” “让你说的这天下还有几个好人?我就是个带兵打仗的,政事我一概不知,你见过哪个不懂朝政的人当皇帝?我只想带着将士们为国家而战,早日换来太平盛世。” 司空赫很少如此认真,突然觉得他好似变了个人,不是那个挖苦我逗我的人,认真起来倒是有几分男子气概呢! 我再次来了皇宫,这次去的是公主殿,公主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也不知道,但要是说了不中听的,估计也会脑袋不保吧? 门口正巧遇到了苏筠珠,我行礼后与她一起进了公主殿。 这公主未免也太胖了吧?比我还圆,看来她也是个贪吃的丫头。 “你们可算是来了,本公主最讨厌母后让谁来劝了,不过听到是你们,就想见见。” “公主说笑了不是?这谁敢劝公主啊?公主才是说什么是什么的,皇上对公主的宠爱那可是人尽皆知的,有谁比的上公主的地位。” “太子妃姐姐,你怎么还似陈词滥调?一点新意都没有?” 苏筠珠有些尴尬,脸色一下就变了。 “参见公主,臣妾是韶南王的妻子白羽织。” “韶南王妃啊?我听过你的事,你这在宫中也算是红人了,连接生都会,我二哥真是娶了个贤妻啊!” 原来公主是喜欢冷嘲热讽的风格啊?那我也不用客气了,惯着她就等于委屈我自己。 “公主说的是,这你二哥还真是赚到了,天底下像我这种德才兼备的女子可真是太少了,就算是在这宫里找也找不出的吧?下次公主见到王爷,一定要告诉他,好好珍惜我这个什么都会的王妃。” 司空珍走近了看我:“好一个伶牙俐齿啊!” “公主见笑了,臣妾不过有什么说什么,若是公主乐意,将来您生产臣妾也过去跟你接生。” “本公主嫁的也是个君主,哪里还能没有稳婆大夫的?用得着你吗?那个李月蓉真是不会赶时间,不知道太子妃可比她重要的多了?连生个孩子都不会挑时辰。”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难受呢?这公主是不是找茬专业户啊?多亏她不是皇后生的,不然真是不敢惹呢! “公主这话若是传出去,恐怕百姓们心都要凉了,难道地位低下就没有权利生孩子了吗?难道生孩子还要避开与皇家子嗣的时辰吗?这天下是皇家的,这百姓是皇上的,可若不爱民如子,将来若是一个空壳,恐怕谁人攻城进来逃都来不及,还落下个不好的名声,死了也无颜见祖先!” 司空珍不傻听了这话能不生气吗?她推了我一把:“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妄言皇室?” “只说了事实而已,难道不是吗?为何要分出三六九等?难道这皇位就是坐着,天上就掉下了粮食吗?这些布匹不是人织出来的吗?我的衣食住行哪个离得开百姓的付出?难道就因为地位不高,就活该任人糟蹋吗?连生个孩子都不能了吗?公主,若是您这话传出去,恐怕才是不妥吧?” 司空珍被我给震住,她退后几步到苏筠珠身边,她拉了拉苏筠珠的衣角。 苏筠珠笑着走过来:“公主一时玩笑话罢了,王妃何必如此动怒呢?” “臣妾并不觉得这样的玩笑有多好笑,身为公主不为百姓着想就算了,还在这里论高低?若是人人都如此,看看这宫里还有没有人伺候了。” 我转身就走,管你是太子妃还是公主,真是气人,她们竟然如此把人不当回事。这陋习真是让人不堪入目,虽说既来之则安之,可是有些还真是忍不了。 佟香见我气势汹汹的出来,跟在后面:“娘娘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还不到一盏茶吧?公主没有留你吃饭吗?” “吃什么吃,看她们我就来气,一点都不懂得尊重人。最好那个公主嫁个厉害的人,好挫挫她的锐气,竟然说出那么不识大体的话来。” 我回了王府,在荞穗苑坐了一下午,气是平息了,可是又有些后悔了,这会不会给司空赫带来麻烦啊?这个年代可不是人人平等言论自由的,我若是因这些话害了司空赫就惨了。 “娘娘,王爷来了。” 完了,这是来找我算账的吗?我忐忑的等着司空赫进屋,他倒是波澜不惊,在院子里看了会儿鱼,赏了会儿花才进来。 “参见王爷。” “头次见你如此不安?今日进宫有什么不愉快的吗?” 我皱着眉,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他定是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了吧?那个公主也不是善茬还能不恶人先告状? 第46章 第 46 章 我坐在司空赫的对面,手指甲都要让我给拽下来了,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司空赫过来握住我的手:“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就是喜欢你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有什么说什么没什么不对的。” “王爷我……” “下午我去了父皇那里,听了你们的事,我以为父皇要责怪,我想着不过也就是些责罚没什么大不了的。你猜父皇说了什么?” “我怎么知道……” “他夸了你,说你是个体恤民情的人,竟然能讲出这么多大道理来。” “道理谁都会说啊。” “你这话倒是在理,我也是这么回父皇的。他说道理是谁都懂,但是谁敢说呢?皇家奢靡,靠的还不是百姓的辛苦劳作?但却住的比他们好、吃的比他们好、穿的比他们好,地位也截然不同,可就是没人替百姓来争些什么,哪怕是一句话。百姓拥护的是一代贤君,是待民如子的好皇帝,若是连这些都做不到,还配得上这皇位吗?每每百姓有事,来人奏请都会被给驳回去,说什么无关紧要,哪里还有比百姓更重要的?为了讨好皇室,所以坏的都不说,让他变成了个昏庸的皇帝。” “可我觉得皇上并不昏庸啊?有了灾害都是第一时间去救助的,百姓有难也没有袖手旁观啊。” “那是因为有白大人,他仗义执言,不顾其他官员的阻拦,这些民情他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告诉了父皇,这就是父皇为何不愿让白大人告老还乡的原因。” “原来我爹这么厉害啊,可是他这样做岂不是得罪了好多官员?” “你倒是想的透,自然是有许多人对白大人不满,也参过本子,诬陷的事也有,父皇一概不信。知道为什么将你们姐妹嫁给我和太子吗?” 我摇摇头。 “太子将来是要当皇帝的,若是白家的人嫁给了他,就算再不喜欢白大人,将来也不会重罚。就算有人陷害,就算罚了也会想起这段御赐的婚姻,放一条生路。” “那你呢?” “在皇室地位稳固,不代表出了皇宫就能不受暗算,而有我这个武将出身的王爷,想来那些人也会顾忌三分。” “原来皇上心思如此缜密,他对我爹真是太好了,不然我爹说不定早就遭人陷害了呢!” 司空赫刮了一下我的鼻子:“谁知道你这性子竟然随了大人,这样直率,看来又要多保护一个人了。” “我今后要少进宫,进宫也不说话了,免得害了王爷和我爹。” “这样就不是你了,而且公主也受到了严厉批评,这事是她不对,你不用改。” 皇宫的水也太深了吧?若不是皇上早就为白庸想好,说不定早就……这世道险恶,怪不得白庸想告老还乡了,难道是有人暗中威胁他了?哪天我一定要去和白庸聊聊。 皇后派人给李月蓉送来了好多礼物,看来是转移目标了,想让李月蓉来对付我?我虽不是什么功于心计的女人,但也不是随便让人欺负的主了。在现代我见惯了生死离别大场面,而且也生生的经历了一次被活活给冻死。人们不常说生死是人生最大的两件事,除了这两件,而已没什么要紧的了。 我虽然经历过死亡,但却也重生穿越,这份得之不易的珍贵,我会好好珍惜。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就好了呗? 李月蓉拿着糕点过来炫耀,我也不好折了她的面子,点头笑笑便不看她,凭她自己在那儿说什么。 司空赫近日公务繁忙,恐怕又是要打仗了,这想要和平还真是要等好久呢! 我偷偷跑到司空赫的书房门口,瞧了一会儿觉得好生听不懂,这来往的将士各个英姿飒爽,真是我国的好战士。 李月蓉抱着孩子也散步到这儿:“姐姐也来找王爷?” “随便走走,你呢?抱着懿儿要去找王爷?” “是啊,这都五天了,王爷都忙于政务根本就没空与我和懿儿吃饭,我怕他想懿儿就给抱过来了。” “妹妹真贴心。听说你这侧妃有望了?” “姐姐这是听谁说的?”李月蓉半惊喜半想隐藏□□的样子,真是可笑极了。 我便来逗她一回,反正闲着也没事。 “我不过随口问问,你还当真了?” 李月蓉有些不悦,又不好表现的太明显,尴尬的笑笑:“妹妹以为姐姐听谁说的呢!” “倒是听了,也没当真,看妹妹这架势,确有其事啊?” “姐姐是听谁说的?” “这个嘛?我来想想。” 我瞧着李月蓉着急的样子,觉得颇为好笑。 “我想起来了,是后厨的小管说的。” “后厨?” “是啊,我前几天去厨房找吃的,听他们在背后议论的,你也知道这帮人就喜欢谁不在说谁。” 李月蓉脸色一变,甩袖而去,我差点没笑出声来。 转个身竟然看到司空赫站在门口,糟了,刚刚不会被他给看到了吧?我这样欺负李月蓉他一定很生气吧? 我正打算跑,却被他叫住。 跨进这书房,我就觉得阴森恐怖,小时候最不爱读书,所以学习才不好,上了个中专,好在我是个护士有一技之长,不怕饿死。 我坐在边上,看着司空赫处理军务,来往的人可算是把我当做摆设看了,开始还都行礼问安,后来司空赫觉得麻烦,进来人他就抬抬手:“直接说要务,别拘礼了。” 看来这仗是肯定要打的了,听着情况要比之前的严重的多,若是受不住,人家很快就能攻进来了。那我大好的日子岂不是要没了?我心里不甘,怎么才过这么些安生日子,就又要吃不上饭啊? 这一熬就到了天黑,这桌上的点心都被我吃光,就差吃自己的手指头了,可一看司空赫连口水都顾不上喝,我就觉得自己还是不要矫情的好。 总算没人来了,我坐的腰都酸了,刚抻抻胳膊,就被一把拉住:“今天就在书房吃吧,就做这里。” 我本想站起来走动一下的,这还没站起来呢!我刚要回答他,那人就已经把饭菜都端了上来,闻着味道怎么这么熟悉啊? 我反手握住司空赫的手,顺势站起来:“你竟然又让人点了福祥楼的吃的?” “你不是喜欢吃吗?这几天听福伯说,你想吃肉了。” 看着鸭子我都流口水了,还真是特别想吃了呢! 我拉着他坐下:“那我们一起吃吧。” “好。” 司空赫吃饭想来都快,不过今日格外的更快,我按住他的胳膊:“你吃完要走啊?” “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你吃这么快,不是要走难道还是想让胃不舒服吗?” “吃完我要进宫一趟,父皇对这次战事也很是重视,我要去汇报一下进展。” “那你又要去打仗了吗?” 司空赫三两下就将饭给吃完,放下碗筷点点头:“你慢慢吃,我让福伯送你回去。” 本来吃的好好的,可是他这样匆忙的走了,我这胃口突然也就没了,看着鸭子发呆。福伯过来给我拆鸭肉:“娘娘有心事?” “朝廷也不是没有武将,为何屡屡战事都让王爷亲自带兵?” “那还不是皇上信任王爷吗?从小王爷就跟着他二皇叔上战杀敌,便一发不可收拾,觉得这是一种使命。久而久之竟成了习惯,王爷就算在马背上都能睡得着,也不知道该说心疼,还是该佩服王爷的这股毅力。” “那他娘呢?也喜欢他上战场杀敌?多危险啊?随时会送命的。” “兰妃娘娘命苦生下王爷没多久就离世了,留下二皇子一个人,哪里知道自己的儿子会不会成为战士呢?若是知道应该很高兴吧?” “原来如此。” “王妃今日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觉得王爷太辛苦了。” “王爷倒觉得在王府里的日子难熬,从前回来都惦记回军营,在王府都待不上一个月就走。他说喜欢和大家在一起,都是同生共死的兄弟感情都很深。” 云云拿着司空赫的战袍不知要去哪儿,我过去拦住:“你去给王爷送衣服吗?” “不是的,这件是旧战袍,已经穿不了了,可王爷又舍不得扔掉,我便只好拿去放好。” 我一把拦住:“不如借我看看,我还没见过战袍呢!” “王爷上次走的时候,不就穿的这件吗?” “对啊?那更要让我好好看看了,你下去吧,就放我这里了,不要告诉王爷。” “可王爷要问起来呢?” “放我这里也是收好了,他要的时候你就过来取。” “那就交给娘娘了。” “记住千万不准告诉王爷和其他人啊!” 云云虽然不明白我的用意,但毕竟我是王妃,我说的话她自然是要听的。我捧着战袍就回了房间,左看看右看看觉得真的好神奇。原来战袍是这个手感啊?以前就在电视上看过,这回见到真的了,倒是没有电视上光鲜,但却也很精致。破损的地方还真多,这还有血迹呢! 第47章 第 47 章 我端着参汤走近书房,落座到司空赫身边:“听说这次要打很久?” “听谁说的?还没开始,怎么知道这仗要多久。” “也是,不过我觉得如果大夫太少会很耽误伤情的,王爷觉得呢?” “这次我们带三个御医,再多也没有了,宫中御医大多年迈,再者说皇宫内也有许多人需要御医。” “那从民间带几个呢?” “你怎么对御医的事如此上心?怕我们只会受伤啊?” “那倒不是,我就是觉得有备无患吗?上次不是说有一位军医病了,好多伤兵都被耽误了吗?军医也是人,生病在所难免,到时候他们也会心急的。” “你想的倒是周全,可是带那么多人去,打仗也不方便的。” 我敲敲桌子:“你等等啊。” 我回去换了一身男装,匆忙的跑过来,一进门司空赫就惊呆了。 “你这是?” “你可以带我啊!我也可以上战场的,而且我身体好!” “可是你吃的多啊,行军打仗可没有那么多好吃的,甚至还会吃不上饭的,不是去玩的。” 我一屁股坐到司空赫的身边,拉着他的胳膊就撒娇:“让我去吧,我会包扎会止血,我绝对不添麻烦,不就是没饭吃吗?你知道红军二万五千里的时候吃的什么?是树皮,他们都不怕我们就更不能怕了,对不对?” “红军?是什么军?我怎么没听过?是哪个国的?” “我们大中国的啊!他们特别的厉害,保卫祖国也是棒棒哒!” 司空赫瞬间感到头疼,感觉自己好像在听外来语言,摇摇头:“我不管那个中国是哪儿,也不管红军是谁,但是你去实在太危险了。” 我不过想要见证一下历史,为什么偏偏就不同意呢? “这样吧,我如果去了给你添麻烦,我便悄悄的自己回来?” “那你不成了逃兵?” “你可以找个借口啊,就说我要回去找更多的军医来,或者是需要我回去汇报,这样不就得了?办法是人想出来的,你不要这么一沉不变啊!不然怎么打仗,难道制定了一个战术就不改了吗?不也是因为局势在变而改变吗?” “你倒是懂得不少,太危险了,不行!” “说来说去,你就是不同意,那我不去了。我就在家折磨你的懿儿,反正也不是我的孩子。”我起身就要走。 “你不会的,他可是你亲手接生的。” 假装生气要走,看来无效,我便转身又坐下:“那我去做饭,当厨子总行了吧?我做的饭菜还是勉强吃的下去的,你不要把我扔在王府里了,李月蓉有儿子不会孤单,可是我自己在王府实在没意思,回家赵姨娘又该提心吊胆了。” “给我个理由,你为何突然想去跟着行军打仗?” “我虽是女子,但也是这里的百姓,将士们在拼命保家卫国,大臣们也在为国分忧,皇上更是日夜操劳,我作为一份子为什么可以出力却不去呢?百姓为军队贡献粮食,也是一种参与和爱国,可我却什么都做不了,很伤心的。” 司空赫还是没有答应我的要求,为了偷偷去,我在家表现的非常好,还一副真的放弃要去的样子,他收拾东西我帮着弄,他还会怀疑的看看我,我就摆摆手道我不去了。 其实我早就和副将莫维漴说好了,我偷偷混在厨子里面,司空赫很少去后厨的,我可以很好的隐蔽起来,到时候就算他发现了,我也已经去了,他能把我怎么样呢? 我一副舍不得他走的样子,再三嘱咐他要小心,其实心里早就长草了,要赶紧换上男装才行。司空赫也是匆匆离开,大概也没看到佟香根本就不在我身边吧? 司空赫一上马,我就开始向后面挪着步子,马一飞奔我就快速的转身跑回房,差点撞到了李月蓉。 我和佟香动作麻利的换着衣服,多亏皇上说要亲自送行,我们就不用去城门口送行,在家送送便可以交差了。 司空赫说不喜欢人来送行,场面有些耽误时间,所以每次家里的人都是在府门口送,可是这成亲了就不一样了,哪有王妃连城门口都不去的? 我带着佟香飞奔出了韶南王府,跟着后门的小兵一路追大军去了。也不知道司空赫看到我时会是惊喜还是生气?不管他了,这次我终于可以亲眼看到古时候打仗的情景了。我兴奋的一路狂奔,虽然已经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但还是无法抑制心情。 这一决定,倒是苦了佟香,她也一路跟着小跑,跟不上的时候也只能喘口气再跑,连喊我都没有力气了呢! 我们好不容易跟上了队尾,这才能好好的喘匀气儿。 “你叫什么名字啊?跑了一路我都不知你叫什么。” “回娘娘,小的是后厨的叫东子。” “东子是吧?叫我石头吧,不然叫娘娘会露馅的,叫她铜片。” “这怎么行啊?小的可不敢。” “到了军队里,大家都是一样的,再说如果因为你叫错了,害得我被王爷给送回去了,我就要行使王妃的权力,只能委屈你了。” 东子吓得差点跪下:“娘娘小的知道了,小的叫就是了。” “还有一点,别小的小的的,说我就行了,我们是一样的,你小的小的的,会让人怀疑的!你怎么这么笨啊?” 东子挠挠后脑勺:“大家都说我很笨,就连师父也嫌弃我笨。” “你师傅是谁?” “就是大厨万师傅,他厨艺很好,就是脾气不好,总是训我们。” “训你们?为什么啊?你们做事太马虎了吧?” “也不全是,就是万师傅喜欢什么都做到最好,可咱们这是行军打仗,哪里有那么多材料?少一味料味道就会变,他就会生气。” “他这么凶啊?没有料不是很正常吗?他除了骂人会不会打人啊?” “不会的不会的,他不过想让辛苦的战士们吃点好的,他心很善良的。” 我不知道这个玩大厨善不善良,可我真的发现这行军打仗真的好累,就凭走了这么久还不休息我就觉得吃不消了。佟香在我后面已经累得脸色苍白了,我使劲儿的向前面看,也看不到司空赫,这队伍实在有点长。 我扶着佟香走:“你没事吧?说不让你来,你偏来。” “我怎么能让娘娘自己来呢?奴婢可不放心。” “就你这体力会吃不消的,不然你还是回去吧?这会儿回去应该还不远。” 佟香摇摇头:“娘娘是怕佟香连累你吧?我一会儿就好了,绝对不给你拖后腿。” “我明明是关心你,你竟然这么说啊?” 佟香低下头,我搂过她的肩膀:“我与你说笑呢,你的心意我懂。” 东子特别贴心给我们拿来了水,佟香喝了水好了许多,不然要是虚脱了真是太麻烦了。 终于大部队停下休息了,我扶着佟香靠着树坐下,虽然没有热水,但有凉水也不错,我将带来的糖给佟香,让她含着,一会儿没了再喝点水。果然这个办法很有效,我也算是帮了大忙。 东子在一旁惊呼:“这也太厉害了吧?铜片的脸色都好了许多呢!” “你这人就是喜欢大呼小叫吗?” “我错了。” 我们再次启程,虽然不知道路途会是多么艰辛,但我早已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包袱里的糖和盐可是没少带,金疮药什么的也都有,这包袱里全都是能派的用场的。我拿出馒头偷偷塞到佟香的手里,让她一口一口悄悄的吃,不然饿着肚子也是很难受的。 佟香心里过意不去,明明她是来伺候我的,反倒成了我照顾她,她一边流眼泪一边说对不起。 我心里更不是滋味,明明是自己任性来了军队,可是偏带了佟香,当时真不该答应她一起的。 终于到了发餐食的时候,也不过是个馒头和水,而且还不让休息,让边走边吃!你们不知道边走边吃容易岔气吗?而且吃一肚子风,多难受啊?刚刚休息的时候为什么不发啊?真是让人生气,我拉过东子:“这粮食什么时候发,归谁管啊?” “当然是万师傅了。” “他是不是傻?为什么刚刚休息的时候不发馒头,偏要走路的时候发?” “这个嘛,可能是习惯了吧?” “习惯?这个习惯很不好,会生病的,吃的胃不舒服,难道他不懂吗?” 东子挠挠头:“以前也都是这样啊,还有的时候被敌人追,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可是空着肚子几天了,实在跑不动了,才发馒头,也只能路上吃。” 我知道行军很辛苦,没想到还真的这么累。我也不好在多说什么了,这生死关头,哪里还管的健不健康啊?有命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 我悄悄递给佟香两个肉丸子,佟香的眼珠子瞪的老大,接过还是不敢吃,想要给我还回来。 “你就吃吧,我带的不多,这东西也放不了几天,我们不是来享福的,偷偷吃别让人知道了哈。” 第48章 第 48 章 佟香听我的话吃的很香,我心里也很高兴,东子在一旁咽口水,我差点没笑出来。我拿出一个肉丸子给他:“你也吃一个吧,你也不容易。” 东子拿过肉丸子别提多高兴了,他迅速的塞进嘴里,咀嚼了好一会儿,憨笑的看我:“真好吃,这东西好吃。” “你没吃过吗?” 东子摇摇头。 “那你在皇城里的时候也没吃过啊?” “没有,我在皇城的时候也是跟着师傅,他没做过这个东西。” “原来你没吃过这东西,不是吃不到好吃的啊?” 东子的笑特别好看,有一种憨厚老实,又可爱的劲儿。他才十三岁,听他说八岁的时候他就跟着万生了,已经习惯了跟着万生到处去,也习惯了挨骂,觉得师傅不骂他就心痒痒。也许这就是感情吧?师徒情也是一种,令人敬畏的浓厚的感情。 这赶了一天的路,夜色也降临了,原地安营扎寨,是我盼了很久的事。我总算是可以躺一会儿了。在后厨很不错的,不用负责巡逻。我和佟香、东子还有五个人在一个帐篷,睡在地上,好在这地是透软的土地,没有那么硬,我靠在最里面,佟香挨着东子。虽然满帐篷都是打鼾声,不过累了一天的我,还是呼呼的大睡。 爱睡懒觉的我,真的不适合来军队,这天还没亮呢,就听到让起床收拾继续上路的声音了。这才睡几个时辰啊?难道不应该睡好了再去打仗吗?我真是眼睛都睁不开,迷迷糊糊的跟着佟香后面走。 我真是给自己找了个大麻烦,自讨没趣的典型大概就是我了吧?好好的王府我不住,有吃有喝的我不享受,偏要跟着遭这份罪,吃这些苦,我肯定是脑袋被门给挤了。 “还有多久才能到啊?” “三天。” 三天?要是有车就好了,这也太艰苦了吧?这么走的话,到哪里了还有力气打仗了吗?体力都消耗没了不是吗?这样日夜兼程,连饭都没好好做一回,就只是吃馒头了。要不是又肉丸子支撑,估计我早就疯了。 佟香渐渐恢复了体力,多亏了我的糖和盐,两个一起夹攻,让她可以体力一直都保持良好的状态。不过要是有火就好了,我带的鸡蛋煮熟的就那么几个,早吃光了,不敢多煮怕坏了。谁知道我小心背着生鸡蛋竟然走了两天。 实在没有办法,我就告诉东子,生鸡蛋也可以吃,反正对身体也无害。东子人很单纯,听了我的话,也觉得浪费就可惜了,就给吃了。我笑的前仰后合,东子被笑毛了,以为他上当受骗了,跑到一边干呕了好一会儿,多亏了佟香给及时拉住,不然他一定会真的给吐出来。 永业城是苻国的一座城池,也是与他国连接城,打下这里一路向东便就会直捣了苻国,相国也许就是看中这点,才起兵攻城的吧? 才到了永业城,就听到了哭声,街市早就没有人在做买卖,而是菜叶子什么的都在地上。有些百姓见到司空赫很是激动,跪在地上哭诉:“司空将军你们总算到了,赵将军真是好可怜。” 一进城就来人报,赵凯将军英勇杀敌,为了守护永业城真是竭心尽力,身受重伤令人担忧。而他的副将赵武英勇牺牲了,百姓很是感激可又很害怕相军攻进城来。 司空赫一到永业城便迅速展开部署,副将莫维漴已经带着大队人马去前面守城,将士们是英勇的值得表扬的。但百姓的心是忐忑害怕的,司空赫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来安抚百姓的心情,让他们安心。 司空赫挨家挨户走了一遍,大家都得到了最大程度的安慰,司空赫不善言辞却也能有温情的一面。他抱着一户人家的小孩儿,轻轻的抚摸他,一边还用话语来安慰老人的心。 大家也总算安心了,司空赫马不停蹄的回了处所,为的就是见见这位身受重伤还心系百姓的赵将军。 一进门赵凯就激动的流下了泪水,还要起身给司空赫请安,司空赫两步过去扶住了赵凯,拍拍他的肩膀:“赵将军您做的好啊,为百姓守住了城,为苻国守住了城。” “末将对不起将军,是末将疏忽才会中了对方的奸计,还害死了不少将士,还有我那苦命的弟弟赵武。” “上阵杀敌就要有无所畏惧的心,我们的命就是百姓给的,没有他们我们怎能安享天平?我们也要还他们一个安宁,无论多大的牺牲也都无怨无悔。至于赵武回去我一定禀明皇上,为他追封大将军,他是好样的,是条汉子,是名军人。” 赵凯不知说些什么话,擦了擦眼泪:“有将军在末将就安心了,等明天我就与将军再战沙场!” “你还是别动了,就交给我吧,你在后方安抚百姓,你是他们心中的大英雄,由你来与百姓在城中,他们才不会害怕。在我看来一个小小的相国不足为据,不过是他背后那些小国联合却都是在暗中,有些麻烦罢了。” “将军果然事无巨细,末将也觉得奇怪,这小小的相国怎么敢如此猖狂来攻我们的永业城,现在想想那些不断被补充的兵力实在蹊跷。” “他国对我们苻国虎视眈眈也不是一两天了,我们害怕他们不成?那是因为我们强大,所以那些人才害怕,越是害怕越是要想办法来拆分试试,我们只要一心不怕任何人,你说对不对?” “是,将军。” 司空赫在书房又是一夜没睡,我做了些宵夜但又不敢送进去,这永业城虽不艰苦,但也不能拿百姓分毫,这也是为什么司空赫会带着厨子的原因。不是为了到哪里都要享受有专用大厨,而是这厨子做的都是路上带来的,吃的自然不会比百姓好,有时还不如百姓。 我见东子出来,将他一把拉过来:“你给王爷送去。” “王爷晚上不吃东西的,再说他从来以身作则,这是在战场怎么能吃夜宵呢?他不会吃的。” 说的也是,他若是吃了,其实也没什么,可总归给人的印象不好,带头作用肯定是做不到的。我便把那夜宵赏给了东子,自己的夫君在书房里忙乎着,我帮不上忙,若是在偷偷的吃夜宵未免有些说不过去。 佟香铺好床,给我掀开被子:“怎么样?” “他还在忙,我们还是不要管他了。” “王爷从来都是这样,心系国家日夜不休的。” “多亏了莫维漴临走前给我们安排好了这间地方,不然又要和那些人一起睡,真是有些难受。” “可不是,以为打了一晚上的鼓呢!此起彼伏的。” 我被佟香的话逗得哈哈大笑,这也是这几天唯一一次笑的如此开心了,原来行军打仗这么苦,这还是有地方住,若是随处就安营扎寨的话,岂不是更苦?睡在松软的土地上,听着虫子的声音,总害怕会不会有蚂蚁爬进耳朵里。 我睡觉容易张着嘴,若是一只虫子爬进来,我估计会窒息而死吧?想到我就觉得好可怕,不过好在佟香在一旁帮我打点,我一动她就醒,为我扇风怕蚊子咬了我什么的。 我总算见到了万大厨,他可真和那些大酒店的大厨一样,威严又嗓门大。我被分去洗碗,佟香被分去摘菜,我总觉得摘菜比洗碗好。这凉凉的水,从指间到全身的冰凉感,让我觉得自己都要冻住,都已经是秋天了,蚊子没有被冻死,可是我就快被着凉水冻死了。 洗了一天的碗,我这手都冻红了,我真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可这是我自己作的,总不能怪别人吧?下次我一定不任性跟着来了,太惨了。 回去的时候,佟香帮我用热水敷还给我擦药膏,我这手缓解了不少。佟香说不如明天去说说我们两个换换,想到佟香在王府伺候我的时候,也没有洗碗,这会儿让人家去洗碗实在不好,人家也是人生父母养的,干嘛偏我就娇贵了?再说我要是矫情的跟人家换了,岂不是太不要脸了?我自己要求来的,害的人家佟香跟着吃苦就算了,还把脏活累活都甩给人家,那我真不是人了。 谁让我就被分配了这活呢?咬牙坚持吧。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和司空赫见上面,厨房里烟熏火燎的,明明没什么大鱼大肉,可是这个万大厨总能做出肉味儿来,我这肚子总是咕噜噜的叫,跟着饭点一点都不迟。 我们吃的就是豆腐青菜,没什么特别,可味道还真不错。都说做大锅饭特别的不容易,这万大厨不但做的了还做的很好。我偷偷观察送去给司空赫的饭菜,竟然和我们一样,他不是王爷吗?不是将军吗?又不是在大营,关上门吃点好的也是应该的嘛。何苦和我们有苦同吃呢? 我好想吃个鸡蛋补一补啊,好想吃锅包肉、汆丸子、麻辣豆腐、麻辣小龙虾、毛血旺,哎,我真的好想吃好吃的啊! 第49章 第 49 章 还好战事并不是太过严峻,有司空赫坐镇,什么事都会变的好办许多。他已经亲自带兵出城了,我作为一名优秀的洗碗工,被留下来了。本来以为可以一起奔赴战场,没想到这次厨子全都被都留在了永业城。 万大厨走进厨房:“你们也别都闲着了,都走吧。”说完他就转身走了。 我过去问东子:“什么意思?就地解散了?” “是这样,每当将军带着兵马奔赴战场,而我们留下的时候,万师傅都会让我们大家伙去百姓家,能帮什么帮什么,出点力气也是好的。” 帮百姓重建家园这样的事,原来是万大厨做的啊?在后方的他还这么不清闲,好一个心系百姓的大厨。 我和佟香是第一次来,便只好跟着东子去,他带我们随便去了一家,进去的时候真是惊呆我了,这也太惨了吧?家里好像刚刚被洗劫一空的样子,还能听到屋里孩子的哭声。一位老太太坐在中间,失魂落魄的样子。 一位妇人抱着孩子出来,把孩子塞进了老太太的怀里:“嫁到你们家来我一天福都没享过,还遇到了这样的事,你说你装什么深明大义?这平时里就连种地都要靠我来,你竟然让你这没出息的儿子去参军,这下好了吧?死在战场了吧?剩下我们老的老,小的小,你高兴了吧!” “可他是为了保护百姓啊!” “你说你倒是挺能装大义的,你家儿子什么样你不知道吗?平时你护犊子跟什么似的,这会儿人家招兵你立刻就让富贵去了,难道我不知你什么心思?他拿着个破笔杆子这么多年就想考个一官半职,可惜不是那块料!这会儿你觉得有机会接近国家的人,再不济念在你儿子参军的份上还能给点什么吧?我太了解你了,你一生贪婪无比,害了自己的丈夫也就算了,现在害了自己的儿子,还想锁着我?你太可怕了!” 我拦住这个情绪激动的女子:“有话好好说啊!你这孩子难道不要了吗?听你这么说,你丈夫已经战死沙场了,你就更不该丢下这老人和孩子了,那是不孝!” 周小红甩开我的手:“你是谁啊?管我们家的事?你们都出去。” “我们司空将军带来的人,特意过来帮帮有困难的人家。” 这老太太一听这话,立马抱着孩子跪下:“求将军帮帮我们家富贵吧,他是为了国家才死的。” 周小红冷哼一声:“瞧见没有?这多能装?自己儿子怎么回事怕人不知道吗?还敢求人家?” 我和佟香扶起了老人和孩子,我扶着老人坐下:“您慢慢说,这么大年纪可不好行如此大礼。” 佟香在一旁帮忙抱着哄孩子。 “我儿子是个精忠报国的好儿郎,听说缺人手,我儿离开参军为国效力,谁知这一仗打的如此惨烈,竟然壮烈牺牲,留下了我这孤儿寡母的。” “原来如此,您儿子是为国效力,苻国不会忘了每一个为国而战的好将士的。” “说那些有什么用?还是实际点,给我们家多少银两赔偿啊?一个好好的人命就没了,过来几个人有什么用?” “你就知道钱,你这个歹毒的女人!” 周小红听这话气得跳脚,指着老太太就开始义愤填膺起来:“好你个老太太,我是帮你你竟然还是如此?那可别怪我实话实说了!” “你说,看你狗嘴里能突出象牙来!” “这位军爷我跟你讲,我这上当受骗才嫁到这个家来,他们都说这张富贵是这永业城里最有出息的人,将来能考上大官,我才愿意嫁过来的。谁知我嫁过来两年,真是地狱般的两年啊!他张富贵根本就不是读书的料,还好吃懒做根本就不思进取,戴着一顶想要学习的帽子,在家里装大爷!家里家外的活全是我干了,种地翻地收成全都是我一个女人操办的,他根本就不来帮忙,我做饭晚了还对我打骂,想着我都嫁给他了就忍了,将来若真的有出息了,也不枉费我这忍气吞声,谁知道张富贵接连落榜,竟然起了不想考的心思,我也不勉强他,跟他说咱们就过平常日子种地也挺好,谁知他还是不知轻重,每日都去赌坊,家里什么事都不管!我找这老太太也就是我婆婆,他张富贵的娘评理,她却处处维护他那没用的儿子,还说我不厚道,女人在家里干活有什么好抱怨的?我真是瞎了眼嫁进来。这不有了征兵这事,老太太就心生一计,让自己的儿子上了战场,以为能混点什么,没想到命都混没了,这傻眼了天天坐在那里发呆,我还依然伺候她,她倒好不领情,天天骂我克夫,我不走真要被她给折磨死了。” 老太太哭着喊道:“你胡说,你胡说!明明是你不对!” 这清官难断家务事,我都有些被说蒙了,也不知道谁说的是真的,那老太太慈眉善目的,这小媳妇倒是一副伶牙俐齿的模样。 我看了看屋子:“东子你先把屋子收拾下,我看外面还有些菜,我去摘来,咱们先吃饭再说!” 周小红虽不愿意,但也只好这样,她跟了出来:“你不信我?” “我没有不信你,可事情都这样了,互相埋怨也没什么用,不如先想想办法怎么过日子。我看这菜挺好,定是照顾的不错,这样吧,你先摘菜,我去旁边那家弄点粮食,我看你们家米是不是没了?” 我到了旁边这家,看着情况还不错,比张富贵家要好许多。 “我是司空将军家的,有什么需要就跟我说,我一定会帮你们的。” “多些将军的关心,我们什么都不缺,只希望这战事早一天完事啊!” “婆婆我见您身子骨很硬朗,真是好啊!” “都是我儿子媳妇对我好,不想富贵家太乱了。” “我刚也去了,听说富贵死了,真是可惜,好好的一块当官学习的料。” “这闲话我是不该说的,可这小红命才苦呢!别看她一副不饶人的样子,可惜了她这么个好姑娘了。富贵不求上进,学什么都不好,还一心想当官,在家做梦不说,还有时对小红动手,这富贵娘根本就不管,还说人家小红在外头有人,你说哪有这么当婆婆的?哎,小红真是命苦,要不是厉害点,说不定早就被打死了呢!对了,姑娘你来做什么的?” “我想借点粮,他们家没有米了,饿谁也不能饿孩子啊!” “说的是,我这就给你拿点。多亏了赵将军和司空将军,不然我们早流离失所了,哪里还能吃上粮。” 我拿着米回去,觉得这周小红就是吃亏在这伶牙俐齿上了,根本就不像受气小媳妇,可她偏偏还真苦命的女子。 “我去做饭,你们帮我翻翻地吧,我这腰不好,翻不了。” 我瞧着她护着腰,过去扶了一把:“怎么弄的?” “还不是那个张富贵,离走前还对我下毒手,我被他推到在地,他照着我的腰就是一顿踹,我现在能走路就不错了。” 我和东子帮着翻地,原来这种地翻地这么累啊?我的腰都快雷断了,东子三番两次的让我去歇着,我要是歇着回王府就是了,何必来这里?我告诉东子,不要拿我当王妃,就当一起的伙计,不要总是另眼相看,除了那个光环,我还真的什么也不是。 饭做好了,我们没有吃,看着三人吃的很好,我觉得心里很开心。我拉住老太太的手:“这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我又拉起周小红的手,“这是您的女儿,当亲娘一样的伺候您,您看不见吗?天下的父母都觉得自己的孩子是最好的,就算不好也装作看不到,这种人很多,可到头来还不是害了孩子?张富贵是好样的,在国家需要的时候,他挺身而出,是百姓的好榜样,但他这死不仅仅是因为战争的紧张,还有他自身的原因是不是?如果他不是那么软弱容易放弃一事无成,大概也不会落的如此下场,他英勇杀敌值得表扬,可在家对媳妇不好,可没什么光彩的。连妻子都不知道疼爱的男人,他就不是好男人,他和您都靠周小红来伺候,可你们却半点不记得人家的好,这样不对,都是一家人就是亲人,没有里外之分。这富贵走了,您该想想这女儿是该不该留,要是留好好说,求求人家,放下您的面子。若是不留,就让人家也能有个好的人生,寡妇的日子不好过。” 老太太抬眼看看周小红:“你走吧。” 周小红冷哼一声:“瞧见没有,你说什么都没用,这是个老顽固,根本就不懂你说的道理。” 周小红进屋拿了包袱抱着孩子就出门去了。 我叹了口气拍拍老人的手:“您这是何苦呢?人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伤了人心就无法弥补了。” 老太太眼眶含泪:“富贵死了,还留下她做什么?我一个老婆子浑身是病的,难道还要她来照顾我?我不想连累她了,我心里明白我那不争气的儿子娶了她是三生有幸,我虽凡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实在没有办法,那是我儿啊!我不向着他向着谁?媳妇毕竟是外来的,我总不好把希望都交到她的身上。” 第50章 第 50 章 “可您现在看到了吗?小红是个好姑娘,即使富贵死了,她也没有立刻抛下你们就走不是?” “是啊,她还给我做饭伺候我,所以我心里更加愧疚,我知道该放她走,她走了才能过好日子,我们家没有那个福气留住她。” “她虽多有埋怨,可也没有真的抛下你们不管,小红人还是很善良的。” “我知道,但我就是一心觉得她配不上我儿,才会处处针对她,这回出了事反倒对我这个老家伙不离不弃,让我无地自容啊!所以我故意的说些难听的话,就是为了让她走,不想耽误了她。” “她把你当亲娘,你又何苦如此?” “她有自己的好日子等着,我这个老家伙就不要拖累人了,我儿没出息没福气,我心里明白,我对小红做的那些错事,这辈子我都还不清。” 小红掀开帘子回来,跪倒在老太太面前:“娘!” 老太太激动的手都发抖了,她扶住小红:“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嫁进张家,虽没有享到福,但小红生是张家人死是张家鬼,这样的时候我怎么能走?您就是我亲娘,平日里和您拌嘴不过也是觉得你太偏帮了富贵罢了,他虽无长处,但对我也还算不错。我不能走,我要留下来,我们娘俩好哈过日子,把小花养大。” 老太太与小红两人抱头痛哭,可算是有个团圆和睦的结局。我也功臣身退和佟香、东子一起出来。 “这婆婆如此不好,小红还回来?” “这你就不懂了吧?人和人之间是讲感情的,日子久了冰块也就捂化了。” “还是娘娘厉害。” “我们去别的人家吧,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我怎么觉得我这特别像居委会的大妈,给人家处理家长里短呢?不过要是都能处理好,也算不错了,战争让百姓苦不堪言,连大门都出不去,只能靠着在家这些粮食过活,没有往来哪有收益?到时候还不是要坐吃山空?真希望可以快点结束战争,还大家一个天下太平。 忙了一天,走了五户人家,帮着挑水做饭,还顺带给看看孩子。老百姓虽不喜欢打仗但对司空赫倒是毫无怨言,说要是他需要哪怕是老弱妇孺也都会上战场。听了这话心里竟觉得很是开心,原来这英雄真是人人敬仰的。 我跟着东子回了住处,好不容易歇会儿了,听万大厨在那边喊着什么。我太累就没有起身,佟香回来说那家伙又开始折腾人了。 赵将军身体有所好转,他就赶赴了战场,真是个带兵打仗的好将领,佟香被派去给赵将军收拾屋子,我倒觉得不错,正好还能歇歇。 我和东子又来到了百姓家,这回真是连地都给种了个遍,我和东子在烈日下吃着馒头喝着水,东子憨憨的笑着。 “这么苦你还笑得出来?” “我是笑娘娘呢!这您也太没架子了吧?刚刚看您翻地,还真以为是这里的妇女了!” 我用拳头打了一下东子:“放肆的小子。” “小的知错了。” “这也不算什么,倒是那些将士们奋勇杀敌才辛苦,他们抛头颅洒热血,真是令人佩服,他们竟然一点都不畏惧生死,他们才厉害!” “那倒是,我就是身体弱,不然我也想当士兵,不想当个小帮手,这在后厨有什么意思。” “你这话就不对了,要是没有你们,这将士们哪里吃的好,哪有力气打仗?在后方的人跟前方的人是一样重要的,没有我们的全力支持,你以为他们都能没有后顾之忧吗?你不要轻看这工作,知道吗?” 东子点点头:“明白了,那我以后好好干,绝对不让他们失望。” “好消息,好消息。我们苻国大军击退了相国的兵马三十里。” 三十里?那不是很远了吗?司空赫要回来了?我兴奋的把菜都洗干净,蹦蹦跳跳的就去找佟香。 “可是听他们说相国虽然退兵三十里,仍还是没有放下攻下永业城的野心,不然就退兵回去了。看来王爷还要有一阵子才能回来了。” 我失望的叹了口气,岂不是白高兴一场? 佟香过来安慰我:“很快就能见到王爷了,娘娘放心。” 我倒也不是只想见见司空赫,我是想见见真正的战场,这次是不是算白来了?在永业城里,我就跟一个居委会大妈一样,给大家送温暖处理纠纷,我可是来打仗的,可惜我连对方士兵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劝东子的时候头头是道,到了自己好像又不是那么回事了。总觉得很遗憾,这次来若是没被发现,下次还能再来,可是如果每次都是在后方的厨房里待着,还不如不来,觉得洗碗也算不得上是帮忙吧? 我收拾好东西,准备要睡觉了,就听外面东子敲门声。佟香起身过去和他嘀咕了好一会儿,佟香关上门,我以为可以好好睡觉了。 “娘娘我们要收拾行李了。” “回去了?相国投降了?” “不是,是王爷决定在离城二十里安营扎寨了。” 真能折腾人,也不知道那相国的将领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为什么就不干脆退兵回去了呢?偏要在这里打持久战,难道他还能攻下永业城,拿下苻国不成? 我睡眼惺忪的跟在大家的后面,步子挪的实在艰难,为何一定要半夜过去呢?难道还给他们做饭不成?我这张乌鸦嘴啊,真是说中了,到了那儿,根本没空睡觉,就开始做饭。 他们打了一天的仗,饭都没有吃,这不万大厨热火朝天的就在后厨炒起菜来。他还亲自把饭菜给司空赫他们的军帐里送过去了。 好不容易忙完,以为可以睡大觉,可人家都没有走,而是兴奋的议论这场仗是多么的激烈。士兵和厨子们都坐在一起,聊的非常起劲,我和佟香靠在灶台旁边,半梦半醒。 “多亏这没有生活,不然给你们都给烧了,怎么在这里睡啊?” 莫维漴?他怎么来这后厨了? 我赶紧站起来:“怎么样?这仗还要打多久?什么时候能回家啊?” “娘娘这是觉得辛苦想回家了?” 我用手蹭了蹭脸:“也不是,就是觉得这生火做饭实在没得意思。” “要是没有你们,我们都吃不上饭,哪里能打动仗?” “你说的在理,不过我还是觉得实在没什么意思,我也想去打仗!” 莫维漴退后两步,连忙摆手:“您可别为难我了,要是被将军知道您在这里生火做饭,末将都可能被罚,您要是上阵杀敌的话,末将可就是是个脑袋也赔不起。您还是在这里安心做饭吧。” “我又不是来做饭的,早知这样我就不来了。” “那您下次千万别来了,我这边也都是提心吊胆的呢!王爷府来家书的时候,我在一旁胆战心惊的,生怕那边说漏了,王爷知道会怪罪呢!” “你放心吧,福伯是个很谨慎的人,他也知道王爷的脾气,如果让王爷知道我来了这里,肯定会生气分心,不利于打仗的。” “娘娘倒是懂的不少,可怎么就偏不那么做呢?” “你这话什么意思?” “刚刚给将军送了一道白菜,万大厨说叫醋溜白菜,将军吃了一口便放下了,万大厨以为将军不爱吃,便说是新来的做的,若是不合口味换一道,或是以后不做这个了。将军一听菜名就想起了娘娘,说娘娘曾经也在王府做过一桌菜,就有这道菜。吓得我在一旁冷汗直流,生怕将军唤了你过去。好在来了个将士报对方情况才给混过去的。娘娘,您能不能不要做菜,做的话也不要做将军吃过的,这太容易露馅了。” 我点点头,上次在百姓家就漏了一手,东子兴奋的回来就跟万大厨说我手艺精湛,万大厨听了自然不开心,怎么还能有人比他做的好?便让我做了这道醋溜白菜,万大厨一吃便觉得很是特别,他倒不是个怕人家风头盖过他的人,竟还自降身份的跟我学了起来。 他说这菜很好吃很下饭,行军打仗吃肉是很少的,能把菜做的特别一些,也能帮将士们增添胃口。虽说这饿了一天吃什么都香,但打仗实在辛苦,回来吃不进去饭的也大有人在。若是碰上大的战役、持久战的话,士兵们的意志都快被磨没了,更别提有力气吃饭了。万大厨一心想让大家吃的好一些,忘记战场上的痛苦,哪怕只有一小会儿的安宁和开心。 万生是个很用心的厨师,他不但做菜好吃,而且还会去调查大家都爱吃什么,在这艰苦的环境,尽量做大家都爱吃的,才能补充好体力。他从来不吝啬食材,想的就是让每个人吃好,从来也不马虎对付,是个很好的后方支持者。 第51章 第 51 章 佟香在一旁给我捶背:“刚刚你做的白菜太好吃,差点被王爷发现了吧?” “你说这王爷有意思吧?平时也没见他嘴那么厉害啊?竟然还吃出我的做的来了?” “大概是没人做过吧?万大厨不也说没吃过吗?” 看来我要好好的藏起来,万一真的被发现,说不定王爷真的会把我丢回苻国的,那我真是来添麻烦了吧?我想着除非李月蓉偷偷书信告诉司空赫,不过她应该没那么傻,她巴不得我死在战场也说不定。 我巴巴的盼着能见司空赫一面,可惜一大早人家又领兵出征了。 我到底还是个没用的家伙,今儿差点把军帐给烧着了。万大厨气得直跳脚,指着我大骂起来,我委屈的低下头,想着我不如还是干点别的。 那头小柱匆匆跑来:“师傅,将军回来了,今天又是大胜,将军说今天吃野味。” “野味?”万大厨这眉头刚上锁,小柱后头就来了几个兵,手里拎着野兔和鹿就过来了。 “万师傅不用愁,将军哪回让您亲自去打猎了?” 万生大笑起来:“还是将军知道体谅人,这可是好东西,今天我一定好好给大家做,好不容易开荤了。” 我这头算是被解救了吧?听着万生心情大好的笑声,我也跟着高兴起来,匆匆就跑到后面帮着忙乎去了。 才不过半个月,这佟香已经对厨房里的事驾轻就熟了,还能帮着给野味拔毛了,好生令我佩服。 我偷溜进营帐,想看看万大厨怎么做野味,没想到他正对着砧板发呆。我觉得不妙便转身想逃,却被他给看到。 “这兔子你觉得怎么好吃?” “我爱吃烤的,野味还是烤出来最好吃,原滋原味!” 万大厨把刀用力的插在砧板上:“好,就这么定了!今天咱们就吃原味的野味。要是不好吃,我便把你给烤了!” 我还真是没事找事,贪吃真是害死人啊!我不过想来偷学些手艺,谁知偏被这个大厨给抓住,我只好帮着一起弄,佐料不够我觉得就用辣椒凑,弄得辣辣的什么味都能好吃了! “这梅子酒可是皇上赐给我的,我都不舍得喝,你就这么给糟蹋了啊?” “这腌鹿肉总要用酒啊?我看着梅子酒清香正好,便给用了,万师傅你也不像那小气的人,何必如此说呢?” “你这个小子倒是挺了解我啊?对做菜还这么有研究,看来是个做厨子的料,以后你就跟我学吧,我好好教你,将来包你会成个好厨子。” 我的志向可不是当一个好厨子,而是当一个称职的吃货罢了。我闻着鹿肉的香味,真是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趁着万大厨不注意,我伸手想要来一小块,却忘了这肉可是刚刚烤熟的,手一下就被烫红了。 “你干什么呢?这是给大家吃的,你竟然偷吃?” 我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我还没吃呢,就被抓住了!我眼巴巴的看着万大厨把鹿肉给拿走了,我心这个痛啊! 还是佟香向着我,给我偷偷拿来一块鹿肉,我吃的这叫一个开心,佟香笑着看我:“娘娘,你真的是一点王妃的架子都没有。” “王妃的架子可以当饭吃吗?我若是以王妃的身份来的,估计早就被赶回去了,哪里还能吃到这么好的东西?” 我分了一块给佟香,她还推辞,我硬是塞到她的手里:“你知道从吃货嘴里抢东西是多难吗?我愿意给你,说明我把你当亲姐妹,别客气。” 佟香听了这话,竟然眼含泪光起来,我着实下了一跳:“你这是怎么了?不爱吃啊?” “奴婢自小跟着娘娘,虽您对我很好,可从来没有说当我是姐妹,奴婢是太感动了。” “我从前对你不好吗?” 佟香连忙摇头摆手道:“娘娘是对我最好的人了。” “那你哭什么?你既然跟了我,就是我的人,当你是妹妹还不是应该的?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像对白羽襄那样对你,她那丫头就是太作了。” “作?” “就是太不懂珍惜了,人要懂得珍惜拥有的东西,才能变得越来越富有。你记住我这句话,只有懂得感恩的人,才会得到更多。” “说的好!” 我听这声音怎么那么熟悉?我俩站起来,真的是司空赫,这有半个多月没见了吧?他怎么……黑成这样了? “参见王爷。”佟香吓得腿都软了。 司空赫摆摆手,佟香掀开帘子就出去了。 我有点蒙,但礼节还是不能忘记的,我作揖道:“参见将军。” “你这是闹的哪一出?” “想来我也是苻国子民,为国效力有何不可?” “可你经过我的同意了吗?竟然就偷偷来了,还混在军营中?” “我不是以白羽织身份来的,我是石头,一个愿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的青年!” 司空赫定睛望着我,都把我给看毛了,难道我这话哪里说错了?他竟然不说话,还不动,我真不知他在想什么。 我轻咳一声:“将军是来找鹿肉吃的?” 司空赫两大步就迈到我的面前,一把就将我抱入怀中,我身体僵硬的不敢动,他的力气有点大,我的胳膊好像都要被抱断了。 “谢谢你。” 这个谢谢是指鹿肉吗?也不是特意给他做的,我特别破坏气氛的来了一句:“没事,下次你再打来,我还能做的更好吃。” 司空赫一震,放开我,看着我笑了出来:“你总能破坏气氛。” 气氛?这烟熏火燎的能有什么气氛?我只觉得我浑身都是烧烤味,可是越是这样,我的肚子就越饿,我可是忙了好久,才吃上一口肉而已。 我肚子咕噜噜的叫声,惹得司空赫无奈摇头:“你怎么到哪儿都不能放弃吃呢?” “这话说的,不吃会饿死的,饿死了就什么都做不了了!” “倒是你怎么来了?还知道我在这里?是谁出卖了我?” “你这反应够慢的,才想起来问?” “你知道吗?人在饿的时候,脑子就会供血不足,想事情自然就会慢了!” “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我的意思是如果不吃饱饭,就想不明白事情!” 司空赫哈哈大笑起来,用手指指我:“你呀!跟我走吧。” 我挣开他的手:“我是石头,在后厨的小帮手,不是王妃,不能跟王爷走。” 司空赫转头看我:“那就跟本将军走,我营帐里需要你给切肉。” 我笑着点点头,高兴的跟着去了他的营帐。 说是给他切肉,其实是给我自己切才对,他才吃了没几块,大多都是我吃的,我拿着空盘子瞧着他:“你说鹿肉好吃还是兔肉?” “你觉得呢?” “鹿肉吧?因为多。”我憨憨的笑着。 司空赫点点头:“下次我还打来给你吃。” 我凑到司空赫身旁坐下:“什么时候能结束?” 司空赫指着折子:“相国这次是一心想与我们死战到底,没有退缩的意思,虽被打到三十里外,可等他们援兵一到,也许就不知道谁赢谁输了。” “有你在也会输吗?” “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陆国可是战斗的国,他们的战士既擅长陆战又擅长水战,在逼近他们二十里,估计就不是我们的优势了。” “你不擅长水战?” “你怎么知道?这回脑子转的倒是快了?” 我拍拍肚子:“因为吃饱了嘛!那怎么办?水战还是很费力气而且若是将士们都不善水性那可就糟了。” “我准备明天起兵,给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若是真的等到陆国的来,我们真是要退回永业城都来不及了。今天给大家吃点好的,明天也许就要洒热血在这片土地上了。” 我伸手握住司空赫的手:“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打赢的。” 司空赫虽然在笑,可他的眼神里却充满了担忧,这一场仗若是输了,便会丢了城,那百姓的命也危在旦夕。想想就觉得好可怕,生灵涂炭若真的在眼前上演,真的太过残忍。 我走出营帐,看到将士们脸上的笑,不仅仅是因为吃到了美味的野味,还有就是一种踏实和安心,他们相信跟着司空赫就会有好日子。 我坐到人群中,假装不经意的样子:“你们吃的可还行?” “特别好,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肉了!” “那有力气打仗了吗?” “当然了!就算明天死在战场上,也觉得值了。” “死?” “你不知道吧?这相国联合了陆国,陆国可是无人匹敌的战斗国,他们只要出马就没有输过,不过我也不害怕,哪怕是死我也不怕!” “死你也不怕?真的吗?” “当然了,今生有幸跟着司空将军一起上阵杀敌就是我最大的幸运了!即便是死了,也觉得值得,至少我为国家战斗到最后一刻,为百姓争取了多一点的时间。” “百姓?” “你不知道吗?后方已经过去通知,让百姓撤离了,怕这攻进城百姓会受苦啊!” 原来司空赫真的是没有信心,不然他怎么会让百姓撤离?这是多么无奈的决定,那些百姓会不会埋怨他,让他们离开了这个他们的家?明明是相信他会打胜仗的,却还要落荒而逃。 第52章 第 52 章 一位将士与佟香一同过来,我有些堂皇:“你这是来做什么?” “回夫人,将军说让末将带您先撤离。” 撤离?难道他们已经打败了?我摆摆手:“不必了,我还没有胆小到那种地步,我不是以谁妻子身份来的,就算战死了也是光荣。你还是回去好好辅佐将军吧,莫要再分心回来。” “可……末将这样回去很难交代。” 我只好将自己前前阵学会刺绣时用的帕子递给了他:“你给将军,让他放心的在前线杀敌,我会顾好后方。” 那人走后,佟香担忧的过来:“娘娘为何不走?” “既然来了哪有当逃兵的?大家都没有走我们却走了,岂不是让人笑话?将来若是让人知道堂堂韶南王妃临阵脱逃了,那韶南王的面子往哪里摆?” “娘娘,可是命最重要啊!” “活着若是连点尊严都没有,不如死了,你要记住我们承蒙百姓的信任才能如此无后顾之忧,如若我们在危急关头先逃了,便是弃百姓的信任于不顾,那我们还是人吗?逃命是懦夫所为,我们要好好的在这里等待王爷的好消息。” 佟香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生死关头讲道理也许还能硬撑,也算是一种本事了吧? 我倒不是不惧生死,我虽在医院看惯生老病死,但仍旧害怕生病和死亡的,即便已经被冻死过一次,那我也仍还想继续的活下去。可到了这种紧要关头,身为将军的夫人,怎么可以带头逃跑呢?那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后世传颂的英雄中哪个人有这样的夫人? 我一如往常的在厨房帮忙,万大厨和我算得上是留在后方里最镇定自若的人了。万大厨与我一起炒完菜,他看看我:“你倒是让我意外,竟然半点都不害怕?” “害怕,没看我手抖得都拿不起锅铲了吗?” “那你还炒菜?” “总不能让万师傅自己炒菜吧?” “好样的,听了前方那样的紧急,你都面不改色,真是令我好生佩服。” “这有什么?我还手抖了,万师傅半点影响都没有,还不是比我厉害百倍?” “我是大伙的师傅,我若是抖了,估计他们都会吓得筷子都拿不起来。” 我俩对着哈哈大笑起来,明知道现在的情况非常危急,时刻都会传来战败的消息,说不定敌军还会打到这里来。 佟香食不下咽,唉声叹气的,我给她夹了一块肉:“你多吃点,不然连叹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不是害怕吗?” 倒也是,我心里也是害怕的,只不过像万大厨一样不能表现出来,自己选的路咬着牙也要走完。我既选择来了这里,就要与司空赫共进退,谁叫我嫁给他了呢?我不想让谁来领我的情,因为我就是想成为一个讲义气的人,也让别人看看,我们是不能被害怕给打倒的。 我带着佟香在各个营帐里脏衣服,佟香抢着要洗,不想我来动手。可这堆积成山的衣服,怎么能让她一个人洗呢?我便硬是要和她分担起来,我俩这才到河边,就听到有人说话,吓得我俩四处看去,想找个地方躲藏。 “我们来帮忙了。” “东子?” “万师傅说闲着也是闲着,总要做些事,谁知让你给抢先了。” 这景象可是难得,一群大男子在河边洗衣服,高兴起来还唱着歌,好像根本没有什么打败仗的危机和烦恼。这山林间的鸟儿也跟着吟唱起来,好像是也在我们前方的战士加油鼓劲儿。 东子好像看上佟香了,总是跟在她身后,帮着她做着做那的,我倒也当看了个追求戏。不过东子好像主动的还不够,我拿着衣服就给东子:“你和佟香先回去把衣服晾上,我们洗完这些就回去了。” “我不,我要留下。”佟香倒是急了。 “那回去谁晾衣服?你总不会想我去晾衣服吧?你想累死我啊?” 佟香低下头:“奴婢不敢。” 我挑眉一笑:“还不快去。” 说不准在这里还能促成一段大好姻缘也说不定啊?这边我与其他人故意放慢速度,反正一天长着呢,回去的话又是一顿饭,填饱了也是头疼事,吃太多会费粮的。 东子匆匆跑来,差点没摔了,上气不接下气的:“将军……他们……回来了。” “什么?这还没到晚上就回来了?” 我撇下东子跑回了军营,见进去了好些将领,这是怎么回事?佟香过来拉拉我的衣角,我俩便去了角落。 “听说陆国的援兵到了,竟然如此这快,打的将军措手不及,多亏将军部署完善可以全身而退。” “你听谁说的?” 佟香欲言又止,我晃了晃她:“你可不准瞒我。” “是……是莫副将说的。” 莫维漴?他怎么会和佟香说这个,竟回来还有工夫说这个?定是司空赫让他告诉佟香转告我的吧?这下怎么办?面临如此困局,若是能破最好,若是退兵回了永业城,恐怕再想出城一战就难了吧? 一个士兵匆忙跑进了营帐,过了一会儿,司空赫与众将领走出来:“退兵到永业城,再想他法。” 我与同学赶忙去收拾行装,这下估计是敌军打过来了吧?这下真是局势大变,若是等苻国的援兵来,也许有胜算,可人家两国兵力充足,还能看着你们这些弱点不趁机打击吗? 胜败乃兵家常事,倒也不用太过计较,难道退兵就是输了吗?即便输了也没什么打紧的,将来还会再赢回来的。 只要百姓们都毫发无伤就是万幸,这次司空赫早早就让永业城的百姓离开,真是个明智之举,可是荒凉的永业城还有什么守的价值? 回到永业城,以为这里刚刚打完仗一样,真是破烂不堪。 一将士跑来:“报!” “说。” “这是百姓们留下的粮食。” 又一将士跑来:“这是百姓留下的布料。” 接连好几个将士都跑来汇报,原来百姓虽然走了,却给战士们留下了许多吃穿用住,他们知道司空赫心系百姓才让他们走的,他们也投桃报李,留下粮食让士兵们也有个度日的盼头。 可就算留下粮食,也不是长久之计,若这仗要是持久战,恐怕也会饿死众士兵的。坐吃山空早晚都会成了别人肚里的果腹。 我去了司空赫的房间,他正对着模型发愁,我也不知道古代这种是不是叫模型,本来想问问他,可又怕扰他,便只好坐在一旁静静的等着。 司空赫认真的时候真的很帅,其他人都已经睡了,只有他还在愁眉不展,也不知道他天生就是打仗的,还是天生就个操心的命。 我不知道何时闭上眼睛的,只觉得身子一轻被人抬起来,我揉揉眼睛:“你忙完了?” 司空赫放下我:“怎么不回去好好睡?” “我想来陪陪你,你想到好办法了吗?” “永业城后土地肥沃又依山傍水,是个地灵人杰的好地方,如此丢了觉得可惜。” “那倒是,我见这里的百姓也都善良无害的呢!” “善良无害?” “就是善良朴实,对了,那你想出什么办法了吗?” “陆国最擅长的是水战,但陆战也并不逊色,现在逃开不用水战,也算是给我军赢取了一些机会。” 我看好一会儿那模型:“我想你一定会有办法的,你可是最聪明的人。” “我以为你要说我是战神。” “战神有什么好的?我觉得聪明有智慧的人更厉害,我比较喜欢文人,当然也不讨厌武人,能文能武方能行遍天下。” “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苍海。” “你这是在念诗?” “是啊,这是我唯一想到的诗句了,我学习不好所以只能想到这个。” “哦?听说你诗词歌赋样样精通,竟然在这里与我谦虚?” 哎呀,我怎么忘了白羽织是个才女了?我尴尬一笑:“我这不是失忆了吗?” “也是,不如夫人来解一解,让我这粗人也能学习一下。” “不过是说无论前路有多么艰难,相信总有柳暗花明的时候。” “你解起来倒是言简,听着也容易懂,谢谢你在我身边,这可能是我最灰暗的一段时日了。从未有过的悲观,从未有过的无奈。” “这是考验,也是老天对你的恩赐,若是总一帆风顺,怕你会骄傲了去,这样你才会牢记该如何坚守自己最初的信念。” “最初的信念?” “是啊,哪里有人是为了打仗才当兵的?想必当初年少时期的你,应该是有一颗保家卫国的心吧?想想你的初衷,当初为何选择来到这战场,为何不坐在朝廷里享受俸禄谈谈礼法和道义就好呢?” 司空赫陷入沉思,我也不好过多打扰,想必今天他肯定不会睡觉了,他走出营帐觉得这天雾蒙蒙的,但我相信一定会有拨开云雾见青天的时候。 这战事总是不断的,因为每个人都有他的野心,想要称霸、想要统一,在这个战乱时代,也说不上谁对谁错,只求能少一些生灵涂炭就好。 第53章 第 53 章 一晚上的冥思苦想,总算有了些进度,司空赫天没亮就领着一队人马离开,这都晌午了怎么还不见回来?竟让他亲自去的,应该是个重要的事。 莫维漴过来给我送些果子:“早起巡视地形的时候帮娘娘打来的。” 我高兴的接过,想着难不成是被我的美貌给倾倒了不成?这可不好,我可是司空赫的夫人,怎么能与他副将有什么关系。正当我这边又是苦恼又是不解,那边佟香手里也捧着果子过来,我看看莫维漴离去的背影,又看看手里的果子,原来我是被顺便的那个人啊? 莫维漴原来对佟香有意啊?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呢? 佟香蹦蹦跳跳的过来,伸出手给我果子:“可好吃了,娘娘来几个。” 佟香一看我手里已经有了果子,便迅速收了回去:“我那边还有事。” “站住。” 佟香叹了口气,转过身来:“我见莫副将军手里有果子便要了些来,原来他也是给娘娘的。” 我假装没看出两人的心思,故意逗趣佟香道:“你说这副将军是不是喜欢本宫啊?那可糟了,我可是韶南王妃,他真是将心错付啊!可他也是一表人才,还真是可惜。” “可惜?娘娘觉得可惜什么?” “可惜他眼光不咋地,竟然看上有夫之妇啊!” 佟香急的想辩解几句,可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的样子,实在有趣。 我便继续道:“你说他若是害了相思病可怎么办啊?我又不能对他有什么心思,真是让他白白浪费了这份心思。” “莫副将军应该不会的,他明知道您是王妃怎么敢如此?应该只是想替王爷照顾一下娘娘吧。” “是吗?那是本宫会错意了?那还真是不好意思了呢!” 佟香低下头,手里的果子都快让她给捏碎了。我轻吭一声:“这果子一看就酸,你都那去吃吧。” 我把果子塞进佟香的手里,便离开。 佟香晚上连饭都没吃好,我给她夹了几回菜,她就吃了几回根本就没再自己夹过菜。本来想继续逗趣,却看到司空赫带着人回来了,这脸是怎么了?本来就晒黑了,怎么还脏兮兮的?不会是带人挖地道去了吧?这现在开挖是不是晚了点? 我转身去了厨房想拿点吃的给他,被门口的东子给拦住。 “将领们都去了营帐,一会儿再去送吧。” “这些人怎么连饭都不吃就商议事情,饿肚子很伤身体的。” “这打仗争的就是时间,若是晚一会儿说不定真就再也不用吃饭了呢!” 我敲了一下东子的脑袋:“你这家伙倒是懂得挺多啊?不当兵打仗可惜了。” “师傅说我还是适合在厨房里干活,今天娘娘却说我可以去打仗,我该听谁的?” 我仔细想了一下:“那还是做饭吧。” “为什么?” “会做饭的,能把饭做的好吃的不多啊!能用力气的就多。” “娘娘是在夸我?” “臭小子,你听得出夸奖了?那还是有进步的。” 东子憨憨的笑着。 总算是把这些人给熬走了,我都快变成望夫石了,多亏大家都没有注意我,不然我在这营帐外面蹲着,人家以为我有病呢! 我端着饭就进去,司空赫好像知道我要来似的,伸手叫我过去,指了指模型:“我已经想到办法了,多亏了你。” “那好啊,等打赢了,别忘了给我奖励。” “那你想要什么奖励?” “一只烤鹿,我要整只!” 司空赫听了哈哈大笑起来,整个营帐都要被他的笑声给淹没了,我真想一把捂住他的嘴。我乖巧的递上碗筷:“吃吧,大将军。” “你不问问我想到什么办法了吗?” 我眨眨眼睛:“那也吃完饭再说。” 我在一旁默默的等他吃完饭,伸手接过空碗:“说吧,想到什么办法了?” “我今天带了一队人马去了这个峡谷,这里地形险峻,可攻可守!我今日在山上砍了大石,明日主动出兵,假装被打败退兵至此,倒是就来一个守株待兔。” 我鼓掌叫好:“好厉害的办法,预祝王爷明日马到功成。” 司空赫点点头:“你也早点去睡吧,近日来你也辛苦了。” 我蹦跳的出了营帐,佟香好像等我许久,看到我出来她快步过来,接过碗筷:“还是娘娘有办法,王爷竟如此开心,笑声都传出营帐了,我们听了去都觉得高兴呢!” “你们都听到了?他这人怎么那么不拘小节,笑声太过震耳,下次我要说说他,我的耳膜都要被他给震破了。” 我心里明白这大队人马的声音,该是出兵了,希望今天能够一切顺利吧。若是真能预想那样真的是太好了,若是不能可能就危险了,兵力不足的情况下,还真是个麻烦事。 佟香愁容,我过去的时候,她还在出神。 “你这是想什么如此出神?” “想晚上吃什么好。” “这才早上你就想晚上了?再说这事不是应该我来想吗?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吃饭了?” 东子过来给我俩送了枣子:“这是百姓留下的,师傅说让我送来给你俩尝尝。” “枣子有什么好尝的?你就知道吃。” 东子挠挠头:“吃有什么不好的?” “那倒是,我也就知道吃。”我笑着接过枣子吃起来,不像佟香一脸的心不在焉。 东子见佟香不爱说话,便离开了。 “你有心事啊?” “娘娘不担心吗?王爷万一……” “万一什么?万一回不来吗?” “是啊,娘娘真的不害怕吗?” “害怕啊,可是坐在这里害怕有什么用?要相信他才行,胜了是他的本事,败了是时运不济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若是真的死了,那也是慷慨就义,为国捐躯,没什么好伤心的。大不了哭一哭也就罢了。” 佟香可能对我这般言论很是不解,觉得我太过无情了吧?可作为奴婢又不好说主子什么,便低头离开了。 这其中的无奈我倒是了解的,可我又能如何?难不成拦着司空赫不让去?他的命是保住了,谁知又会牺牲多少条人命呢?若没有个牺牲精神,就不要去打仗,贪生怕死还能有什么出息?这年头没个想力争上游的,也想保家卫国不是?难道到了战场,跟人说我怕死你饶了我可好? 若说没有担心是骗人的,可越是心焦,越是不能表现出来,毕竟这知道我身份的人,都看着我的眼色做事呢!万一我也垮了,人家该对司空赫失去信心了。 我跑到厨房去帮忙,万大厨见我这时候还如此勤快倒是高兴的很。 “那个萝卜都你来洗吧,等他们回来给他们顺顺气。” 萝卜倒是帮着排气,顺气的话也说的通,可是这一众将士吃了萝卜放了屁那该多臭啊?想想就觉得晚上那觉真是没法睡了。 “是啊!要是打了胜仗就不用睡觉,彻夜狂欢,放屁当放炮仗庆祝了!” “什么?” 万大厨没听懂我的意思,我倒是觉得好笑,自己蹲在地上笑了好一会儿,别人看了以为我疯了。 我洗碗萝卜切萝卜,忙得不亦乐乎,好像只有这样才会少一点时间去想司空赫,为他担忧不知从何时开始的,反正这太不像我了。我与他之间不过是同一屋檐下的关系,没有更亲密也没有太生疏,我就像是韶南王府的一个租客,是VIP的那种,偶尔还会得到房东的好吃好喝,而我们不过下棋谈事,不风月不暧昧。 虽是夫妻之名,却又好似更像朋友,他不越雷士半步,我也不干涉他许多,两人这种平衡好似是一种默契,让我觉得轻松自在。若放在现代也未必会有如此逍遥的人生。 我只要美美的在家赏花养鱼就有好吃好喝,而他尽管为国家忙碌,我却丝毫不用一点抱怨。 想到我曾经小护士的悲惨生活,我就觉得自己好生可怜,就连老天也同情了我,给我一次穿越成妃好好养尊处优的机会呢! 所以千万不能让司空赫就这么死了,我的好日子不也就该没了吗?这个时代是不是不能改嫁啊?那我要是回了白府,岂不是要天天看赵梦蝶的脸色? 白羽襄也一定会欺负我的,到时候我什么地位都没了,说不定连个丫鬟都不如。我还是多多祈祷老天保佑司空赫可以大获全胜。 这活总算是干完了,我手都酸了,泡在凉水里这么久,都给冻红了呢!这天怎么突然就冷下来了呢?我这衣服也没带太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家啊!我想我的床了,虽然有些硬,但终究是张床,这里的地根本就没法睡。我想我的鱼了,也不知道它们有没有被好好照顾,回去是不是都瘦成鱼干了? 临行前我才学的种海棠,一定开花结果了吧?不会都被李月蓉给吃了吧?她肯定还会冠冕堂皇了来句,这没人吃该多可惜! 第54章 第 54 章 这一晚上大家都是在担心中度过的,前方根本没有消息,竟然打了一天一夜?不是说应该很轻松的吗?难不成是司空赫在骗我? 我跑到他的营帐去,站在那堆模型前看了许久,虽不懂排兵布阵和打仗,但总觉得看着这些东西,就好似能与司空赫同在一般。 佟香进来陪我,她是怕我心里难过吧?她又何尝不是呢?心里一定也惦念着莫维漴吧?这次若是他们能全身而退,我必定要为她问问莫维漴,可愿意收了佟香,也当了却一桩心事,虽也舍不得佟香,但若是有了心上人还不让人家在一起,岂不是我这个人太过自私了? 以为会等来大军归来的声音,却是一夜的空等。我与佟香一夜未睡,痴痴的等。直到早上,我们还是没有等来他们。 万大厨穿好行装,准备去他们那里,众人劝了半天,可是万生执意,东子跪倒在地抱着万生的大腿:“师傅,我们这些人还都以师傅马首是瞻,您若这样去的话,我们没了主心骨啊!” 万生见我过来,便指着我:“听他的,我若是回不来了,你们就听他的吧。” 我这一夜没睡本来就迷迷糊糊的,他还如此说,让我顿时不知该怎么办了。 “万师傅,你是去前方做饭吗?” “什么?” “您一个厨子上了战场能做什么?总不能去做饭吧?” 万生听这话有些生气:“你这是什么意思?瞧不起我吗?” “倒也不是,就是觉得这弄不清自己身份的人,委实可笑。” “你竟然觉得我可笑?”万生被激怒扔下包袱,朝着我过来,走近了便抓起了我的衣领。 东子吓得可着急了,佟香也过去拼命要拉开万生。 我知道他不敢对我怎么样,难不成还能杀了自己人吗? “难道我说的不对?你放下信你听你的在这里,偏要去那地方送死,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我是去帮忙的,何来的送死?” “您是练过的吗?会用刀还是枪?是铜皮铁骨吗?会排兵布阵吗?” 万生的手稍稍松开一些,我接着道:“你既然没有那个本事就不该去添乱,难道还要大家来保护你不成?你若真去了,你这些徒弟还能坐视不管,肯定也会悄悄跟着去,到时候要保护你们这一众人,岂不是分身乏术?不是帮忙是帮倒忙。” 万生可算松开了我,他狠狠踹了地上的沙土:“那怎么办?难道在这里坐以待毙吗?我们也是英勇的男儿,也愿意为国效力。” “保家卫国的方式有很多种,并不只有上战场,司空将军既让您留下坐镇那是信得过你,觉得这苻国大营交到你手里他放心!你这一走岂不是来了个空城?想让敌人趁虚而入吗?你怎么知道敌方有没有偷偷朝着这里来?你这一走,敌人一窜进来,岂不是给人家拱手相送了这永业城?” “是啊,师傅,石头说的有道理。” “那我们好好守着永业城?” “万师傅能想明白就对了,我们该好好守着这地方,等待大军的归来,而不是自乱阵脚。就算这仗再过凶险,我们都要相信将军,我们都没了信心,那怎么行?做顿好吃的,等着他们凯旋归来!” 万生点点头:“你说的对,还是你明白,我真是老糊涂了!竟然想要撇下大家去前方,是我的不对。” “您的心情我们都能理解,不过我们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这仗不论打多久,他们回来总归是想要吃上一口热腾腾的,我们不如就好好等他们吧。” “说的对,是我思虑不周了!大伙就别在这里了,赶紧都忙起来,别让他们回来饿肚子啊!” 佟香跟着我也去了厨房忙起来,佟香心不在焉的,差点把自己的给烫了,多亏我及时看到。我将佟香拉了出来:“你这是怎么了?” “我有些担心。” “是莫维漴?” 佟香眼睛瞪的老大,惊讶的看着我。 “别这么看我,我也不傻还看不出来你的心思吗?那他呢?和你一样?” 佟香摇摇头。 “不一样?” 佟香还是摇摇头。 “到底是什么?你倒是说句话,平日里伶牙俐齿的丫头,这会儿就只会摇头啊?” “是不知道,奴婢不知道他是什么心思。” “我以为你们是两情相悦,没想到你竟然不知道他什么心思?也罢,这战场上哪里顾得儿女情长?待他们回来再说,你只管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别伤了自己便是。” “多谢娘娘。” “谢我什么,这事我必定是会替你做主的,但我听说那副将家里有妻子吧?难不成你甘愿做妾?” 佟香毫不犹豫的点头:“做妾也行,我这样的身份也支配做妾。” “莫要轻贱了自己,没人比谁低一等,你挺好的姑娘凭什么就只能做妾?我还想着给你安排个好婚事呢!不过现在你年纪尚小,可你这都红鸾心动了,怕是也留不住你了。等那小子回来,我便去问问他的心思,到时求了王爷给你做主。” 佟香作揖道:“多谢娘娘。” “八字没一撇呢!你这道的哪门子谢?” 这都两天了,前方还是没有任何消息,就连个回来报信的小兵都没有,难不成真是慷慨就义了?那敌军早就攻进来了,还能这么消停?我望着城门口,总觉得好像有人会回来,可又是空等了一天。 “哎,这都两天了,一点消息也没有,真是太让人担心了。” “是啊,师傅都开始磨刀了。” “可不是,师傅以有什么想不开的事,就一直磨刀,估计这会儿都能砍树了吧?” 我听这些人的话,觉得还是要去看看万师傅,走进这厨房看到他还真在那里磨刀,我过去拍拍他的肩膀,他继续磨刀。这磨刀的声音真叫人难受。 “这磨刀不误砍柴工不是吗?万师傅这刀都磨成这样了,进来个苍蝇估计都能砍死吧?” “你这是又来劝我的?” “是来劝我自己的,我比你更愁,若是他们就此不回来了,我可真是无家可归了。” “你倒是个只考虑自己的人。” “谁不是呢?你不是吗?” “我当然不是了,我是为国而生的,我一心为国效力。” “那你精神比我高尚,我可没有那么伟大,我只想吃饱穿暖不必想那些烦心的事,这次是我自找麻烦,下次我可不来了。” “怎么,后悔了?” “可真是后悔了,在家的时候不必想这些,只要吃吃喝喝就好,可来这里就不由自主的会担心,觉得这心都不是自己的了。” “看来你也不过是嘴硬心软。” “也不算吧?我只是觉得这仗太过熬人,有什么是不能讲道理的呢?争了那么一块地盘,还能怎么样?将来不都是要被统一的?这时候的国人自相残杀好没的意思。” “统一?你说的什么话,我听不懂。” “也许你这辈子都不会懂。” “笑话我没有读过书?” 我摇摇头:“才不是,就是觉得在我们有生之年怕是看不到那么远了,还是活好当下吧。” “怎么?你还会算命,能看得出命数?” 这话没法聊,万生跟我就不在一个频道上,说多了,我觉得不但开导不了他,反倒会把我自己给绕进去。 “三天不就是个极限吗?若是明天过了他们还不回来,我们就该想想下步怎么办了,磨刀也不管用了。” 万生可能不懂我的意思,我自己懂就行。 我回去收拾好包袱,等着明天过后,若是司空赫真回不来了,我便带着佟香回去,不然等大军入侵,岂不成了俘虏?那多惨啊?给人家的当丫鬟说不定还会被嫌弃笨手笨脚呢!再说我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当丫鬟的,我可是王妃,我要会王府享福去呢! 到了家,我先把值钱的东西都换成钱,到时就算离开了韶南王府,也不至于会流落街头吧?凡事还是给自己想一条退路还是好的,不然振捣了山前无路的时候,难不成还真跳崖啊?看着电视剧里那些人说死就死,很是英勇,好生佩服,大概我便是那反面典型,时候逃命就逃命吧? 佟香进来见我收拾好东西,悄声道:“娘娘要走?” “是啊,明日他们再不回来,我们就走。” “不等了?那王爷他们怎么办啊?” “他们打不打赢仗,不在于我们在不在这里等,而是他们的命如何,我们在这里干等也不是良策,若是真的打输了,我们回去搬救兵过来也好啊!” “那来得及吗?” “就算来不及,好歹我们也活下来了啊!” “可这也苟且偷生有什么意思?” 我歪头看着佟香:“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还想去死啊?为了那个不知道喜不喜欢你的男人?我看你是疯了吧?你不知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啊?你去死,你爹娘同意了吗?” “可……奴婢觉得就这么跑了,很是对不起他们。” “你死了就对得起了吗?谁领你的情啊?你活着没人知死了没人管的,才叫可怜呢!” “娘娘就不担心王爷吗?真的愿意就此离开,王爷回来见不到娘娘会伤心的。” “伤心是一时的,要死了就一辈子了。再说我从前没来,他也没见得怎么样,别把自己想的太重要,这样会失望的。” 第55章 第 55 章 这一等好似万年光景,原来一夜竟可以这样的长,我虽打定主意要走了,可心中难免也还是会惦念。 再有一个不眠夜,我就要破纪录了,这连着上好几天夜班的感觉十分难受。忙着虽累也过的快,这样睁着眼睛,看着天空慢慢的变化,觉得好像是在等死。 我几次三番跑出营帐总觉得这人就回来了。司空赫是个怪人,都到了永业城里,竟然还不肯让将士们住在百姓的空房子里,原地安营扎寨可也算是千古奇闻了吧? 我还是喜欢睡在房间里,这种四处漏风的帐篷真是让人不寒而栗。 佟香比我还心焦,走来走去,惹得我好生心烦。天微亮,佟香立刻跪在我面前:“娘娘我们再等一天吧,如此走了多不安心啊?” “多一天也不过是失望,你别痴心妄想了,收拾东西跟我走。” 佟香竟嘤嘤的哭起来,真是拿她没有办法,这是初次心动的姑娘无法释怀吧? 我只好点头答应再等半天,这话音刚落,就听到有人在拍打城门,吓得我赶紧拉着佟香站起来。万生领着众人也急急的赶过来,手里都拿着刀,东子递给我俩一人一把。 “若是敌军我们就跟他们拼了!” “敌军还真是客气,竟然还敲门。” 万生瞧瞧我,脸色笑容展开:“莫非是将军回来了?” 大门打开,果然是司空赫领着众人回来,不过这好似也没讨得什么便宜,伤兵倒是不少,军医赶紧过去为伤兵治疗。万生也领着人帮着扶伤兵回营地。 我叹了口气,活着就好。转身就帮着照顾伤兵去了,也不顾这司空赫脸色也有伤,心里可是有些气还没消,竟让人如此担心,还想我过去扑他怀里不成? 我怎么也是护士出身,帮着包扎伤口不在话下,手脚麻利又快,就连军医看了都傻眼。 “你这是学过?竟包的比我还好。”方鹤不禁赞叹。 佟香给我拿来了酒,我拿着酒给伤兵伤口消毒,方鹤看了一阵:“你这是跟谁学的,真是利落的很。” 我抬头看看方鹤:“救人要紧,您是来这里与我讨论医术的吗?” 方鹤这才回过神来,也忙着照顾伤兵去了。我三下五除二便包扎了好几个伤兵,佟香在一旁学了半天,可包的却不怎么好,怎么说我也是护校毕业的,凭个人就能有我这水平那还了得? 我学的是西医,有好多伤兵疼的叫唤,可我又没有麻醉药,只能上酒,那边被杀细菌的酒给刺激的好疼,不过这是消毒以免感染不是?这里没有酒精,这酒也只能将就用了。忙了一上午,饭都没顾上吃,但特别有成就感,我手里的血被洗了个干净。我匆匆过去帮着熬药:“您刚刚给将士敷的什么药?” “仙鹤草,止血的,你想要点?” “我不用就是问问,将来我也能帮着不拿错药。” “你倒是利落,刚刚都给方大夫给看的好一阵儿回不来神呢!” 我笑笑总不能说我是护士吧,若是要解释起来估计会很难,不如不说。 东子给我送来饭,我大口吃起来,吃的倒是最快的一回,倒真是饿的缘故吧? “将军请您过去。”莫维漴过来拱手道。 “好。” 赵成材过来道:“这是将军见你是个可用之才想提拔你呢!” 我笑而不语,这提拔起来还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提拔成大厨还是军医啊?我掀开营帐走进去,他刚刚包扎完,头上还有一块伤没有包扎倒是处理过了。 我指着他的伤口:“该包上的。” “没关系,都是小伤。” “留了疤就不好看了,还是在脸上。” “怎么?嫌弃我?” “自古美人爱英雄,这英雄脸上有道疤可有碍美观。” “你这话听得我好生糊涂。” “赢了吗?” “算是吧,算计了一把陆军,为我们赢取了一些时间,等援兵一到,就能将他们彻底赶出永业境地了。” “那就是还不能走?” “你想走了?” “我今日就打算走了。” “不等我回来?” “我可不是为你来的,我是为了看看打仗来的,打输了还不逃命去?” “我是你夫君,生死不明竟想着逃命?” “若是我在你身边,你可愿意我与你共同赴死?” 司空赫停顿一下:“不愿意。” “那我逃了,可算是背信弃义?” “若是你逃了,我倒感激,你没有感情用事,留我一个遗憾。” “凭你这句话,我也不走了。” 司空赫脸色马上变好,笑着走过来:“可是真的?” “看来你刚刚说的不愿意我和你一起死,是假的。” “此话是真的,此情也是真的,可心里总有些不舒服,若是你真的逃了,难免会有些难受。” 我伸手摸了一下他额头上的伤口:“好在李大夫医术高超。” “回来能看到你真好。” 司空赫紧紧搂住我,觉得好像分别了好久,这算是革命情谊吧?我也抱着他,拍拍他的背:“放心,有你在哪里有输的?” “说起来也就等援兵到了就可以,你和佟香先回去吧,在这里很艰苦,见识过了就够了。” “我这人就只听自己的,不是你让我来的,你也别想让我走,我要和大家一起奋战到最后。你没看到我有多厉害吗?那些伤兵大多都是我帮着包扎的。” “我听到他们的鬼哭狼嚎了,以前方大人给他们包扎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大的动静,刚刚我听的以为是他们又上了战场呢!” 我甩袖离开,这家伙一点都不懂得欣赏我的能力,我还是不要和他废话了,我再去工作吧,觉得这本职工作还是比较顺手一些。 “您真厉害,竟然还会医术?从前您也没学过啊?”佟香过来给我擦汗。 “你说会不会是老天突然赐给我的天赋啊?” “这么突然?” “可不是吗?说不定哪天老天爷也赏你一个特别的天赋。” 佟香半信半疑的走了,我长舒一口气,觉得自己真是有点太不像话了,竟然编出这么不靠谱的来?得找个理由掩饰才行,不然他们一定会觉得我奇怪的。 方大人带着一个军医在营帐里议事,我偷偷在外面偷听,觉得这工作还是比较适合我的。他们讨论到如何照顾伤兵,由谁来带领,却犯了难,这伤兵有百十号人,估计也很难照顾到位,我掀开帐子就进去:“我来帮你们吧?白天里你们也看到我还是不错的。” “可你不是个厨子吗?” “厨子怎么了?为难时期大家上嘛,互帮互助也是应该的,是吃饭重要,还是照顾伤兵重要啊?你们带的人也不多,懂医术的也比不懂的要强许多吧?” “我看就这样吧?这小子倒是颇有点意思。”赵成材劝方鹤接受我的提议。 方鹤点点头:“那我们就信你一回,可别让我们失望啊!” “放心好了,我绝对不会让太医院丢脸的。” 大家齐齐为我这种精神鼓掌,赵成材过来拍拍我的肩膀:“还是年轻人有力量啊!明天你就跟我一起照顾伤兵,方大人会带着李大夫和几个人去给伤的较重的士兵密切治疗。” “那骨折的怎么办了?” “骨折?” “是骨头断了的,我觉得用粗一些的木棍给两边夹住固定好才行,这样恢复的也快,对错位恢复也有效果。” “你说的这个倒是很特别,那你明天还是跟我去看看这些摔断骨头的伤兵吧。” “也好也好,看来这个石头懂得还挺多。”赵成材点头称赞。 “你明天带几个人去砍木头,多带些回来,治疗伤兵用的。” “好,我这就去先挑些人。” 佟香倒是答应的爽快,我觉得这时候才有了有武之地,能治病救人还是比较有成就感的,我的老本行嘛! 我回了营帐,万大厨子在外面喊我,我掀开帘子出来:“怎么了?” “你可真是,有这么大的能耐怎么才表现出来?差点在我这里就的给耽误了,明天起你就跟着方大人他们吧。” 我笑笑:“正有此意,不过等大家都好了,我还是要回去帮忙做饭的,这叫两不误嘛!” “我见你还是医术方面更有天分,倒不如跟着方大人好好学,他懂得多还肯教,是个好人,你应该跟着他。” “万师傅也是好人啊!” “可我就会炒菜,治病救人的我可不会。” “您也算救人,若是没吃的,饿死了不是?” “你就会哄我,罢了,随你吧!我觉得你到哪里都会有一番成就的,我觉得你行。” 我这算是通过万大厨的同意了吗?他竟如此大方的支持我去帮着医护工作,可见也是一颗善良无私的心。这做饭可不是轻巧的活,虽不是做什么宫廷宴席,但几百人的饭菜也是在累人。万大厨从来没有抱怨,而且还很有干劲,真是个值得学习的好榜样。 我回去躺在床上想了想,万生说的对,我倒不如好好学学医术,我这个西医出身的若是能和中医结合岂不是能帮上更多的人?懂了中医知识也算是个本事吧?将来我就算离开了韶南王府,也能开个医馆过活,不至于流落街头。 第56章 第 56 章 佟香带着人拿来了木头,我给大家演示了一遍,他们学的也是快,不过很害怕会弄到他们的骨头,所以还是挑选了细心的人来帮忙。 方大人看着我,摸了摸胡子:“你真是好了不起,竟然懂的比我还多。” 我拱手道:“还是大人懂的更多,小的以后还要跟大人多学习,千万不要嫌弃小的才是啊!” 方大人笑道:“你不但技艺高超,还很会给人留颜面啊!” “方大人本来就是医术精湛的医者,小的哪里敢恭维您。” 一天包扎了十几个伤兵,有几个疼的实在忍不了,方大人就想了别的方法止疼,倒是也很管用,我想偷偷学,可那边总有人叫我,所以才没有学到新技能,很是可惜。 晚上我偷溜到司空赫的营帐里:“我想弄些医书看看。” “好啊,回去我让人给你准备。” “什么时候回去?我脖子都要等长了。” 司空赫伸手摸了下我的脖子:“还不够长。” 我气得坐在一旁不说话,他竟认真的看兵书了,根本不在意我是不是生气了。一会儿莫维漴进来汇报情况,我在一边听着没意思,就出来了。 想起件大事,这莫维漴和佟香怎么办?现在战事紧张,总不能说这些儿女情长的事,那我要什么时候探探这莫维漴的底呢? 司空赫戎装出征,带着士兵们打头阵,随后到的援兵也很是给力,这仗打的很是痛快,胜利的号角听着都特别振奋人心。 几个伤兵躺在床上,还流了眼泪,我过去给擦泪,笑话他们,倒也是件有意思的事。 这来战场是件稀奇的事,此生还能见证英雄人物上阵杀敌,真是命好的不得了。 想想这在太平间穿越算是奇迹,这还能看真实的打仗也算是一种特别的恩赐吧?我从小英雄情结就极重,定是老天爷听到了我的心声。 记得电视上演三国的时候,真是太烧脑,但那些打仗的场面也很是恢宏,想到我唯一记得的英雄应该就是霍去病了吧?他是战神,可惜命运……想到这里,我不禁打了个寒颤,司空赫不也有些那个意思吗?我可回去要劝劝他,莫要在这样出风头才是,哪天被砍了脑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平白要是按个什么谋反的头衔,真是得不偿失,我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还要跟着一起被砍头呢!要想保住我的命,就要先保住司空赫的命。 佟香拿着果子过来,我抢过一个来吃:“又是莫维漴给的?你能不能不要吃人家的东西?吃人嘴短啊!” “那怎么了?果子而已!” 我本想在逗趣佟香,可一想到这莫维漴若是戏弄佟香可如何是好?这一仗又不知道要打多久。 我每天都在等着伤患被送回来,一忙就是一天,连饭有时都顾不上吃,我能帮上忙觉得真是太好了。不然人手不足,有好些伤兵只能在痛苦中默默等待。 有次我走到一骨折的伤兵跟前,他默默的看着那些人,也没有半点痛苦的表情,我帮着治疗包扎的时候,他仅仅是皱着眉头,半点都没有喊出声来。我知道那一定很疼,他的胳膊和腿都受了伤,可他却一直坚强的默不作声的坚持着。 我给他包扎好,问他怎么都不喊一声,他却说这上了战场刀剑无眼,能活着就是万幸,喊疼会对不住那些战死的兄弟,他们连句话都来不及说就死了,自己能活着难道不该感谢他们的牺牲和保护吗? 我尤为佩服这样的人,明明这样身体和心灵上的痛苦是非常人能受的,他们却默默承受了,还去鼓励了别人。 谁不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可他们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一点点的退缩,在上战场的时候,他们声音洪亮,震破了敌人的耳膜。他们力拔山兮气盖世,只为保卫家园。 即便他们出征的地方,是第一次去,可能当地的人都不认识他们,也未必理解他们,甚至在危难之际也不肯伸出援助之手,但他们从来无怨无悔,这种精神令人钦佩。 论英雄他们个个都担得起这称呼,可他们却没有执着这个外在,而是实实在在的为保护百姓而战。 有时的进攻是逼不得已的,有时的退让是无奈的,他们从来不后悔每一次的英勇和抉择。 从前我只佩服司空赫这样既有样貌又有脑子还有能力的男人,可现在看来这里的每一个人都知道我敬佩,他们在用生命保护这每一寸土地每一个百姓。 我整理好药箱,便就是等着晚饭了,这是我忙了整整五天,第一次可以这么早的等饭吃,昨天开始伤兵就变得少了,我心里有一丝窃喜,应该是我方占据了优势,在等几天一定就是大军归来,定是大获全胜的消息。 佟香这会儿在我身边呼呼大睡,而我习惯了在大家都睡了以后才睡,之前我都会再去看一遍伤兵们的情况,大概是因为在医院时,习惯了陪着医生查房吧。 早上我起的很早,有几个伤兵需要换药,弄好了药我就过去,轻轻摇醒他们,虽然这样并不是太好,但一会儿还要照顾更多人,若是忙完了这换药就会耽误了。 他们都很理解我,也都很配合,不愧是军人,都严格的要求自己,还有时会帮我分散其他伤兵的注意力。 这时候我才发现麻药是多么重要的发现,这可以缓解许多的痛苦,哪怕是暂时的。 我决定回去一定好好学习认草药,这中医博大精深,一时半会也是学不会的,回去也算找到件事做,想想就觉得兴奋。 可算是等来了胜利的消息,这大军归来真是震撼人心,虽然还是有不少的伤兵,但结果终归是好的。陆国同意和苻国签署条约,三年内不再进攻这里,虽然只是三年,不过一刻的安宁也是难得的。 司空赫胳膊也受了伤,方大人进了营帐给治疗,我也过去看看,不过外头这些人还是更需要我一些。 莫维漴亲自带兵去接百姓回来,不过听司空赫的意思,这莫维漴回来的时候,这大军可能已经都撤离回朝了。 我本想当面问莫维漴的,可这好似又要被耽搁了。我这几天顾不上佟香是不是担心着,忙忙活活的也真是有点晕头转向了。 司空赫把我叫来营帐,问我要不要表明身份,我连连摆手:“我这是偷偷的来,算得上触犯军规了吧?你可别我落得人家口实才好。” 时候点点头:“我怕你这无名英雄做的不值当。” “救死扶伤是我的本职,没什么值不值当的。” “本职?你什么时候多了这个本职,我怎么不知道?” 我笑着给他倒了一杯茶:“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你到底还是不需要知道太多的。” “明天我们就要回去了,你可有什么还没有交代的?” “我没有,还是跟着厨房的人一起走就好,别给我太特殊了,让人察觉异常便不算我的本意了。” 司空赫满意的笑了:“我总算没有看错人。” “我以为你要说我给你带了许多的麻烦。” “你带给我很多惊喜,本以为你除了诗词歌赋,不会什么了。没想到你竟然会的如此之多,真是让我大感意外。” 这次回去可不一样,是坐着马车回去的,也不知是司空赫怕我辛苦,还是觉得大家辛苦。万大厨说自己习惯了跟着大军一起步行,好几个徒弟没办法也只好跟着走。 东子说万生是军营里出生的,他的母亲是随军的奴婢,当时伺候的是刘大将军,刘大将军见万生骨骼惊奇便让留在军营里,当个奇才训练,谁知他竟然一心想要当个厨子,后来便辜负了刘大将军的一番好意,倒也留下万生这一身的好体格。 佟香心心念念的看着窗外,盼着能与莫维漴见上一面,哪怕是擦肩而过。如果他们两个能结缘倒也是不错的,如果不能这次来是不是我的错?带着这个丫头竟害了她? 我紧握佟香的手,轻拍了几下,以示安慰,她却只是长叹几声。 到了王府,我匆匆跑进去,这一路可算辛苦死我了!作为一个现代人,一个月都洗不上一次澡真的是太痛苦了了!而且我还是个护士,甚至细菌是多么的可怕,我就算生活很艰苦都还会两天一冲澡的! 我赶紧叫人准备洗澡水,顾不得别人的眼光,那李月蓉呆呆的在院子里看着我一闪而过,怕心里很是不爽吧? 司空赫回来的第一件事自然是进宫汇报工作了,怎么会这么快就回来,亏的李月蓉还知道规矩,在院子里等等我。 总算是可以好好洗澡,我心情都无法形容了,好的一个爆。这时候还没沐浴露、去死皮膏,真是太让人不方便了,我可是一个洁癖的小护士啊!不过想来多亏我不是处女座的,不然我一定没法在这古代待,说不定早就被不能洗澡,处处没有洗手液而给膈应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百忙中您匆匆阅读,谢谢啦 第57章 第 57 章 洗了香香神清气爽的,福伯来回话说司空赫晚上要在宫里住下了,我乐的清闲,他精力旺盛,说不定回来又怎么折腾,万一想下棋了我岂不是要陪着? 我早早就钻进被窝睡觉,佟香也被我打发去睡觉了,我要多睡一会儿才好。 我吩咐了不要吵我,这一觉怎么睡的这么短?睁开眼睛还是黑天啊?我去了一趟茅房回来,觉着自己好像睡了又好像没睡。 我回到房间看佟香怎么在外间,我摇摇她,她睡眼惺忪:“您醒了?” “你怎么在这里睡?我不是让你回去睡吗?都不知道休息。” 佟香揉揉眼睛站起来:“奴婢自然是没有娘娘这么能睡。” “你不累吗?怎么会呢?这么晚了还不睡?” 佟香点点头:“那娘娘快去睡吧。” “你也去睡吧,让别人来守夜就好。” 可算是个清早了,不过怎么反倒有些疲乏呢?难道是因为半夜起来和佟香说话的缘故?我抻抻懒腰,见佟香进来,欢快的洗脸。 出门我就看到福伯在那里候着,我走过去:“您怎么等在这里?” “这不是王爷担心娘娘身体不适,让老奴请了御医过来。” 我瞧瞧他身后那位,这是怎么回事?我奇怪的伸出胳膊:“我这能吃能睡的,怎么就要看病了?” “您睡了一天一夜吓得王爷问了好几次。” 我转头看看佟香:“是吗?” 佟香点点头:“是啊,娘娘昨天怕是睡糊涂了吧?” 原来如此,怪不得我觉得哪里怪怪的,收回手:“你回去吧,我就是太累了才会睡这么久的。” “还是让御医给您看看吧?” 还弄的如此大?叫来御医?我摆摆手说:“算了吧,我这会儿好饿啊,跟您在这儿说话的功夫我都能吃一碗饭了。” 院子里的下人都笑了出来,我也笑了。 “御医都来了,为什么不看看?”司空赫这担心劲儿倒是让我意外。 我大口的吃饭,李月蓉在一旁看着都有点傻眼了。 “姐姐你这是多少天没吃饭啊?” 我眨眨眼睛,伸出手来:“那可真是数不过来了吧?我就没吃饱饭过这阵子。” “那你多吃点吧。” 我放下空碗,示意让佟香再来一碗,我这次可算是差了四顿啊!要好好补补,千万不能饿坏了才好。 吃完了三碗饭我才觉得自己可算是吃了一回饱饭,转身想要回房躺着去,却被司空赫给拦住道:“一会儿来本王书房,有事找你。” 李月蓉抱起懿儿,撅起嘴来:“王爷还没和懿儿亲近呢!” “懿儿是个男孩子,瞧你这举着抱着的。成什么样子?以后小心本王不让你带懿儿了!” 李月蓉想要说些什么,却生生的吞了回去,转头瞪了我一眼。 我这怎么站在一旁都中枪啊?以为是我在那边挑拨离间了吧?我清清嗓子,仰起头双手背后:“这天气真是太好了,我要去看看鱼!” 李月蓉匆忙过来拦住我:“姐姐,你这次和王爷出征增进了不少感情吧?” “我连王爷面都没见到,不过就是跟着队伍后头瞎忙乎来着,我去就是为了见见世面,不像妹妹有儿子,倒也有件事做啊!” “说的也是啊!怎么说懿儿也是王爷唯一的儿子,也是韶南王府的大世子。” “世子?什么时候王爷将懿儿封为世子的?本宫怎么不知道啊?” 我这老虎不发威还真当我是病猫了吗?竟然敢跟我谈儿子的事,我又不是不能生! 李月蓉瞪大了双眼,想要说什么。福伯走过来拱手道:“王爷还在等娘娘,请随老奴移步过去吧。” 李月蓉这才没有与我起冲突,我倒是希望她对我造次,也让我练练如何跟人吵架。这一个多月不见,竟然敢跟我吹胡子瞪眼了?真是嚣张的让我意外。 “我本想跟父皇说你的功劳,又怕这话说了就惹他人的嫉妒了。” 我坐到司空赫的对面,举杯喝了一口茶顺顺气,道:“王爷思虑周全,我也不像被人知道真实的身份,若是皇上知道了,赏赐夸奖我什么的,反倒树大招风了。” “我自然是知道你的心思,才没有说这话的,回来的时候还见到了皇后娘娘,她这绵里藏针可谓是让人受不了。” 司空赫原来是想说这个,我还以为有什么事呢? “对了,你不是说要给我弄医学典籍吗?不会忘了吧?” “我让你来就是为了这个事,方大人倒是愿意给你当师傅,不过你以什么身份去,倒是为难住我了。” 我思来想去不如就用石头的身份去,可若是如此就要扮男装,到时让人看了,又觉得这王妃定是有什么问题。 “那不如找个民间大夫吧?方大人医术高超值得学习,可我这身份实在为难,怎么做都不好。” 司空赫思虑良久点头道:“那这里还有个人选,就是魏大人的胞弟,开了一间医馆,你去那里当学徒。” “我以王妃的身份?” “你自己看着办。” “我自然得用这个身份,不然就能跟万大人学了。” 司空赫揉揉头,闭上眼睛,没有回答我的话。 我起身过去帮他按太阳穴:“你是头疼吗?” “有一点,老毛病了。倒是你身体若有不适一定要提前说。” “我能有什么事?我可要去学医了。” “你是认真想学的吗?一天只能去三个时辰,可不能晚回来。” “三个时辰?那我草药还没认全呢!” “你是王妃若是一直待在医馆也不好,会惹人闲话,若是请到家里来,也有不妥。” 原来在古代有这么多的规矩,想学医都这么难。尤其是有妇之夫更是难,若是去待的时间长了,说不定就会有风言风语,到时候韶南王说不定就会被扣顶帽子,然后不守妇道的我就会成为大家扔菜叶的对象了。 李月蓉可是整天盯着我想要抓我的小辫子,我可不能让她得逞了。 一大早我就开始准备,挑了一件极为朴素的衣裳,我可是学习的不是去医馆摆王妃的架子的,我对着铜镜找了半天,生怕有一点妆容不雅。 福伯过来跟佟香嘀咕了一会儿便走了,我见佟香为难的表情,便猜出什么来了。 “是不是今天不能去了?” “那位魏阳魏大夫妻子的娘亲患了重病,两人昨夜里就启程去看了,最短五天才能回来。” 我一下傻眼,一大早上的我白鼓弄自己半天,好没的意思。我转头看向窗外觉得自己今天的心情都被搅合了。 “王爷说若是娘娘愿意,可以到远郊找他,今天他要与华阳王一起狩猎。” 回来就狩猎,我最不喜欢狩猎,但是想到能吃野味也是不错的。骑马也是我该好好学习一下的,若是下次在出征打仗的话,我还想骑马前去,可不想再劳动我这双纤细的小腿了。 我换上一身轻便的衣服,带着佟香就去猎场,这里还是从前那样,人多的很,却都不过来是保护的。 我拽拽福伯的衣服,让他给我换一个好点的师傅,没一会儿他就带着位少年郎过来,我心里别提多美了。 我这次可认真的学了,他也教的好,细心又有礼,我翻身上马,他在前面帮我牵了一会儿。便也牵了马过来,翻身上马:“我与娘娘并行,这样才学的快。” 我笑的如向日葵一般灿烂,自然是喜欢他这人阳光又有礼,哪里需要快,你可以慢慢教。 这司空赫是幽灵吧?什么时候出现的我都不知道,从后面赶超我的马,还回头说了句什么,我根本就没听清。 觉得在马背上坐着有些累了,便让张泽扶我下马。 福伯过来给我地上一杯茶,我觉得真是太解乏了。回首拍拍张泽:“明日你再教我,我觉得真是太有意思了。” 张泽拱手告退。 司空赫又回来了,这次回来的特别‘急’,这尘土飞扬的,我觉得我脸一定是灰色的,因为全都是灰。我眼睛都进了沙,我揉了好一会儿才好。 司空赫拽住我的手,用清水给洗了洗眼睛:“你怎么不小心点?” “还不是你弄的我一脸的灰?你还好意思说?” 司空赫放下我的手,冷笑一声:“见你是学马太认真给忘了是来做什么的了。” “我就是来学骑马的啊!” 司空赫欲言又止,拂袖而去。 “见过嫂嫂。” 司空瑜,是司空赫的弟弟,是这里的四皇子,未有封号是个擅长骑射却又好吃懒做的人。听说他不问世事,朝廷没有一席之地,家宴上也均不爱发言,是个低调的人。他喜爱铺张浪费,有钱就花,倒是个大方的人。 大家都说他很懦弱,从来不敢出头,躲在哥哥们都后面,笑脸迎人也会讨好别人,不争不抢,就连皇后都从不忌惮这个家伙。 我听了这些,再看看他萌蠢的样子,倒觉得这家伙才是最聪明的。能喜行不露于色,才是真正的高手吧?越是想掩饰什么才会偏往另一个方向去做。 第58章 第 58 章 也许是我电视剧和小说看多了,把人家都想成有力的男二号什么的了吧?我应该好好管理下我的脑子,不该和那些小说对上人物才行。 司空瑜跟着我们一起回了王府,说想尝尝我的手艺,我哪里是随便就下厨的?我断然拒绝,虽然他一脸的无辜表情,眼神里也全是乞求,但我还是不想那么做。 对司空瑜我没有好感也没有反感,觉得既没交情何必又要刻意的拉近距离?听说司空瑜在太子寿宴的时候,送了夜明珠,那成色和大小真是令人瞠目结舌,所以我便笃定这家伙一定是在扮猪吃老虎,说不定哪天就会踩着司空赫的尸体向上爬。 司空赫很疼爱这个弟弟,是不会怀疑他的,所以这个心眼还是我来留好了。毕竟很多的小说和电视剧告诉我,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司空南平白无故讨厌司空赫吗?不是的,是怕他夺了自己的太子之位。而司空瑜又是为了什么呢? 席间李月蓉总是卖弄她的小聪明,与司空赫倒是很谈得来,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很是投机。 莫维漴躬身行礼:“参见王爷。” “辛苦你了,这些事还要你打点完,本王才能真正放心。” “是末将的职责。” “一起吃吧?” 莫维漴拱手道:“末将已经吃过饭了,先去书房等您。” 我放下筷子,喝了一口茶:“我吃好了,回去看看鱼,你们慢慢吃吧。” 其实我是追莫维漴来了,在他将要踏入书房的那一刻,我及时叫住了他,不然两人在书房里说话,恐怕会惹来好些闲话。 我俩有礼的站在对面,我四下看看,见没什么人注意,才好开口。 “莫将军一路辛苦了。” “是末将的本职。” 我决定不再客套,不然一会儿司空赫来了,我就问不到关键的了。 “听说您已经娶妻,不过佟香好似不是很在意。” 莫维漴抬头看我,没想到我会如此开门见山吧? 他有些谎,躬身道:“娘娘的意思,末将不太懂。” 又不是榆木脑袋,怎么能不懂呢?我有些不喜欢古人这时候的装不懂的客套,我刚要开口,便被司空赫给打断。他领着莫维漴进了书房,一谈就到半夜,听佟香说莫维漴是五更才走的。既然如此干嘛不留他呢? 我吃了早饭就去书房里等着,既然你扰了我的好事,自然是要你来将我这事办成才可以。 司空赫晨练回来,见我等在那里,换好衣服才坐在桌前,他拿起书,等着我先开口。我倒也不是那非要比着谁的架子端的久,佟香的事也是大事,我不能意气用事。 我过去拍拍桌子说:“王爷可知道莫维漴和佟香的事?” “他们怎么了?” “两情相悦呗,您不给做主啊?” 司空赫依然没有放下书,眼睛也还是盯着书上的字,语气倒是变了。 “原来如此?我昨天问他,他却没有正面回答,怕是佟香一厢情愿吧?” “怎的就是她一厢情愿了?是谁采了果子来给佟香的?是谁见佟香一人去陪着说话的?这□□裸的挑逗!” “什么?” “我的意思是,他怎么可以这样做呢?明明是他主动的,这边佟香有了意思,他倒说是人家的一厢情愿?” 司空赫见我急了,才放下书看着我。 “这事恐怕不是我们外人能解决的吧?” “听说莫维漴有妻子?” “是孙大人的女儿。” 我一下傻眼,这孙大人可是朝中重臣,也不过就在白庸之下,而且志向高远也是个好官,将来就算没功再立,估计这地位也未必会降下来。莫维漴的正室竟这样有来头,孙大人是疯了吗?偏将女儿嫁给了一武将? 我只能硬撑,不然这佟香的事肯定是要黄了的。 我清清嗓子继续说:“那怎么了?我家佟香也是白府出身呢!哪里比不上他孙家小姐了?” 司空赫点点头道:“说的有理,可这男女之事当真需要我们来插手吗?” “佟香一心扑在莫维漴的身上,恐怕这不插手不行。” “莫维漴很爱自己的妻子,纳妾是不可能的。” “什么意思?” “父皇曾经想将给莫维漴指个侧室,他竟给推了,说此生只娶一个人,说到动情处还流下了男儿泪,这才打消了父皇的念头,你觉得他会自食其言吗?” 莫维漴还真是个男子汉啊!竟然拒绝了皇上,而且这句此生只娶一个人也太动听了吧?这个年代听了去,恐怕真是要幸福死了吧?这女人真是积了八辈子的德,才会得此丈夫吧? 我也不好再执意,但话还是要说清楚的,我请司空赫安排,让莫维漴来与佟香好好说一说,免得耽误了佟香这剃头挑子一头热。 等了一天,夜都降临了,佟香怎么还不见踪影,我这担心她是不是气得不想回来了?连果盘我都没有好好吃,巴巴的望着窗外。 佟香果然是哭着回来的,她掩面走到我房门口,请了安便回去了。我知道她心里难受,也不好过去再说些什么,只是这会错了意领错了情是最伤人的。 我从来没有如此不放心,要是佟香一个想不开上吊自杀了怎么办?夜里我拿着灯笼过去找她,果然她还是在哭,这‘战斗力’够强,哭了这么久。 我推门进去,她赶忙擦擦眼泪,跪在地上:“娘娘这么晚了怎么还过来?有什么需要吗?” 我坐到她的旁边,拍拍她的腿:“这人生啊很漫长,也不知道会遇见什么人,碰上什么事,说穿了也不过就是一场。死了谁也不认识谁了,就当你俩已经生离死别好了,这样想也能好受些。” “多谢娘娘深夜还来劝慰奴婢。” “今天你是我妹妹,我是你姐姐。没有王妃和奴婢,你就和我敞开心扉的说,我必定会好好听,好好保密的。” 佟香忍住眼泪摇摇头,怕是伤心过度了。 我搂过她的肩膀,轻轻拍她的肩膀。 “我小时候不懂事,嫌弃家里穷,总是哭闹,说有什么好东西都给妹妹,就连上大学也只有妹妹才能去,我要去上班赚钱养家给妹妹交学费,别提多委屈了。可再见不到他们的时候,却发觉心里不是怨和恨,是无尽的想念,想我那年迈的父母是不是还在种地?想我那妹妹是不是有好好学习。现在想来原来这人生真的是有好多事你做不了主,无可奈何的让你觉得活着真的太无力了。可有时你会发觉原来人生就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想活成什么样,你就加倍的努力,向着那个目标,不停的进发,终有一天你会实现自己的梦想。渐渐的我相信人定胜天。但是这世上最难把握的却是人心,事情我们做了便会有成功失败,可人心却是最难捉摸的,它会改变,因为各种的变化而改变,所以既然我们不能掌握人心,不如掌握命运?” 佟香摇摇头,根本就听不懂的样子。 也许是夜太深的缘故,我也觉得自己说话真是毫无逻辑,东一下西一下的,所以说我这人特别不适合开导别人,因为人生大道理什么的,我根本就不懂。吃喝玩乐我倒是样样精通,我起身点了灯,拉起佟香道桌前坐下。 “我们下棋吧?这个可有意思了。” 佟香见我拿出围棋,吓得连连摆手:“娘娘,我不会下棋,恐怕不是娘娘的对手。” “我教你下五子棋,很容易学的,我猜你一定会喜欢的。” “五子棋?那是什么棋?” 我给佟香讲了一遍,又演示了一遍,她很聪明一学就会,不过还是没有我这个‘老油田’玩的溜,输了我好几回,我这自信感找的差不多了,就故意输几次给佟香,她一赢便笑了,觉得也有趣许多了。 我俩足足下了一夜,我眼皮都快睁不开了,可佟香却还是精神头十足,这失恋的力量还真是大啊! 我强撑着等那虫鸣鸟叫,一下就趴在了桌上:“累死我了,这真是个力气活儿。” 佟香笑着看我:“娘娘这是下不动了吗?” 我连连摆手说:“我认输了,你太厉害了。” 佟香起身对我深深一鞠躬,吓得我瞌睡虫都跑掉了,赶忙瞪大双眼看她。 “佟香知道娘娘这是在帮奴婢忘记伤痛,奴婢能有这样的主子心里高兴,奴婢谢谢娘娘。”说完就跪下给我磕头,我连鞋都顾不上穿,就蹦下来扶住她。 佟香抬头时眼泪婆娑,我真是被她如此的模样给气的心疼,扶起她:“你真是个傻丫头,这算什么啊?不过就是下棋,能不能帮到你我也不知道,你却行如此大礼。” “这天底下哪里有主子会在意一个奴婢的心情,还陪着下一晚上的棋来安慰,恐怕奴婢这辈子也还不起您的恩情。” “这算什么恩情?我们是姐妹,妹妹有事姐姐哪有不管的道理,不过我也没有帮到你什么,这情伤还是要自己熬过去才行。” 佟香连连点头:“多谢娘娘。” 第59章 第 59 章 司空赫不是在练武就是在看书,他也太无聊了吧?我拿着糕点过去,还特意泡了茶递给他。 司空赫笑道:“太阳从西边升起了?” “倒也没有,就是有事求你。” “莫维漴是给榆木脑袋,当初娶孙惜的时候就立下重誓不娶他人不纳妾。” “我倒觉得他这是品格高尚,只娶一个人才是好男人所为。” 司空赫放下书抬头看着我,冷笑一声道:“你这是在说我不是好男人?” 我摇摇头说:“其实也不分什么好男人坏男人,只娶一个人也不是谁都能做到的,何况是皇室?我不过是佩服莫维漴罢了。” “他与孙惜从小就认识,早就定好了终身大事,孙惜还为救莫维漴一命差点就死了,他为了报答孙惜才会立下不另娶之誓,不过孙惜进门已经五年有余,一直没有动静,大夫也说孙惜这辈子怕是不能有孩子了。” 原来孙惜还有这么坎坷的命运,不能生孩子对女人来说那是极惨的事啊!尤其放在这古代,这不是要断了莫家的香火吗?莫家竟然也同意了? 司空赫见我没说话,接着道:“莫家一点都不安宁,莫维漴的母亲也曾是官宦小姐,极要颜面况且有关香火,哪里能不着急?可莫维漴执意如此也没得其他办法,她甚至将人半夜里送到莫维漴的房里,第二天那女子哭着出来,气得全家人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那孙惜呢?她什么意思?” “孙惜是个奇女子,既没有同意莫维漴纳妾找其他人,也没有明着反对,莫维漴的母亲说什么,她都点头就是不肯主动张罗这些,好似心中也有了算盘。眼看那人送进去,她也不慌张,自顾自的回去睡觉,听人说没成也没面不改色的过去伺候莫维漴洗漱。” 这人真叫我佩服啊!孙惜这是要上天啊!难道她是个女诸葛?事事都掌握在她的手里?她这以不变应万变的架势,真是好吓人。 “所以莫维漴不纳妾是明镜的,不过他要是惹了佟香,我也不觉得奇怪,佟香长的与那孙惜有几分相似,性子又温柔,像极了当年的孙惜。” “原来他是在找替身啊?亏了他不能纳妾,若是佟香进了门,那还不要被孙惜欺负死?” “所以佟香没去也是好事。” 我回了荞穗苑,吃着葵花籽,觉得这事真是让人震惊。佟香又摘了葵花来,在院子里忙着给我弄瓜子吃,我心想佟香这算逃过一劫,不然那孙惜一定会折磨死她的。孙惜是不是学过什么心理学啊?竟能玩弄人心到如此地步,还能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看着一个又一个的女人被送进自己丈夫的房间,她却还睡得着?这份自信是哪里来的?怕不是孙惜给莫维漴施了什么法术吧? 佟香见我这般魂不守舍,吓得直摇我胳膊:“娘娘你怎么了?” 我一把握住佟香的手:“你算是逃过一劫啊!” 佟香不明白的看着我,我也不好跟她多解释什么,不然惹了她伤心,还觉得这是拿来安慰她的借口。 总算等到魏阳回来,我急的差点没在医馆门口摔倒,佟香及时拉住我。 踏入医馆的那一刻,我觉得好似获得重生般,药香阵阵扑面而来,比那花香还令人沉醉,我闭上眼睛闻了好久,睁开眼睛看到魏阳正襟危坐。 我躬身行礼,他也没有当我是王妃,抬抬手道:“这济玄堂是我爷爷创立的,我哥哥进宫当了御医,光耀门楣,但这里也不是随意就瞧不起的地方。” 我点点头说:“魏师傅请放心,我不过是个学徒,没什么王妃的架子,还请魏师傅当我是普通弟子好好教导才好,我这人不怕打骂,就怕会学不到东西。” 魏阳起身走过到柜子前,道:“这是医馆里的所有药,不过你得从最基础开始学。小贵你过来。” 小贵不过是个十一岁的毛孩,稚嫩的让人觉得有些不靠谱。可他却成了我入门的师傅,我对草药一无所知,还真是要从低学起。 小贵带着我去上山采药,我们一人背了一个背篓,他拿起一根草问我知道是什么吗?我脑袋摇的就跟拨浪鼓一样。 “这是委陵菜。” “是菜?” “就是这个名字,你记下就好。委陵菜全草入药,能清热解毒、止血。” 我仔细瞧着这小叶子,原来它竟有这么多功效,可惜我没有带笔记就只能用脑子使劲儿的记住。我摘下一根,仔细观察它的根粗壮呈圆柱形,浅浅一层白色柔毛。我拿好准备带回去好好研究,小贵已经在前面摘了好些的草药,他可能觉得我太慢了吧? 我快步跟上,跟着问了好几种草药,小贵倒是很有耐心,一一为我讲解,我也拿着样品回去。这一个来回便就已经是三个时辰了,时间真是太不够用了,竟然只让我在这里学三个时辰?我可觉得学海无涯,便准备回去好好复习。 听司空赫在书房,我便带着草药过去,兴奋的在他面前讲了半天,他也只是含笑看我,说完我便趴在桌上撒娇:“求你让我学五个时辰吧?不然真的太短了,今天我才认了这五种草药,来回实在太浪费时间。” “那位你配一匹马可好?” 配一匹马?亏司空赫想的出来,我便耍起无赖,怎么都不肯撒开司空赫的胳膊,撒娇的说:“若是你不愿意,我今天便不让你去吃饭!” “本王正好午间吃的有些多,晚上也可以不吃。倒是有些人真的可以不吃饭吗?” 聊到吃饭,的确是我的弱点,我可不能不吃饭,不然有力气学习?我便撒开他的手,转念想到一个特别好的办法。 司空赫被请到荞穗苑,我站在桌前,张开双臂:“王爷,我今天一定好好陪你。” 司空赫面不改色,背过手去。 我侧侧身子,指着棋盘:“下棋吧?十局,若是我赢了,便让我增加两个时辰,若是输了就还是三个时辰。” 司空赫坐到棋桌前,摆好姿势想了一想:“这与我什么好处都没有,岂不是没什么意思?” 我坐到他对面:“我倒是没想自己会输,这样吧,为了公平起见,若是王爷赢了,我也答应王爷一件事,不过不能太过分哦!” 司空赫伸出手就一子落下,半点没有啰嗦,倒是让我喜欢,我就喜欢这样干脆的人。 为了赢司空赫,我还真是绞尽脑汁,我觉得他一个武将不该如此聪明,可偏偏我就是下不过他。我连输了三局,觉得气势一下就倒了,生怕自己再输几次,便结束了这场‘战斗’。 我提出休息一下,其实是为了想个好的办法,这是拼脑力,早知道和司空赫比打麻将好了,这个可是全凭运气的,当然除了出老千以外。 输道第五把的时候,我便预感了自己的失败马上就要飞奔,不是狂奔而来。我干脆把棋子放回盒子里:“说吧,你有什么要求?” 司空赫也放下棋子,抬头看我,道:“真的不下了?认输了?” 我点点头,还想让我嘴上认输一次吗?我偏不说这话。 司空赫站起来,福伯为他披上的大氅,司空赫竟然要走?他不说条件了吗?我可不要追着问,不然讨来一个没法完成的任务就惨了,虽然他这会儿可能会说等我想到再说,但我还是希望他能说我没什么心愿要你来完成的。 我还是很懂礼节的跟在他的身后,他转身看我:“更深露重就不要送了。” 我便躬身作揖:“恭送王爷。” 司空赫一定是觉得我输傻了,这么有礼貌还是头一次吧?转身就离开了,而我瘫坐在桌前,觉得这五子棋明明是我教他的,怎么就能输给他呢? 佟香端来热水给我洗脸,我叹了口气,摆摆手,拿着棋子又摆弄起来。 佟香又敲门进来,我抬头想说不必再进来,我今夜要好好增进一下棋艺了。谁知看到的竟是福伯,我连忙起身过去,道:“您怎么过来了?” “王爷让老奴转告娘娘,明日起可以去五个时辰,但绝不能再多一刻,定要回来吃晚饭才行。” 我欣喜若狂的鼓掌跳跃,真是个好消息,以为司空赫不会答应呢!他可真是个男人,竟然赢了还答应了我这个条件,委实太让人刮目相看了,在我心里这家伙又加分了。不但是战场挥汗好男儿,也是谦谦君子,这会儿还如此善解人意,我真是掉进了福里,不是府里! 我推了棋子,自然是不用再研究怎么去赢司空赫了。 佟香瞧着我高兴的样子,也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 “王爷宠爱娘娘的方式越来越新奇了,怕是受了娘娘的影响吧?” 受我的影响?这算宠爱吗?不就是同意让我出去学习吗?我不在府里,就给李月蓉和他卿卿我我的好机会了,说不定他是为自己着想才会同意的。想来也许是我着了他的道,被他算计了一番呢! 第60章 第 60 章 连着十天跟着小贵去远山采药,真是拿我那苦力使了,每次我都要背上好多的草药,这个倒不是最累的,而爬山才是最辛苦的!这可真是不用刻意去锻炼身体,我觉得自己的体魄真是可以攀登珠穆朗玛了,不过也是有点吹牛的意思了。 我在院子里瞧着各种草药,一会儿塞进嘴里,嚼完了又吐出来,翻来覆去,我觉得自己的味觉都失去了。 司空赫过来拿起草药便也尝了尝,我赶忙过去拉住他:“快吐出来,这药不能吃。” 佟香立马服侍司空赫给吐出来还漱了口,多亏我及时制止,不然这药怎么能乱吃呢?司空赫指了指房里的桌子:“来一局?” “听说懿儿最近总是哭闹?可让大夫来看过了?” 司空赫放下茶杯,思考良久放下棋子道:“御医来过了,不过是感染了风寒,都怪蓉儿太不注意。” “前几天下雨可是着凉了?” 司空赫又赢了,他没有接着下棋,抬头看看我说:“不如教你下围棋?修身养性,你不是说你不会吗?” 我说过不会下围棋吗?明明是找了借口玩了五子棋,他这是在考验我的记忆吗?我点点头,倒是觉得打发时间用下棋也是个好办法。再说既然有人教我,我为何不学呢?当初家庭环境不好,也真的不太用心,只念了护校,如果再选一次,也许我也会努力考大学吧?看着那些通过自己努力改变命运的人,心中也不免会羡慕。 想到此处,竟然鼻头一酸,想到来这里也快一年了,不知道父母和妹妹怎么样了,妹妹也要考大学了吧?她一向成绩很好,说不定努力还能考上名牌大学,可我这一走,谁给她交学费?还有父母的生活费怎么办?虽然我寄回去的钱也不是很多,但也多少能解决些问题。 举棋不定以为是我在思考该如何下,司空赫轻轻握住我的手,将棋子放在棋盘上:“这里。” 想到父母哪里能不难过,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下,我立刻低下头,怕会被司空赫看到。 司空赫起身走到我身旁,将我的头靠在他身上,轻轻安抚我,什么话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问。 我就这样静静的在他的怀里哭,这是第一次哭的时候有这样温暖的依靠,可以这样不那么凄冷。 我躺在被窝里,司空赫转身离开,我扯住他的袖口,缓缓开口道:“谢谢你。” 他替我盖好被子,只是拍拍我,仍没有说一句话。 也许他认为这下棋是一件令我伤心的事,也许有一件令我难以忘怀的事吧?那天我没有多想,而如今细细想来,他的不说话反倒是我该好好解释的。 司空赫也不知是哪句话说错了,竟得罪了众臣,皇上也破天荒的没有向着他,而是派他去靖阳驻守一年。 我本想跟着去,可听福伯说这算是处罚,不能带家眷。我心里觉得难过,本想过去宽慰司空赫的,没想到过去的时候,他已经睡下了。 想着早上送行也要说些什么,却连他的影子都没有看到,他趁着大家都还在熟睡离开,好似在逃避着所有人一般。 我照常的去医馆学习,偶尔还会帮着抓药,我现在可是厉害了许多。眼看就要过年,却只能与司空赫两地分离,这种感觉就像不能回家过年的外地人。不知什么时候我对他的感情竟这样的深了。 我偷偷跟福伯要了司空赫靖阳的地址,没有带佟香,怕会被李月蓉知道,笑话了去。我便独自一人上路,开始是坐马车,后来又是骑马,这一路很是颠簸,可我却好似全然不在乎,就想在过年的时候,见见在这里的我的‘亲人’。 靖阳已经下雪,这里的路很不好走,要穿过这个丛林爬过那个山才能到,这里有些艰苦,怕也是为何叫做惩罚吧? 我从前和小贵爬山采药,倒也没觉得山是如此惊险,原来是因为下了雪的山路尤其难走。我脚底一滑,便摔倒了,手在拄地的时候受了伤,我放眼望去想找找能止血的草药,却好像容不得我多耽搁,因为这风雪太大,若不赶紧走,怕是黑天也走不出了。 我强忍伤痛快步前行,手里的木棍也被我快攥断了。终于看到靖阳的村落,心里别提多美了。 下山的时候,我是连滚带爬的下来的,真是一点都刹不住闸,到了山脚下,我这衣服竟都破了许多处。 我擦擦鼻涕,不想司空赫看我这般落魄的模样,像极了逃荒者。 我寻着福伯告诉我的那处房子,走到门口却停下,心里不知为何却如此慌,好像在害怕见面的那一刻,可我不是来见司空赫的吗?我长舒一口气,想让自己的心跳缓慢一些,不那么紧张。 正踌躇的时候,那人打开门的瞬间,我的心跳便重新变得快速,尤其是看清了那人的模样时。 司空赫大概也不相信自己看见的,定睛好一会儿,才缓缓朝着我走过来,我却一步都走不动,脚上如压了大石头。 他过来一把将我拥入怀中,好似千年万年的重逢,我也不知是雪化了,还是我的泪水,就算是泪水估计也都被冻成了冰吧。 我手脚都僵了,也都不能用力去抱紧他,只是淡淡来了一句:“好冷。” 司空赫这才反应过来,横抱起我进了屋。这屋子虽小,但却温馨又温暖的很。我坐在火炉前烤着火,却不自觉的又流下眼泪,他堂堂一个王爷却在这破旧的房子里生活,怎么看了能不难过? 他将茶杯放进我手里,让我喝了取暖,我却放到一边,用尽全部力气抱住他,希望他能被温暖,忘记这些艰难与难过。 司空赫却怕我身上的大氅掉落,一直护着。 我重新坐下,拿起茶杯,看着这个脸都被冻得绯红的家伙,原来那个英俊少年郎,都已经这副模样,亏得我当初还曾拜倒在他的颜值下,现在看来以为是那个村里来的傻子。 我不禁笑出来,指着他的脸:“你这是擦了胭脂吗?” 司空赫也笑了,将我手里的茶杯换了新茶:“你不也是?” “女人家当然是要打扮了,你也是为了见我才打扮的吗?” 司空赫低下头,声音好似低了好几度:“为什么来这里。” 我低下头侧耳,好不容易听清了,本来以我的性格可是要再问一次他说了什么,可我明白他是知道我为何来,又不想如此这样问。 “我听说靖阳的雪很美,便来这里看看,正好赶上了。” “来赏雪的?” “是啊,我还没见过下雪呢!” 司空赫起身走进厨房,忙了好一会儿,里面的烟很大,颇有将房子烧了的架势。我缓过来一些便进去看看,这菜都看不出是什么来了,黑漆漆的一片。 我抢过铲子,将司空赫给推出去了。要是有面包饺子就好了,可惜这里有的东西实在有限,只好炒了四个菜做了一个汤,这是我最大的能力了。 “就算是被罚,也不能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吧?而且我见东边明明有个大房子,怎么不是你住?” 司空赫吃了一口菜,点头称道:“不错,你的手艺果然还是无人能比。” “你将下人都打发了,还不住大房子,是在与谁赌气?这次我也觉得皇上罚的有些重,可你也不该折磨你自己吧?” “人人都只想着自己,割地陪嫁,说出的话无比轻松,可那些地方是多少将士用命保护下来的?怎么能说让就让?若是换的一时太平,倒不如来一场畅快淋漓的大战,让那些狗东西看看我们苻国的厉害。割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我不想看到百姓受苦,也不想这般无奈的低头。” 原来是意见不合,坐在高堂上的人,总是能做到委曲求全,也不完全是为了保住他的高座,而那些提出让的人,也未必是懦弱,可这些要如何说,才能既让司空赫不怨恨,又能理解呢? 他若想不通,这一年可就白来了,回去后说不定又会提出什么来,惹了其他人,又不知给派到哪里去了。 今天是过年,我便不打算说这些了。原因既然找到了,就等我好好想个说辞,让这个倔强的家伙,也能低低头。 吃过饭,我拉着司空赫出来,伸手接住雪花,该是刚刚冻的够呛,这会儿还有些发抖。不过这是过年,又是我来陪司空赫,可不能扫兴了。 我蹲在地上做了雪球,朝着司空赫就丢去,他一看便起了兴致,与我打起雪仗来。我哪里是他的对手,这雪球打在身上可不是一般的疼,但我却忍住没有说一声,还是依着他继续玩。 我俩全身都是学,脸也都成了花猫样子,眉毛上一层雪霜,我真怕这眉毛和睫毛都冻掉了。 他拉着我坐在雪地上,我他拉着他躺下,也忘了这会儿是冰天雪地。不过寒冷是不会忘记的,我觉得有些冷了,便起身拉着他:“我们堆雪人吧。” 他自然是没见过雪人的,我教他堆雪人,好容易出来个样子,他便笑说‘这哪里像人?’。 第61章 第 61 章 我从厨房拿出胡萝卜和黑豆给雪人按上了眼睛鼻子,这时候才有了个模样,司空赫愣愣的看着雪人,应该是他平生第一次见到吧? 我挽住他的胳膊,用手指着雪人说:“这个就是我,以后你去了哪里想我的话,你就堆个雪人,这样就不会孤单寂寞了。” 司空赫颇为感动,他双手紧紧的抓住我的肩,深情的望着我:“谢谢你,给了一个不同的年。” 这里没有烟花,也没有炮竹,安静的让你根本分不出是不是在过节,没有多一个人的祝福声,就连吵杂的虫鸣鸟叫都没有。 两人深情相望,这是他们的第一个一起过年,守着彼此不忘情深。两人也许不知从何时情根深种,但他们却知道此刻是彼此最坚实的依靠。 司空赫欢欢俯身深情一吻,我也羞涩的闭上眼睛,之后便是炙热的深吻,这是我的初吻,如此热烈又动人。 我从未想过会在同一天将初吻和初夜都献出去,也许这就是好多事情都是未曾预料,却也顺其自然发生的吧? 司空赫一直对我很君子,即便我们已经有夫妻之名很久,但他却从未向我提出任何。即便当初我们躺在同一张床上,他也不过是淡然的睡在我的身旁。而现在的我们刚刚云雨之欢,激动、羞涩、兴奋、热情,这些是我所有的词汇,用来形容这个值得纪念的爱情的开始。 我依偎在司空赫的怀中,感受着他的气息,他强而有力的呼吸,胸膛又是那样健硕,我来之前不过想和这个男人吃一顿年夜饭,没想到竟然…… 我看着他长长的睫毛,觉得男人长这么长的睫毛真是太气人,本来就好看,还占全了所有的优势。心里美滋滋的望着他,却不知为何突然在脑中闪现出李月蓉的样子来,我突然害怕,他这是因为在这里孤独寂寞冷,出于男性的本能才会与我云雨,也许他心里想的那个人是李月蓉,而她在家照顾懿儿,无法前来罢了。 毕竟我是个现代人,还是无法容忍和理解三妻四妾的,我终归还是喜欢一夫一妻制,但想到自己也也许才是第三者,人家认识相爱在先,我是赐婚在后。算了我是白羽织,不是时菲菲,没的什么选择。 我愿意爱这个男人,即便他三妻四妾?我此刻涌现出无限的后悔,我蹑手蹑脚的穿好衣服,望了一眼司空赫,便没有再过多的留恋,连夜离开了这个地方。好在我这个人是认路的,提着灯笼走到了山脚,在等一时三刻天就亮些,到时赶路正好。 也许是归心似箭,竟不觉得很苦很累,走的也快了许多,比来时更加驾轻熟路了些。 佟香见我脸被动的绯红,便给我打来热水洗澡,我泡在水里,感受热度,觉得这才活过来。佟香说李月蓉假惺惺的来请过安,被她给打发了。本来过年家里男人不在,两个女人也该好好过年,但两人这身份立场也不是同桌吃饭,能相谈甚欢的,福伯也知道我不在,便也找了个借口让李月蓉自己过年。 李月蓉乐得不见到我,反正两人一直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过着。初三是个回娘家的好日子,我提着礼物带着佟香回了白府,自然是要遇到白羽襄的。她也是独自回来的,其实也料到司空南是不可能陪她回来的。 白羽襄不忘毒蛇,借着司空赫被罚的事,趁机损了我好几句。我心情本就不好,自然是也懒得搭理,不然真会与她辩上三分。赵梦蝶也不知是真的懂事了,还是做戏给大家看,还劝白羽襄不要句句带刺,要与我好好相处,听起来就像这丫头都落魄了,你就少点落井下石免得让人看去以为我们欺负她。 我陪着白庸在房里下棋,棋艺自然是不怎么样的,白庸心里惦记司空赫的事,也顾不得我这棋艺怎么会一泻千里。 “你到底是无情的人,都不问问韶南王的事。” 我拿着棋子,假装思考,放下棋子才缓缓开口道:“他是个大人,又不是孩子,自己对自己负责,该是如何他会知道怎么办。” “做人不要过于无情,从前的事情放下就算了。如今韶南王也是不错的人,既然都已经如此,何不好好的过日子?” 我再过愚笨也听得出,这白庸说的是白羽织从前的那档子□□,是觉得白羽织没有忘记司空南吧?原来白庸并不是什么都不知,只是不说出来,暗中观察? 我没有可以说心事的人,难道和我这个白爹爹说我是从现代穿越过来的,我不是他的女儿,也不愿意与别人共侍一夫吗?就算我说了,人家也不会信,况且我还一时冲动的将自己给了司空赫。我真是悔不当初啊!觉得司空赫很可怜在那鸟不拉屎的地方一定很难过,大过年的过去陪陪他,谁知竟然让他给占了便宜。 好在我是一个拥有现代思想的女青年,这点事也不会久久不忘忧心思虑的。 我到了厨房见赵蝶梦正忙着炒菜,我走过去伸手拿了一块肉吃:“你手艺真不错。” “你爹也是这么说的,我怎么说也是下人出身,做这些最拿手了。” “以前你伺候的是老爷,现在侍奉的是丈夫,位置不一样了,心境也该不同,别在这里怨天尤人自怨自艾的,不然你连烧火的丫头都不如呢!” 赵蝶梦冷哼一声:“我就知道你没有好话,大过年的你就非要让我不痛快啊?” “那还不是你先说的?这人要想得到尊重,就先得尊重自己,尊重别人,才能换来别人的尊重。” 赵蝶梦把我推出厨房,可能觉得我太烦人了吧? 我坐到白羽襄对面,也拿起茶来喝,悠悠道:“你在太子府也这样随意吗?” 白羽襄抬眼看看我,不悦道:“欺负完我娘,又来找我麻烦了?” “我是不过是关心你这个妹妹在太子府过的怎么样。” “不错,好在有你三番两次的热太子妃不高兴,她也懒得折腾我了。” 我惹苏筠珠?我都不在府里多久了,竟然还有这个说法?我倒是觉得新鲜,身子前倾道:“什么意思?” “你不是回绝了好多次太子妃的邀请吗?她觉得你这人架子太大,便气得不再邀请了,李月蓉倒是常常来。” “什么时候的事?” “九月?怎么了?好像你不知道一样。” “就是韶南王出征的那段日子?” 白羽襄有些不耐烦的说:“难不成你又失忆了?你上次失忆还没好,又失忆了?” 我这打闹飞速运转,大概是福伯帮我推掉的,李月蓉趁机和苏筠珠走到一起,是要闹什么幺蛾子?苏筠珠不傻,定是觉得即便我会帮她,白羽襄也终归是我妹妹,白庸和赵蝶梦都还活着,怎么能就骨肉相残了呢?她转而将这‘橄榄枝’抛给了李月蓉? “李月蓉去的次数多吗?都待多久啊?” 白羽襄瞪了我一眼。 “你这是做什么?” “若不是那李月蓉生了个儿子,又是韶南王的小妾,我还真以为是你故意派来联合太子妃欺负我的呢!” “我疯了吗?找外人来欺负你,我就算再讨厌你,也不会让外人替我动手吧?你这是又挨了什么欺负了?” “她们两个隔三差五的就聚一回,每次李月蓉都能聊到吃了晚饭才走,除非太子殿下提前回来,不然她都待很久。” “那她们欺负你了?” “倒也算不得什么欺负,就是刚来的时候,我也会在,李月蓉说话从来不尊重,为了迎合苏筠珠总是话里话外的贬低我,还说我像你,长了个妖媚像。” “最后那句是你加的吧?她们能当你的面说这个?” “是啊!是我加工的,她们原话是我们应该是狐狸的一家,美得不可方物,心思不可捉摸,真是男人们最向往女子的样子。” 我气得拍案而起:“这帮女人怎么整天在人背后嚼舌根啊?” 白羽襄被吓了一跳,愣愣的看我。 赵蝶梦以为我们又吵架了,拎着铲子就跑出来:“你们又怎么了?千万别吵架了,你们的爹身体可不好,大过年的别气他啊!” 白羽襄立刻起身过去,扶住赵蝶梦生怕别人也闻声过来,将赵蝶梦给送回厨房去了。大概顺便也解释了一下为何又来这个动静。 白羽襄出来看看我,觉得也不知该说什么,便朝着自己房间回去了。 “小姐,你说二小姐说的是真的吗?她会不会是想别人都抱成团,怕你也会加入欺负她才编的谎话啊?” 我其实也有点怀疑,李月蓉这人我清楚,胸大无脑说这话很有可能,可苏筠珠是名门之后,书本网啊!怎么可能如此当面让人下不来台?除非她是真的很讨厌白羽襄,也真的没有把她放在眼里才会如此。 白羽襄是不太容易让人喜欢,但也不至于是万人恨吧?苏筠珠讨厌她,是因为两人争一个夫君,李月蓉呢?难道是因为我是白羽襄的姐姐,顺便她也连带着讨厌了?还是她不过是为了奉承苏筠珠才会如此的呢? 第62章 第 62 章 白羽襄没了之前的张狂,估计是因被苏筠珠给压着吧?我回到府里听说这李月蓉竟去了太子府请安,大过年的上那里去尽孝道了?我明明让她可以回娘家,怕是她错把太子府当成娘家了吧? 有些事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如果要是欺负到我头上来,那我可就没有容人之量了。 这司空赫不在家,我便一整天都待在医馆里,进步是神速的,就连魏大夫都觉得我天资极高。我想想也觉得可能这从医才真的是我的命运吧?虽然羡慕当医生的,可这回我当了大夫,好歹也能算个中医了吧? 我已经开始学着配药了,几钱几两的我已经分的很清楚,魏阳有时还会允许我在一旁听上一听,这诊症是最难的,若是诊错了药就会抓错,直接就导致不能对症下药的后果,要是没治好还惹了其他的病症就不好了。 魏阳一向小心,也说我这还不是时候学把脉,我也不着急,反正能在这里学这些东西,我已经很感恩了。在医院里,我生怕听到哪个病房的人又喊叫了,肯定是疼的受不了,我们也不过打镇定,然后再想其他办法。手术过后哪里有不疼的,留一条命不该阿弥陀佛吗?还喊什么?打针能止了一时之痛,可后续不还是自己承受? 这个年代可没有镇定剂、止痛针,全都靠毅力支撑,想想也觉得有些可怜。幸好那些不治之症,在现代有了可治之法,不然真是要活活的等死。 我前几天见到一位病人,面色苍白浑身无力,魏阳把脉也没有诊断出个什么来,后来那人连床都下不了,天天咳血,没几天就死了。我听了这消息觉得真是有些难过,难道是肺结核?以我的医术也只能靠猜,在现代那些先进的医疗器械会帮助我们来诊断,比起中医来要快和方便许多。 但我总觉得中医还是能看到根源,去除病根的,中药虽苦又长久的才见效,可调理是全部器官,不是好一个就算了。这五脏六腑都在一个地方,谁休息了、谁难受了,不也都耽误和连累其他吗?所以我觉得中药不但能治病还能调理身体,是个很好的东西。关键是省钱,若是认得只要上山采就是了。药本来就不值钱,可放在当今社会,看病都是天价,住个院恨不得卖了一整栋房子,这还不是罪困难的,排号挂号才是最难的,一个专家诊真是比登天还难。 我一点都不理解这医疗设备不是一次性花钱买了吗?用也不过是电钱维护钱,为什么就那么贵了呢?这上医院治病本就伤心难过,偏要拿出那么多钱来。医药费贵的要命,真是弄的连病都看不起。 我喜欢这个年代,施医赠药的大夫比比皆是,他们心存善念,心存感恩,对人和善有耐心,尽力而为,从不敷衍。我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怎么还抨击起现代的医疗了呢?现代医学工作者也是有好人的,只是不多见罢了。 我这边分着药,那边就听到急切的声音,怕是又来一个急患者吧? 我掀开帘子听听,原来是谁家的媳妇要生了,可遇到了血崩的情况,这稳婆也不顶用了,只好过来请魏阳去看。我拎起药箱就跟着一道去了,这种情况很紧急的,这里有没有可以输血的措施,真的是太吓人了吧? 幸好那人口服丹参,一直强撑着。魏阳诊脉过后,开了药,我立刻飞奔的去抓了药来熬药,可喝下去这人也没见好,情况也一直未有好转。 “师傅,您不是会针灸吗?不如试试?” 那人丈夫听了跪在地上求魏阳,可魏阳却很是犹豫,这针灸也不好随便用,这情况要是给人针错了,估计就要了命。 我转念一想这责任可也是重大。 “你妻子的情况你也见了,就算来了活神仙也未必救得了,你若同意魏大夫用针,就要保证这后果你们自己承担。不好来闹,惹了官绯谁也不好过。” 那人愣愣看我,可能还没听过这样的话,思来想去点点头:“这我来承担,若是不救,我妻子就是一死,若是救了也算是努力了。” 这话颇有点懂人情世故的样子,这就像是在手术前签的同意书,若是这人有什么好歹,你也不能来怪医生不是?虽有些推卸责任的嫌疑,但这纠纷也的确没少过。来不及写什么保证书,签字画押了,还好这家的老人也都在。 我过去打开药箱拿出针递给魏阳:“师傅,耽误不得。” 魏阳的针灸之法我是见过的,的确很厉害,不过他从不外传,说这穴位颇为不好找,若是一针下错要了命,或毁了人,真就是造孽了。 魏阳对医术很有信心,却对针灸颇为慎重,这样倒是有些像双子座,是不是? 小贵在里面帮忙,我与众人等候在外。我走到老太太的身边:“这是您儿媳?” 老太太点点头道:“是个好姑娘,勤劳能干还对我很好,这样的人不该就这么去了,你说是不是?” 我安慰老太太:“放心,吉人自有天相,这生死我们掌握不了,但我们能珍惜活着的每一刻,想来她对你的好,即便是她故去,您也不会忘记。更何况她还为你们家生了个儿子,也算无怨无悔了吧?” 老太太叹了一口气道:“这丫头进了我们家的门就没享过一天的福,是我们对不起她啊!” 好在医术高明的魏阳救了这个女子,也多亏这女子的意志力非同一般,我都被这一家给感动了。那位老太太抱着女子的头大哭着,她不像其他婆婆一样,只关心小孙子的状况,而是一心惦念在她的儿媳妇身上。 回去的路上魏阳没说一句话,恐怕是没有在那危急时刻清醒过来吧?我们离开医馆的时候,魏阳还是出神的模样,生死就把握在你手里的时候,谁人能淡定自若?怕是我也没有那个本事,更何况是如此的医疗环境。 当初我也是豁出命才敢去给李月蓉接生的,虽有些事很简单,却也很复杂。 回到府里,懿儿正在学步,走的东倒西歪的,可那样子实在可爱。我很想过去抱抱这孩子,却又怕他的娘亲会以为我想抢她的儿子。那会儿懿儿病了,我去看,她都不顾司空赫也在场,怎么都没有让我进去看,找了个好理由,怕孩子会传染给我风寒,我心里明白她的害怕,便没有再上前一步。 远远望着懿儿,心里却无比温暖,原来生命就是如此,从牙牙学语开始、从蹒跚学步开始。 我回到房间,疲惫的躺在床上,佟香帮我脱鞋,为我奉上茶点。福伯在门外求见,我本不想见,可又觉得如此做实在不妥,便强撑着起身。 “您来有何事?” “老奴前来是想告诉娘娘,皇上已经宽赦王爷,再有两个月王爷就可以回来了。” 这叫什么宽赦?不是还要等两个月才回来?我懒洋洋的摆摆手,心里却澎湃起来,这司空赫回来,两人见面岂不是要尴尬的很?有一种我把他睡了,连张字条都没留下就走了的感觉。一夜情?这情况很像,可惜还要见面的就不能叫一夜情了。 他会不会觉得亏欠,回来对我特别好啊?那样的话我会不自在的,可又没法说些什么。 我在房里偷偷练习,如何见到司空赫可以自然又不尴尬。 ‘hi,你回来了?可好啊?’ ‘回来了?那就好好照顾你儿子去吧。’ ‘不必在意那件小事,在我们那个年代这不算什么的。’ ‘你不要以为我和你一起就是愿意和你一辈子做夫妻了啊,我对你还是有许多的考核的。’ 足足练了一晚上,也觉得怎么都不好,这日子一天天的逼近,真让人焦虑,我会不会得躁郁症啊?我确实害怕司空赫回来,来到这地方还是头一次怕谁呢! 太子妃一定很闲,怎么又邀请大家赏花啊?敢情这年代女人最大的消遣就是赏花?本想找个借口不去的,可想到那会儿一直没有去,让李月蓉钻了空子,我是不是该去看看到底白羽襄说的是不是真的? 可我觉得去赏花不如去学习,我这中医学的还没有什么进步呢!至少我觉得还有许多要学。 福伯特意送来了新衣,说过年要穿新衣,之前就订好,但因事耽搁才给送来。我看着新衣服觉得只有这点好,衣服都快装不下了,还是可以有人送货上门来。这时候就已经有快递服务了啊?不过这快递只给贵族送,想想也真是有些不合理啊? 我挑拣一件素色的新衣,不想和那些人争奇斗艳,也不想与他们假意应酬,只想老老实实在角落赏完就打道回府。 第63章 第 63 章 陪太子妃赏花是我最不乐意做的事,这群女人闲来无事不思进取,就知道赏花赏月喝茶聊天,而且嚼舌根子的事实在不是我喜欢的。 苏筠珠也是气我当初三番两次的回绝她的邀请,这次她算是要给我一点颜色看看。苏筠珠一袭粉装,珍珠首饰真是都快带了一头,我都替她嫌重。 那妆容也过于妖艳了许多,我一旁觉得这更像是一场化妆舞会。 苏筠珠时不时的瞟上我一眼,见我被孤立在一旁,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嘴角上扬的可不要太大了。 我倒也不是很在乎这些,谁上学的时候没见过被孤立的啊?电视新闻也经常报道,不过放在这古代看来,倒也新鲜。以为那孤立同学不过是社会现象,现在看来却成了历史遗留了。 争风吃醋的话也算是理由充分,这算什么?韶南王司空赫可是与那太子司空南不对付的两人,本就合不来,又何必让家眷卷入其中?就算卷进来也和睦不起来不是吗?这皇后娘娘曾经说过这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 我听了不以为然,现在想想当初她这是提点我,让我处处都要矮上三分,太子妃才是正统的地位。 我也不过就想简简单单的当个王妃,要是让我当皇后,我恐怕还真是没有那个度量,这会儿我对司空赫的感情还不算太深,对那个李月蓉也还没有处处看不过眼,这样的还算不错。若是我真的动了什么心思,说不定我连自己都害怕。 我起身想着要悄悄离开,谁知苏筠珠猜透了我的心思,竟带着众人过来,假意是看牡丹的。我被挤到一旁,偏又是内圈,想出去可真别想悄悄。 “娘娘这牡丹开的真好。”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种的。” 苏筠珠指了一株粉色的牡丹,缓缓道:“蓉儿啊,这株牡丹送你了,这可是今年的花王,祝你今年还能开花结果。” 李月蓉躬身感谢,别提多开心了。 众人侧眼瞧我,这是在挤兑我不能生孩子吗?李月蓉被人家拿着当枪使,还乐的开心。也不想想着谁人不知太子和司空赫不和,她苏筠珠是太子妃,还能真心对待韶南王府的人吗? “哟,本宫都忘了,羽织妹妹才是正妃,可要抓紧啊!这大王子都是蓉儿生的,二王子也是的话,让人笑话了去。” 有人掩面而笑,李月蓉也一脸傲娇的看着我,我还能说什么?发作的话,便中了她们的下怀,可不说话又显得没有风度。 我便摘了旁边的兰花自顾自的说:“宜室宜家还是要兰花,妖艳的看久了,怕是会受不了。眼睛也是需要休息的,忘了这王爷说今天要派人给我送些好东西回来,我可要回去看看,免得轻贱那份心意。”我躬身行礼,“那臣妾就先告退了。” 我不等苏筠珠说话,我便从那缝隙中挤了出来,头也不回的走了。我知道自己处理的不是很好,但我也只有这个法子。难不成还跟她们厮打吗?我学的是医术,不是后宫争斗,想想这白羽织怎么当初就看上司空南了,若真的嫁给了他,还不要被苏筠珠给欺负死? 白羽襄匆匆赶来,随在我的身后。 “你生气了?” “我不想在这里做小丑,给她们取乐罢了。” “那你还来?” “我想看看这苏筠珠到底能张狂到什么样子,这李月蓉又能狗仗人势成何种姿态。” “那你见到了,觉得如何?” 我长舒一口气,笑道:“那李月蓉我还对付的了,不过那太子妃,我想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不来就是了。”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认输了,我还以为你要与她们斗上一斗呢!” 我仔细看了白羽襄这张脸,倒是与白羽织有三分相似,可心地就不怎么善良了。 我没有回答她,留着她一肚子疑问去吧。最好让她以为我是怕了,不敢斗了,这样她的主意也不会打到我的身上来了。她想坐收渔翁之利,我偏不给她那个机会。哪场比赛是一个人的?没有对手,这擂台也是白摆,站在空台子上的人才叫难堪呢!反正那没来的也听不见别人说什么。 不活在别人的眼里,是我的人生信条,即便是当小护士的时候,备受欺负我也绝对没有因为谁说了什么就便该了自己的想法和活法。 关键时候求饶是自然的,但我却不是因为输了,而是好汉不吃眼前亏。 我才不与她们这些没文化的女子置气,我倒是该想想如何处理我和司空赫的关系。这夫妻都坐实了,该有个说法才是。 前几天我还愁着司空赫回来我得多害怕,这会儿觉得我若是撒了手,没人给撑腰,想今天这样下不来台的日子,还不知要有多少,到时候就连府里的下人可能都跟数落我几句了。 靠山要有,可是这如利用就是学问了。 司空赫啊司空赫,你也不要怪我,这生存法则是大环境逼迫的,你也只能忍忍我这个小女子的一己私欲了。 回到府里本想清清静的在司空赫我为布置的书房里好好看书,谁知李月蓉回来就吵吵闹闹的。 “外面什么声音?” 佟香进来将茶递给我,道:“折腾呢!说太子妃娘娘送了她牡丹要好好的养在院子里。” “那就养呗。” “她偏说正院地方好,阳光又富裕。” “所以呢?” “福伯自然不让,这太子处处针对王爷,这次被罚也和太子有极大的关系,那李月蓉这么做不是在打王爷的脸吗?还要放在正院,谁来了都能看到。” 我不禁笑了出来,这李月蓉果然是个没脑子的女人,竟然还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不用我出手,便能将她‘打’的十里以外了。 佟香见我笑,心中疑惑,忍不住开口道:“您还笑得出来?这李月蓉都要骑到您的头上来了。” “你刚刚不是说这福伯都拦着不让她放花吗?” 佟香点点头。 “那不就得了。” 佟香深深叹了口气道:“可是最后福伯还是同意了啊!” 我一听便激动的站起来,手都拍疼了,这个福伯原来已经叛变了啊?这李月蓉要那么做,他竟然也同意了?难不成他是太子妃派来的奸细? 佟香见我如此,赶忙拿起茶杯递到我的面前:“娘娘息怒啊!” 我这气的不是别的,原以为这府里最清醒明智的人就是福伯,可这会儿他也不过是个见风使舵的家伙。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那次针灸意外的救回一条人命的缘故,魏阳总是有些心绪不宁,我为他倒茶的时候,他一个不留神将杯子撞到地上,清脆的摔碎声让他从恍惚中清醒。 我蹲在地上捡碎片,我就在脑袋上面叹着气,悠悠道:“治病救人向来都是我的志向,可那天我却害怕一招不慎害了人命。” 我捡起碎片缓缓起身:“从前我晕血,特别害怕看到血,可那天我遇到了一件事。府中的女子要生了,若我不帮她,可能就一尸两命。我那时很着急,并不记得自己晕血的这事,便匆忙赶去,从头忙到尾竟全然忘记了这件事。后来想想还后怕,若是我担了这件事却因为晕血给耽误了,还害了一条人命,岂不是等同于杀了一个人?可当时情况太过危机,容不得我去前思后想,幸亏结果是好的。但后来我很多次的回忆这件事,我都未曾后悔,反倒庆幸我那样做了,一条生命尤为可贵,也许渺小的我们未必能掌控,但我们的努力是最有力的方式,在这条生命即将奄奄一息的时候,我们做的不是退缩和害怕,而是勇敢的去挽救,也许我们不能保证他活下来,甚至还会在我们的手中死去,但若是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却什么都没做,我想千百个夜我们都会在遗憾和懊悔中度过。” 魏阳接着又叹了一口气,道:“我竟连这些道理都不懂。” 我知道魏阳为什么如此,放下碎片在桌上,拿起那盒子里的针,说道:“其实您比我懂的多,只是在这危急关头,却要用自己不甚擅长的,您没有把握所以才会害怕。若是你擅长的,你便不会有犹豫,这是人之常情,若你没有如此反倒让人觉得害怕。虽然胆大是个不错的事,总比优柔寡断强,但事情总要分分清楚,总不能一味的去做。” 魏阳拿过针摇摇头道:“那是我黑暗的一天,我生怕她再也醒不过来,我觉得她活过来是偶然。” 我点点头说:“我也这么认为,的确是偶然,她已经流了那么多血,活下来的几率很小了。但你施针止血也不过是能缓解,未必能救命,这也要算是她真的太好命,一是善良得到好报,二是遇到了一位好大夫。” 魏阳心想这是劝人吗?要是不仔细听,还以为是在埋怨挖苦。 魏阳将针收好,下定决心要再好好练练,不然慌的真是自己了。 第64章 第 64 章 我在后院晒药材,觉得这大太阳是不是太足了些?才过了年就这么阳光明媚,这该去踏青才好啊! 上学的时候最喜欢郊游了,背着小书包跟着老师、同学一起玩,别提多开心了。在医院的时候我也有好多可以一起八卦的同事,我们今天说说哪个医生长的帅,说说哪个人又成了小白脸,还有那个人成了网红。 下了班一起吃饭K歌,真是好怀念,这里没有KTV,不过也不错,免得让我这破锣嗓子五音不全的下着谁。 我正回忆美好现代,这一双脚实在不适时宜,我以为是小贵,可这鞋华贵了些。能随意出入这后院的可不多,难道是? 我猛地站起来,供血自然不足,我头晕晕的眼前晃晃的,想抬脚却找不到落脚的地方。 司空赫以为我是见到他激动,其实我是想找地方逃了,谁知起身太猛,他扶住我的胳膊,我也渐渐缓过来。 “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你怎么还在这里学这个?” “小贵独自上山了,我帮着晒晒药材。” “今天早点回府吧?” 我见他这一身衣服上还有些尘土,虽是新衣不假,但却能看出赶路的模样。难不成他回来没有回府就来找我了?我本想自作多情的问问,又怕他说不是,损了我的面。 在他身后就像个跟班,进了府,众人齐齐行礼,然后就簇拥上来,伺候司空赫换衣服去了。 好长时间没人伺候,他该不习惯了吧?这走路都变的慢了? 李月蓉见我们是一起回来的,很是不悦,放下懿儿让丫鬟牵着,转向我来说:“姐姐这是在门口遇上王爷了?姐姐消息真灵通啊!” 我还不知道李月蓉什么心思吗? 我掸了掸身上的尘土,假装不经意的说:“我这在医馆后院正干活呢,他便进来了,委实吓了我一跳,以为看错了。” 说完我立刻就走,不等她说任何,让她一个人在那里生气去吧。 福伯吩咐人准备了饭菜,我颠颠的就跑去坐下,想伸手吃一口尝尝,福伯瞧了我一眼,我便收回了手。 “怎么不吃?在等本王吗?” 李月蓉什么时候跟进去帮司空赫换衣服了?还真是动作很快,我拿起筷子就夹菜,证明我才不是没他不开席的人呢! 这次团圆饭吃的很香,想着以后司空赫就不用在那地方受苦,我心里就觉得很开心。 “那牡丹是怎么回事?我记得苏筠珠送你的该是红色的?你还会变戏法?” 我嘴里塞满了东西,指着院子里的牡丹,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来。司空赫放下筷子,双手抱胸,想等着我吃完。 李月蓉自然不能让我先说,她急切道:“这是前几天太子妃娘娘送给妾身的。” “哦?这倒是新鲜,说说吧。” “太子妃娘娘邀我们去赏花,便说这牡丹寓意好,想让我在为王爷添一个孩子。”说罢李月蓉害羞的低下头。 我这一口东西总算是咽下去了,可也没我说话的份儿了。 “既然如此就该放到你的碧兰苑去,为何放在这里?” “妾身想这是太子妃送的,要好好重视才好,况且这放一株牡丹岂不是更赏心悦目?” 司空赫没有说话抬头看向福伯,福伯吓得跪在地上:“都是老奴的错,请王爷责罚。” “既然你知道错,那就去领板子吧。” 李月蓉听了这话,吓得脸色苍白,不明就里开口问道:“这是怎么了?” 司空赫显然生气了,大声喝道:“还不快去!” 福伯赶忙起身下去,李月蓉也跪在地上嘤嘤的哭起来。 这看不出来司空赫对家眷也有生气发火的时候,可惜苦了福伯,这老身子骨,挨了打几天能好啊?我在一旁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委实尴尬。可这事和我没有关系,我还是不要插嘴的好,便放下筷子一起‘观看’李月蓉的哭相。 “蓉儿错了,请王爷责罚。” “哪里错了。” “不该将牡丹放在这里,扰了王爷的清静。” 司空赫这边又不好更为愤怒,也不好说破,传出去便又是一个过节了。司空赫叹了口气,闭上眼睛不看李月蓉。 我只好出面打圆场,不然这事两边都不会好过。 “蓉儿妹妹理解错了,这牡丹明明是送给妹妹的,你却摆放在这里,王爷是怕你折损了太子妃的心意。这牡丹好看,放在正院的话,岂不是辜负了太子妃祝愿你再添一子的心愿?” 李月蓉愣住,可能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我这人还真是不喜欢说全了,因为觉得浪费口舌。看在司空赫的面子上我也不好不继续说下去:“她不是希望你再添一子吗?这王爷去了碧兰苑留宿,才有机会不是?这牡丹就跟妹妹一样好看,放你院子里,王爷想看自然是要去碧兰苑的,要是在正院就看到了,还去你碧兰苑做什么?” 李月蓉恍然大悟,跪着蹭到司空赫的跟前:“是蓉儿天生愚笨,请王爷原谅。” 司空赫睁开眼睛看我,我双手摊开,还有比这个更好的说辞吗?难不成说你不想和太子府的人有太多的瓜葛不成? 司空赫一手扶起李月蓉:“吃饭吧,知道错就好。” “就是,就是!王爷生气是怕你被人笑话了,没别的意思。” 两人齐齐看我,糟了,刚刚还不错,现在可真是多此一举了。 我以为司空赫这么着急的见我,定是与我有千言万语,可一路上不但沉默,而且走的还极快。回了府,就是席间肩上的那一面,就再没见过,这一过就是三天。是我太过忙碌,错过了和他见面的时候吗? 我特意起的很早去靶场等他,谁知他一大早就被诏进宫中,这么急难不成是又有事了?我心里忐忑不安,若是在领兵出征,怕是又要一段时日。不过这父子间的嫌隙才是最要紧的,司空赫识大体明事理,可偏遇到这样的家庭,若换了我父亲如此对我,我肯定会怨恨。 福伯为我端来茶点,我摆摆手也觉得这次是白来了。 “亏得有娘娘懂王爷的心。” 这话我不是听的很明白,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福伯躬身一拜道:“也多谢娘娘的不罚之恩。” “你这番算是把我给说糊涂了。” “牡丹虽好,但却只适合长在阳光灿烂的地方。” 原来福伯是知道司空赫心思的,这么说他是故意不继续阻拦李月蓉,他既已经开口拦过,却没有得罪到底。却在司空赫问的时候只是认罚不解释半分,心思如此缜密,真是我这小人了些。 花开花落不过苍茫一世,且看那风雨飘摇。 枣花至小能成实,桑叶虽柔解吐丝。堪笑牡丹如斗大,不成一事又空枝。 回了医馆我便心不在焉,直到魏阳回来,我起身就过去跟着他身后道:“什么时候交我如何诊脉看病啊?我都学了好些日子了。” “你倒是着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 我想着如果早日学成,将来司空赫出征的时候我也好跟着。 “听说了吗?这又要打仗了,怎么总是战事不断呢?” “怕什么?我们可有韶南王这个大将军呢!” “还说呢,听说他得罪了朝中权贵,被发配到那鸟不拉屎的地方了。也不知道这次还能不能让他领兵了。” “说的也是。” 这街市上的八卦听着怎么这么难受,这苻国还能找出比司空赫更厉害的将士不成?我觉得这帮百姓真是瞎操心,可这真要打仗我岂不是还什么都帮不上呢吗? 回了府,我第一时间钻进书房,将医书都整理好,想要带上,随时准备跟着司空赫再战沙场。 佟香推门进来给我送来解渴的果汁,这是我教她做的,虽然没有榨汁机,但是如药那样捣碎了,流出来的汁也如琼浆玉露般好喝。 “娘娘这是在忙什么?要出门?” “王爷回来了吗?” “回来了,不过在书房待了好久都没出来,莫维漴副将军刚刚进了书房。” 是商量战事吧?我兴奋的带着佟香回去挑选衣服,美得不知怎么好了。谁知外头的下人正议论这次带兵打仗的竟然是郑珏?我推门而出,拉住桃枝:“你再说一次?” “娘娘怎么了?” “刚刚的话再说一次。” “带兵的主将是郑珏郑将军。” “那王爷呢?” “听说是让他做副将。” 这叫什么事?自打十四岁开始司空赫就没再当过副将,一直都是主将领兵杀敌的,今日这次算是给了他脸色来了重重一击,留下血还不能喊疼。到底之前司空赫怎么得罪皇帝了,如此对待立下战功的司空赫? 这话不好问他,问了也不会听到答案,我便一直盯着书房,见莫维漴出来,我便悄悄跟着出了门,他还没上马,佟香就站在他面前,使了个眼色将人给带到了僻静处。 佟香帮我把风,我也不说什么客套话,直接单刀直入的问:“这次为什么我家王爷当副将?” 第65章 第 65 章 莫维漴表情有些狰狞,可能是在挣扎要不要说吧?我狠狠抓住他的一只胳膊:“你可不能骗我,我和王爷可是夫妻,我来问你不过是想看你是不是忠心。” 莫维漴长舒一口气,这两口子的事,外人自然是不能明白,可莫维漴也不是笨人,这摆明了是降职一般的事,要是司空赫能亲口说才怪了。 为了不影响他们两人的和谐,莫维漴也只好说出来。 “还不是上次那次事件吗?太子殿西起头反对王爷的计划,还说他的邀功心切,仗着在百信心颇有重量和威名,就想乘胜追击,不把朝廷放在眼里,不把皇上放在眼里。” 这个司空南摆明是嫉妒司空赫军供赫赫,怕会抢了他的太子之位吧?这样说皇上竟然也偏帮了那不中用的太子? “所以才被派到那穷乡僻壤去?” 莫维漴无奈点头道:“王爷心里清楚,这皇上是最为难的,左右都是儿子,帮谁都是事,但毕竟太子殿下没有军功,若是被王爷占了所有,怕是这太子之位就要易主,到时候朝廷上下也会动摇,百姓也不会安心。” 民之所向的是司空赫这个战斗英雄,而朝廷多半都是皇后的外戚,看来若是真要品尚一拼还真有难度。况且司空赫还没那个心思,这岂不是为难之处?要是想拼,大不了谁都不顾,将那没用的东西拉下马,可这司空赫顾念父子亲情兄弟感情,估计也不会那么做。 “王爷对这样的安排说了什么?” “还能说什么?全力配合,这次的仗不过半个月就能回来,也不是什么大战,平定边境部落罢了。” 我不由的为司空赫感到不值,自己用命去拼,却换来了如此的不信任。也不知道这皇上是真的轻信了他人,还是他也在顾及司空赫呢?可他们又不是兄弟,继承皇位也要在他归西了以后,他这担心委实有点多余。倒是将那偏爱太子之心昭然若示。 我这次肯定是不能一同前去了,那郑珏是个出了名军规严明的冷面神,我若去了就是给司空赫添麻烦,到时候又了一项让人说的话柄。 我不好去直接打扰司空赫,只能在院子里走来走去。佟香急的不行,过来拉住我的胳膊:“娘娘,您在荞穗苑就算走断了腿,王爷也看不到啊!” “那我还能去哪儿走啊?难道去朝英殿走吗?那他还以为我是多惦记他呢!” “可您若是不惦记,这是在做什么?” “我在消化食啊!我吃多了,想散步!没看我都胖了吗?这叫减肥!” “减肥?那是什么?” “我也想知道减肥是什么?不如也与本王说说?” 我这一转身竟看到了日思夜盼的司空赫?虽说这王府很大,但也不如北京大吧?可说这王府小,若是有意躲着也是见不到面的。以为他回来会躲起来的人是我,没想到反而是他躲我好几天。 我起身快步进房,根本不理会他。他也随我进来,坐到桌前,佟香倒了茶就退下了。 我别过头去不看他,他拿出棋子自己下了一会儿,起身就要走。 我气得跺脚,他停在门口将门关上:“这么久没见,你什么时候学了这样的本事?” “本事我没长,脾气倒是长了些。” 司空赫‘呵呵’的笑起来,我抬眼看他,他也正看着我,算了,与他置气还不如与他说话来的要好。 “什么时候走?” “明天。” “这么急?” “虽不是什么大战,但这国家大事哪个不重要?哪个不紧急?” 他这话说的我自然无法反驳,只好拿起棋子摆弄起来。 “你生气了?” “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你学医学的怎么样?上次去没见到魏阳,也没机会问。” “很好,自然是可以看个医馆了。” “这不是长本事了吗?” 我低下头叹气,想到他明明受了委屈,还要在这里与我陪笑,真是让人觉得心酸。不像看他强撑的样子,我起身走到床上躺下。 司空赫吹了灯,我以为他要走了,谁知竟跟了过来。 我死死抵住被子不让他碰,他轻轻拍我:“放心我不会对你怎样,我再过两个时辰就走了,在这里躺一会儿当休息了。” 他闭上眼睛,我将被子匀他一半,怕他着凉了。他翻身搂住我,气息就在我的头顶,如此的清晰和亲近。 不知我什么时候睡着的,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的,醒来时旁边的位置是空的,伸手过去觉得是冰凉的,也许是心凉吧。 日子还是过的,这司空赫真是如风匆匆,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我快步出府,想早点去医馆学习,正巧碰到懿儿从外头回来,我不由自主的伸手想去抱,弄的李月蓉面色很是难堪,但我毕竟是王妃,下人也顺势就将懿儿递给了我。我抱起懿儿逗弄了一会儿便还给了奶娘。 “姐姐又去医馆?倒是很勤奋。” “是啊,我不能终日闲着,会变傻子的。” 李月蓉气得冷哼一声,我也不喜欢与她斗嘴,心里别扭的很,看到她就想起司空赫也不是我这一个妻子,觉得好生气。 要是当做前女友的话,可他们有孩子,前女友还登堂入室了。若是当第三者的话,也不太合适,毕竟人家先开始的。我都不知这烦恼什么时候不经意间成了我的烦恼,那司空赫什么时候成了我心上的那个人。 “你怎么这么大意?要不是我看着,你就给人抓错药了。”小贵瞧瞧我的头,我这才发现手里还攥着当归。 我连忙道歉,小贵这也不好与我多说,去迎进来的病人了。 魏阳掀开帘子走过来,看看我手里的药方,缓缓道:“你可也算学的差不多了吧?” 我连连点头,生怕点头晚了,他就不会教我其他的了。 “明天学诊脉吧。” 我跳跃起来,高兴的像个孩子,这真是个大好的消息,魏阳这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愿意让我提前学诊脉了?难道是怕我给人抓错药?我不就差一点给人家抓错药吗?不过还是令人高兴的。 我拎着魏阳赏我的糕饼乐颠颠的回家,今天来了一家子人说要感谢魏阳,送来好多贵重的东西,可魏阳却只留下了糕饼。人家奇怪也不敢多说什么,道了感谢就走了。 我和小贵可高兴了,两人把糕饼全分了,魏阳不喜欢吃甜的,他夫人也不喜欢,才便宜我们两个的。 佟香拿着糕饼嫌弃的看看放下:“娘娘是觉得这家糕饼好吃吗?咱们韶南王府什么好吃的没有?” “你懂什么?医者父母心,这就像自己的孩子送来的东西,能不觉得好吗?” “今天我打扫了一天房间,很彻底。” “你这人转话题还真快,我看出来了,要我好好夸奖你吗?这糕饼奖励你了。” 佟香撇撇嘴,道:“娘娘,明天奴婢跟您去吧,在府里实在没什么意思。” “可我是去学习的,不是去玩的,让你去的话,他们会以为我是要你伺候我呢!” “那奴婢不伺候您,也跟着学不行吗?” “这样,晚上我回来教你一些,你不也就学到了吗?干嘛非要与我一起去呢?” 佟香叹了口气,便出去了。 “你的糕饼!” 佟香转身作揖:“奴婢不爱吃糕饼。” 这丫头明明就是嫌弃这糕饼,竟然说不爱吃,真是个挑剔的丫头。 我随着魏阳学了几日的把脉,觉得颇为神奇,原来这把脉的学问如此深奥。看来我还是极有天赋的,不然这魏阳也不会这么快就传我医术。 三月里头最惹人就是这春风,吹的我的皮肤都觉得有些干燥,也许是我近日喝的水不够多吧?我悄悄在后院喝着菊花茶,这是小贵才摘回来的菊花,便被我给泡了茶,恐怕被他知道一定会气得跳脚。 我偶尔也会帮着诊脉,但为了安全起见,魏阳还是会再诊一次脉,这就叫谨慎吧?我觉得分辨药材还是比诊脉要难,也不知道其他人是不是也这么想的。不用上中医院我就能当中医,看来我是要上天啊! 司空赫不在,我便整日都泡在医馆里头学习,帮人抓药诊病,觉得日子可算是被利用起来,不然我一定会无聊死的。想到现代的高科技发明,我就觉得每一天都是充实的。而现在没了这些东西,我也竟适应的很好。 从前我不觉得自己是个适应力好的人,刚到护校的时候,我真是难受极了,病了整整一个礼拜。见血就吐、见针就晕,可没一天好过的。连尸体都是散发着一种气味的,我也只能吐完了回去接着看,为了生计我不得不学护士。可现在看来倒是成就了我。 我捧着药准备放到前厅的抽屉里,谁知这转身太猛,竟撞到人身上,我连忙道歉,蹲下就开始捡药,不过这人怎么不帮忙?肯定不是医馆的人,我猛地抬头才发觉这人原来是他! 第66章 第 66 章 司空南一袭棕色的布衣很是低调,这打扮也是我未曾见过的,若说是王侯将相可没人信,富贵公子也还只能称做勉强。 “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 我起身没好气的说:“太子殿下未免太过有闲心了吧?我有什么好看的?” “司空赫再次出征,又丢下了你,你不怨他?” “这是为国而战,我有什么好恨的?难道国家大事还不如儿女情长了?” “你一向都是为国担忧,没想到还一直是这个性子。” “怎么?以为是失忆了就会只顾自己自私自利吗?” 司空南叹了口气,背过手去仰起头看看天说:“这天色真好,若能与你携手泛舟湖上该有多好?” 泛舟湖上?这么暧昧的事,他和白羽织竟然也做过?我可不能损了这韶南王妃的名声,不然真是不要命了。 “那该是和太子妃做的事,我是韶南王妃,要泛舟也是该和我的夫君。” “你可真忘了?我以为是你不得不接受这现实残酷,才佯装失忆了才如此,你却这般的伤我?可是故意?怨我当初的不坚定?” 司空南转身深情的看着我,手伸过来,被我挡开。 “你是你,我是我,没什么恨不恨怨不怨的。别说我不记得了,就算记得以你我现在的身份在这里说这些也实在不合规矩。” “我们就是被着规矩所累,今日你却跟我谈规矩,你曾说若是没了这恼人的规矩该有多好,若是能与我天涯该多惬意。” 白羽织你是瞎了吧?竟然看上司空南这样的男人,还想和他天涯共此时?真是一个人一个眼光不是?司空南连司空赫的十分之一都不如,竟然还能惹的你春心大动,我也实在是佩服了白羽织这般的无知少女。 我挺直腰板坚定的看着司空南:“我爱司空赫,他是我的夫君,请您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我转身就走。 “司空赫都要完了,你还这样执迷不悔吗?” 我转身看他,这句完了是什么意思?可还没等我问,小贵就掀了帘子进来,从我手里抢去药材:“你到底是在这里偷懒,前面都忙坏了,你快去将三七都拿来。” 司空南低下头说:“今夜我在湖边等你,你若来我便告知你一切。” “殿下还是别做梦了,我是不会去的。” “难道你就想跟司空赫一起落魄吗?” 司空南叹了口气便离开了。 可我这心却悬起来了,难道这司空赫真的是大限将至了?不会是皇上想赶尽杀绝了吧?再怎么说司空赫也是他儿子,不会真的要找个理由杀了他吧?我开始惶恐不安,想着司空赫要是有什么事,我可怎么办?这好好的靠山就要倒了,我可该如何啊? 晚上我去了湖边赴约,有些事情想知道,有些事情该说清楚。看着司空南的背影,我自然是毫无感觉的,若是换了白羽织会如何呢? 我的到来,自然是让司空南欣喜万分,他很高兴,兴奋的拉起我的手,嘴角也扬起了一个漂亮的弧度。我竟有些恍惚,这人还是我认识的司空南吗? 有时还真觉得造化弄人,若是白羽织没有死,现在的她和司空南又会如何呢?道德底线我想白羽织是不会触碰,但要真的相爱,会不会委曲求全呢?司空南不会放弃太子之位,白羽织落的下场也不会好多到哪里去。 白羽织都嫁给司空赫了,司空南还苦苦纠缠,也不难看出他是个渣男! “你约我来到底想说什么?” “今晚月色朦胧,你我何不畅饮一杯?” 那湖心小亭,竟备好了美酒佳肴,我走到桌前,瞧着这一场景,觉得是无比可笑。我推了饭菜,掉落成碎片的声音,还真是动听的很。 估计此时司空南的心就是如此了吧?司空南皱起眉头:“你这是在做什么?” “你与我一无交情二无瓜葛,我来不过是想知道为何司空赫会被贬,你若说我今天就听上一听,你若不说我这就走。” 司空南愤怒的指着我:“你会后悔的!” “我从小到大最后悔的事就是认识了你!我怎么那么倒霉认识了你这样的人,连弟妹都不放过,你还是人吗?你心心念念的与我怎样,可你想过我是韶南王妃吗?”我气势更胜一筹。 司空南冷笑一阵,笑的我觉得直发毛,这样子还真像旁边精神科的病人。我退了三步,多亏我让萧善在不远处等我,万一有什么事我也好让他来救我。 “你我曾经两情相悦,如今却被你说的如此不堪,难道你就如此狠心?” “别说我失忆了,就算记得,我觉得若是知道你的真面目我也该觉得恶心!” “你曾与我山盟海誓,却变成了恶心?那司空赫有什么好,竟然你反口如此说我?” “司空赫哪里都比你强,至少他没有背地里害人,你为了保住你的太子之位就编了那些莫须有的事来冤枉他,你难道就做的很对吗?” “那是他自己惹的,谁叫他树大招风,不知收敛。在这朝廷我才是储君,他算什么?凭着也是父皇的儿子,就想与我争天下?他也配?” 原来这司空南果然是个腹黑男,我还真是该好好替白羽织教训一下这个人。 “你到底还是害怕司空赫比你强,若不是害怕你怎么会出此下策?害司空赫对你有什么好处?他现在不也还是出征了?” “那他已经不是大将军了,没人听他的了,让他去不过是为了平复百姓的心罢了。民心总是要顾及的,那些不明缘由的百姓,只知道这韶南王被贬了,替他鸣不平。朝廷只好如此做,不然怎么让堵住悠悠之口?慢慢的削弱了他的势力,百姓也会淡忘这个曾经的大英雄。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人们都是善忘的,没人会一直记得一个不相干的人。” “可他是为国而战,为保护百姓而战。他是百姓心中的英雄,不会被人忘记的。” “笑话,英雄不过是时势所造,以后还会崛起更多个英雄,百姓记得过来吗?我们苻国子民各个英勇善战,难道没了他司空赫便要灭国了不成?” 司空南这句句实话,扎的我心实在是疼,人们的确是善忘的,也是容易记得别人对自己的不好。将功赎罪的时候,也从来不想曾经的汗马功劳。可真的是这样吗?百姓真的会忘记为他们浴血奋战的英雄吗? 若是此刻有手机,我一定立刻发个微博,让全世界知道司空赫是一个多么了不起的人,他还那么不计得失,不顾生死的为这个国家而战。 我冷哼一声,转身就准备离开,在这里与他继续说下去,我怕我会打人。 司空南拉住我的胳膊,不肯让我离开。 “你为什么不肯看我一眼,难道你真的爱上了他吗?” “我不爱他,也不会爱你。因为你不值得。” “我当了皇帝,就废了苏筠珠让你来当皇后,你不喜欢的人我统统都不让她留在宫中,只有你与我,好不好?” 我被他抓的胳膊很疼,又甩不开,叹了口气。 “你别执迷不悟了,就算没有司空赫、没有苏筠珠我也不会和你在一起。我不喜欢满肚子坏水黑心肠的人。司空南,你知道吗?做人要光明磊落,才配叫人!” 司空南用力的紧抓我的胳膊,我觉得都要不过血了,可怎么也挣脱不过他。 他眼神凶狠的看着我:“记住你今天说的话,我会让你后悔一辈子的!” 多亏萧善及时出现,将司空南给拉开,不然我说不定就会被他给杀了。我与萧善离开的时候,我回头看他,都觉得他肯定是疯了。 到了王府附近,我还未能平复心情,这家伙不会被我给惹急了,真做出什么事来吧?那司空赫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啊?明枪易挡暗箭难防,这郑珏又是皇后党的,万一使坏战场上来个孤立,司空赫可不成了敌军的‘盘中餐’? “萧善,你天亮就去找王爷,我很担心他。” “可是娘娘呢?” “我在王府里待着不会有事,你武功高,去了还能帮帮王爷。不过千万别说是我让你去的。” “那我怎么说啊?” “你傻啊?不会在暗中保护,要是你平白的露面,估计也会不好,万一那郑珏说你扰乱军规,给你关起来,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萧善心领神会,立刻回去准备一早启程的行装去了。 我回到房间还是久久不能入睡,恨自己为什么和一个精神病人置气啊?他手握大权,皇后又是他的亲生母亲,到时候真是里外夹击一点都不好突破了。 司空南回去会不会对白羽襄怎么样啊?他会不会打她啊?这爱屋及乌,也又恨屋及乌吧?到时候这笔账肯定又会算到我的头上来,我便真的又多了一个敌人。我真是太冲动了,当时我应该哄骗司空南的。可是我又觉得实在是做不到。 第67章 第 67 章 这次我去医馆待了两个家丁,也许了佟香一同前来,为的就是司空南再来我也好溜走。心里觉得他不会再来,可又忍不住的害怕他再次纠缠。 佟香在后院里帮着小贵整理,虽然什么都还不懂,但也觉得这药材的好处。魏阳见我带了这些人来竟未开口询问一二,我心中感激,却又不能刻意道谢。 能与我一同前来,佟香十分高兴,尽管中午吃的饭菜很是一般,连个肉都没有。她还是吃了一大碗,这让我惯出一身娇气的丫头,原来也能吃些苦啊? “昨天懿儿病了。” 我心中一惊,这事怎么没人告诉我?我虽回去的晚,但出门前福伯也没有要说的意思。 “是风寒,李月蓉总是带着懿儿去太子府,还总回来的很晚。” 李月蓉经过上次,竟无半点悔意,与苏筠珠竟走的更近了。不知是真的痴傻,还是有意为之。我若再不回去震住她,恐怕这府里就要翻天了。 我特意等在桌前,等了足足三个时辰李月蓉才回来,看到我那严肃的样子,也未有一丝害怕。 她那眼神充满了不屑,坐下双手抱胸道:“怎么了?思念成河食不下咽了?” 他挑眉看她,这没念过什么书的人,都开始四个字的往外蹦了。 “我家娘娘等了你三个时辰你竟然才回来?” 李月蓉瞪了一眼佟香,起身就要离开。 “你去哪儿啊?” “我回去休息,陪太子妃娘娘说一天话很是疲乏,就不陪姐姐了。” 我狠狠的拍了桌子,那筷子都被震掉,李月蓉这才停下脚步转过身来,脸色一惊道:“姐姐这是做什么?” “我倒想问你在做什么?难不成我记错了,你是太子府的人?你是太子的侧室吗?整日里与太子妃在一起?” “你这话说的好难听,我怎么就成了太子的侧室了?我好端端的韶南王府的人,你这么说传出去还能听吗?”李月蓉竟然还急了。 我被佟香扶起,走到李月蓉跟前,我一把握住李月蓉的下巴:“我瞧你已经不知道天高地厚,谁最大了!在韶南王府我才是王妃,韶南王府也是王爷说了算,你偏要去太子府低眉顺眼,是想给我们难堪吗?” 李月蓉用力扭头,挣脱了我的手,狠狠的瞪我。 “来人给我将大门关上,我这个王妃可要好好的整理家谱了!” 李月蓉虽从未见我发火,不过此时司空赫可不在府里,她哪里会看我的脸色,她昂着头,一点也不害怕的样子。 佟香递给我一个藤条,我拿起藤条指着李月蓉道:“跪下。” 李月蓉仰起头说:“凭什么?” “凭我是大你是小,凭我是王妃你不是!”我语气一点点的强硬起来,李月蓉将眼光投向福伯,福伯低下头假装没有看见。 李月蓉侧了侧身子道:“我偏不,你没这个权利。” 这王府谁有权利没权利还要司空赫说了算,他不在论地位就属我最大了,我得让她认清楚这规矩。 “我乃王妃,你一个侍妾竟然敢让我在这里等你吃饭?你胡闹也就算了,背后说我闲话也算了,你这我的颜面是半点不顾,将来传出去还以为你才是王妃呢!这规矩不立不行了。” “我是去太子府了,我陪太子妃娘娘说话去了。” “是啊,你如此敬重太子妃却全然没有把我这个韶南王妃放在眼里,不知是有人给你撑腰了,还是你与外人合起伙来想欺负我啊?” 李月蓉这会儿面色惨白,估计她也慢慢明白,这关上门就是天王老子来也未必能管这家的事。李月蓉不甘心的跪倒在地上,嘤嘤的哭起来。 “哭?你还有脸哭?韶南王家的脸都要让你丢进了,王爷一生戎马征战沙场,跟谁低过头,与谁阿谀奉承拍马虚伪过?你可倒好整日去太子府里刻意讨好,你可把王爷放在眼里?这也就算了,回来还如此嚣张?难不成是太子妃娘娘许你当韶南王妃了?” “没有,真的没有!” “没有?是不敢说出来吧?你瞧你那谄媚的嘴脸?丢了我们韶南王府的脸面不说,还让别人也跟着被说闲话。你可知道外头人都是怎么说我们韶南王府的吗?” 李月蓉摇摇头。 “我都懒得说,怕脏了我的口。你与太子妃娘娘交好,这无可厚非,那是你们姐妹情深,但回来这是跟谁耀武扬威呢?怎么你这是要踏入太子府了?王爷的颜面你是半点不顾是吗?” “这与王爷有什么关系?” “王爷近日在朝屡屡受到压制,心情定不会太好,你非但没有在旁关心,还整日里就知道奉承别人。” “是太子妃娘娘说有办法帮王爷,我才会天天去的,他说朝廷重臣对王爷颇有微词,只有太子殿下才能帮王爷,我才会过去的。” 我差点就直接说出那坏胚子就是司空南,可这话不能乱说,落人口实,会给司空赫带来麻烦。李月蓉与苏筠珠走的太近,说轻了说重了都不是,挑明了说估计李月蓉也听不懂,反而还会传出去,到了苏筠珠那里也不知会成什么样子。 “太子妃娘娘也不过是深宫女眷,恐怕也是爱莫能助。这朝廷政事向来都是不准女子妄言,你忘了吗?那太子妃娘娘再有本事也不敢左右朝政吧?太子殿下再想帮忙,也要看局势和皇上的意思吧?我们若如此心慌的赶着去走动他人,说不定会让皇上以为我们王爷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李月蓉听了似乎明白了,她擦干眼泪道:“贱妾绝无害王爷的心。贱妾自小没学过什么,也不懂什么人情世故,太子妃娘娘赏识贱妾,贱妾以为是个好机会,还能帮帮王爷,全然没有想到这些。” 我放下藤条,本也没想用这个打她,俯身过去:“蓉儿妹妹,你我嫁给王爷就是韶南王府的人,绝不能做对不起王爷坑害王爷的事。就算再心急,也不好病急乱投医,治不好病反倒加重了病情,到时就得不偿失了,对不对?” 李月蓉点点头。 我扶起李月蓉道:“你还有懿儿,你怕什么?就算这家倒了,懿儿也是皇孙,也是司空家的孩子。你做母亲的难道会借不上光吗?放心,只要你安分守己不惹事生非,这韶南王府还是有你一席之地的。” 李月蓉手抖了一下,听明白了我的意思,再次跪下磕头道:“请娘娘重罚。” 我看了一眼福伯,他过去将李月蓉扶起,送出屋子回了碧兰苑。 可我这心还是不踏实,今日的事必定会传到太子府去,苏筠珠也一定不会轻易放过我,可这家里人我都不管束好,让她们来个里应外合,我被赶出韶南王府不要紧,若是他们对司空赫也不留情,那真就是什么都来不及了。 我看在眼里,听在心里,却什么都不做,跟帮凶有什么区别?这次的事传到苏筠珠耳朵里也好,让她也知道,我韶南王府家也不是各个都是怂包。 苏筠珠的消息还真快,我这才开始吃午饭,那人就来医馆接我了。说去请我过府一叙,其实是想兴师问罪。我自知逃不掉不如坦然的面对,我让佟香回去通知福伯,若我晚上还没有回来,便派人去接我。 太子府依然金碧辉煌,却多了丝丝阴冷之气。 苏筠珠已不像从前对我热情,冷面坐在堂上,我落于下座。 “本宫听闻昨天韶南王府出了新鲜事,觉得是不是跟本宫有关,特意请妹妹过来说说。” 我起身作揖道:“娘娘多虑了,只是懿儿还小又感染的风寒,做娘亲的竟然不顾孩子的病还到处走,实在有些不应该。再说这韶南王府也不是什么寻常人家,该有的规矩还是要有的,让我这个王妃等上几个时辰不算什么,可规矩总不好拿来当摆设。” 苏筠珠冷笑道:“好一个韶南王妃,原来如此凌厉,从前以为不过是个温顺的羔羊,看来是一匹难驯的狼。” “娘娘如此谬赞,臣妾可不敢当,李月蓉乃王爷妾室,该有个规矩才好不让人笑话了我们韶南王府。” “与本宫闲话家常也能让人取笑?” “若是陪娘娘自然不会,但她也该守好本分,自己的孩子不顾,府中的姐姐不尊重,说出去未免贻笑大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娘娘教的,传出去坏了娘娘淑德的名声,那就是韶南王府的不是了。” 苏筠珠被我这话气得,嘴唇微颤,欲说什么却生生给咽了回去。 “蓉儿妹妹不懂事,怕也会惹了娘娘不高兴,娘娘为人大度,不与她计较,可她代表的是我们韶南王府的颜面,得罪了娘娘却不自知就是她不对。娘娘就算不愿与她一般见识,可在她人看来,娘娘都让蓉儿妹妹给拉低了身份。” “你如此说来,本宫还要谢谢你咯?为本宫如此着想。” “谢就不必了,毕竟太子殿下与韶南王是亲兄弟,互相帮衬也是应该的。将来太子登机,我们作为臣子也是给忠心效忠的。于情于理我们该做的、能做的必然不会缺了礼数。至于臣妾教训李月蓉也不过是府中家事,扰了娘娘的心,实在是臣妾的不是。今日我让佟香带来了些珊瑚,虽然不及娘娘府中的好,但也是一些心意,望娘娘收下。” 我将那珊瑚举过头顶,以示我的诚意,想着伸手不打笑脸人,苏筠珠不会折了我的颜面丢了自己的风度。 第68章 第 68 章 苏筠珠本是想教训我一番,没想到被我几句给怼住,我心里痛快反正我在这里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大不了再死一回呗,说不定还能穿越回去,我两头生活倒也有意思。 “本宫想留你吃饭,你却这般推辞,那你回去吧。” 她来送我,我觉得这局我算是赢了,悠悠众口难堵也要看谁去做,这话传出去了谁也不好看,封锁消息这样的事自然交给好面子的苏筠珠去做了。 回了府李月蓉在桌前等我,见我回来就作揖赔笑:“姐姐可算回来了,这汤热了好些回了。” “你也知道这汤热来热去不好吗?” 李月蓉低眉顺眼的样子,我见了也没多开心,不过就是想让她长长记性,韶南王府家仅剩的那点自尊心,可不能让一下子全给散了出去。 李月蓉不知是怎么了,晚上竟然带着懿儿到我这里来,我可不能让她用怀柔的方式就给收服了,不然我的威严何在?可见了小懿儿,心里难免高兴,我本想伸手去抱,佟香倒是比我还冷静,她将懿儿抱起说道:“娘娘要休息了,况且小王子这大病初愈还多休息可不好。”说完就将懿儿转手交给了奶娘,李月蓉委实尴尬的很,立在那里走也不是,坐也不是。 “过几天王爷就回来,你也将那碧兰苑好好收拾一番,被让王爷回来看了烦心。” 李月蓉连忙点头,带着奶娘和懿儿就回去了。 佟香觉得我就是太好说话了,竟然还愿意给李月蓉好脸色,在家的时候李月蓉跟那些下人可没少传闲话,还说我去医馆不是去学医,说不定是去见谁的。 本我是光明磊落的,可这司空南自从来找过我,我就心虚的不得了,生怕这事真被人知道,我可真就有嘴也说不清了。萧善去了许久,怕是要和司空赫同时回来了,只要他没事,我这边也就能灭后院的火,不然后院的火就算灭了,又能如何?他这安危都顾不上。 司空赫回来了,我闻声颠颠的跑过去,他这次倒是没黑,我心里别提多高兴了。懿儿东倒西歪的走着,慢慢走到司空赫的面前,他躬身将他抱起,稀罕的很。 李月蓉这会儿看看我的眼色,没有像从前那样贴上去,旁若无人的想占个优势。 我瞧着门外悄悄进来的萧善,心想还不如去办自己的事更好。李月蓉随着司空赫进去,里面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想来也不会发觉我不在。 “怎么样?” “未看出什么不妥,这次莫维漴副将军虽没有去,但将军的亲信都带了去,也是个顶个的高手,想要对王爷动手,恐怕也很难的。” “那我就放心了,这边刚平静下来,可又怕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娘娘既然担心,为何又不让王爷知道?” “他操心国事还不够,家事就让我来分忧吧。太子一向视王爷为眼中钉,况且王爷现在依然还是军中权威,百姓的英雄,想要一次性踢走王爷,也不见得就那么容易。朝廷的事我帮不上忙,只能在府里看着动静,那苏筠珠跟太子一条心,做事也都是为太子铺路,肯定还会有什么举动的。” “这太子妃一向不理这些事的。” “可皇后不方便出面的事,总要有人来做,难不成仅仅靠她的那些外戚?家眷夫人什么的是最好下手的,要笼络人心,这个捷径是再好不过的。” “那小的应该怎么做?” “既然王爷回来了,你就去盯着太子府的动静,看看苏筠珠都见了什么人,有什么走动,一一向我汇报。” 萧善领命离开,我却独自惆怅,这时候的自己还真不像自己了。水中倒影,那人是白羽织,却又是时菲菲。 我带着佟香去散步回来,见司空赫正一人下棋,我过去坐下,亲自奉上茶道:“您这是好兴致?” “你的棋艺可有进步?” 我心里纠结不安,总想着要不要说司空南的事,若是不说也未必会被知道,可要是哪天司空南为了气司空赫给说出来,我岂不是很被动?我冲着佟香使了个眼色,她将门关山。 我起身跪在地上,司空赫放下茶杯,觉得奇怪。 “请王爷降罪。” 司空赫依然不语。 “前些日子太子殿下来找过我,他说有关你朝廷之事约我见面,我便去了,自知如此不对,可又没有与自己那矛盾的心抗衡好。他说了对你的仇恨与嫉妒,还有这次你被贬的缘由,让我选个好枝头攀一攀。” 司空赫嘴角一扬,道:“看来你没有选好的枝头攀。” “我先前如何且不去说,您是我夫君,自然是不能另嫁他人,即便你我不过相敬如宾,但也乃夫妻之名,万不能背信弃义才是。我自知什么能耐都没有,太子也不过想借我来打击王爷,这招实在阴损,我定不会奉陪。” “所以你才派了萧善来护我左右?” 我抬头看向他,别提有多惊讶了,萧善不是说他没有被发现吗? 司空赫起身过来伸手扶我。 我坐与他对面,心情却无比复杂,看来我这主动告白,是对了,他果然什么都知道。 “萧善是我给你挑的贴身护卫,难道他做什么我还会不知道?他心性纯良,是个好孩子,所以才派给你,你却让他来保护我?看来在你眼里,我不过是纸糊的,不堪一击。” “王爷如此说,就是在怪我?” “你见太子实乃情理之中,斩断情丝的事也是迟早的,你们之间有个了断是件好事。可你说的不全对,他与你并非只是利用,他对你的心思,全然没你说的那样卑鄙,怕你是冤枉他了。” 司空赫在娶白羽织之前一定是做过很深入的调查,不然也不会轻易娶她,知道她与太子的关系,却没有拒绝了这件婚事,难不成他才是想利用白羽织的人?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若真是如此,我岂不是掉进了圈套里? 司空赫见我如此模样,叹了口气道:“感情是谁也控制不了的,却好似又都在控制范围内,真真让人糊涂。你若对太子还有情,我愿成全,若没有,今后与我一条心便可。” 司空赫的话似乎是在试探,却有些侮辱人的意思,我冷笑一声,起身过去开门道:“天色不早了,请王爷早点回去休息吧。” 司空赫脸色一变,也没有多说什么,走出了荞穗苑。 我嫁的丈夫竟然到现在都在怀疑我和太子的关系?还是他根本就是在利用我?我竟如此糊涂,还为他担心害怕。 气得我将能摔的都摔了,大半夜的,荞穗苑没一个人能睡觉,我折腾累了,便扔棋子,一个个全都扔到院子里,棋盘也给摔成了两半。 佟香从未见我发如此大的脾气,吓得一直跪在地上不敢起来,其他的下人也都在远处跪着。 天都快亮了,我精神还好的很,全然没有睡意。福伯派人送来的早饭,我也全都给打翻了。 福伯听闻亲自过来,看着荞穗苑的七零八落,立刻跪在地上道:“娘娘息怒,有什么事也不能动气,伤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我理都没有理他,转身就回了房间,关上大门谁也不见,就连医馆也不去了。 这敲门声让我觉得心烦,随手拿起一个镯子就扔过去,碎的声音还真是清脆,觉得有点心疼了。再生气也不能扔这些啊?我要是真穿越回去还要卖了买别墅呢!我立刻坐起来查查我枕头边上的首饰,这门怎么吱嘎的开了? 司空赫迈着大步进来,我扯了被子盖在头上,故意不去看他。 “你砸了我这些宝贝,该怎么赔?” 我一把扯开被子,跳下床指着司空赫气冲冲的说:“你还好意思找我要赔偿?你把我气出好歹来,要怎么赔白府一个大小姐啊?” “没想到你气性还真大。” “你没想到的多了。” 司空赫命人将房间简单的打扫了一下,便剩下我二人独处,我心里觉着别扭,怎么都不肯看他一眼。他也不慌不忙的拿出一个锦盒,摆在了桌上,推到了我的面前,我挑眉看了他一眼,将锦盒推了回去。 “我母妃说若是遇到真心喜欢的女子,便将这个送给她。” 我依然不愿接受锦盒,谁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司空赫将锦盒打开,里面是一块翡翠玉石,他将其拿出塞进我的手里,我作势要摔,可司空赫全然没动,似乎并没有想要阻拦的意思。 第69章 第 69 章 他这处变不惊的样子,让我有些胆怯,收回了手,下意识的低下头看了看这翡翠,上面不是佛也不是观音,竟然是一颗树?这雕刻不都是佛什么的?怎么会是一颗树呢? 我甚是不理解,抬头时他正看我。 “这是父皇当年特意为母妃雕刻的,他学了很久,也不知废了多少上好的翡翠玉石,终于有一个像样子些。” 我摸着这玉石的雕工,若不说我还以为是哪个工匠雕刻的,这也教勉强有个样子?这简直就是精雕玉琢啊! “是榆树,此志不渝的意思。” 我欲开口说什么,却害怕会亵渎了这感情。司空赫在我身旁坐下,看着窗外的月光无比惆怅。 “我不懂什么是爱,觉得父皇和母妃总是冷眼相对,定是为了利益才会结合,却没想到在母妃弥留之际她说出了此生最美的感情。他与父皇是真心相爱,也正因如此,母妃才会被他人视作眼中钉,为了保护母妃,父皇刻意不再对母妃好,可母妃却明白父皇此番用意,下半生都是在埋怨父皇中度过。父皇在最后一刻紧紧握住母妃的手不放,母妃求他不让我牵扯到皇权争夺中,给我一份可以选择的自由。父皇答应了母妃,母妃也将这块玉佩交给我。” 司空赫刻意说的简短,因为从他的低沉的声音里,我听出了他对母亲的思念。 我牵住他的手,微笑着看他:“她一定是幸福的,在最后一刻她明白了他最爱人的心,也没有带着遗憾离开。” 司空赫点点头。 我将玉佩放到他的手里,他诧异的看着我,我伸长了脖子,指了指,道:“我脖子是空的,你给我戴上吧。” 司空赫心领神会将玉佩给我戴上说:“你不怨我说的那些话了?” “你若要解释说那是为我好,我倒是不能相信,但我相信你将我看做很重视的女人了。我与你同甘总是可以的。” “共苦就不行了?” 我假装思考,他却认真的看我,炙热的眼光,让我觉得有些不适,我清了清嗓子,故意说:“我还在生气呢!” “因为太子的事?” “可不是吗?我平生最讨厌别人冤枉我了。” “你与他本就有一段情,那也不假,但你说已经放下,我也信。只不过还不是很确定你的心是向着谁。” 这块榆木疙瘩,非要我将话说的直白他才能听懂,还是故意如此耍弄我? “我向着我的夫君,我这人就一颗心,没法分成几块,也装不下多一个人。” 司空赫听了这话,嘴角上扬,一把拥我入怀,我这心跳又如过山车一般,我觉得这脸也一定红透了吧? 我这样说情话还是第一次,初恋该是羞涩的,我却如此大胆表白。 司空赫二话没说一个横抱就将我带到床上,我一把拉过被子盖子自己身上。 天亮的越发的早了,我这被满屋子的光给晃的睡不着,一个翻身他竟然还躺在我身边?这不是在做梦吧?他不是习惯了去晨练吗?不会也开始学我睡懒觉了吧?我晃晃他,见他睫毛微颤,便知道他这是在装睡。 我枕着他的胸口,心跳的声音颇为有力,我抬头看他,他嘴角正上扬呢! 我刚要开口说话,他便一个翻身,便又是云雨一番。 李月蓉知道这几天司空赫都是在我房里睡,心情自然不会好,席间也没个笑脸。 福伯进来报说太子邀请司空赫去府上喝酒,司空赫看看我,我假装没听到将碗抬起来,让他看不到我。他知道我是不爱去应酬,更不喜欢去太子府的。他转头看看李月蓉,这趟太子府就只能带着她去了。 好几日偷懒都没有去医馆,今天可不能再不去了,魏阳会把我开除的。 我一进医馆就是赔笑作揖,生怕魏阳不高兴就什么都不教我了。 魏阳见我如此小心翼翼,竟打趣我道:“你这人还真是容易哄骗,听说你摔了王府里好些贵重的东西,以为你这一气就要好些日子,没想到这般精神奕奕的就来了?” 原来这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还真不是虚言啊?这怎么连魏阳都知道了呢?我这脸滚烫,低眉顺眼像是被人拿了什么把柄似的。 魏阳今天算是抓了我的要害,让我做了好些的累活,我又不好反驳和反抗,毕竟耽误了好些天,而且还让人听了个笑话。 这传出去我可怎么是好?明明想当个母老虎的,没想到还是让司空赫给收服了。 回了府第一件事就是来一碗冰凉的酸梅汤,可是爽口的很。而司空赫回府的第一件事竟是跑来我荞穗苑。 我拿出棋盘来,指了指道:“今天若是我赢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若是我赢了呢?” “明天我就跟你去出早操。” “这可是你说的。” “我什么时候食言过?” 也许是司空赫心疼我在医馆很累吧?他舍不得让我这个懒虫与他一起去晨练,便故意输给了我。而我提出的条件便是在家里建一个小小的药铺,这样我才方便好好研究药草。 他说这样的事,即便不这样的方式,只要我说他就会答应,可我还是喜欢这种自己赢来的成就感。 忙着将荞穗苑后院的那处房子改成药房,我忙的不亦乐乎,司空赫从靶场回来见我忙进忙出,觉得自己好像是犯了错误,不该答应我这个请求的。 司空赫虽去靶场和猎场的时候多,可上朝的次数变少了,我心中不明想要问问清楚,却总是错过机会。他晚上有时还会去远郊的军营看看那些士兵们。只是一起喝喝酒,从来不谈国家大事,军事也从来不提。 司空瑜倒是高兴了,司空赫总是陪他一起去打猎,他偶尔还会来蹭饭,我实在不愿意与他同桌,他是一个话痨,总是说些天花乱坠的东西。有时候我觉得他才像是穿越过来的,怎么那么不像这里的人呢? 李月蓉近来心情总是不好,在我后院转了转便离开,我看到时总是她的背影,有时我觉得她很可怜,这时代就是如此,她也没有错。我不喜欢被人说专宠,这样总好像是在说我抢了司空赫一样。 可我劝了司空赫,他却不愿在那里过夜,看了李月蓉和懿儿,就回会朝英殿睡觉。他可能怕回来荞穗苑会伤了李月蓉的心。可他不留下才真真是伤了她的心,我想劝又觉得话若说出口,便不是那个样子了。李月蓉也未必会领情,我不想假装大度,每每司空赫去了碧兰苑,我都会辗转反侧,听了他回朝英殿的消息我才会安心的睡觉。 我觉得自己一点都不像个好人,一面可怜李月蓉,一面又害怕李月蓉会重新得到司空赫的宠爱。原来患得患失是这样的滋味。 我在药方里整理草药,想让自己可以多认一些草药,免得到时候分错了药就不好了。 司空赫被诏进宫中,我心中有些不安,难道又是要出征了?他怎么说也是个王爷,若是能安然的生活岂不是更好?可他偏喜欢打仗,若他母妃在世一定会阻拦吧?本想让他脱离纷争,谁知他这样锋芒外露,让人更是担忧。 萧善已经很久没有出现,我差点就将他给忘了,他来时,我正在药草中忙碌,头上还挂了草药,他指了指我才发觉给摘了下来。 苏筠珠近日与杨家人走的很近,杨福成是近日来颇有威信的官员,他是从地方一路被提拔上来的。具体的说他是因处理了当地一件大案,轰动了一时,被皇上亲自给提拔上来的,他算得上近期的红人了,想要接近他的人可多了。也不知是真的清廉不喜与他人为伍,还是做得一副清高样儿。反正他入朝为官一年,还没有与任何人拉成帮结成派。但他说的话竟颇有分量,皇上也对他给出的建议都很受用。 苏筠珠这次将目标转移到他身上,也不意外,因为上次对司空赫的事,杨福成也是赞成让他缓一缓,而不是让司空赫继续得民心,打胜仗。谁也不明白他的意思,我爹白庸竟也摸不透他,算得上是多了个敌人,杨福成对白庸的提议统统提出反对意见,看着就像冲着他去的。 可又不杀只针对白庸一人,让人委实摸不到头脑,这人到底是为了反对而反对,还是另有目的呢? 我总觉得他不过是想哗众取宠,他想要的是更多的关注,让他能够一路平步青云,而当地的那件小案,也不足以支撑他很久,想个新的出路才是真正的长久之计。 苏筠珠难道是想让这个一心向上爬又不愿与人相同的人来支持太子吗?虽他是红人,但分量也不够重要,这步棋下的让看的人有些糊涂。皇后的外戚哪个不比杨福成强,扶持一个未必能成气候的大臣,还不如培养一个自己人。杨福成怎么看也不像会成为皇后派的人。 第70章 第 70 章 我这边才开始查出点线索,那边皇后就诏我进宫,给了我一个措手不及。想找理由给推了,可是那是皇后,太子妃还能推,她我怎么推? 我让梁生去郊外找王爷,可马车已经在府门口等着,我这一去说错了什么就惨了。司空赫回来的时候,说不定去宫里就只能捡我的尸首了吧?我怎么突然这么害怕,说不定皇后只是闲话家常,不会的,她哪里来的家常和我说?一定是知道我暗中调查太子府的事了。 我忐忑入宫,就连细节都谨慎小心,生怕被挑出一点的毛病来。我落于下座,看着茶点也不敢吃。 丁若凌挑眉看我道:“今日你与太子妃走的不是很近,本宫倒是有些着急,这妯娌之间处不好关系,可是太子妃的失职。” 我谦虚有礼的半低着头回道:“娘娘言重了,是臣妾太过沉迷于医书中,连最基本的礼仪都给忘了。定会太子府与太子妃娘娘讨教生活之法。” 丁若凌没有说话,只是喝着茶,我这边头也不敢抬。丁若凌长了一张很有威严的脸,不笑时会让人觉得空气都是冷的,她眼神凌厉,看着你时也都让你觉得冷汗直流。丁若凌今日打扮颇为素雅,却透露着一股冷傲,即便是穿素衣,丁若凌身上的那股皇室霸气好似都是与生俱来的。 我被本以为吃过晚饭就可以回去,谁知皇后竟然留我在宫中,我当然是不愿意的,说王爷在等我回去,那边一个宫人过来回话说司空赫已经知道我要留宿宫中的事了。 丁若凌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这般冷空气让我有些脊背发凉,却全然没有办法。只好随着宫人去了寝殿休息,我拉过宫人想问些什么,他们不过是在敷衍我。 皇上也来了皇后宫中,见我在便顺便家常,我也礼貌的回答,生怕会说错话。 “对了,赫儿就又要出征了,你们这总是小别,会不会影响感情啊?” 出征,我转向皇后看看她,她那一抹微笑犹如一个胜者,她这次盘算了什么,而她又赢了什么呢? “回皇上,臣妾刚刚知道此事,回去时一定好好为他递上我缝制的衣衫。” 司空宇奇怪的看了一眼我,笑着点点头:“那就要等他回来了。” “他已经走了吗?” “是啊!朕刚刚送完他才来这里的,以为你知道呢!皇后说头疼不适,多亏你懂事还特意留下照拂,我很感谢啊!” 原来丁若凌的算盘是这个,可司空赫去不去战场,为何要关我在这里? 我依旧有礼回道:“这是做儿媳应该做的。” 皇上离开后,我才敢大胆的问丁若凌这事是怎么回事。 丁若凌也不再隐瞒,原来这次太子也一起出征,还是主帅,只要司空赫好好辅佐太子大获全胜,她就会放过我。我一听才知道这次皇宫行,不是一天两天,而是要住上半个月至少,丁若凌怕司空赫会对司空南不利,才出此下策,好一个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每日都要去跟丁若凌一起吃饭,想想就觉得生气,可又不能如何。多亏佟香陪我,不然我真是要在这宫里被闷坏了,她陪我下棋聊天也算得上是个知心人。 皇后既然对我如此,想必司空南这次一定会打一场胜仗,而且威名远扬才是最大的目的。 苏筠珠怎么会不来凑热闹?苏筠珠见我在那逗鸟,便让人拿走了那鸟,这里是皇宫还是皇后的地盘,我能说什么?转身就想回房,却被她身边的丫鬟给拦住。 “太子妃娘娘有何指教?” “你以为就只有你家王爷会打仗吗?这次太子归来就会君威立天下,韶南王的痴心妄想终成空。” 我仰起头道:“那怎么了?要是没有我家韶南王,他算什么?恐怕连只苍蝇都不打不死吧?怎么?以后出征都要依靠我家王爷了?那还不如个孩子。” 苏筠珠气急之下给了我狠狠的一巴掌,这脸上瞬间火热,佟香急的的想理论,却被萍儿拉住。 我冷哼一声道:“怎么?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了?这韶南王永远是百姓心中的英雄,而那扶不起的阿斗永远是狗熊!” 苏筠珠更加生气,再给我一个巴掌,我刚想还手,厮打在一起有什么害怕的?可我忘了这地方可是皇后的,来了好几个宫人,拉住我的双手。苏筠珠这下可爽了,连着打了我十个巴掌,我这脸真是火辣辣的疼。 佟香被拉着哭喊着、求饶着,可惜根本没有人理会。 苏筠珠打的手疼,让萍儿来打我,我被你一个太子妃打,我怎么都忍了,要是这个丫鬟打我,我的颜面何在? 我大声喊道:“苏筠珠你可想好了,你今天给我的,他日我一定百倍奉还!” “给我打!”苏筠珠这话音刚落,萍儿就重重的一巴掌扇过来,比苏筠珠更加用力。 丁若凌在萍儿给我第二个巴掌前‘及时’出现,优雅的漫步过来道:“怎么这么吵?” 苏筠珠也不知道是不是演员,竟然挤出了眼泪来,我才是挨打的那个好吗?她嘤嘤的哭,委屈的样子真是奥斯卡的最佳女主角。 “你这是怎么了?白羽织可是我请来的客人,你竟然这么对她?你们还不放开韶南王妃?” 我这才被放开,佟香赶紧过来扶住我,估计这会儿我脸的巴掌印一定清楚的都能看到掌纹了吧? “还不是她对皇室不敬吗?说太子就算了,还敢说父皇偏心,太子殿下是狗仗人势,这像话吗?” 我惊讶的下巴都快掉了,这话是我说的吗?那是人说的吗? “真的吗?” 我立刻跪下反驳道:“我白羽织就算再莽撞无知,也不会说出如此的话,更不会出言侮辱皇室。” “母后您瞧她,还敢自称我,连个规矩都不懂了!” 我真是百口莫辩,人家才是真的婆媳,说不定这是她俩昨天就商量好的。我叹了口气,跪拜三次道:“请娘娘明察。” 丁若凌走过来扶我起来,拍拍我的手道:“本宫相信你定不是那么没分寸的人,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不过本宫也明白这次韶南王不过是副将,心中定是有些不高兴,但你为他鸣不平,也不好当着太子妃的面,总归太子第一次出征,好与坏也要等他们回来再说,是不是?” 我可不像苏筠珠这眼泪说挤就挤出来,我也只能低眉顺眼,这事辩起来,我也得不到任何好处,我松开丁若凌的手,跪在地上道:“多谢娘娘宽宏,臣妾一定会谨言慎行。” 两人见我这样像斗败了的公鸡,只好如此就算了,再说你们打我的脸都肿了,难道还想怎么样?丁若凌过去假装劝劝苏筠珠,她也演一个委屈的不行的样子,婆媳俩互相扶着就离开了。 佟香一边哭一边给我冰敷,我除了觉得这脸肿疼,也没别的感觉了。谁叫我在人家地盘呢!只求苏筠珠不要动不动就来找茬才是,可这笔账若是不算,我这口气也咽不下,而且若传出去,岂不是就印证了那些话是我说的?我要找个机会全部都还回去。 多亏白日里丁若凌没有完全限制□□,在宫里走动还是可以的,我这副尊容还出去晃也从不是我的风格,可是我若不这样出去,哪里有人知道我被打的很惨?我倒是不指望皇上能为我来判个公平,只求那个家伙可以说上一句话。 我对着花儿惆怅,他果然走过来,瞧了半天,佟香摘花回来问了安:“奴婢见过华阳王。” 我这才假装意识到他过来,也冲他行了礼,司空瑜退后两步道:“嫂嫂如此,可真是折煞我了。” “王爷言重了不是?这里是皇宫,该有的规矩不守岂不是再挨顿打?” 司空瑜低头瞧着我的脸,我故意低了些,好似不想他看见的模样。 “听说你挨了打,没想到却这般言重?那苏筠珠未免太过分了吧?” “王爷可别乱说,太子妃娘娘这是在教导我宫中规矩,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的。” “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二嫂吗?说话这么陌生呢?” “回王爷,我家娘娘被打的都不敢与人说话了,生怕再说错话会被罚。”佟香敲边鼓的说着。 司空瑜笑道:“我以为是多大的事呢?那你离开不就是了?非要在这里受气?” “近日娘娘身体不好,留我在宫中说有个人说话会好些,我也觉得不该如此就走了。” “二哥和太子一起出征,还真是百年不遇的事,我以为太子就只会坐在堂上念书,看来这下也要戎装戎马了?” “这天下都是皇上的,作为储君可是想为百姓做些事吧?太子此番心意真是令人好生佩服,心怀天下苍生,定是个好君王。” 司空瑜别有意思的笑了。 我捂住脸道:“我该回去上药了,这在医馆什么都学了,就是忘了学这个,看来我真不是个未雨绸缪的聪明人。” 第71章 第 71 章 见过司空瑜的第三天,我总算有了离开的理由,白庸告病在家,赵梦蝶亲自去了太子府请白羽襄回去看看。哭的那叫一个伤心,苏筠珠不明白是真是假,也只能放人。这消息很快就传入宫中,皇上下旨特意让我回去看他。 这算得上做戏要全套了吧?若白羽襄不回去,这便不像是真的,即便是假的,白羽襄都回去了,哪有我这个大女儿不回去的道理?朝廷大臣多半不知道后宫的事过细,也自然不会知道我在宫里挨打的事。 如果没有司空瑜,估计这场戏也不会演,我也不会被光明正大的放回去,不然哪天苏筠珠又心血来潮打我一场,我也只能哑巴吃黄连了。苏筠珠和丁若凌一定能猜到是白庸救女心切才出此下策,可要知道是司空瑜给传的消息,估计要查上一段日子了。 我也不是太过愚笨的人,想着让司空瑜帮忙,可又不能连累了人家得罪皇后,不然人家也未必肯出手。所以我那天在园子里站了一天,见了许多人,说了许多话,量他们也不晓得谁是那多嘴多舌的人。 她们既然一直忌惮司空赫,觉得他对太子之位一直都虎视眈眈,也一定会觉得宫里肯定有司空赫的人,传出这样消息出去的,也就昭然若揭了,至于那个是,她们妾要查上一查了。 我这脸都没消就回了白府,下人们看了都不敢再抬头,生怕我会发脾气。 我颠颠的就回了房间,白庸一会儿也过来,看我这一脸的红肿,心疼不已。 我倒是没有那么难过,可一见到年迈的父亲,那眼泪婆娑的模样,竟也哭了出来。可能是觉得太过委屈,可能是觉得真的太疼了吧? 我在白庸怀里哭了好一会儿,他拍着我背,一直在安慰我,原来在委屈难过的时候,亲人的力量是如此强大,让我瞬间都宣泄出来,也感觉心情舒畅许多。 后来觉得不过是挨了打,将来定要还回去,这般柔弱可不行。丁若凌和苏筠珠已经开始宣战,司空南也开始利用司空赫,他们两人在军营、在战场说不定也火花四溅。这次我们该如何对付他们呢? 我算是服了,躲在白府不敢回家,白庸夜里不睡在院子里唉声叹气,我上个茅房路过才发现,你说我这是不是心太大了? 不过也告饶了,不是躲着不敢出去了? 我坐到白庸面前,微笑的看着他,然后摸摸自己的脸:“您看是不是好多了?” “你受委屈了。” “爹,只要不连累白家,我怎么都没关系。下次我得想个好办法,不把您牵连进来才好。” 白庸摆摆手道:“算了吧,你若有办法就不会被打了。” 我这不是被他们弄了个措手不及吗?这次的事经历了我也长了个心眼,不像以前那么莽撞了。 算起来我要谢谢白羽襄,她是太子侧妃,也是白家的二小姐,这和我也脱不开干系,人家才没有赶尽杀绝。 司空赫还有三天就回来了,我焦急的等着,万一战事拖延,估计就不能那么准时归来,而我回了王府,若是再被诏进宫中该如何是好?可赖在白家也不是长久之计,白庸不上朝的话,皇上就会有所怀疑,到时调查起来,人家皇后太子妃两张嘴就能说出一个天来,我虽不情愿,还是回了韶南王府。 福伯心里别提多害怕了,见我回来立马将府门关好,随着我去了荞穗苑,了解的情况以后,也是忧心不已,但却实在无能为力。 我想着下次就只能用懿儿当借口了,虽并不是上上策,但也只能如此。说起来李月蓉和苏筠珠那时走的很近,也不知道会不会将王府里的事都说了出去。 我心里没底,觉得李月蓉不过想跟我争宠,误信了苏筠珠,怕是什么该留意的都未曾有过。我还是去一趟碧兰苑好了。 熬到早上,我立刻就去了碧兰苑,李月蓉犹如慈母正抱着懿儿喂饭,我在门外等了一会儿,才进去。 “姐姐可算回来了。” “我想知道你与苏筠珠曾经都说过些什么,尤其是关于王爷的。” 听了李月蓉的娓娓道来,我算是明白苏筠珠到底打了什么算盘,不,她是下了一盘很大的棋。亏了李月蓉胆小怕事,并没有按照苏筠珠说的那样去做,不然可能手已经伸到我这里,想要借机废了我这个正妃了。 因为我去医馆,所以苏筠珠想借着理由栽赃陷害我,本是有一天已经找了人过去假装我幽会的男人,可是那天懿儿突然病了,李月蓉着急上火便忘在了脑后,才没有就坡下驴将这件事给促成。 我使劲儿回忆,倒是有那么一个俊美的少年郎,那时候正好是伤了胳膊,我来照料的,也就是那天魏阳不在,我和小贵在医馆,而小贵也神奇的除了急诊,原来这都不是巧合,是苏筠珠早就安排好的。因为李月蓉的没有配合,我才逃过一劫,不然真是多少张嘴都未必说得清楚了。 我这一下没看好后院,差点就起火了,这我算不算老天爷照拂啊? 那太子司空南的事也是预谋好的吗?若是我不早早跟司空赫坦白,说不定也会出什么乱子吧?我越发的不敢想了,这些我未曾深究的细节,现在看来却可怕的很,我该如何面对接下来的未知? 司空赫一踏入王府,我忙不迭的就扑进了他的怀里,好像很热情,连他都有些讶异,我却悄声低语:“家里有太子府的人。” 司空赫心领神会的与我热情相拥,我想不能让李月蓉太过受冷落,不然她一生气便投了敌怎么办?为了我的饭碗,我可要维护好家里这两个人。 我转身离开司空赫的怀抱,抱过懿儿递给了司空赫,司空赫抱过来哄了一会儿,才回房间。 我与李月蓉在桌前等着,李月蓉刚想问我些,我立刻站起来过去迎司空赫。 “刚刚我见蓉儿想说些什么?” “我怕她说错话,又不能直说什么,你知道的,她没什么心眼,怕她会藏不住。” “没想到你竟是个细心的人。”司空赫伸手摸了我的脸,“你受委屈了。” “谁叫我平时喜欢得罪人呢?” “这次太子威名显赫也算扬名天下,为巩固自己的位置也算打了一次漂亮的仗。” 我心下却欢喜不起来,明知道他要的并不是如此浅薄,怕只怕后面他还有更大的贪婪。 “其实不打仗就过平常日子不好吗?” 司空赫明白我想的,随我坐在床边,我轻轻的倚在他肩上,他拦过我的肩。 “我从小立志高远,想为这里的百姓守护好家园,想为这个国能守住土地,想为父皇打下更多的疆土。而如今想来会不会是一种变相的奢求?我一直想得到父皇更多的关注和爱,我力争做最好的那个,却不想因锋芒毕露而害了身边的人。我不在乎荣耀,只求父皇记得还有我这个儿子。” “你说皇上最爱的就是你母妃的。” “兰妃入宫以后,我就觉得这种最爱不过是在那未年老色衰,在那未香消玉殒,有时我会想如果母妃还活着,她还能是父皇最爱的那个女人吗?这个答案恐怕父皇也无法告诉我,想想觉得母妃是幸福的,至少没有再看更多的残忍和暴戾。皇后娘娘为太子谋算也不是什么错,哪个母亲不为自己的子女谋算?就连我母妃在临终之际也想着我,希望我不会卷入这争斗当中。我未曾想当皇帝,可若皇帝不爱民如子、不在乎他所拥有的,他便不配!” 我心一震,若司空南不是那个当皇帝的适合人选,司空赫难道真的要‘易主’?我不禁害怕那一天的到来,我不想做皇后,只要能安然的过日子,有吃有喝就好,可现在看来,是我太过浅薄。 我坐直了身子,叹了口气道:“您也该休息了,赶了这么久的路累了吧?” 司空赫拉住我的手道:“你不高兴了?” “我没什么大志向,就想吃喝玩乐,若非要选择,我还是喜欢当一个普通的老百姓,至少不必害怕哪天脑袋就不在脖子上了。而且荣华富贵再多,又不能怎么样。衣服穿再多件我也还是我,马再多,我一次也只能骑一匹,我要的不多,算是个懒人。” “若是被逼无奈呢?” “没人可以逼迫谁,刀架在脖子上,若是不愿意大不了一死,也不比苟且偷生强。” “若你选,你选什么?” 我起身严肃的看着司空赫,正式的回答道:“我不稀罕什么皇位,更不在乎在哪里,只要和喜欢的人一起,过自在的日子,就是最开心的。” 司空赫低下头,他没有在说话。我眼眶湿润,倔强的等着他给我一个回答,他却依然没有回答,低着头,好似不愿与我对视。难道是我与他终究无法同行? 来到这里,我以为我遇到了爱情,遇到了那个对的人,可此时却无比彷徨无助。 第72章 第 72 章 我与李月蓉两人吃饭,很是无趣,李月蓉也小心翼翼,吃完就抱着懿儿回去了,我自然也要回去整理我的药。 司空赫去听皇上嘉奖去了,其实就是夸奖太子司空南,这个表彰大会司空赫就是个陪衬的。 我也懒得去管那些事,司空赫还是喜欢当将军,我也不阻拦,就当那是他的工作,如果不工作就没有工资,就养不活这一院子的人。我这样想也就好了许多,我想白吃白喝总不能处处还伸手去管,我算老几呢?我还是老老实实的比较好,不然说不定会让人家来一句真把自己当王妃了,给我怼到八百里地去。 我这边刚刚将被子盖上,虽这天不算太冷,但被子不该总觉得有凉气会窜进来。而今天窜进来的不是凉气,而是一个人! 我吓得从床上跳起来,大喊大叫起来,可外头怎么没人进来呢?佟香呢?云云呢? 我的手被拉住,稍一用力,我一下就跌倒在他的怀里,这熟悉的气息,原来是司空赫,怪不得没人进来。 司空赫将我拥入怀中,盖好被子,轻轻拍拍我的肩膀。我枕着他的胸膛,抬头看看他,接着月光看的不是很清楚。 他闭着眼睛:“今天见了许多人,说了许多话,想来这里就这样静静的睡一觉。” 今天是司空南的庆功会,虽说他不在乎这是给谁子庆贺,可从前主角毕竟一直是他,他心里难免会有些失落吧?我心里如此猜测,却不敢说,只好乖乖的在他怀里躺着。没一会儿他的鼾声传来,看来他这几天定是很累了,就从这几次他留宿看来,这还是他第一次打鼾。 我是一个很容易睡着的人,就算外面在打雷也能睡得跟死猪一样,集体生活让我练就了这个本事。他的打鼾声自然也不会影响我良好的睡眠,可我却睡不着,在他的怀里,却好像没有什么真实感。 自从认识他,他在家里的时间还不如出征多,就算在家也是在书房里看书,要么就去锻炼身体,跟我想的王爷很不一样。我不喜欢庸庸碌碌的人生,那样好像是在消耗浪费时间,而司空赫这种满满的不给自己一点空隙的人生,也好似不是我想要的。 从前我没有那个条件,只能一味的上学、打工,工作后也没有什么自由玩乐的时间,我好像一直在为赚钱而奔波,我也想去旅游,也想去放松,可家里的情况实在不允许我那样做。 我从没有怪过家里没有给我创造一个好的条件,也从未和父母顶嘴吵架,我心里明白他们真的很苦,但凡有一点办法,都不想委屈了孩子。所以我从来都是懂事的、理解着他们,妹妹偶尔会任性发脾气,父母从来都是宠着,我也从来不会嫉妒,想着父母若是冲我发脾气,一定是真的很伤心,没有办法发泄,借个理由罢了。之后他们又会很内疚的看着我,我还是会去安慰他们。 我自认为并不是一个好女儿,我心里不可能半点埋怨没有,我也曾喝的伶仃大醉,在街上大喊大叫,骂骂人踢踢腿。之后一觉醒来,继续过着日子,上着班。 来了这里,我好像放飞了自我,可以展现我的另一面,换一个活法,我不用在乎钱,不在乎吃穿,什么都不用在乎。不,有一样要在乎,就是脑袋,要在乎脑袋会不会搬家,除了这个,我还真的什么都可以不在乎。 说起来人都怕死,说不怕死,一定是遇到什么事了,转不过弯来的时候。而我就算死了一次,也没想过死对我来说真的无所谓了。但到了关键时候,我也要仰起头直起腰,说句来吧,死有什么可怕的。 想想司空赫一辈子都将精力放在保护百姓国家上面,而我却希望他为了好好活着而退下来,是我太过自私了。若是没有这些英雄为国而战,说不定我们早就沦为奴隶了吧?所以我决定以后再不说那样的话了,司空赫想怎么选择,我都应该好好支持他,谁叫他是我的‘粮食’。 醒来的时候,他已经不在我身旁,我伸手时候那份失落感,真是无法言语。我穿好衣服打开门出去,想着佟香今天竟然偷懒没有来伺候我洗漱?难道是病了吗? 司空赫竟然站在院子里逗鸟?我使劲的揉了揉眼睛,我没看错吧?他不应该去晨练吗?难道我已经睡到日上三竿了?我抬头看看太阳,这会儿应该还没到晌午啊? “你醒了?我以为你要再睡一会儿,让佟香晚些进去。” 佟香这才匆匆将水打来,我转身回去洗脸,但还有些蒙蒙的,这是怎么回事? “今天王爷怎么回事?” “娘娘不知道吗?王爷说以后都不去操练了,说昨天已经回禀皇上要在家里种地,要是朝廷需要做个文官也是愿意的。” 我将帕子扔进了水里,侧头出去看看司空赫,他倒是怡然自得,不过这话真的不是开玩笑的吗? 我冲出去走到司空赫的面前道:“你说真的吗?为什么突然辞官啊?因为太子殿下出征当了主帅?” 司空赫看看我,然后结果佟香递过来的帕子,温柔的为我擦脸,我都忘了自己脸上还是有水呢!我一把夺过帕子,继续道:“你倒是说啊!” 司空赫将帕子又抽回去递给了佟香,拉着我在石凳上坐下,道:“你不是说希望我如此?” “我只是说说,没有真的那么想,你还是不要辞官了。”我真的没有想到司空赫会听我的去辞官,这虽然很令人感动,可我却更加不安起来。 “你这人怎么翻来覆去的?到底哪个才是你真正的想法?” 我紧张的拉住司空赫的手,认真严肃的看着他的眼睛:“你是不是在说笑?你没有跟皇上辞官对不对?” “我没有说笑,我真的辞官了。” 我失落的松开了司空赫的手,他反倒用力的握住我的手来,我抬头看他。 “你说的对,有些东西该放下就要放下,既然有些人想要不如就拱手相让,不是要紧的东西。” “怎么会不要紧?这是你的职业,是你的命啊!你这不挂帅,难道真的要种地吗?你哪里是种地的人?你是百姓心中的大英雄!” “在这人才辈出的地方,不知我一个人懂得排兵布阵出征打仗,少我一个也没什么要紧的。” “你为什么不和我商量呢?” “若是我再执意下去,下次他们又会拿你来要挟我,别说我不喜欢这种被人威胁的感觉,更重要的是我不想你再出事,你挨的打,就犹如打在我的心里,你有多疼,我就有多疼。” 不知为何,我这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下,他从不会说哄人的话,而这话听的如此动听,这该是我听过最好听的情话了。可这情话的代价却是让他放弃自己最钟爱的事业。我真的有些后悔当初不该劝他退出朝廷。 司空赫越是不在意的样子,我越是在意,他去哪儿我都要跟着,他去了书房看书,我也进去跟着,不过没一会儿我就趴在桌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身上披着披风,他却不知去了哪里。 福伯说司空赫与司空瑜去钓鱼了,我想这下可糟了,这司空赫还真是要告老还乡了?退休老干部的日子这么快就开始了?他竟然如此迅速的适应了这样的生活? 我唉声叹气,福伯劝我想开些,有些事情不是想的那样简单,也许如此选择也是一种悠然自得。 我可没有他们那么自在,回到荞穗苑我见还有一个人与我一样心焦。 “你怎么来了?” “姐姐,王爷这两天不是去钓鱼,就是在书房里看书、下棋,他不会真的不再当将军了吧?皇上为何都不劝阻呢?” “我若是知道,也不用天天跟着王爷,还跟丢了。” “哎,一定是我当初说了太多不该说的话给太子妃听,所以他们这次才能借此机会打击王爷的。” “你也被太自责了,这世事难料,谁知道这朝廷中的事呢?皇后一心想让王爷远离朝政,这不得偿所愿了?以后也不会再盯着我们了,我们也能自由了。” “倒也是,自从知道我被太子妃利用以后,我就提心吊胆的,说话做事处处要小心,生怕会给王爷带来麻烦。” “你身居府中,这些事你就不要担心了,你就只管好好照顾懿儿好了。” 李月蓉站起来鞠躬道:“多谢姐姐对我的宽容,妹妹做了这些错事,姐姐还能既往不咎对我如此的好。” “你也没做什么,不必说的如此严重,以后我们就好好辅佐王爷,不要让他为这后院的事担忧就好了。” “姐姐放心,妹妹一定不会和姐姐争宠的,王爷喜欢姐姐,这我看得出来。” 这李月蓉突然懂事,让我还有些不好意思,以前我还真是有些小人之心了,那以后我也要好好对待这个可怜人,毕竟我们共侍一夫,也算得上是一种缘分吧?把她当妹妹的话,也许我还能多个贴心的人儿不是吗? 第73章 第 73 章 我实在是忍不住想找司空赫好好谈谈,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他和莫维漴正在谈事,我真的不是喜欢趴墙根的人,真的不是。 原来莫维漴也觉得司空赫这样做有些可惜,还对朝廷那些官员的不公很是气愤,那些阿谀奉承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大臣,真是够了。把司空南都快捧上天了,以为他已经继承皇位了一样。 我恨不得踹门进去让莫维漴带我上朝堂上好好听一听,再跟他们好好撒野一回,也不枉我家王爷这么委屈。 可我却不能那样做,不然真成了泼妇了不是? 司空赫突然抬头深情的看着我,弄我浑身发毛,搓搓手臂道:“怎么了?我这棋下的太烂了?” “后天就是你的生辰了,不知该如何为你庆祝?” 后天白羽织就过生日了啊?我还没过过生日呢,借着白羽织的生日好好过一次?我要大肆铺张一番,别好像我们家落寞了一样。 “我要大红灯笼好多好多,挂的高高的,也要好多好多的红绸子挂在院子里,一定要热闹喜庆,我喜欢铺张浪费、奢华。” “往日里你在白府都不过生辰,不过一碗面就了事,这次怎么了?” 这个司空赫不是故意来试探我的吧?想看看我是不是个节俭的人? “那怎么了?从前我是白家大小姐,现在我是韶南王妃,难道不可以铺张吗?你该不是心疼钱吧?也可以不办。”我假装生气的扔了棋子,扭头过去不看他。 司空赫倒也不生气,笑着的继续自个下棋,我见他不哄我,便有些生气,一把推了棋盘上的棋子,瞪大了双眼气呼呼的说:“我生气了!” 司空赫这次还真是没忍住,‘噗’的一声就笑出来,多亏他没喝水,不然都要喷在我脸上了。 我不解的拍桌子道:“你笑什么啊?” “我看出你生气了,为何你还要告诉我一遍?难不成是装的?” 我瞠目结舌,这小子竟然看穿了我的把戏,故意耍我是不是?我气得站起来,过去开门,指着外面道:“更深露重,请王爷早点回去休息吧!” 司空赫走到我面前,我以为他这是识趣要走了,谁知他竟大力将门给关上了?我的惊讶说不出话来,这是要跟我玩黑吃黑啊?我举手刚要打他,谁知他动作极快,一个横抱我就悬空了,我这在他怀里不知如何是好,害羞的脸通红,只好用手锤他,他倒是一点不在意,这帘帐一放,又是一番云雨,这人怎么如此霸道! 醒来时,他竟没走,我温顺的依偎在他怀中,觉得如此也不错,反正吃穿用度朝廷也会给的,算起来司空赫还有一块封地,只是远了些,将来过去种地养草也不错,放牛养猪也是怡然自得。 我算不算是个善变的人?昨儿还想跟他理论一番,回去好好当个将军,这会儿竟也觉得种田也不失是一种生活。 在司空赫的怀里,我觉得无比的安全,好似多年来的彷徨和害怕,顷刻之间荡然无存,这个男人给了我好的生活,还给了我安全感,我在心里默默觉得若是这男人不弃,我定不离! 与心爱的人在湖边散步曾是我的向往,每每看电视的时候,觉得找个场景特别的美,好似又有一种凄美在里面,想起了某个电视剧海边的悲恋。 司空赫真实的就在我身边,紧紧的握着我的手,他的手很大,也很有力,我们停下看这湖光山色,司空赫瞧了我一眼,我略有不懂。 那一叶扁舟立于湖上,我捂住嘴巴,却也难言惊喜之情。 我俩泛舟湖上,这阳光刚好照在我们的身上,听那船桨打过湖边时的轻轻,还有那青鸟的吟唱,这样的日子何等逍遥快活。 我们默默无言,却胜过千言,若是此生能遇到一个知心人,也不枉此生了不是? 我以为自己不过是要等着别人介绍相亲的姑娘,也许是要等当上了护士长的时候,人家嫌弃我年纪实在太大了,不得已介绍一个,而我也曾失落的想着,那人应该是油头粉面的大胖子吧?以我的长相、家世、工作,估计想找一个优秀的男人是很难了。我曾对一个外科医生一见钟情,可到了中午去食堂的时候放,才发现这他不但有女朋友,这女朋友还大有来头,竟然是院长的女儿。我这三样一下子就比不了,跌倒谷底的心情,让我那天连饭都没有吃,此生第一次动心,就被扼杀在摇篮里。转念想到还在上学的妹妹,觉得自己是在没什么资格去恋爱,供妹妹上学的钱还没赚够呢! 而现在我面前的这个男人,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都算得上是人中龙了,而我的渺小让我不自觉的自卑起来,我真的配的上他吗?若不是这般穿越,估计与他对坐的应该是白羽织,不是我时菲菲。 司空赫好似看出了我出神,他停下来,拉我站起来,微微一笑,道:“你喜欢这里吗?” “这是我来过最美的地方了。” “那我们以后经常来?” 想着这个才二十岁的男子就要在家过‘退休’的日子,我觉得自己就像个罪人,默不作答。 “第一次见你如此惆怅,是怕我不给你好好过生辰吗?” 我低头浅笑,用拳头轻捶了一下他,害羞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佟香为我准备了很美很艳丽的粉红色裙装,绣着漂亮的花,精细的我摸着觉得这绣工了得,好在这个时代没有十字绣,不然穿在身上真的会觉得很廉价。这刺绣还是很值得赞扬的,一针一线都透露出真心和认真来。 我换好衣服,佟香为我梳了很漂亮的发式,就像个Cosplay的生日派对一样。 我大步走出了房间,来到正厅,这司空瑜来的够早的,落座于旁,我俩相互行礼,我便坐到了司空赫的身边。 隆重、热闹的生日就这样开始了,来的都是司空赫的好友,这酒席很像是给他摆的,因为一个我的朋友都没有。这时候我才发现,除了他,原来在这里我什么都没有,就连一个朋友都没有。 本想好好庆祝生日的我,借着微醺独自漫步在庭院,莫名的忧伤了一把。 古代学堂女子是不能去的,也没有让你上班的单位,深居浅出就成了女子最重要的遵守。在这个时代女子地位的低下,在我看来,在现今社会也未必就得到了真正的解决。结婚、生孩子,成为了上班族的一大障碍,假期之长,让私企无法负荷,而国企每一天都跟放假一样,女职工半年半年的不上班也可以。但家庭却成为了婚后,女性的‘第一职场’仍旧没法逃脱做饭带孩子的命运。 佟香不知什么时候来的,她为我披上披风,我冲她微微一笑。她应该不懂我的悲伤,也许以为我是因为司空赫的冷落,才来这里大叹气的吧? 还未等我俩开口,李月蓉竟过来了,她先是有礼的作揖,然后便是奉上了一件衣服,我愣愣的看她。 “姐姐生辰,妹妹不好空手,这是妹妹亲手缝制的,上面的花也不知道姐姐会不会喜欢。” 我接过李月蓉递来的衣服,心中莫名的感动,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日久见人心?我打开衣服,觉得甚是喜欢,微笑的看着她。 李月蓉害羞的低下头:“从前妹妹不懂事,但姐姐却没有计较,多谢姐姐了。” 这句谢谢委实来的不易,而且听的出真心来,我也欣然接受这份‘厚礼’。 懿儿在奶娘的带领下,晃晃悠悠的走过来,冲着我喊了一声‘娘亲’,那种感受大概是我这辈子都没有过的,激动?欣喜?兴奋?意外更多。 我蹲下来,抱起懿儿说:“你怎么唤我娘亲?”我指了指李月蓉,“那个才是你娘亲。” 李月蓉欲言又止。 “你怎么就不是他娘亲了?你接生的孩子,我司空赫的嫡子,叫你一声还不对了?”司空赫不知什么时候来的,这府里的人怎么都神出鬼没的? 我抱着懿儿行礼道:“王爷怎么出来了?” “给你过生辰,你不在,我自然要出来寻。” “妾身不胜酒力,也不懂你们说的,在那里委实不太舒服。” 司空赫哈哈大笑起来,一把抱过懿儿逗弄起来,李月蓉识相的给奶娘一个眼色,奶娘匆匆上前:“小王子该睡了。” 司空赫悻悻的松了手:“去吧。” 就剩下我与司空赫独处,我便又觉得不舒服起来,这人可真是,明明一屋子客人,却来寻我,让人知道了,可真是要笑话。这个时代可没有什么秀恩爱一说。 “你出来了,他们该怎么办了?” “打发了,我们是主人,难不成还要看客人脸色?没有尽兴的估计去了莫维漴家里吃酒了。” “你倒有意思,明明是来这里参见宴席,却去了莫维漴家里吃酒?” “谁让我家夫人觉得没意思呢?” 第74章 第 74 章 依偎在司空赫的怀里醒来,已经成为了我的习惯,而他也不知不觉的开始陪我一起睡懒觉,其实他每次都会醒的很早,都说生物钟是很难改变的嘛!他是十几年来都是天不亮就起来去晨练,而这次却为了陪我,醒了也要一直躺着,翻动身体时候的小心,尽显了他对我的真心。 我有时会假装睡不着的起来,两人一起去郊外散步,但还是大多时候起不来的。我的生物钟一向是很乱的,到了这里来,神奇的规律起来,晚睡晚起是个好习惯,哈哈哈。 吃饭的时候,懿儿会说很多话,原来他已经会说这么多话了,算起来司空赫已经在家有半年了,这半年是如何度过的?在我的眼里,是对司空赫的一种很大考验。 他是我见过最能忍耐的人,半年来,来过很多人,有劝他再次出山的,也有来汇报工作的,太子这半年来风生水起,在百姓心中也建立了威信,但谁人心里不清楚,这种‘威信’是用什么建立的? 可惜人们总是善忘的,喜新厌旧的是潮流。而那些还在等待司空赫东山再起的人们,有何尝不是揣着自己的心眼呢?他们跟了司空赫,就算是站了这一派,而这一派倒了,就只有两个下场,找个地方闲散一生,或者是低眉顺眼自降身份的跟随了太子派,当然也定不会受到重用。 皇上好像忘了这个儿子一般,朝野也变得异常平静,曾经皇上说最爱的就是司空赫的母亲,其实不然,他最爱的是自己。后宫佳丽三千,谁又能真的留下那一波漪澜? 我陪着司空赫看书的时候越发的多了,想着如此好身材的司空赫,却空留一身好武艺,在这灯火下看书,岂不是浪费? 我私下里去谢司空瑜当初的解救之恩,也是为了打探朝廷对司空赫的‘忘记’。我才到他府,就见到一排人在那里等候,着实让我吓了一跳,这阵仗也太过招摇了些? 司空瑜倒是很有礼,备好了酒席在等我,我也不好推脱,喝了几杯,借着酒劲儿便说了对此事的看法。 司空瑜沉头一笑,就留下几个下人,我抬头看他。 “这事我也明白,应该说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形式。” “可还要多久?” “说不好,父皇这人心思缜密又深沉的很,我们哪里猜得出?” “若是这一等,到了太子继位,说不定这天就变了。” 司空瑜走下来:“其实不然,也许这是一种保护?” “保护?没了实权的韶南王,在众人眼里渐变笑柄,况且太子与王爷的隔阂不是一日而就,将来也不会轻易消除,随便一个借口韶南王府都可变成灰烬,我倒是不害怕,拍拍身子上的土,或是入了土,也干净不到哪里去。可懿儿不同,他将来是要吃苦,心里才委实难受。” “说的倒是,这老天爷也是有意思,竟让懿儿与小殿下同天出生。还是庶出,委实不给太子面子。” “你此话说的可是表了许多人的意思,借着这个出生的由头,将来懿儿也不会好过。” “懿儿终究是李月蓉的孩子。” “但他也是王爷的孩子。” 司空瑜饶有兴趣的看着我,叹口气道:“要是嫡子出生会如何呢?” “懿儿就更会成了笑柄。” 司空瑜没想到我会说这话,一惊后沉静下来道:“你此话颇有道理,可惜这事谁也控制不了,就算没有嫡子,懿儿也未必能成大器。” “只要不被欺凌,生活就算过的去了。韶南王两眼一闭,这韶南王府就没了样子,懿儿就算是虎父无犬子,估计也无用武之地。” “当初是你劝王爷退下来的。” “我曾经一度认为王爷为了我如此糊涂,后来发现也不全是。” “我喜欢与聪明人说话,总是能说到重点!” 其实我也没有多聪明,不过是墙根趴多了,听了许多罢了。我这要不是偷听到司空赫与莫维漴的密谈,估计就以为司空赫这辈子就了此残生了。 我心里的猜测是否会成真,我有些不敢确定,只好一步步的走到这里。 我起身想着司空瑜两步:“我可以帮上什么忙吗?” 司空瑜依然装傻充愣:“嫂嫂可真是为难我了,我真的不知道韶南王的计划,也不会参与其中,我是中立的。” “今天就当我没来过吧。” 离开司空瑜的府中,我心中惆怅万分,是没有得到信任,还是司空瑜真的打算袖手旁观?这一步步过来,不过是我的猜测过多了些。 不知不觉走回了白府?我想这是冥冥之中的注定,该向谁去讨教呢?白庸该是那个合适的人选?会不会连累他呢? 白庸好似知道我会来,独自坐在树下,摆弄着棋子,我自然的落座,一杯茶放到面前,我就这样静静的看着白庸下了一个时辰的棋。 白庸终于停下来,我差点没睡过去,这手都酸痛到不行。 “你从前也是如此,看我摆弄棋子就是好几时辰,我还想这孩子是不是太过又耐心了一般?性子太过沉静可不是我希望的。谁知你这落水后,性情大变倒是讨喜许多,你该不会是想起从前了吧?” “估计父亲大人要失望了,我对过去一点想起来的意思都没有,哪怕是闪念,所以我们不如活在当下,展望未来?” 白庸看我的眼光充满了好奇,却没有问出口,他只是默默装好棋子。 “我们去吃饭吧?我派人去韶南王府回话。” 难得可以回白府吃一次饭,我也不好拒绝,本来就是来求教的,只好乖乖听话。 饭间白庸依然没有说什么,碍于赵梦蝶我也没有问起什么,临走前我求助的眼神,被白庸领会,他拍拍我的肩膀:“静观其变。” 白庸的棋盘上没有‘激烈战斗’也没有‘奋勇杀敌’,只有静静的吞噬对方的棋子,我今天学到的就是如此吧?我改变不了,也帮不了? 佟香急急忙忙跑进房间来,我差点没被吓到地上,这开门声也太大了吧?我本想问她是不是要拆房子,佟香却一把给我拽起来:“皇上来了。” 我瞪大双眼,这到底是? 我匆忙赶过去迎接,司空宇俨然一副慈父的模样,与司空赫在书房聊了很久,在外面都能听到他的笑声。 “皇上来了,是不是表示王爷可以回到军营去了?他可以继续带兵打仗了?” 我转身回房,不去想,白庸说最好的反击就是按兵不动,虽然我不懂,但相信司空赫一定是懂得的。 我干脆回去继续和佟香学女红,心里波涛汹涌,想弄清楚,可越是这样越要沉着下来。 我开始不停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对我来说沉下心来,是多么的不容易啊?我躁动的心,真的很想给皇上看看,让我们家王爷官复原职吧! 皇上吃过午膳就离开了,而这前脚刚走,后脚就有好些不怎么来往的大臣上门,这消息也够灵通的了吧?难不成真的是要风水轮流转,又转回来了? 我悄悄的观望起来,可惜司空赫面不改色,什么都看不出来,我迎来送往好不忙碌,而我和李月蓉吃茶赏花,很是无聊。 小懿儿走到我跟前,要抱抱,我突然觉得这孩子眉眼委实好看,却又有一种奇妙的感觉。 “王爷要是官复原职了,我们的日子就能好过了吧?” “你此话何意?” “我家夫人去织缘楼的时候,从前很热情的老板,都不怎么搭理了,最好的布料也都不愿意拿出来,故意说没有了,太子妃的丫鬟去的时候不但热情招待还给拿了许多新布料。” 香儿为李月蓉打抱不平的样子,很是忠心,但是她的话太不像话。 我喝了一口茶:“那你觉得该怎么对你家主子才行呢?” 香儿一时说不出话来,她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李月蓉。 李月蓉立刻解围道:“这丫头不懂事。” “是太不懂事,罚一个月的俸禄。” “还不谢谢王妃饶恕?” 香儿不情不愿的作揖道谢,心里肯定已经骂我千万遍了。 “娘娘不该管香儿的,她不会懂,还在背后骂你摆王妃的架子。” “瞧你说的,若是她祸从口出了,难道我们能逃过一劫吗?还不是一起遭殃,她虽是下人,可说的话却代表着李月蓉,李月蓉的默许也可以说是王爷的默许,到时候谁倒霉啊?” “那您应该直说,不然好人都白当了。” “我不在乎谁领不领情,只要咱们都相安无事就好,李月蓉本就小心翼翼了,也不过是丫头一时疏忽罢了。” “李月蓉可不是什么善类,之前对您还心怀鬼胎,这会儿还不是因为王爷突然的‘辞官’,她不知道该如何了,不然怎么会对您臣服?” “不要乱猜。” “奴婢可没乱猜,她们在背后总是说您的坏话,还说你专宠都怀不上孩子,定是有问题,真让人生气!” “都是谁说的?”司空赫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第75章 第 75 章 司空赫第二天就进宫了,沉寂了半年的蓄力难道可以爆发?我忐忑的等待着那个消息传来,哪怕是不好的。 等了一天也没有任何消息,福伯见我食不下咽有些为难,却又说不出什么能够安慰的话来,只能安静的陪在一旁。 “王爷已经出征了。”小远匆匆而来,却带来如此意外的消息。 “这么快?可王爷还未准备。” “听说西北战事是颇为突然,太子殿下先率兵马前去,可三天了却半点消息都没有了,皇上很是担心便让王爷前去支援。” “昨儿这么说的?” 小远摇摇头道:“昨天皇上只是与王爷话家常,一句这事都没说,是今日进宫的时候,卢大人提起让王爷出面的,皇上很是为难,但在众大臣附议后,才勉强答应。王爷也没有多说什么,痛快的答应了,人还是从前的将士们。” 我假装不是很在意的样子就回了荞穗苑,佟香见我一路不说话,也唉声叹气。 小贵的到访让我有些意外,原来我已经好久没去医馆了,我请他坐下后,便开始出神。 “师傅病了,不知道你愿意过去给看看吗?” “我?这怎么可以?我还没有出师。” “师傅说曾给了你一个秘方,希望你能带着去救他,我都没有得到过,所以这会儿不来求你也真的没办法。” 秘方?我什么时候得到过秘方?我怎么有些弄不清情况了?可小贵一向谨慎,定是有什么事情不好明说,我也只好配合起来。 到了医馆匆匆赶到魏阳的房中,魏阳本是躺着的,见我来了,便坐了起来,我惊讶的看着他,他却示意小贵将门关上,屋里就剩下包括佟香的四个人。 魏阳将纸条给我,我一看才知道原来是司空赫的纸条。 “这是真的吗?” “我也不清楚。” “若纸条上说的是真的,王爷这次去必定凶多吉少,他让我安排和李月蓉逃走,若是他回来了,这该如何圆谎?” “李月蓉的爷爷在叶城,不如就用这个当借口?” “这也是王爷安排的?” 魏阳点点头。 原来这次是太子是计划要彻底除了司空赫,这下还真是头疼了。 我开始收拾行装,让佟香通知李月蓉去看她爷爷,具体的也没有多说,毕竟还是有一些疑虑在,而且感觉非常不好。 这种感觉还真是准到不行,还没等准备好,那边太子妃苏筠珠就来了。 我们站在院子里迎接这位‘不速之客’,她来这里难道是知道了什么? 我小心的跟在她的后面,苏筠珠叹了口气道:“近日总是睡不好,以为是晚上孩子啼哭的原因。原来竟不是。” 苏筠珠走到我面前,眼神从柔和变得凶狠,她掐住我的下巴:“你还不知道吧?韶南王通敌卖国已经被抓起来了,你这个王妃也好日子到头了。” 这话一出,吓得满屋子的人都跪倒在地上,而我也惊慌不已,算日子司空赫不过才到而已,就算是‘诱敌深入’也要有个时间和证据,哪里能这么快? 我飞速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曾经偷听来的话,莫维漴说太子有个心腹叫墨林,他一向都跟在司空南的身边,昨日魏阳提到了这个人,他竟然还在皇城内? “娘娘说的贱妾听不懂,要是王爷真的如此,自有皇上来定夺,还不劳烦娘娘走这一趟吧?” “你少嚣张了,以为我不敢拿你如何吗?今儿本宫就不走了,咱们一起等消息,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命硬?” 等消息?刚刚不还说司空赫通敌?难不成还没拿到证据?糟了,难道是…… 我起身就要出去,却被拦住。 “韶南王妃这是要去哪儿啊?” 我回头看她,再看看一院子的人,刚刚苏筠珠来的时候,便通知了所有韶南王府的人都要过来跪着,看来那墨林是要‘闯’王府了,这可糟了。 我回到苏筠珠面前跪下道:“王爷闲云野鹤惯了,此次也颇为不情愿的,但听说是去支援太子殿下,二话没说就答应了,可见兄弟之情义。” “说来他们兄弟也真是又感情的,不过真情假意谁人晓得?”苏筠珠当真是要与我撕破脸面,我定是不能让她得逞,这墨林要是进了府,事情铁定就要坐实了。 我偷偷伸手使劲的掐了一把懿儿,他大哭起来,我过去抱起来:“这孩子怎么了?” 奶娘过来道:“应该是饿了吧?奴婢这就带下去喂奶。” “好,那就快去吧。” 苏筠珠竟还派了人跟去,气得我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佟香见状跪拜道:“启禀太子妃娘娘,我家娘娘身子不好,一直都在喝药,若是不喝恐怕一会儿便会不适,奴婢这还要去给娘娘熬药。” 一个人按住欲站起的佟香,苏筠珠过去狠狠的给了佟香一个巴掌道:“放肆的奴才,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儿?你家主子少喝一回药死不了,也许不用喝药就得去死了,还浪费了药!” 佟香气得欲挣脱,更让苏筠珠来了精神,给了佟香五个巴掌,我刚要站起,就被李月蓉给拉下,两回如此,我便也不站起来了。佟香这打是不会白挨的,我定会帮她找回来,可现在若是沉不住气,估计又会给苏筠珠什么把柄来欺负,我是王妃若是挨了打,估计这韶南王府的面子可就没了,只能忍住不说话。 “这韶南王妃真是不一般,通常打狗还要看主人呢!今天你怎么都不给你的奴婢说两句?” 我恭敬道:“这丫头不懂事,娘娘教训的是。” 苏筠珠挑眉看了我一眼道:“没想到你还是个识大体的人,可惜了。” 这一跪就是两个时辰,我的腿都已经没有知觉了,估计已经废了吧?我想着估计事情也一定成了吧?这么久若是那墨林还没得手,真是个蠢材了。 没一会儿这大官抵院,抄了韶南王府,也在司空赫的书房找出了通敌的信件,我就这样莫名的成了阶下囚。 李月蓉在我旁边哭得那就一个惨烈,我心里清楚,这回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我们了。 “姐姐,我们会不会死?” “那要看王爷通敌到什么程度了。” “你相信王爷吗?” 我要是没趴墙根,一定会相信司空赫,可趴了墙根,却动摇了,司空赫说的那个计划是什么?通敌?还是将计就计?还是翻身打仗? 司空赫没说,与莫维漴的谈话又有好多我听不懂的地方,司空瑜也含糊其辞,让我实在很难弄明白这事。 韶南王府的人挨个被拉去审,听着远处传来的惨叫声,真是一种别样的体验。 李月蓉被拉走的时候,她眼神里满满都是求助,可我却自身难保。 屈打成招从来都是管用的,已经有很多人倒戈相向栽赃司空赫了,就差我这个王妃来确实口径了。 我终于也被绑在了架子上,这画面还是在电视剧里看过,这会儿自己也亲自体验了一把,算的不白来一回吧? “说,司空赫是不是通敌卖国了?你是不是知道?”那鞭子就在面前,我该如何回答? 我只好选择沉默不语,那鞭子眼看就要上身,却被一句‘停下’给拦住。 “你们怎么可以对韶南王妃用刑?活腻了吗?” 那人恭敬的垂头道:“参见太子妃娘娘。” “行了,你们下去吧,这里有本宫就够了。” 那人有些为难,可又不敢违背苏筠珠,苏筠珠抬抬手道:“此乃韶南王妃,轻了重了,你们也担不起,本宫是受了皇后娘娘懿旨来的,你们还怕什么?” 那人这才安心离去。 这人才刚走萍儿就拿起了那鞭子,一副狗仗人势的样子。 “我不知道谁通敌卖国,我就是一个无知妇孺,若是要给我扣什么罪名,我也随便了。” “好你一个伶牙俐齿的丫头。”苏筠珠给了萍儿一个眼色。 这鞭子上身的感觉真是倍儿爽!一下下狠狠打在身上,皮肉绽开的感觉,真是让人生不如死,感情我这要死两回,也是不同方式啊?若是这边断气了,就能穿越回去了吧?我心里这样想着,那就忍忍吧,打死我以后我就可以回去啦! 萍儿打的都累了,我也忍了牙齿都要碎掉了,也没哼哼一声。 苏筠珠委实被我气到了,要不说这求饶才是折磨欺负你的人想要的,越是不给他们就会越生气。 苏筠珠气得站起来,拿过鞭子在火上迅速的过了一下,打在我身上真是如电击棒疼痛,我终究还是喊了出来! “我还以为你是个硬骨头,原来也不过如此?” 我叹了口气,应该是泄了气,这会儿没人能救我,这鞭子实在太疼了,若是沾了辣椒水,估计我真的会挺不住了,多亏这苏筠珠还想到那里。 “你想我说什么?” “就说司空赫是如何通敌卖国的。” 我冷哼一声,这真的要是如了她们的愿,岂还了得? “那我也得有的说,你给我写个说辞,不然我编不出来。” 第76章 第 76 章 几度晕厥过去,我才明白了什么叫折磨,什么叫疼痛。我一直害怕会失去吃穿不愁的养尊处优,没想到这天来的如此快,让人觉得很是来不及。 冰冷的牢笼,昏暗的灯光,沙沙作响的风声,铁链滑过地面时的沉重。 李月蓉扶着我在墙边坐好,眼泪婆娑:“对不起,当初我不该轻易相信别人。” 我叹了口气:“也不知道王爷现在怎么样了?” “那些被搜出来的证据是真的吗?王爷不会真的通敌了吧?” 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我不给你反驳,因为我对司空赫竟然觉得如此陌生。 我该不该相信他? 白羽襄来到大牢看我,怜悯的眼神,让我觉得好似又多了几鞭子的疼。 “王爷正在被押解回来的路上,你害怕吗?” “不就是一死?若是他真那么做了,还能怕什么?” “现在百姓都在传,这下战□□号可是没了,还扣上了卖国的罪名。” 我仰起头,努力的想站起来,李月蓉明白的扶起我来,我艰难的走到白羽襄面前:“王爷不会卖国的,没有人比他更想这个地方安宁和平,他爱这里的子民,也爱他的父亲!” 白羽襄被我的话给惊呆了,我也不曾想过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我哪里来的勇气呢?我也不知道司空赫到底有没有做过,竟然还帮他辩驳? 铁链摩擦地面的声音越发的清晰,是司空赫,他戴着枷锁,一点当年的意气风发都没有了,成了一个落魄的阶下囚。 “没想到韶南王妃如此能言善辩,真是让本太子见识匪浅!”司空南在司空赫的身后,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从前见他也没觉得太讨厌,不过是觉得可怜,现在看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王爷,你没事吧?”李月蓉激动的喊着。 而我只是默默的看着他被‘丢’进对面的牢房。 白羽襄见司空南来了,吓得退到了一旁不敢说话。 司空南走到我面前,指着身后的司空赫:“这就是你选的命运,跟着他一起去见阎王吧。” “死了就算去见阎王,也比活着受到梦魇的缠绕来的好,你定会日日夜夜都睡不好,因为你冤枉了一名忠臣,害死了你的亲弟弟。” 司空南听了很是激动,一把抓住我的肩膀,伤口的疼痛在他的重手下,变得更疼了。我强忍着疼痛,倔强的看着他。 “我不会让你死的,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司空南带着白羽襄离开了监牢。 这里只有李月蓉的哭声,我望着司空赫,他也望着我,我们相对无言,这次却没有丝毫的尴尬,却突然让我觉得他好像在告诉我,请相信他。 监牢里的生活可谓是丰富多彩,一会儿司空赫被拉出去,打骂声此起彼伏,司空南也不管什么身份和制度了,跟苏筠珠一样成了这里的常客。 看着血肉模糊被拖回来的司空赫,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来,想安慰,却找不到一句合适的话来。 近日苏筠珠来的少,大家好似都在集中攻击司空赫,他从来没有喊过一声,从来都是只是默默的承受这一切。 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而每当他看我的时候,我都努力不让他担心,我从来没有哭过,至少在这里我不能哭。 “你还不招吗?过几天父皇就回朝了,到时你也百口莫辩。” 司空宇出门了吗?难道这是司空宇不知道的计划?我侥幸的看到了希望,若是司空宇回来,定不会放任司空赫被折磨如此而不管吧? 司空南转身看向我,嘴角一扬,那笑委实冷人后背一阵微凉。 到底是哪一步错了?为什么局面变换的如此让人摸不到头脑? “明日如果你还不主动承认罪名的话,我就要想想办法了。” 司空南这话是看着我说的,我心下一震,难道是要对我和李月蓉动手?懿儿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听说被皇后给接走的,他们会杀了懿儿吗? 我觉得司空赫真的快被打死了,李月蓉在一旁哭喊着,撕心裂肺的如同自己被打一般。 我叹了口气,看着司空赫被拉回来,他依然又没有那些人称心如意。 我们的牢房门被打开,李月蓉被牢头给硬生生拉着,她拼死拽着铁栏杆,不肯离开牢房,就在他要动手打她的时候,我一生怒吼:“抓我吧!” 我主动走出了牢房,向着受刑房走过去,这样大步主动走去的估计我是第一个吧? 我看到司空南的时候,竟然觉得很是怅然,我自然的坐在用刑的凳子上,展开双臂,看了一眼牢头:“不是要绑起来吗?” 牢头大概没见过我这样的吧?一时愣住 ,看看司空南。 司空南冷笑一声:“那就绑起来吧。” “怎么样?你想问什么?” “我对你没什么好问的,反正你也不会说,就直接用刑吧!”司空南看了一眼旁边的牢头。 我依然忍住不喊,即使再痛,我紧紧咬着牙,血的味道已经渗透在我的口腔里,我大概快要把牙齿咬碎了吧? 司空南鼓掌起立:“你是我见过骨头最硬的女子,不过这脸要是毁了容,你还不在乎吗?” 那被烫红的烙铁冲着我就过来,我自然是无处可退,我做不到连眉头都不皱一下,我真的害怕,我还真是对不起白羽织,这张脸就要毁了。 我大声喊道:“要杀你就随便,毁容算什么本事?是怕不敢继续看我这张脸吗?当初也不知道是谁被这脸迷的神魂颠倒!” 司空南的手果然停下,他有些愤怒的看着,一边的手捏住我的下巴:“我看你真的是活腻了!” 不过我还真的把自己的脸给救了,司空南放下了烙铁,拿起了一根针。 糟了,容嬷嬷的戏码要上演了? 十指连心我实在没忍住这种疼痛还是大喊了出来,这种钻心刺骨的难受,真是比鞭子上身要煎熬百倍。 我以为这就是最难受的了,谁知那边鞭子突然上身,一下打在了我的脸上,我瞪大了双眼看过去,可惜这鞭子又是不长眼的来了好几下,差点还打到司空南。 “殿下,您若是优柔寡断,恐怕会有不妥。”苏筠珠原来是这么可怕的女人? 司空南被萍儿拉走,苏筠珠连着打了好几下,我疼到喊出来,我已经不知道自己身上到底哪里已经皮开肉绽,只是觉得疼的发抖到不行。 “够了!”司空南这边刚喊一句,苏筠珠就更生气了,抬手想接着打。 一个侍卫匆匆跑过来汇报:“韶南王,不,司空赫说他全招了。” 司空南一把抢过鞭子:“把她拉下去,把司空赫带过来。” 我依稀的听到司空南又说了什么,却疼的晕了过去,铁链的声音是我最后与司空赫的声音记忆。 醒来的时候,我觉得好似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这片熟悉的白色,难道…… 我想用力起身,想看到更多,可我浑身一点力气没有,疼痛撕扯着每一处。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这打扮是? “我没事。” “后天韶南王就要处斩了。” 我……没有回到现代?而且还听到了这让人接受不了的打击?难道司空赫真的要死了?无力回天了吗? 李月蓉的哭声让我感到无力,佟香扶我起来,我才看清面前的这个男人。 “你们被判流放株洲,明天就要启程了。” 我缓缓闭上眼睛,说不出任何话来,任泪水肆意的流下,这种感觉比死了还要难受,他是为了救我才会画押的,我心底的内疚,又能与谁说? 流放的话,那我是不是永远不能踏入皇城了?这个光鲜亮丽的王妃就此到头,我真是好恨啊!从前总是担心,谁知好的不灵坏的灵了。 不管李月蓉哭成什么样,我都沉浸在要没吃没喝当奴隶的担忧中。 我勉强可以下地走路,好在司空瑜为我们准备了马车,到了皇城外才下来,随着被流放的奴隶一起去那个叫株洲的地方。 “我们连王爷最后一眼都看不到了。” “有什么好看的?血肉模糊的。” “姐姐,你就不难过吗?王爷他……” “我难过他就会不砍头吗?皇上连自己的儿子都杀,看来真是够狠心的。” “懿儿被皇后留下了,我想从此以后他应该不会记得我这个娘亲了吧?” 我深深叹口气,想到那个可怜的孩子,也算是捡回一条命来。 听说皇上是特别开恩,才没有满门抄斩的,我们该不该高兴,不用去死呢? 这锁链在手上还真是沉重,叮当作响的声音,让我想起最后听到的那声音。我害怕会想起他,想到他很快就会与我天人永隔,与他的回忆不断的冲进脑海,我却要假装没事。 李月蓉身子越来越虚弱,走不动的时候,也没有得到休息,牢头还对她打骂,我会过去保护她,也是换来一顿打。 我知道她是在难过,司空赫的死和懿儿的被关,都对她来说是打击,她的精神越来越差,可我却无能为力。 第77章 第 77 章 就在道到株洲的第一个晚上,李月蓉离开了我们,最终她还是追随了司空赫,论爱她从来不比我少,论付出她也是默默,临终她还在安慰我,而我却不能为她做任何事,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撒手人寰。 一个月来,我终于忍不住泪水,就如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佟香陪着我哭了很久,直到李月蓉的尸首被带走,任凭我在后面撕喊却毫无用处。 我开始了当奴婢的生活,这是我最不想要的生活,可惜我却没能逃过这样的命运。我与佟香被分开,本来可以相依为命的人不知还能不能再相见。 赵府是这里最大的府邸,因为我曾是王妃又是白庸的女儿,所以算的上是对我最大的照顾吧? 不过我只是一个柴火房的奴婢,没人尊重我,知道我的身份,更多的是嘲笑和欺负。 晚上那些死丫头竟然弄湿了我的被褥,以为这样就可以欺负我了?也不看看我是谁。 我抱着被子坐在门口,听着房里的嬉笑声,还有关于他的话,每每听到这些我的心就是会撕扯般的疼。 我抱着湿湿的被子在赵府这个冷漠又可怕的地方。 掌事的女总管真是很不喜欢我,什么脏活累活都毫不吝啬的交给我,我记得她叫珍娘,哎,真是讨人厌! 这里离皇城很远很远,远到这里一点点消息都听不到,好似那个地方与这里毫无联系。我拼命的洗着衣服,即便已经是入冬很久,这里的雪并不美丽,因为它总会让我的手会容易冻疮。 我不是个习惯被伺候的人,但佟香不在身边,我很想她,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你看看你,人家一天能洗几十件衣服,你才洗几件就歇着?”珍娘边说边扔衣服过来,“你别偷懒,不然我打死你。” 我连哭都哭不出来,天气寒冷到打个寒颤我的泪水就被‘抽’回去的感觉。我的手指已经毫无知觉,应该已经不是我的了吧?我该怎么办?如此下去我一定会死的。 晚上我进屋也没有地方睡觉,被子也永远都是湿的,我庆幸自己体格真是强大,竟然没有感冒,不然病了也没人心疼。 “你这个是要扔掉吗?” “当然了,打湿了的柴火是不能烧的。” “那能给我吗?” “你要这个做什么?” “晾干了也算能用不是?” “那得什么时候?这天多冷?” 虽然嘴上这么说,平叔还是把那柴火给了我,也许就是觉得我可怜吧? “你是不是找打?你堆这么多破柴火干什么?不想睡觉,就不要睡!”珍娘从来不来我们住的地方,一定是有人告密了,我回头看看,又觉得不用猜,随便谁都可以。 我低眉顺眼:“我知道错了。” “你堆在床上做什么?那是睡人的,不爱睡床,你就睡地上。”说完珍娘就让人带走了柴火,也把我赶出了房间。 我抱着双臂在风雪中瑟瑟发抖,可惜无人能体会我的感受,体谅我的难处。 我仰望这天空,发觉从来都是我一个人,穿越到这里,以为司空赫就是我的依靠,谁知这山倒的太快,我们连感情都还没培养多少,便就从此天人永隔。 我不敢去想他,因为怕我那不自觉已经投入的感情会爆发,我明白有些人一辈子只会遇到一次,有些事只会发生一次。 “你滚一边去。” 我被一脚踹倒,我的碗掉在地上,饭掉在地上。他们嬉笑的声音,多么的讽刺。 “你捡起来吃啊!不然被管家看到你浪费,会罚你的。” 飞儿最喜欢跟着珍娘一起欺负我了,她就是那个带头不让我睡床的丫头!如果我会武功一定打死她! 我安静的将饭捡起来,破碎的碗也无法恢复从前的模样,被碎片划伤的鲜血直流,可惜没有人会来帮帮我,而更多的是嘲笑。 就这样我一天就有两顿饭都吃不上,不是被捉弄,就是饭底全是盐水,根本没法吃。其他的也还好,若是吃那盐饭,我不用别人欺负了,直接肾衰竭了。 我除了要洗主人的衣服,还要洗珍娘的,有时还会掺杂几件飞儿的,我真想给这衣服都撕破了才好。想当初我作为一位身份高贵的王妃时,也没有这样对下人,这算是什么轮回? 我被拉回了‘宿舍’,飞儿一副大姐头的样子,一边嗑着瓜子一边仰视我:“别说我没有照顾你,你要是把屋子打扫了,我就让你住下,怎么样?” 其他人也用嘲讽的眼光看我,想看我笑话是吧?不就是低低头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点点头说:“没问题,飞儿姐你说的都对。” 飞儿见我如此颇为惊讶,才一个月的时间,我便学乖了,以为还能与我较量一下,她自然不爽,这样就得逞没什么成就感。 飞儿把所有瓜子皮都推到地上,有把好些果皮扔在地上,又拍拍床:“被子盖洗了也。” “被子洗了倒是容易,这天不容易干。” “那是你的事!”飞儿踢倒了小桌子,盖上被子就睡。 有人想看我笑话,有人同情我的看着我,我不怕这些,哪怕是再难我也要坚持下去,为了能回去把懿儿接回来,想到李月蓉最后遗憾的眼神,我知道她很想念懿儿,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有些人在的时候,吵闹或者横眉冷对,可离开的时候也会带着一丝丝的遗憾,当初若是没有那样该多好。 我默默打扫起来,她们都睡了,借着月光‘盲扫’开始了。 早晨她们都离开,只有我睡过了头,大概是久违的睡床太过舒适了吧?或是昨天睡的太晚,不论如何我起晚了,被珍娘逮个正着,又是一顿打。 我这胳膊青一块紫一块的,都快不是我的了。 白天太过忙碌,忘了飞儿被子的事,晚上的时候自然是要挨说的,不过这次我没被赶出去。要是病了,怕会分担我的活儿,所以她们不让我出去睡了,算不算是一种良心发现? 这次我学聪明了,很早就起来,打扫房间和院子,等他们走后,我叠了被子,可惜这样也无法打动这些冷血的人。 珍娘真是个得寸进尺的人,竟然让我专门给她去打扫房间,我难道是她的专属佣人吗?我看着珍娘的‘高间’,有一种莫名的羡慕感。 铺好床好不容易歇会儿,正巧被进来的珍娘看到,我怎么那么背啊? 珍娘一脚给我踹出去,我差点没来个狗啃式,好狼狈的样子。 “你怎么不进去?” “我一会儿再进去。” “我叫桃香。” 我点点头,没有想要和她继续聊下去的意思。 她似乎也懂,便离开了,她的示好让我莫名其妙,谁知道她真心还是假意。 残羹冷饭也要吃,不然饿死了,就称她们的心如她们的意了。如果苏筠珠看到我这个样子,会不会觉得可开心? “你不要以为自己还是王妃了,你现在连个扫地的丫头都不如,认清一些可以吗?”珍娘终于爆发,在不小心手抖差点将热水倒在她手上的时候。 我恭敬的放下茶壶,无言以对,难道和她辩驳?那只会招来更多的满,来了赵府两个月,没人提起过这件事,终于还是被提起,而这个‘王妃’让我觉得无比难过。 “算了,跟你也说不听。今天是孙少爷的4岁生辰,本想让你去帮帮忙,看来你这笨手笨脚的也不行。你就在后院帮着劈柴吧,不要去前院,不然我打死你!” 以为谁爱去一样,你就算打死我,我也不想去。 田贵过来帮我砍柴,我一把给他推走:“你不要来插手,你没有自己的活吗?” 田贵憨憨一笑,抢过斧头劈起柴来,我知道田贵一直对我心怀不轨,他每次看我的眼神,都透露出猥琐两个字。 难道只有我觉得他是披着憨厚老实的外衣,其实是个□□熏心的变态吗? 我决定离他远一点,既然他喜欢劈柴,我何必搭理他?我去了柴房整理东西,外面一直阴天,这里潮气有些重,如果不翻翻的话,估计会受潮,到时就不能用了。 我认真的搬柴,谁知我的臀部好像被人一把捏住,我立刻转身,原来是田贵。他真是个色鬼,我真的没有看错。 可这后院就剩下我们两个,全跑到前院去忙乎了,就连厨子们也都去了前院的厨房。我很是紧张的后退,可柴房能多大?我一脚踩道了柴,滑到撞在柴堆上,他就如猛兽一般向我扑来,之前老实憨厚的模样瞬间变成了张牙舞爪,很是恶心。 我用力的推开他,可是力气根本不够,他那壮实的身体沉沉的压在我的身上,令我喘不过气来。 “你就从了我吧,我会对你好的。珍娘那里我去说,她一定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若你嫁给我了,她们就不会欺负你了。” 我拼命的推搡,头不停的闪躲,他那令人作呕的脸。看着都想吐,何况他还恬不知耻的想来亲我! 第78章 第 78 章 “你不怕家法伺候吗?你这样不对!” “笑话,你一个下人,连主人的面都没见过,还管什么家法?你从了我吧,我会对你好的。” 我奋力抵抗,从了他,我可就死都洗不清了,司空赫那样的英雄我也没说从就从呢,你算什么东西? “救命啊!救命啊!”我大声呼救。 “不要喊了,前院请来了戏班子,都在听戏吵的很,根本听不到这么远的后院什么动静,再说谁会管你一个低贱的下人?” “我好歹也是王妃,你竟然敢想玷污我?你不想活了吗?” 田贵哈哈大笑起来:“你可真有意思,韶南王通敌卖国,是个卖国贼,人人得以诛之,我肯收了你是你的福气。要不是看你是王妃,我还瞧不上呢!” 我去,真是不要脸,你一个管马棚的下人也敢妄图王妃?我真是感觉受到了侮辱,莫大的侮辱! “小心王爷的鬼魂会找你算账,你这个狗东西!” 我这话彻底激怒了他,他开始撕扯我的衣服,更用力更暴躁,我努力摸索到一根木头,狠狠的打在他的头上,可这是劈成柴的木头,根本就轻到不行,哪里能制敌? 田贵冲我奸笑,我觉得不妙,又大声喊起救命来。 他的手开始在我身上摸索,他的手指划过我的皮肤,都让我无比恶心,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正待他要彻底撕扯掉我的衣服时,一声住手,真是我的希望。 不过这句住手,好似没有太管用,而且这声音怎么? “住手,住手,你听到没?她在喊救命!” 再听这声,我又觉得希望破灭了,这孩童的声音估计是无法停下田贵的举动的。 “住手,你在做什么!”这声可算是大人喊的了? 田贵赶忙回头,然后跪倒在地上,瑟瑟发抖道:“孙少爷。” 我赶忙拉好衣服,嘤嘤的哭起来。 “成何体统?浸提是孙少爷的寿辰,你们却在这里做苟且之事?” 我这一听怎么不对啊?我明明是被强迫的啊? “我没有,是田贵这个人对我起了歹心,我明明是反抗的,你怎么如此说话?” “你少在这里狡辩,不知道有多人在这里跟田贵厮混了!” 田贵阴沉一笑道:“对不起,小的下次一定不会弄这么大动静了。” “你们两个快滚,不然闹大了谁也不好看。” 岳管家是赵府最大的官了,除了主人所有人都听他的,赵府里他算的伤位高权重了。 我大声喊道:“在这个地方,也不奢望什么公平,没想到你们竟是这狼狈为奸的狗东西、脏下水,真是令人作呕!” “你说什么?”岳明有些生气。 我看看那个小孩,原来他就是赵合辰,赵家的长孙? “小朋友,我告诉你,这里府里有怪物,你赶紧跑吧,不然会被吃掉的!” 赵合辰听了,眉头一皱,开始有些吓到可就是一瞬就恢复了平静,他平和的看着我。 “你莫要胡说,吓到孙少爷,你可担当得起?” 我继续看着赵合辰说:“你知道吗?这个家里都是怪物,可怕的吃人不吐骨头的怪物,你长大了也会这样的!” 赵合辰猛地摇头大声喊道:“我不会成为怪物,我不是怪物。” 我见有效,便接着道:“你就是怪物,最可怕的怪物!” 我记得她们聊天的时候说过赵合辰有病,类似抑郁的那种,是在他亲眼看见母亲上吊自杀后才如此的,大概是半年前吧?这孩子再没了笑容,变得深沉又不爱说话,但毕竟是孩子,对那些印象大概也不会深刻到忘记不了。他应该知道母亲以一种可怕的方式,永远的离开了他,再也不说话、不笑、不看他。 岳明过来就给我一个巴掌,而赵合辰也进屋用那小手不停的捶着我的腿,不愿意相信这个话。 我捂着脸低下头道:“小东西,你以后会好可怕,可怕到你娘都讨厌你,因为你今天没有救人,救我这个可怜被冤枉的人。” “不要说了!来人把这个贱人关起来,不要让她出现在孙少爷眼前。” 我迅速蹲下拉着赵合辰,看着他的眼睛,坚定的说:“只有我才能帮你,让你见到你娘亲,让她亲口告诉你,她爱你,你才不会变成怪物。” 岳明怕我继续乱说,用布将我的嘴堵上,我被人拉出了拆房,丢进了一间满是灰尘和蜘蛛网的房间,这里大概废了了很久,空气差到,我进门就开始咳嗽。 这里简直比北京的雾霾还差劲,我用绑着的双手摘掉嘴上的布,用来擦干净一块地方,好坐下休息。 在这里好,不用干活,算是一种休息了。不然给那些家伙洗衣擦地,我也真是够了,在医院我还能拿工资,这里不过是包吃住,连个工钱都不给,还要寄人篱下。 这一夜安然的过去了,我想明天这小宝贝的家长必定会来找我算账,而我也要打一场翻身仗,或者就在这里彻底结束这讨人厌的生活。三个月来我低声下四,干活比这辈子都多,被淋水、扔被子、不让进屋睡觉,还差点…… 这些种种我不想再忍受,我可不是穿越过来受罪的,大不了再死一次呗? 岳明将我拉出去,我既顺从又挣扎,总要演一演。 我跪在地上,冰凉的让膝盖受不住,刺骨的凉气从地下窜进我的骨头里。 “就是你?竟然如此放肆的对我孙子?” 赵长德是株洲里最有钱的商人,也是官员最给面子的大人物,他父亲白手起家,让赵府成为最厉害的商户,而赵长德也并非等闲之辈,与官员关系很好,无论何事都要给他三分薄面,甚至都要看他的眼色行事。 我抬头看看他,没有说话。 “怎么?听说你勾搭了田贵,被辰儿撞破好事便来刺激我孙儿?” 我冷哼一声,还是没有说话。 岳明狠狠的打了一下我的头,我觉得脖子差点没断了。我抬头瞪着他,他给了我一个巴掌:“还敢瞪我?放肆的丫头。” “算了,好歹也是王妃,虽然是过去,但也曾经是。” 我回头看看赵长德冷笑道:“那是,如果换了从前你想求见我都别想,放到王府里提鞋都不配!” 岳明听了更加生气:“来人,给我教训这个混账东西。” 我面不改色,挨打算什么?在皇宫里的大牢里,我挨过的打还少吗?那种晕厥过去再醒来的滋味,我可是永难忘怀。 赵长德笑道:“看样子,她是不会怕的。” 赵长德抬抬手,那些人退下了,岳明也恭敬的站在一旁。 赵长德朝我走来:“王妃的气势果然名不虚传啊?听说太子妃都要忌讳你三分,韶南王妃果然令人刮目相看。” “大人说笑了,我可什么都没做过,哪里有让你刮目相看的地方?要是不怕挨打,不畏强权就让人刮目相看,未免才贻笑大方。” “好,有意思。”赵长德看了一眼后面的田贵,:“你就不想说什么?” 我清清嗓子:“癞□□想吃天鹅肉,有什么好说的?就凭他?未免也太瞧得起自己,韶南王府里他这样的都不配当下人。” “你!”田贵欲说什么,可又碍于赵长德没有敢说下去。 赵长德‘哈哈’大笑起来。 “你现在可不是王妃了。” 我站起来看着他道:“不代表我永远翻不了身。” 赵长德一边嘴角上扬,轻蔑的眼神。 我扭头不看他,直视前方:“谁没有落难的时候?有起有落方叫人生,王爷一生在马上打天下,难不成还能是个懦夫?” “说的在理,可惜他卖国。” “国?如果那不是你的国,那就不是卖国。不把你当做这个国的人,那么何来卖国?一个忠心耿耿打天下,浴血奋战的人,最后如此下场,就算不卖国,也对不起自己了。他死的冤,不是被按上了卖国的名声,而是他没有卖国,才冤枉。如此不明事理不重大局的人,却位高权重,这个国离灭亡也不远了。” “那你觉得该如何呢?” “我没什么想法,手足都杀的人,眼里什么最重要?” “权力。”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是迈向灭亡的不变法则,战火马上就要接连不断了,虎视眈眈苻国的还少吗?将来百姓流离失所是小,血流成河才是真。” 赵长德眉头紧锁,心中一振,虽然离皇城十万八千里,但若是开战这里也早晚会沦陷,到时候也只有两个下场,一是所有财产充公当国家的后备军,二是跟着这个国家一起完蛋。 虽离皇城远,但他的消息从来没有少过,也能看清和把握局势,太子司空南就是个酒囊饭袋,人尽皆知,而这次司空赫的死,摆明了一场精心的布局。 赵长德是有顾虑的,这个从他的眼神里就可以看出,可是到底是什么呢?难道他这个百十丈远的人,也跟这件事有关?不然为何白羽织会被流放到这里?放在了赵府呢? 第79章 第 79 章 我以为我的言论打动了赵长德,谁知他不但没有给我一条生路,反而把我丢进了‘地狱’。 我不再用给那些人洗衣服,我被派到了马棚,清理马棚成了我最主要的工作,不,还有猪圈。我每天都无法忍受那些味道,而且在这个年代是不能每天都洗澡的,很冷! 这个冬天应该是我最难忘的吧?不能想象的事情一直不断的在发生,甚至我已经招架不住。 原以为我会像那些穿越女主一样,每天谈恋爱,也可以游走在好多帅哥之间,让我头疼的是到底该选择哪个帅哥。 而现在我头疼的是,猪圈和马棚到底哪个先开始。 我想我的美好时光已经结束,而那梦幻般的生活再也不要去想了。我没有吃猪食已经是万幸,不过每次他们都会用不同的理由来告诉我,为什么饭总是凉的。好在他们还留着一点人性,还愿意跟我解释一下。 “你今天要打扫干净,而且那边的小马驹一定要喂好,孙少爷今天要学马。” 学马?我也曾经学马,也对这些有一些了解,我决定要从这个小家伙入手,想要摆脱这该死的马棚和猪圈,必须想点办法。 因为他们要去练马,我的工作可以早点收工,赶上了吃午饭的时间,我匆忙跑过去,领了饭菜,却遭到了大家异样的眼光,还有捂着鼻子的。 他们都不愿意和我坐在一起,但我不可不想蹲着吃,我便随便找了一桌坐下,旁边的人因为味道很难闻而都离开。我已经习惯了带着这个味道吃饭,曾经我习惯的味道是消毒水的味道,那是一种干净,令人舒服的感觉。 我刚刚吃了一口饭,就感觉到身后的巨力,我被一脚踹倒,凳子飞到了一边,我坐到了地上,饭碗掉落在地上,那白白的米粒沾染了许多的灰。 我连难过的力气都没有,强撑着站起来,去重新拿来一碗饭,重新坐下、重新吃饭。 当然,我依然被踹倒,这次他们没有再给我饭,而是看着我可怜的模样,却只能嘲讽。 我转头看看田贵,我想他能在赵府待这么久,还能无赖这么久,一定是有道理的,也许是谁家的亲戚,也许他很厉害,不管是哪个,我都不打算招惹他。 可他却因为我带给他的羞辱感,不肯放过我。 看着猪圈里,还有很多不是猪的便便,我明白了,他想出了更恶心的折磨方式。 我戴号遮面布,强忍着把事情做完,冲出猪圈的那一刻,我恶心的吐了,我偷偷抹去泪水,我越软弱,他们就会更加得寸进尺。 晚上的时候,大家都睡了,我偷偷的练习骑马,我想练的好一些,因为有一天我一定会用到。 想起了司空赫,那时候他让人教我学骑马,我还有些不情愿,现在看来那些基本倒是救了我。我享受着在马背上的感觉,驰骋在自由的地方,这时候的我,才有活着的样子。 本来我应该是享受一切美好,不知为何画风突变,我成了这样的可怜虫。 我曾经一味的抱着司空赫的大腿,后来情不自禁的爱上,却迎来了这场意外的离别。当初我不该学电视剧里的女主角害怕会被牵连而死,应该让司空赫勇敢的面对一次的。是不是我的错呢? 我不是为了现在我的遭遇而后悔,而是为了他的死难过。 “这么小的孩子,你让他练骑马?你想摔死他吗?”吴月梅声音是高八度的那种,生怕别人听不见。 “你小点声,让下人听到不好。”赵文凯很生气,可说话声还是低沉的。 “儿子都让你给折腾病了,还不吸取教训。” “那摔马还不正常吗?” “哪里正常了?就是那个教骑马的师傅不行,我一看他就知道他是假把式。” “他是株洲最好的马术师傅了。” 吴月梅看了我一眼,我赶紧低下头道:“马棚我已经打扫好了,孙少爷的马也喂过了,精神状态很好,特别适宜出去溜溜。” 吴月梅朝着我走过来,上下打量一番:“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刚刚你听了这么久不明白我什么意思吗?” 我点点头:“我懂,但是上次孙少爷回来的时候很高兴,想必他是喜欢骑马的,也许是马术师傅真的不太行。” 赵文凯眼前一亮,他走过来指着我道:“你看我说的对吧?这就是跟师傅有关。” 吴月梅掐着腰,怒瞪赵文凯,随后转头看我,指着马:“你这么懂,骑给我看啊?要是你能比过我,我就当你是真懂。” 吴月梅会骑马?这个我怎么没听说过?要是和她比,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可是不比,打了退堂鼓,估计两人都会讨厌我的? 我随便牵了一匹马来,虽然不是什么良驹,但也不错。 吴月梅见我牵的马很是一般,嘲讽的笑道:“你从选马开始就错了,怎么赢我?” 我没有回答,我这身份还是少说话的好。 我俩翻身上马,策马奔腾,当然了,开始我就落后,但我依然不肯服输,拼命的挥着鞭子,用最大的努力比赛。 最后的结果是出乎意料的,下了马吴月梅生气的把鞭子扔给赵文凯道:“随便你吧。” 赵文凯很开心,冲着我拱手,我作揖回礼。 我把马牵回去,心里有了一丝希望。 “她应该不知道今天青黄的状态不好,一定是被大哥给气晕了。” 我竟没发现这马棚边上小屋里竟然藏了个人。 我冲着赵文尧作揖行礼。 “你很聪明,马术也说的过去,今天侥幸赢了,为了什么?” 赵文尧从背光处走过来,他长相与赵文凯完全不同赵文凯棕色的皮肤,有健康先生的样子,赵文尧则想白面书生,却隐约的透露出一丝的放荡不羁。一袭蓝色的布衣,将他的气质显露无疑,这人放在皇城,也算得上数一数二的美男子了。 他走到我面前时,我的下巴正好到他的肩膀,他应该有一米八吧?身上散发着一股檀香的味道,他还烧香拜佛?真是有些让人意外。 我低头道:“看破不说破也是一种人生态度。” “什么?”赵文尧应该是对我的回答有些意外的。 “奴婢还有猪没有喂,就先行告退了。” 我生怕赵文尧会戳破我的心思,这样我想逃离这猪圈和马棚,就更难了。 他是赵府里最受欢迎,不,是株洲最多人爱慕的公子,不但因为他家世、帅气,还有他是个很有正义感的人。 不过我可不想对这个人请求帮助,如果接近他,一定会让许多女人对我心生讨厌,我可不想再多些敌人,让我举步维艰。 我的目标是赵合辰,那个才四岁的小家伙,如果我能成功成为他的马术师傅,那么我就有机会翻身。今天吴月梅见到了我,下次我会让她记住我。 我回到拆房,浑身乏力的坐下,这一天真的是太累,过的太漫长了。 “给你。”桃香偷偷进来给我一个馒头。 我抬头看着她。 “我觉得你很可怜,而且我觉得你人不坏。” 我接过馒头就啃起来,我觉得桃香倒是很直白。 赵合辰毕竟是个小孩,早就把我给忘了,当初其实他也没太看清我的脸,被发现以后他就被快速抱走,毕竟这事不是很光彩的。 我将赵合辰的小白驹牵出来教到他的手上,蹲下跟他说:“孙少爷,这马今天心情不大好,你要先哄哄它。” 赵合辰一脸懵懂的看着我。 赵文凯也有些意外,他摸摸赵合辰的头:“不如你先和小良说说话?” 刘丰过来牵着小白驹就走上前,朝着赵合辰招招手道:“不如先来溜溜吧,不要说那些没用的。” 刘丰朝我狠狠瞪了一眼,一定是在说我多管闲事。 两人策马奔腾,消失在树林里,我眺望许久,心里有些害怕,今天这匹小白驹的确情绪不好,我真的怕赵合辰会控制不好,他才四岁。 赵家的孩子从小就练马,听说曾经也是为国效力的马上将士,不过不知为何后来就到了这里,再无涉及政治。 “我家合辰从小就聪明,一定会骑的很好。” “可四岁的确有些小。” “那小马驹也很小,不也在驰骋?” 我摇摇头,这古时候的人,难道觉得四岁就是八岁吗?虽然寿命大多都断,结婚也都在十三四岁的时候,可学马四岁太早了吧? 刘丰本事牵着小马驹跑的,可大马毕竟跑得快,一定会跑远,丢下小马驹。 等了很久,刘丰回来了,果然赵合辰受伤了。 他慌张的抱着赵合辰,赵文凯脸色也已经变得惨白,这是第二次了。吴月梅一定不会再让赵合辰学马。 我在外面等了很久,看到一个大夫出来,赵长德急切的过去问:“怎么样?” “骨头好像断了,我这就回去取些药来。” 小家伙在屋里的喊声传了出来,还伴着吴月梅数落赵文凯的声音,赵长德本想进去,可这吴月梅的声音越来越大,让他有些难堪。 第80章 第 80 章 赵文尧也赶了过来,听到吴月梅的声音,干脆就停步下来,不想参与进去。 骨头断了?应该就是普通的骨折,不然刚刚赵合辰早就疼晕过去了,要先将胳膊固定才行。我转身就走,去找了木头和布来,走到房里。 我冲进去,走到赵合辰身边,摸了摸他的胳膊,果然是骨折,错位不归回去一定会残疾的。 “会有一点疼啊!”我刚说完,就立刻给赵合辰来了个‘分筋错骨手’,将骨折的部位给归位。 赵合辰‘啊’的一声,赵长德冲了进来,生怕这孩子被我弄死了。 吴月梅也两步就过来拉起我就是一个巴掌,我这脸滚烫到不行,我跪在地上将木头和布拿起来,却被吴月梅抓住:“你想干什么?弄死我的儿子吗?他和你有仇吗?” 赵长德见状也赶紧叫来下人:“给这个贱婢拉出去。” “如果不固定胳膊很难好起来的,孙少爷,你是不是没有刚刚那么疼了?”我一边被拖出去,一边还挣扎的问着。 我已经被拖到了外面,这长凳也准备好,板子马上就落到了我的身上。 赵文尧出来道:“住手,老爷叫她进去。” 我跌落到地上,连滚带爬的进了屋。 “二叔,你可要为你说好的负责,这个贱婢懂什么医术?要是你的侄子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可和你没完。” 赵长德叹气道:“刚刚孩子不是说好多了吗?” “回大人,这的确很有效,连脉搏都好了许多。” 我松了一口气,周大夫接着道:“这位姑娘看来很有经验,我觉得她处理的话应该没问题,我心有余力不足。” “这么说,她刚刚为我儿子接骨了?” “算的上是吧。” 吴月梅指着我道:“那你就将事情做完,别伤了我儿子。” 我赶紧起身去将木头绑在了赵合辰的胳膊上,固定好才敢起身,我全程都是跪着的,起来的时候腿还有些颤,不过吴月梅一把我将我拽到一旁,害的我刚起来就跌倒了。 赵合辰在吴月梅怀里很是乖巧,赶回来的王大夫也对我的包扎术称赞要加。我便成了给孙少爷熬药的丫鬟,不过之前赵长德对我还是不满,并没有说不让我收拾马棚,我又多了个工作而已。 在赵长德的眼里,大概我就是那种颇有心计想要利用可以随手抓到的一切挣脱苦难的人吧? 不过他看的非常对,如果我不那样做,继续待在地狱里,那么与行尸走肉的分别就是我要继续有知觉的忍受这一切。 有心机对我来说没什么不好,电视剧里的那些傻白甜可以得到万千宠爱,可那毕竟是电视,而我活生生的在刀刃上求生存,即便没人理解我,甚至觉得我真是个心机婊,我也无所谓,我不过是做了每个人到了这样时候想做的事情而已。 作为一个女子难道有人愿意打扫马棚、清理猪圈一辈子吗?我不是公主,也没有王子过来搭救,王妃的生活早已离我远去,而我心底的那个人也永远埋在心底,他无法重生来救我。我要坚强,想要变得强大起来,既要让自己活下来,也想把懿儿接到身边,毕竟他是司空赫的骨血。 我也没有多伟大,懿儿是李月蓉的孩子,不是我所生,可她死了,难道我还要计较什么?她生前无比自责所做的一切,但在我看来她除了没什么心机被苏筠珠利用了,其他的也真的没什么了。 在我悉心的照料下,赵合辰好的很快,当然了伤筋动骨一百天,自然还是不能骑马的。我会策马扬鞭,让他看着我驰骋在草地的样子,他总会拍手大笑,孩子总是天真无邪的,而看着他,我便想到懿儿。 很快赵合辰五岁的生辰就要到了,我游走在马棚和照顾赵合辰之间,无论我出于什么心思,赵长德爱孙之心还是非常,所以我成功的摆脱了猪圈的打扫。三个月来,我照顾赵合辰,觉得这孩子天资聪颖,是个读书成才的好料子。 而吴月梅却不太喜欢让赵合辰读书和骑马,难道自己的孩子成为废柴她才愿意吗?我看得出来她很爱赵合辰,可为何她要如此呢? “以后你都不用去清理马棚了,你可真厉害,一步登天了。” 珍娘这是在挖苦我吗?我不在乎,只要结果是我想要的就行。 因为我这个身份的微妙变化,和我一起吃饭的人变多了,一桌都快坐不下了,之前对我疾言厉色的丫头们也都见风使舵起来。 当然也有不变的人,就是田贵,他依旧阴阳怪气的讽刺我,也告诫那些‘不明所以’的人离我远一点,很快我就会回到地狱。 地狱?应该比这个要难受百倍吧?想起在皇宫大牢里的每天,才真的像是在地狱,想到司空赫的无言,和他为了救我而画押认罪,我真的是活在地狱里,每一天都是。 而我这个该下地狱的人,还在顽强的用着心机想要出头,想要离开,就是为了司空赫唯一的骨肉司空懿。 赵合辰在学下棋,因为不能骑马,请来的先生有因事不能前来,便只好跟着赵文尧学棋。 在门口的时候我愣住了,如果司空赫还在的话,懿儿和他一定会是这样美好的画面。 我不禁眼圈湿润。 赵文尧轻咳了一声:“送进来吧。” 我低下头走过去,放下茶点准备离开。 “你会下棋吗?” 我摇摇头。 “听说白家大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会是不屑和我下棋吧?”赵文尧提到了白家,让我想起了白庸满头白发送我出城时候的样子,我也真的见识到什么叫一夜白头。 他步履蹒跚的一步步跟着我,好似要跟我到天涯海角,而我心中却有些庆幸,当初白羽襄嫁给司空南真是太对了。这会儿才看出来,白家不用受难是谁的功劳。 我依旧低着头道:“奴婢真的不会,您可能记错了。” “看来你的确是瞧不起我。” 我没有回答而是鞠躬后退出了房间,我不想利用赵文尧,也没有想和他有些什么。我只要抓住赵合辰这个小孩子就可以了,将来在他身边,一定会有机会离开‘困难’。 我回到拆房,虽然他们叫我可以回去与她们同住,但我心里清楚,若是主子哪天不高兴了,我便被打回原形,到时候再出来说不定还要遭受什么罪。 桃香依旧给我送馒头来,从未改变,就像从来没有欺负过我,也没有帮我说过一句话,她只是默默的在我身边。 我看着她,想起了佟香,不知道她过的怎么样,当初如果莫维漴肯收了她,说不定她就不用跟着我受这份苦了。 我本穿越而来,不该拘泥于小节,和刻板的时代中,我必须用自己的创新来突破未来的生活。 我见赵合辰正在练字,我过去蹲下放下水果道:“听说昨日你跟裁缝有些争执?” “是的,我总觉得他在多要我们家的钱。” “为什么呢?” “家里人的布料都是送上门的,可是那天我与小卓哥哥一起上街,正巧见到有人买了一样的布料,还说好便宜,我让小卓哥哥过去问过价格,发现真的是比我们家还要少二两银子。” “所以你昨天和他直说了?” “是的。” “这做生意赚钱是正常的,你们家是大户人家,可能不在意这些小钱,他便起了这样的心思,很正常的。” “我爹也是这样说,可我觉得这人太过黑心,这样做生意怎么能长久?” “你这么小竟然想的这么远?” “爷爷说我将来是要继承家业的,如果我连帐都算不明白岂不是笑话?可是爷爷说有账房先生在没有关系。” 我心想这小家伙有点意思,我拿起笔来在白纸上写了1+1,赵合辰自然是看不懂的,这阿拉伯数字好像还没这么早就传入吧?至少这个时候还没有。 赵合辰不明白我写的什么,歪头看我。 “这一种神奇的语言,它可以把很难的东西变得简单。” 赵合辰饶有兴趣的看着数字,点点头道:“看起来很特别。” “我可以教你,但你要保守秘密,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语言,可以吗?” 小孩子听到秘密自然觉得高兴,他觉得我是在给他一份神圣的使命。 “那我答应你。” 从阿拉伯数字开始,再到数学,再到应用题,我相信这样教下去的话,赵合辰一定会变的非常有兴趣,而且说不定能成为数学家,当然了我来启蒙,能不能成数学家还是要看他的天资。 我第一天教了他从一数到十,他很开心,但还是不太熟练,写也就能写到五,我说的是默写。 他如果开始会算账了,那将来我一定是功不可没的,我自然会被这个举足轻重的小家伙记住。我也可以打一次漂亮的翻身仗,而我还是想的太简单了。 第81章 第 81 章 我第二天照常去找赵合辰,谁知打开门见到的竟然是吴月梅。 “你最近和辰儿走的很近?是何居心?”吴月梅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我刻意相迎的举动。 我也不打算隐瞒,抬起头说:“我想脱离现在的困境,不想永远当下人,至少不能再继续挨欺负。” “还不够。” 我没有明白她的意思。 “来人啊,将这个贱婢给我拉下去,他竟然在孙少爷的药里下毒,多亏了我及时发现。” 那药碗被摔在地上,我愣愣的还没反应过来,这不是一个时辰前赵合辰就该喝了的吗?今天我放下药,吴月梅就打发我离开,我并没有看到赵合辰有没有喝药,其实这并不重要,人家想冤枉你,随手就能找个借口。 我使劲儿叹了口气,被人再次架走,丢进了冰冷的后院一间空置很久的房间里。 这犹如过山车般的境遇,我也是醉了,刚刚还以为可以燃起希望,谁知这会儿功夫我就被扣上了下毒的罪名。我难道就没有出头之日了吗? 我双手抱膝,将头深深的埋下,真的好希望没有穿越过来。以为穿越过来王妃的身份就是我享尽荣华富贵的生活,谁知还有这跌宕起伏的剧情,如果我能见到作者一定问问她,你是怎么想的? 门吱嘎的打开,一道刺眼的光照了进来,我才举手挡了一下。 “哟,还真是娇贵。” 我听着这声音颇为熟悉,难不成是老熟人? 屋里被灯点亮,有人拿过来一把椅子,那人坐到了我对面,我闭了下眼睛,适应了光便抬起头来。 “可还认识本宫?” 虽不情愿礼节还是要过得去的,我俯身跪拜:“参见太子妃娘娘。” “本宫以为这深夜里你认不得我呢!” 我低头叹气道:“这辈子怎么会忘?” 苏筠珠冷哼一声道:“难得见到故人,看你这面色倒是不错。” “托娘娘洪福,奴婢活的还过的去。” 苏筠珠起身过来拉我起来,我也不好推辞,便随着她起身。 “你若安分,这辈子还能苟且偷生,但怎么觉得你这人似乎还想垂死挣扎?” 原来我这境遇苏筠珠都知道,难道她一直都没有放过我?这么远的还操控他人来‘安排’我的生活。这会儿竟还亲自来了,我真是何等的荣幸? 本以为可以翻身,没想到原来只是异想天开,还是老实安分起来吧。 已经有好几天没有见到赵合辰,估计在苏筠珠的重压下,大家也都不敢给我殿好脸色看了吧? 赵合辰偶尔还会来偷偷找我,我会教他下棋念诗,可惜不能光明正大,亏了孩子还小,不然让人当了话柄可还好? 赵文尧见我在刷马,便双手抚在胸前靠着柱子道:“以为你机灵聪明,没想到却如此愚笨。” “你这话我着实听不懂。” “皇城传信儿过来,皇上病危,看样子出不了今年了,你的好日子真是遥遥无期了。” 我手里的刷子掉在地上,这可不是个好消息,碍于皇上还念司空赫是他的儿子,才会让我被发配这地方,若是司空南即位,那岂不是要立即拿我开刀?苏筠珠又极其恨我,这样下来我肯定难逃一死了? 我抬头看看赵文尧:“你有什么良策?” “我能有什么办法?难不成还帮你逃了?这天下都是皇家的,除非你逃出苻国。” 我思来想去这还真是个好办法,可为何赵文尧会如此说?难不成是想帮我?或者是个圈套,如果我真的逃跑了,被逮个正着,岂不是直接给了苏筠珠一个杀了我的借口? 真是让人左右为难,可却好似难逃一死。 我心下一沉:“那我就逃给你看看。” “那你可要挑个好地方逃,别跑到了那章国,那可是人烟稀少的地方,说不定还得饿死。” 章国?曾经司空赫说过,他曾出使过章国,那国家虽小,但人杰地灵,而且友好不排外,是个好地方。与苻国离得远,甚少有往来,也是苻国最为忽略的地方。加上岳国在章国的附近,两国交好,苻国也不会贸然就攻打章国,岳国猛将甚多,也是近几年来赫然而起的国。 赵文尧仍在地上一块帕子,便离开。 我捡起来回了拆房才敢偷偷的看,原来是路线图,他到底为什么要帮我?可明问他肯定不会说,他处事小心谨慎,这府里还有苏筠珠的眼线,估计我若与他走得过近,反而不好。还是先想办法离开再说。 章国是我最好的选择,可这要准备的东西太多,最重要的是没有钱,这路费吃食太成问题,在赵家根本就没有什么油水,大家都还欺负我,这可怎么办? 半夜逃跑是最容易的,今天刘大人过寿请了赵府的人去,下人们也都在府里轻松了一些,如果现在不走真的就没有机会了。 我只能带着散碎的银子逃跑,带上了一件破衣服,想想这逃荒是不是就这样啊?我也比不了别人还是赶紧跑了再说。 才跑出城门,我便因太过害怕,而腿软瘫倒在地,想着可不能这样,强撑着站起来。 “你这样的体力,还没到章国就死了。” 是赵文尧?他不是参加寿宴了吗? 他递过来一个包袱:“前面树前拴着的马就是给你的,你快走吧。” “为什么帮我?” “司空将军曾对我有恩,我虽没能报答,但帮了你,也许也就算得上报恩了。” 我虽想多与他说几句,可情况紧急不宜久留,便道了谢就策马扬鞭离开了这里。 一路狂奔,也不知道疲惫,可马儿总是要歇息的,我便找了个地方,连火都不敢生,悄悄的藏于暗处,这年头若是碰到坏人,估计我这也打不过,还是莫要张扬才是。 多亏这一路还是平安无事的,到了章国,我这颗心才安稳下来。 找了一处破庙落脚,若是住店肯定顶不了几天,先找个差事做。 “看你针线活不错才肯用你,话说你不是章国的人,所以也就只能拿这些钱,你可有埋怨?” 胡大娘是个好心人,见我可怜,又被好些人拒绝赶走的,便帮我讨了个缝补的活儿。外地来的想要找个活的姑娘有些困难,哪个人家也不敢轻易用个不知根知底的人,胡大娘还真是个活菩萨,帮我找了个住处,还分了个缝补的活。 遮风挡雨是够用了,但想要再好些的条件可真是没有的。想着在赵府的时候,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这里也没有什么好挑的。 “听说苻国的皇上死了,那个太子继位了。” 我坐到老远,依稀听了胡大娘她们几个妇女在聊天,这才不到一个司空宇就死了?司空南这一上位,肯定又是一场大灾难,他哪里会治理国家啊?现在战事纷扰,他又是个纸糊的,估计苻国也就废在他手里了。 “听说了吗?乔国与萧国要联手攻打苻国了。” “真的吗?” “是啊,趁着易主的时候,还不赶紧的?那个司空南就是个摆设,上战杀敌他可只是个花架子,半点都不及那个司空赫大将军呢!” “莫要胡说,司空赫不是通敌了吗?” “那还不是争皇位的把戏?谁人看不出那司空南不是个当皇帝的料?还不拿这亲兄弟开刀?只是那些不明真相的人瞎说。” “你们不要在这里胡说!”一位管事来到后院。 几个大婶也不再说话,低下头去缝补了。 就连章国的百姓都念着司空赫的好,可苻国的百姓却觉得司空赫通敌了,真是莫大的讽刺,想想这司空赫已经死了快一年多了吧?这连埋葬皇陵都没有同意,也不知道他的尸首埋在哪里了。 还有懿儿,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苏筠珠会不会虐待他啊?把对我和司空赫的恨都撒在小孩子身上。 苏筠珠要是知道我跑了,说不定会后悔当初没有给我一死。 赵府会不会受到牵连?赵文尧默不作声的在我身边这么久,说来关键时候竟然是他帮了我?我还想着从赵合辰这个小娃娃下手,找出路,没想到这出路竟然就在身边? 我这晚些时候睡不着,便穿好衣服,出来走走。在赵府时候干活落下的毛病还真是不少,这风湿可真是要命了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病了,眼前模糊了起来,原以为不会难过,却没有止住这掉下的眼泪。 眼前的那个人,好像是司空赫,他那一身戎装,那英姿飒爽,真是好生令人怀念。 我上前两步,伸着手,越是接近,却越是害怕,这幻影是那个人吗? “王爷。” 醒来的时候,高床暖枕,着实令人意外,我掀开被子立刻下了床。 开门进来的竟然是赵文尧,他将东西放在桌上为我倒了一杯热乎的茶。 “可算醒了,我以为你这是要死了。” “你怎么来了?” “不放心。” 我回头打开窗子,天蒙蒙亮,我放下茶杯:“我该回去了,不然他们发现了,不好。” “我会在这里待上几日,有事可以来找我。” 第82章 第 82 章 天亮的时候,便要告诉自己,无论生活多难,都要继续的过活,还有人在等着我。我使劲儿掐掐自己的胳膊,让自己能清醒些。 这条路看似没有尽头,却好似随时都能到终点。没有司空赫的日子,竟是这样难熬。 赵文尧好似跟这里的人都很熟,就连我做活的张府管家都对他毕恭毕敬的,他很低调,并没有来后院看我,但却用了自己的方式让张福对我多有照顾。 其他的大婶也都没有嫉妒或有怨言,觉得我年轻多做一些活也是可以的。 我很小心谨慎,发了月钱都没有敢乱花,也就买了一些好吃的给几位婶子送去,这些礼数也是该有的。 在章国平淡过日也许就是最大的幸福了吧? 每个月赵文尧都会来一次待三天,我们不过点点头,从未交谈,想着他这样心里也不胜感激。 “那个赵公子这个月怎么没来?每次他来都会带苻国的小吃呢!” “可不是?” 胡大娘过来帮我屡线,悄声道:“他是来看你的吧?你们认识?” 我摇摇头:“不过是远亲,见我可怜来的时候顺便看看。” “现在苻国乱的很,好几个国家都争相想要攻占,这司空赫一死,能有战功威名的将军可没几个了。那个皇帝很是无能,听说举国上下颇有微言。” “那阵子说要打仗,打了吗?” “打了啊!这不好几个苻国边境小城都沦陷了,多亏了那个叫莫维漴的将军一直坚守,不然这打的就更快了。” 司空赫说过莫维漴是个良才,若是假以时日定能比他还强,司空赫在的时候,总是重用莫维漴,以为司空南会有所忌讳,没想到莫维漴还能受得重用? 王大婶匆忙跑来:“听说了吗?株洲被攻打了,好多人都受了灾。” 我一听便有些急了,拉着王大婶的胳膊:“那赵府呢?” “赵府?你说那个有名的大户?听说也被清了个彻底吧?具体的我可不知道,反正株洲城已经被占领了。” “被哪里占领的?” “萧国吧?一位戴着面具的将军带着三千精兵攻下的。” 才三千人就把株洲城给攻下了? “为什么戴面具?” “你们是说魏楠澈呢吧?”赵大娘是消息最灵通的人,她的儿子在朝中当官员,可以听到很多消息。 “魏楠澈就是戴面具的将军?” 原来这位魏楠澈将军也是个英雄人物,不过他因出生脸上就带着一块胎记,别人说那是不吉利的,但魏丞相并不在意这些,非常疼爱这个儿子,用心的培养这个儿子,魏楠澈也没有辜负这位老父亲的期待,成为了战无不胜的战士。 可惜魏丞相命苦,一场大病带走了他的生命,并没有看到儿子功成名就的时候。 魏楠澈并未娶妻,因为脸上的胎记也好,还是心中有一件不可说也罢。他有自卑,却也无人诉说,唯有在战场的时候,他可以不必想这些烦扰。 司空赫从未提过这个人,萧国虽也战天下,但一直与苻国相安无事。不知为何这次萧国与岳国盯上了苻国,大概是因为苻国失去了一个征战天下的将军吧? 若是司空赫还在的话,魏楠澈与他,谁会更厉害呢? 而此时此刻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赵文尧怎么样了?赵家肯定是也被占下了。 我不能光想着自己,我收拾东西,骑了匹马朝着株洲奔去,哪怕只是看看。 华林里怎么好似有许多人?我下了马将马拴在远处,独自悄悄向前走。 前方有火光,怎么办?看来株洲城是不能去了,还是掉头回去吧? 可这天色渐黑,我手里有没有火光,一不小心滑到。 几个人朝我本来,好多剑指向我。 “你是谁?” “我……” 正当我踌躇之际,有个人在我身后传来声音。 “我是赵文尧。” 是他?还好他没死,不过他怎么会在华林?难道是在逃跑?我这一暴露,岂不是害了他? 我俩被抓到了株洲城。 座上那位戴着面具的应该就是魏楠澈吧? “既然逃了为何还要回来?” 赵文尧看看我,转向魏楠澈道:“我家人在你手里,跑了有什么出息,还是回来一起面对还能男人一些。” 魏楠澈嘴角一扬冷哼一声:“你再来蒙我?赵家人早得了消息都跑了,竟然赖在我的头上?” 我听了个糊涂,看看赵文尧。 “没有被你抓,那他们去哪儿了?” “这正是我想问你的。” “我怎么知道?我去了陆国一个月,回来就遇见家中变故,还不赶紧逃命?但又想着连家人怎么样都不看看,岂不是不孝?” “那你呢?你为什么在华林?你们认识?” 我抬头看着魏楠澈摇摇头:“我们不认识,我是来自章国的,我本要去岳国办些事,却不想再这里迷路了。” “笑话,这里可与岳国是两个方向。” 赵文尧刚要说话,我立刻站了起来。 一个士兵刚要按下我,被魏楠澈给举手制止。 “这地方是苻国的,你一个攻占人家地方的小人,凭什么在这里审问?你算什么东西?” 魏楠澈大概是没想到我会如此说话,走向我,一把掐住我的下巴:“你敢再说一遍?” “就是一万遍,这都是事实,你一个偷袭株洲城的小人,在这里有什么耀武扬威的?真当苻国没人了吗?” 魏楠澈奇怪的看我。 “你是苻国人?” “我是章国人。” “那你替苻国说话?” “我不过说了事实。” 魏楠澈没有再说话,只是让人将我和赵文尧分别关了起来。 我心想这次真是太过莽撞了,赵文尧是什么人,还能被人给算计吗?我真是有些多余,这次要是搭上了自己的命可就惨了,我不能死,我还要将懿儿带回来呢! 听着早上的号角声,心中难免惆怅,当初随着司空赫的时候,也曾戎马。 “大哥,我想问下,昨天被抓来的那个男子怎么样了?” “你们认识?” “昨天不认识了吗?” “他被绑在了城门上,想着引出赵家人来。” “为什么啊?” “将军说赵家富可敌国,要是能拿下的话,打苻国不出三个月就能下来了。” 三个月?苻国竟也就只能撑三个月?若是司空赫在,岂不是要伤心了?在赵家这么久,怎么都不知道原来他家竟如此有钱,还富可敌国?而这一夜消失了赵家人又是怎么回事呢? 按这样的发展,赵文尧昨夜一定受了刑,他哪里能说自己家的钱在哪儿,可这赵家就算逃了,那钱也不可能都拿走吧?赵文尧这不是自讨苦吃,留着钱难不成不要命了? 过了晌午,牢房被打开,魏楠澈竟然将我给放了? 我走出牢房,用手挡住刺眼的阳光,快步去了城门口,见赵文尧满身伤痕被绑在那里,很是可怜,那个风流少年竟也落得如此下场? 守护财产?守护国?守护信仰?曾经司空赫为了守护他那颗善良的心,和不被理解的信仰,搭上了性命,想来多么的讽刺?就算赵文尧一死,也改变不了,几国想要联合拿下苻国的心,更无法守住那些早晚会被挖出的金银财宝。 “你有何感想?” 魏楠澈早已经看出我与赵文尧认识,只是不愿拆穿,肯定也知道我并不是章国的人。但他还知道多少?放我出来是为何? 难道是想我来劝赵文尧? “这战乱纷争实在很可怕,若是百姓能拥护,不用一兵一卒便可以得天下,岂不是更好?自古贤君圣明,百姓归心天下太平。” “说的好,不过我这辈子的杀戮从未停下,刀光剑影嗜血江湖,早已成为我的习惯,就连睡觉也剑不离身。” 魏楠澈这是要一剑战天下?可见让赵文尧被绑在城楼的主意不上他想的,那他的军师又是谁呢? 可惜魏楠澈的事情听的太少,想把对方当对手,自己也得有旗鼓相当的本事才行。这样贸然恐怕并非良策。 “赵家又两子,赵文尧不过是不受重视的二儿子,况且赵家有后又何须害怕赵文尧死?” “赵合辰?” “看来将军知道的很多,那我也不拐弯抹角。暴力永远不及软攻。” “你既然想救赵文尧,那就拿出点诚意来,光用嘴皮子可不行。” 魏楠澈转身就离开,半点不给说下句的机会,我不能离开株洲城,必须要救赵文尧,可我对魏楠澈半点都不了解,何来救人之法? 好在魏楠澈给我在赵府留了间房,我算不的上宾,也不是下人。住在赵府的客房还是第一次,以前都是住柴房的。 我故意等晚些才出门,谁知竟看到一位蒙着面纱的白衣女子进了魏楠澈的房间。这戴面具的男子喜欢戴面纱的女人? 魏楠澈从未娶妻,也未听过他的风流韵事,若是能拿来当做把柄也不错? 我这听墙角的功夫可是在王府就是练出来的,我蹲在墙根底下,好生听了许久,可怎么没动静?这灯还灭了,难不成只是男女欢愉?那我可别在这里了,万一被发现,还以为我有什么特别的癖好呢! 第83章 第 83 章 回了房间,心中仍然有些不安,思来想去那魏楠澈毕竟是来打仗的,怎么会叫来个女子做那样的事?难不成他发现了我,故意吹了灯?再去的话,恐怕那女子已经走了,或是真的在做什么,被逮个正着,我可就尴尬了。 早上听了魏楠澈已经离开,我便去了书房门口,转悠半天,也不敢进去,想着要是有什么陷阱?这人都走了,下人也都没影,摆明是了个陷阱,我自然是不能进去。 可我还是打开门进去了,我必须找点东西,不然拿什么和魏楠澈谈判? 桌上是一幅画,这个女子难不成就是昨夜那位? “姑娘,觉得这画可像?” 我抬头一看,这女子不就是画像上的?白衣还是那件白衣,只是面纱没有了。 清丽出众,眼神却凌厉,举止优雅落落大方。 “我叫紫月,姑娘呢?” “我叫什么不重要,你就是魏楠澈的军师?” “我们自小一起长大,关系应该是青梅竹马,谈不上军师将军。” “既然如此,我便打开天窗说亮话,我想救赵文尧。” “可以。” 我看着她。 “将军想要的是什么,你也知道,只要赵文尧给,他就能活命。” “他是不会屈服的,不然绑了这两天,他怎么会连口都不开?” “那就由你来撬开他的嘴。” 反将我一军,这是让我来帮他们,刀在脖子上,难不成真的去死? 我没有信心能让赵文尧说出那些金银的下落,我也不知道赵文尧肯不肯为了活命,交出那些身外物。 “让我跟他谈谈。” 紫月嫣然一笑:“果然是个聪明伶俐的女子。” 赵文尧浑身是伤,我心里很是难受,这人前几天还是活蹦乱跳的,这会儿说话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我喂他喝药,是紫月亲自送来的,我想着若是毒死赵文尧,他们就鸡飞蛋打了,而且我也懂医理和药材,这些都是缓解伤痛的补药。 “你不该留下。” “你不该回来。” 赵文尧叹了口气。 “你就不能说吗?他们都弃你不顾了,你为何还?” “他们是我的家人。” “可他们若是将你当做家人便不会丢下你不顾了。” 赵文尧闭上眼睛,很久很久都没有说话。 我第二天来看他时,他仍一脸愁容,胡子都已经长出来,沧桑了许多。 我叹气道:“当初王爷死的时候,我不知道有多伤心,可我还是选择苟且偷生,总要有人活下来,哪怕没有尊严。我要活下来,找到懿儿,将他抚养长大,这样才对得起王爷。” 赵文尧抬起头。 “我来到这个世上,从未想过会混的如此下场,我躲在王爷的身后,以为只要有他的保护我就不会吃半点苦,谁知好日子总是匆匆,一定是我太贪得无厌才会落得如此。我早已将王爷当做我的亲人,哪怕是死,我也想追随,嫁给王爷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可惜这份幸福并没有留得住。若是我也死了,那懿儿该怎么办?我不在乎荣华,只在乎能再见他一面,告诉他,他的父亲是个好人,他是个正直的人。” “那你还想他吗?” “我永远也不会忘记王爷,我对不起他,因为我还活着,可我不能死。” “你可以为了他如此坚持,为何不能理解我?” “你的家人希望你死?希望你用生命来保护那些金银财宝吗?你爹就是这样想的吗?” 赵文尧抬头盯着我。 “钱财乃身外之物,没了可以再赚,命没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我不求能重振韶南王府,但求能和懿儿好好的活下去,为了王爷。” “如果魏楠澈得到那些,他们就会攻打苻国,到时苻国就会危在旦夕。” “司空南本就是个自私的人,就算不是萧国,也有其他的国来瓜分苻国。既然不能改变,我们又何必赔上自己的命去保护本就不该维护的?” “你恨司空南吗?” “他曾说要我后悔,我倒是觉得,他登上这皇位才是要后悔的。用自己亲兄弟的血来铺垫他上位之路,必然会走向衰亡,因为老天爷不会姑息一个这样凶残的人来稳坐江山。” “若是魏楠澈当这个皇帝?” “他不会的,他不过是个将军,萧国的一个兵器而已。” 赵文尧的眼神中充满了畏惧,也许我说的话,太过恐怖了吧? 我也不曾想过,自己会说出如此的话来,但这却是事实,就连流着皇室骨血的司空赫不也被杀了吗?就算功名显赫哪有能如何?将来的魏楠澈又能否逃过像司空赫一样的名誉,也不可知。 为了活下来,将财产都拿出来,实在是为难,况且还是给敌国。 我可不想赵文尧背上和司空赫一样的骂名。 我站在书房门口许久,紫月开门出来。 “将军请你进去。” 我站在魏楠澈的面前,想着自己下一步的做法,可能会让死了的司空赫跳出棺材吧? 魏楠澈放下册子:“你见过赵文尧了?看来他还是没想通?” “我愿拿一件东西来跟你交换,请你放过赵家。” 魏楠澈认真的看着我。 “将军,成了,罗河被我们拿下了。”将士来报,魏楠澈看看我。 “可以放了赵文尧吗?” “区区一个罗河就想换赵家的财产?” “你不能说话不算数吧?怎么说也是将军,莫要让人笑话了。” 我与赵文尧快马加鞭,逃离株洲城,就害怕魏楠澈会反悔。可有些事越是害怕,越是会发生。我们的马被射中,我们掉了马,被抓回了株洲城,眼看就要道章国,却只能看看而已了。 魏楠澈见我的眼神都变了,拱手道:“参见王妃。” 我倒抽一口冷气,还是暴露了身份。 我处变不惊的看着魏楠澈:“这世上也就只有你还肯叫我一声王妃了吧?” “不愧是司空赫的女人,这种时候还能如此镇定自若?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笑话,想杀我的人多了,你算老几?” 魏楠澈叫人带走了赵文尧。 “你这人说话未免太不算数,真是不英雄所为。” “我本就不是英雄。你替我出主意拿下罗河的时候,我就有所怀疑,那些机密你怎么会如此了解。” “这是司空赫留给我最后保命的,没想到却是害了我自己?” “我敬佩司空赫将军,他是真正的战神,可惜他太傻,竟然相信亲情相信手足,他本可以坐拥天下,却选择了成为刀下亡魂。” “那是因为他是个人,不像你,连句话说了都不算!” 魏楠澈笑了,捏住我的下巴道:“我这人从来没说话算数过,战场无眼,计谋和谎言是最中肯的东西。” 我再次被请回了上房,可惜这次是囚禁的待遇,本以为能救了赵文尧,谁知道我还是太天真。我本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更不是什么苻国的人,我不在乎出卖苻国任何东西,也顾不得什么百姓安危,我只想自私的活下去,只有这样我才能活着见到懿儿,告诉他,司空赫是个好人,除了我没有人会告诉他真相。 门被打开,我被带上锁链,推上了马车,这是要离开株洲城?为何如此突然?我又找不到人可以问,就这样在疲劳中我不知不觉睡着。 这地方是哪儿?好似也是个富贵人家的府邸,这绸缎的被子,摸起来还真是舒服,已经好久没有睡过这样的床了。 开门看去,偌大的府邸,气派非凡,真是令人瞠目。 “比在苻国好吧?萧国可是地大物博,苻国归降倒是件好事。” “这是你的府邸?为何突然回萧国?” “这个你不必知道,对了,赵文尧我已经放了,现在人在哪儿就不知道了。” “真的?” 魏楠澈说完自己想说的,就走了,真是令人有些讨厌。 不过在魏府的待遇倒是不错,竟然还有好吃好喝的供着。 魏府的庭院很大,走到哪里都有青草在旁,还有一股清新的花香,这里种着很多茶花,我不禁驻足看看这些花草。 魏楠澈这几天没有在家,而我好似一个被遗忘的‘客人’,不知为何,越是在这里久了,越会想念司空赫,大概这里有点像韶南王府吧? 刚刚折下茶花,想着带到房里去,却听到正厅那边好似有些吵闹。我匆匆而去,这魏楠澈怎么是被人抬进来的?他是昏迷了吗?为何他的头还包着? 出出进进许多人,染了血的布和已经从清澈变成鲜红的水盆,让我不知所措,难道魏楠澈要死了? 我拉过一个人想问些什么,可却没人理会我,只是一次次的甩开我的手。 直到夜幕降临,里面才消停。 我拉住田叔的胳膊,急切的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你怎么还在这里?” “魏将军没事吧?” 田叔摇摇头:“没事了,就是受了点伤,你也回去休息吧。” 我松了口气,想着其实也和我没什么关系,打了个哈欠想要回房去。 正抬头却与紫月四目相接,她款款而来:“有劳王妃上心了。” 第84章 第 84 章 紫月不会是误会我担心魏楠澈吧?我只是觉得如果魏楠澈要是死了,他有没有交代我的事情,万一让我陪葬岂不是无辜?谁知紫月这言行举止摆明了是吃醋了。 我也懒得跟她解释什么,我心里只有司空赫,哪怕他死了,也不会再装第二个人。 我不是什么忠贞烈女,但也不是什么水性杨花的女子,不是谁的大腿都想去抱。 “听田叔说,那天你等了很久?怕我死了?” “我怕陪葬,好不容易逃过了给王爷陪葬,若是要给你这个陌生人陪葬,说出去岂不是要笑话?”我冷言冷语,不知为何魏楠澈把我带到萧国来,心中不满又不能发作,只能话里话外的带出本意来。 “那你怎么不跟着去?还选择活下来?听说韶南王的那个小妾很是贞烈,都随了去?” 是啊,有了李月蓉这后脚跟着司空赫离世,无论她是病死的,还是自杀跟着司空赫去的,在外人看来,我都是那样冷酷无情的,都是那样贪生怕死的。 也许在外人的眼里,我便就是那受人唾弃的吧?即便司空赫死后的名声也都不好了,可我也是那个不愿意生死相随的人。 “如果他爱我,应该不会想我也随着他死吧。” 魏楠澈抬头看向我,我低下头:“我知道我给自己找了个不错的理由,为了活下来,哪怕是让我撒天大的谎,又能怎样?” 魏楠澈起身走向我“跟我来。” 我站在他书桌前,他扔过来一封信:“看看吧。” 我打开一看,冷笑一声:“原来我竟还值一座城池?我真是低估自己了,那将军想怎么做?” “是兄弟情深,还是颇有悔意和内疚,才会对弟妹如此舍得?我倒是觉得好奇。” 我冷眼看向魏楠澈:“不过是一个被我甩了觉得没面子的男人罢了。” “原来是有情人?本将军最喜欢成全人,来人啊!” “奴才在。” “明日送白姑娘回苻国,一定要送进宫。” 我闭上眼睛长舒了一口气,若是能回到苻国,我一定要找司空南找回懿儿,定要送回白府,这孩子不能在苏筠珠的身边长大,我太了解苏筠珠对我的恨。 我上了马车,想着很快就能回到苻国。一路颠簸却并未感到疲惫和难受,只是一心想着马上就能见到懿儿,我就很开心。 马的一声长啸,吓得我慌乱起来,刚要掀开布帘问问怎么回事,马好似受了惊,狂奔起来,我才掀开帘子,便发现只剩下我自己。 我回头看去,竟然有人追杀我?不对,这里在打仗?我会骑马,却不会驾马车,想要出去拉住缰绳,却被颠簸的滚回里面。一声巨响,马车好似被人给劈开,我抬头看的时候,从天而降了一个人,吓得闭上眼睛。 我被环住腰跳出了马车,看着马车掉下了山崖。 “你命真不好,遇到了这战乱的年代。” “我命是不好,就连司空赫这样的战神都能死。” 魏楠澈一剑杀了要过来的人。 “我们还是找其他地方说话吧。” 魏楠澈一路带着我杀出重围,可惜我这个不会武功的人,连累他再度陷入困境,我们两个一同滚下了山崖。多亏他还是很皮实的,带着我找了个山洞躲起来。 我的腿好像骨折了,疼的很,我也忍着疼痛,看着他将火堆燃起来。 “你怎么会来?” “你害怕吗?” 我咳嗽两声:“笑话,有什么害怕的?不就是一死吗?” “是啊,活下来才是最难的,死了的人什么都忘了。” “你是来救这个能换城池的宝物的?” “还真把自己当宝贝了?” 我刚要说话,魏楠澈做了‘嘘’的手势,迅速的将火给灭了,拿起剑就走到洞门口观察。 这战乱的时代,到底谁对谁错?谁才是英雄?也没人说得清楚。 魏楠澈退了回来,我缩在角落听着外面的动静,这一时半会儿是消停不了。他本想再次点燃火堆,可门口的声音越来越大。 魏楠澈一个健步走到我面前,我刚要开口说话,就被他给捂住了嘴,我瞪大了眼睛使着眼色,想告诉他,他的剑还在火堆边上。 进来的人点燃了火堆,应该有五个人,我们在阴暗处,可是只要他们走过来就能看到了。我的心脏别提跳得有多快了。 “这是谁的剑?会不会是逃跑的时候落下的?” “这会儿混战都乱了,我差点连自己都杀了。” “可不是吗?你说那司空南是不是疯了?竟然派咱们几个来杀白羽织?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想的?连司空赫的遗孀都不肯放过。” “他养咱们这些人不就是为了给他干那些见不得光的事吗?说是什么药救韶南王妃,即使韶南王有罪,但也都伏法,祸不及家人还是要救的。可这背后还派咱们几个来杀王妃,你说他黑心不黑心?” “可不是,当年韶南王战功赫赫给了司空南很大的威胁。” “算了,当年那点事别提了,小心脑袋没了。” “外头有陆国和乔国的人,估计是争不远处的聊城吧?” “乔国与苻国结盟,自然是要帮忙的。” “算了,我们还是等天亮了赶紧把事情办了吧。” 听着这几个人的对话,真是毛骨悚然,我知道司空南想我死,可没想到竟然如此狠毒?背后这样的事他还真是下得去手。 我瑟瑟发抖,不是怕死,是害怕这人心,不过几年光景,那司空南也已经变得和苏筠珠一样丧心病狂了。 魏楠澈用手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在我耳边轻语:“我很快回来。” 我这还没反应过来,他便冲了出去,速度极快,那几个人也吓了一跳。魏楠澈并未与他们几个打斗,而是一路跑出了山洞。几个人拿起兵器就追了出去,我也趁此机会松了口气。 既然想我死,为何又不在那时候动手?碍于司空宇的君威吗?想来司空南是被甩了心里有恨,苏筠珠大抵也是知道司空南对白羽织的心思,才会也恨极了。 我蹲在地上双手抱膝,落寞的看着地面。 没一会儿我便被人突然拉起,我抬头看到是魏楠澈,才安下心来。 他的左手受伤了,我撤了一块衣料帮他包扎好,算是感谢。 “为什么要出去?” “出面?” “你可以在这里就解决他们的。” “我想你应该不愿意睡在死人旁边吧?” 我皱了皱眉,没敢抬头看他,这样的照顾,心里却好似迎来烛火虽不够温暖,却能明亮许多。 我曾以为可以在韶南王府吃穿无忧一世无愁,谁知却落得随意让人利用的地步。明知道魏楠澈也只是想利用我的身份,和对苻国的了解而已。 但他大可不必顾虑我是否在乎旁边是否有一堆死人的。 我们度过了漫长的一夜,相对无言,我靠着石壁渐渐睡去。醒来时火堆已经灭了,魏楠澈也不在了。 地上留下的银两是什么意思?他愿意放过我了?不用我再当人质?是因为昨天听了司空南对我痛下杀手的事实,见用我也换不来什么城池,才放我的? 可外头仍然是可怕的战争之地,如果贸然出去,说不定会被抓,但若是不走,也不能在这里待上一辈子吧? 我还是决定大胆的出去,这里好在没有苻国和萧国的人,应该没人认得我,也不会轻易欺负一个弱质女流的。 我刚走到洞口,血便溅在脸上,吓得我腿都软了。 “救我。” 我将这人拉进了山洞,这人浑身是伤,如果不及时止血和治疗,估计挺不过今天。我将那人拖到阴暗处,多亏这里是山林,可以采药。 我一路小心谨慎生怕会被人给抓了去,好在打斗的士兵越来越远,我绕过那是非地去了山边采药。 为他治疗可废了我好些功夫,要不是遇见我,估计他真就要死在这荒郊野外了。他一定打斗了很久,他身上的伤不像是一个人而为,我探出身去想看看这地方争的怎么样了。好像人都走了?应该是陆国的人撤退了吧?毕竟这是乔国的地盘,人员可以迅速的补充上来。 我觉得独自实在有点饿,将刚带回来的果子吃了一些,想着这人醒了总要吃点什么,就给他也留了一点。 他的睫毛微颤,看样子是要醒了,我过去扶他,却差点被他给推了个跟头。 “我好心救你,你这是要恩将仇报?” 他仔细看我:“是你救了我?” “废话,那还是鬼啊?你快起来吃点果子补充一下吧。” 他低头看看自己被包好的伤,费力起身双手抱拳:“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他日我一定会好好报答。” “你要走?可是你还没好呢!” “此地不宜久留,多谢姑娘,将来……”说着他从怀里拿出一个匕首,上面刻着梅花图样,“将来再相见或是,你有难可以拿着这个来陆国找我。” 第85章 第 85 章 原来他是陆国人,那此地真的不宜久留,我将果子全部塞给他。 “你路上吃吧,晚上夜黑你小心点,快走吧。” “我还没说我的名字。” “不用说了,这匕首我留下防身,我们不会再见面了,也不用你报答,赶紧走!要是把我们当做同伙,说不定我也要一起死了。” 那人觉得我说的有理,便捂着伤口离开了山洞。 我还是要会章国去,那里比较安全,几国纷争,只有那里没人会去。 异想天开可能是我在这里生活的唯一本事了,几个士兵拦住了我。 “我迷路了,我是章国人,在杨大人的府里做活儿。” “杨大人?” “对对,张管家知道我的。” 那些人半信半疑,可又听了我细细详说一番,挑不出毛病来,便放了我走,还嘱咐我说现在很乱,一定要小心、这些人倒是挺不错的。 一路逃向章国,可心中还是有些惦记赵文尧怎么样了,也不知道他和家人汇合了没有。 到了杨府竟然就见到了他? 他见到我浑身都是血以为我受了伤很是紧张,我倒是很不以为然,解释了这些事过后他才放心。 “我要去苻国皇城了。” “你的家人在那儿?” “对,我想可以的话,你要不要一起?” “你知道我不能回苻国。” “那好吧,我会再来看你的。” 送走赵文尧,我心里有些难过,认识的人一个个离开,而我终究独自一人,他答应会帮我打听懿儿的消息,只要那孩子还活的好好,我就安心了。 莫大娘进来叫醒我,我以为这么早就要做活,睡眼惺忪的出了门。 那人立在小院里,转过身来,我的心咯噔一下。 “将军怎么来了?” “择日就要攻打苻国了。” “那就祝将军旗开得胜。” “你有什么话要我带给司空南吗?” 我冷哼一声,道:“将军虽战无不胜,但苻国也不是软柿子,你能见到司空南再说吧。” 魏楠澈轻虐一笑。 频频有人传来消息,议论纷纷,虽然魏楠澈一路攻克,但终究还是没有抵达苻国皇城,莫维漴与梁猛两名将军可是苻国的‘战神’,当年跟着司空赫征战沙场时刻学到不少。魏楠澈吃了亏便只好退了回来。倒也不是仅仅因为此二人,其实是那卢国临时变卦并没有以援兵支持,差点给魏楠澈来个进退两难。 卢国与萧国因此事也废除了盟约,实在可疑?明明说好一起攻打苻国,怎么说变就变了?委实令人怀疑,可萧国也不能追究卢国什么,应该说魏楠澈没有资格去追究,萧国大王同意的事,哪里是一个将军可以改变的? 魏楠澈在远郊的凉亭默默喝酒,我过去看了一眼本想转身离开,可就这远远看去,竟有些奇怪的感觉,他的举手投足是这样眼熟。 他见我来了,便起身招手,我竟也走了过去。 “陪本将军喝一杯?” 我摇摇头。 “司空南原来也不是个蠢货,竟然懂得利用手里的东西来交换。” “那将平城给了萧国?” 魏楠澈抬头看我,惊讶之情溢于言表。 “平城在卢国与苻国之间,算得上是要道,苻国此举一来是让对方得了便宜,二来也示好联盟。司空南读了这些书,倒也是没有当梦给忘了。” “治国他还是有点本事,听说苻国的子民也都纷纷大力支持,竟还有人上缴自家的金银财宝,维护国家稳固?” “看来他走了亲民路线。” 魏楠澈喝了一杯酒,叹了口气。 “接下来将军想如何打算?” “苻国自然是不能再打,有些事情不刻意为之。” 司空南竟然用这些小聪明就化解了一场战争?想来他害死司空赫的时候,是机关算尽,而此刻竟萌生了一些恨意,没有拿下苻国,我的心里无比惆怅,若是易主,对我来说没什么分别,倒是可以让懿儿重新回到我身边。 “既然将军不能出面,那就要由他人出面。” 魏楠澈挑眉看我。 “我只有一个条件,若是能将司空懿还给我,谁来掌管苻国的天下,我不管。” “怎么说?” “赵文尧来信说,懿儿养在苏筠珠的殿中,孩子可怜的很,不但要给太子当伴读,还偶尔会挨打,苏筠珠心情不好就会拿懿儿撒气,他还那么小,我不想他受到那样的对待,将来长大会是很痛苦的。” “你与赵文尧还有联系?” 我点点头:“但此事与赵文尧可没什么关系。” “那你有什么办法帮我?” 我当然还没有什么办法,但总要探听一下魏楠澈还有没有心想要攻打苻国。 “我想好了再告诉你。” “还说别告诉我了,萧国是不会出一兵一卒的,陆国那边也会倒戈苻国,萧国的皇帝怎么可能独自犯险?” “那可不一定,听说萧国皇帝钱勇曾经与司空宇交恶一直很恨他的,虽然司空宇死了,但苻国他是势在必得的。” “你知道的不少。” 章国就像个消息集中地,各国的人都会与章国贸易往来。想要打听哪里的事,是轻而易举的,就连那茶馆里说书的,每天都能说上好几个地方的事,风流韵事也能娓娓道来。 钱勇当年与司空宇两人一同打天下,谁知苻国刚刚建成,两人就起了分歧,当了皇帝的司空宇变了人一般,对钱勇多加刁难,亏了钱勇的忠贞将士帮助,他才逃过了一劫。他凭借一己之力摸爬滚打建立了萧国,虽不及苻国强大,但也并不是弱小的国家。 钱勇一生对此事都耿耿于怀,但却因不能拿下苻国而苦闷,好不容易等到司空宇一命呜呼,他便联合了其他诸国一起征战苻国,可惜倒戈的人太多,剩下他一个,真是凄凉的很。 魏楠澈是钱勇亲手培养的,他对魏楠澈寄予厚望,对此次征战也是倾巢而出,没想到却因苻国的一个小城池便改变了这宏伟的计划。 魏楠澈苦闷是因此次战事实在有损威名,让那卢国临阵改了主意,实在让人生气。 生气又有什么用?还不是输的天下皆知?苻国虽不光彩,但怎么说也保住了国家,人家可不管自己的名声是什么样的呢?大家只会关注在这位征战沙场的魏将军身上。 魏楠澈倒也不是一击即倒的人,不会把失败看得很重,人生有成败,才会有意思。 他回去自然是要看兵法,重新总结布阵,但钱勇又是什么个想法呢?毕竟他是一国之君,若是放弃了,魏楠澈就算想到了办法,可能也不能实行。 乔国与陆国又打起来了,这次的战火真是殃及许多地方,真是个战乱的年代。那边萧国对苻国才刚消停不足十天,那边就有按耐不住的纷争了。 乔国此次一定大败,聂琰可是时事中唯一能与司空赫抗衡的奇才,他的排兵布阵曾困住司空赫的大军一天一夜,若不是援兵及时赶到,恐怕司空赫也要葬身与那次战役中了。 对了,怎么没想到聂琰呢?当初苻国与陆国也是司空赫想到了万全的法子才压下,算来这日子也有些年头了,估计陆国打完了乔国,也会把眼光放到苻国去,毕竟现在苻国独大,其他国家都想分裂了苻国。 可陆国想独自攻下苻国,可得是持久战,打个几年说不定能成,因苻国已经和几个小国联盟交好,此时能愿意伸手的也就只有刚刚战败的萧国了。 我启程便去找魏楠澈,在府里等了许久,都没见他人影。 紫月倒是一副女主人的模样前来,我心里有几分了解,大概是将我当做情敌了吧? 我低下头。 “将军一生戎马,却被那小人给算计,若是你有办法,我倒也愿意听听。” 紫月到底是个明事理的人,比那乱吃醋嫉妒的苏筠珠可强上百倍。 “倒也不是什么办法,想来姑娘冰雪聪明,也该知道这时势造英雄的道理。” “聂琰?” 紫月果然聪明,一句话就点透,跟聪明人说话,怎么这么不费力。 紫月摇摇头叹气道:“将军与聂琰曾在战场上兵戎相见,打了个平手,心中还是敌意万分,怎可能会联手?加之萧国与陆国不睦已久,更是不可能了。” “我倒不这么认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们有共同的目标就是苻国,暂时联手也是可能的。” 紫月迟疑了一下。 “可暂时联手,得了苻国怎么分?” 魏楠澈大步流星的进来,匆忙的喝了口茶,紫月赶忙又续上一杯,他拿起又是喝光。 “怎么分就要看两国君王的了,也不是我们能做得了主的。萧国想打下苻国,不是不可能,但也需要些年头。陆国想打下也不过是时间问题,要是能加速这件事成功,岂不是两全其美?哪个国从中作梗都会耽误彼此,平分了苻国也不是不可能。” 紫月摇头道:“萧国不比陆国,除去苻国,陆国可以称得第二,平分给萧国,恐怕人家不会同意。” 第86章 第 86 章 我知道要说服他们并不是那么容易的,除非陆国那边有人可以联系,尤其是联系道聂琰就是最好的。 我铤而走险来到了陆国,我知道想见到聂琰那是很有难度的,但想起自己曾经救过一名陆国的士兵,他曾给我一把匕首,看做工很是精致,应该不是一般的士兵,怎么说也该是个小头头吧? 若是能用这救命之恩换一次见到聂琰的机会,那么也算不错。可我拿着匕首去给谁呢?陆国很大,想要见一见谁可并不是那么容易。 我在客栈住了两天,才听说陆国大军这几天正好要回来,我便疏通一位自称能见到军营中将士的大哥,我知道轻易相信一个人是多么愚蠢,但也别无他法。 等了三天那人都没有音讯,也许我真的被骗了,那把匕首我给了他,这唯一能用的东西也没了。算了,在耽误下去,也没有用,陆国人都很聪明,我这个外来人若是待得久了,被人盯上可就不好了。 我收拾好行李,退了房,便离开。 走到街市上,见拨浪鼓特别好玩,想买一个回去给懿儿,他应该会喜欢吧?说不定懿儿已经不认识我了,他还那么小,当苏筠珠是亲人了吗?苏筠珠竟然还毒打一个孩子,心真是太阴暗了,不要让她落在我的手里,不然我一定不会轻饶了她。 拨浪鼓放到了包袱里,心里仍有不甘,此行算是白来。 我策马扬鞭离开了陆国,不过百里,这马儿就有点不听话,怎么都不肯走了,难不成吃了几天陆国的草儿,变成陆国的马了?喜欢在陆国待着了?我翻身下马,喝了一口水,准备歇会儿在上路。 谁知这马竟然掉头跑了,我这一顿追,突然发觉自己可够傻的,竟然追着马跑?上气不接下气的,多亏了水壶在手里,不然渴死了。可干粮没拿下来,还有银两,这不是要徒步走回去了? 这前后的掂量,还不如回陆国了,返回去也不过半天,要是走回到萧国,估计得一天一夜那还是骑马。 我只好赶在天黑之前又回了陆国,走到城门口才觉得自己有多么的蠢。 一个褐色衣服的男子背对着我,我朝着他走过去,他转过来,我赫然发现这人不就是我救的那位? “是你?” “你还真没耐心。” 我并没有听懂他的意思,但却明白他肯定是看到我的匕首了。 饿了一天,总算能吃上饭,我也顾不得什么形象,大口的吃起来,吃饱了才想起抬头看看他。 “你来找我有事?” “我想见见聂琰大将军。” “为什么?” “是机密。” “你怎么觉得我能帮你?” “你不是说要还我救命之恩吗?” “好吧,你说来我听听。” “我要跟聂琰说。” “这我做不了主,我在军营里也不过一个小将领,左右不了将军。聂琰将军脾气很怪,陌生人不见。” “这人生下来有多少人不是从陌生开始认识的?若不是行就算了。” 反正我也吃饱了,这间房估计他也不会退掉,怎么说我也算救命恩人。 昨天忘了跟他要些盘缠,这下又要徒步了?好在身上还有可以翻出的东西,翡翠一块,这可是司空赫送给我的,要是为了路费就给当了,那可真是不值得,但我要是走回去也真是不行。 看着榆树图案,心里不免想起其中寓意,若是司空赫还在的话,我一定不会落得如此狼狈。我这样做事不经大脑,又不喜欢思考的榆木脑袋,没想到这会儿却为了救懿儿,绞尽了脑汁。 “虽然我不能带你见聂琰,但毕竟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这些银子,还有门口的马车和马夫算是报答了。”他又回来了。 我拱手道谢。 临上马车前,他迟疑道:“你为何不问问我叫什么?” “你又不肯帮我,以后就没有再见的机会,我何必要问这些?” 他笑道:“你真有意思。” 我掀开帘子,想看看陆国的样子,以后可能不会再来,算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这马蹄声声,很是急促,尘土飞扬。 那人低声一句:“对不住。” 我让车夫停下,匆忙下了马车,那人的身影好熟悉。 我一路狂奔,那人多亏在城门口下了马,有人替他牵了马离开。 我偷偷跟着,他进了一间破庙。 “你这次来有什么事?” “有些事我想还是不如就算了吧?” “这么多年你难道忘了那份仇恨?” “可司空赫已经死了。” “他的死是皇权争斗,与我们无关,这乱世中谁人又能保一生无忧?” 我没等听完就冲了出去,莫维漴转身看到我。 “王、王妃?” 我大步走过去,伸手就是一巴掌,我的手都觉得疼的很,更何况是莫维漴的脸,我看着他,心中充满了怨恨。 “你在这里做什么?你和陆国的人有什么关系?” “你是司空赫的妻子白羽织?” 我这才发现与莫维漴说话的这位不就是刚刚还了我救命之恩的那个人? 我长舒一口气道:“你竟然出卖了苻国?” 莫维漴离开跪在地上:“对不起,王妃。” “你对不起的是王爷,你怎么好意思还活在这个世上?原来通敌的人是你?” 莫维漴又将头低了几分。 我指着那人:“他是谁?不要骗我。” 那人昂首挺胸:“我就是你想找的聂琰。” 我完全不敢相信自己说听到的一切,这个曾与司空赫在战场上兵戎相见的人,竟是自己副将通敌的对象?我强忍泪水,为那含冤死去是司空赫感到不值。 “不是司空南冤枉了王爷,是他替你顶了罪?你还是人吗?” “我没有想害死王爷,虽然这事王爷有些冤枉,但司空南是知道一些的。” “你是说他知道通敌的不是王爷?他明知道另有其人还冤枉了王爷?” 莫维漴点点头。 “哼,你这时候想怎么说都行了,王爷死了死无对证,司空南又不会与我说实话,你这时候说什么都可以了。” “王妃,我知道我怎么解释你都不会相信,但我跟着王爷那么多年,我怎么会害他?我本是陆国人,王爷是知道的。不过隐瞒了司空宇曾杀我父亲的事,我去苻国卧薪藏胆也是为了报仇,并没有想要害死王爷。” “你利用了王爷不是吗?你不但利用了一个信任你的人,还害死了他,你还有脸活着?” “我……” “仇报了吗?司空宇死了,你觉得怎么样?心里舒服了?你爹活过来了?你也不过还是别人手里的棋子,你一辈子也逃不过是颗棋子,多么悲哀啊!” 聂琰上前一步,拉起了莫维漴,看着我道:“各为其主罢了,我们生在这乱世,谁又是谁的棋子,又能如何?即便不被利用,也不过是烂命一条,我们能得到的不过是杀戮的快感,和大仇已报的安慰。” 我知道与这些人说下去,也不过是伤心。司空赫已经死了,不管是谁的计算,过去的事无法重来,死去的人无法活过来。 我转身离开,不想再看到这些人的嘴脸。 “我能帮你救出小殿下。”莫维漴在我身后大喊一声。 我停下脚步,该不该相信,该不该利用?这是他害死司空赫的内疚吗? 我又能相信谁?我自以为聪明的只身来到陆国,想要用我的三寸不烂之舌打动聂琰与魏楠澈联手将苻国拿下,救出我的懿儿。现在看来,自己的模样好似也比他们好不到哪里去。 我觉得好疼,心口好疼,什么时候我也变成了这个模样?也许我不该活下来。 我提步就走,不想将自己变成和他们一样的人,却不想眼前越发的模糊,就像未来一样看不清,也一片黑暗。 佟香是我在梦里见过好些回的人,以为又是梦境,直到她扶我起来,那真实的温度,我才感觉真实,顿时热泪盈眶,好似亲人重逢般喜悦。 佟香也抱着我哭了许久,莫维漴进来后,我明白佟香是他带回来的,其中缘由我也不想问,知道了也未必有何能改变的。 我与佟香相聚是难得的喜悦,也都沉浸其中,忘了去问她这段日子是怎么过的,只听她问我怎么坚持下来的。我本就不是什么富贵人家的孩子,穿越而来,成了王妃实属老天眷顾,可能我福气浅薄没能守住这份幸运吧。 佟香已沉沉睡下,而我却无法闭上眼睛,今日佟香能回来多亏了莫维漴,想起他之前说能让懿儿也回到我的身边,可他又会提出什么条件呢? 即便莫维漴念着从前情义不提条件,可那聂琰可不是个善茬,怎么会不抓住机会?利用一下曾经的王妃呢?我猜了许多的可能,也想了许多后路,可我知道,即便想了这样多,要是想救懿儿,就不能拒绝,只能任人摆布。 我的目的也不过是如此,利用聂琰和魏楠澈,能够将懿儿接到我的身边照顾。如此想来,心中便无比怅然,我若还有让他们利用的价值,倒也是件值得安慰的事,不然光凭莫维漴的话,恐怕懿儿想回到我的身边还有些难。 第87章 第 87 章 寂静的夜尤其让人难过,我轻轻打开门,走出房间,回头看看佟香,她一定受了许多的苦,她受了许多,胳膊上还有许多疤痕。 我站在院子里,任冷风吹过,如果当初不是我提议让司空赫退下来,说不定他还能好好拼一次?我以为‘隐居’的日子就会好过,谁知反倒让他人趁机钻了空子。 聂琰不知什么时候也出来的,他给我披上了一件披风。 “司空赫是个英雄。” “在我看来,英雄不过是个词,记得也好不记得有也罢,最终都将成为浮云。” 聂琰叹道:“我与他在战场相识,若不是这个纷扰的战乱,我想我们应该会成为朋友,他是个君子。” “功于心计的不一定是小人,谦和有礼的不一定就是君子。” 聂琰笑了。 “怎么?” “你说的话倒是有点意思,我曾听莫维漴提过你,他说你是个很特别的人,思想很胆大也很敢言,是个不畏权势的人。” “曾经我就是权势。”我扭头看向聂琰。 他大笑起来,表示赞同。 我若是好好利用我母家的背景和韶南王妃的地位,我当然称得上权势,可惜我一心只想吃饱不饿,没想到却落得如此下场。 “步步为营,精于算计,不一定是件坏事。” “我想将军应该不是与我来研究功于心计是不是件见不得人的事吧?” “你来见我应该也想好了该如何对付苻国,在我的计划里,就差一点点,若是你能正好填补了这一点点,我便可以达成你任何心愿。” “我有两个条件。” “说。” “将司空懿接到我的身边,二是在与萧国分天下的时候,不能你们占大,要公平。” “你能说动魏楠澈,我也实在佩服,但这瓜分的事,还轮不到我来做主。” 我转身就走,到了门口停下:“别跟我打官腔,我不吃这一套,不然就让你们大王在等上五年十年,如果他身体还硬朗的话。” 说完我便进房关上了门,这时候若是不强硬些,恐怕就只能受人威胁和利用了。我虽救过聂琰,但我看得出来,在他那里不过是一件小事。既然如此我也不能矫情,以为他欠了我多大的人情。没有我,说不定狼也会救他。 聂琰在我回到萧国的第三天给了我准确的答复,而这边也和魏楠澈制定好了计划,虽为联合,但无论建立何种关系,信任才是最前提或是说才是最牢靠的,但他们之间似乎,不,是根本没有。 魏楠澈有自己的心思,我心里明白但不说破也不追问与我无关的,还是不要开口。而聂琰估计也有其他的想法,他们之间斗法,就是他们的事,而我从中得利就可以,事成之后,他们之间是友好还是敌对,自然也与我没有关系。 我要做的就是趁着他们秘密见面谋划战事的时候,计划一下我自己的事,等懿儿接来,我和佟香、懿儿三个人要去哪里落脚才是最重要的。 我也算的在攻下苻国这件事上脱不了干系,算得上苻国的叛徒了吧?虽然大家都不知道我这个已经被遗忘的王妃也有参与此事,但若是这两个翻脸无情的人,谁将我说出去,我便会成为这天下的罪人,我可担不起。 想来想去还是要找一个可靠的人,才能安身立命。 莫维漴对司空赫有所内疚,对我算的上一种亏欠,我不如就让他帮帮我吧?莫维漴还算是信得过的人,跟了司空赫这么久,说是要害他,真还是没有的。 莫维漴竟与我想到了一起,他虽没明说,但也暗示出了聂琰心思极深和不肯轻易放过任何人的意思。我们谈了一夜,总算找到了一个好地方,但是什么时候走呢?懿儿接回来的话,恐怕就晚了,但是懿儿接回来的时候我不在,那也不行。真是左右为难,想来我还是不够深思熟虑,怎么连个退路都找不到呢? 佟香做的糕饼是我最喜欢吃的,在魏将军府,她倒是比我混的开,还能在人家的厨房做东西吃。有吃的我自然高兴,佟香看我吃东西,总是会笑的很开心。 可晚上她总是噩梦连连,惊醒后浑身冷汗,我要安慰许久。 我曾问她那里的生活是怎么样的,她却默不作声,我想肯定是不好的,她身上的伤,真是让人心疼。 她泡在木盆里,我看着她背后也有不少的疤痕,心里真是难过极了,她是怎么挺过来的,心里又有多少难过和痛苦?可要让一个心灵受伤的人,敞开心扉是有些难的,加之在她心里,我与她还是主仆的关系,她不想这些话说与我听,我也是能理解的。 但看着备受折磨的佟香,若是不能好好让她疏解心结,恐怕会得病的。但眼下也真的无暇顾及佟香,魏楠澈与聂琰已经决定五日后就举兵攻打苻国,要来一个措手不及,加上莫维漴,这样的里应外合若是输了,恐怕都是万分之一的不可能吧? 这种世纪大联合,也是难得一见的,萧国最有名的战将魏楠澈和陆国最厉害的战将聂琰,两人都是世间威名赫赫的英雄,两人联合去攻打就连唯一拿得出手的战将莫维漴都倒戈了,苻国真是危在旦夕。 我陷入深深的矛盾当中,虽司空南两夫妻对我从未好过,还竟对我屡下毒手,但想来苻国的百姓有什么错?要是能没有战乱该多好? 魏楠澈和聂琰分开,聂琰回陆国去部署了,明天他们就要奔赴战场,而我可能会成为罪人,一个为了救出司空懿而出卖了苻国的罪人。 “你也不要想太多了,若没有你,苻国早晚也会灭亡,司空南就不是个君主的料。” 我连干了两杯酒,却还是无法抵消我心中的愧疚之感。 紫月说的也许对,但苻国灭亡其中有我的原因,我自然是要心中有愧的。 紫月明日也要跟着魏楠澈一同前去,而我则是等在这里,等待他们的消息。 夜里的冷风吹得我瑟瑟发抖,可又不愿进去,今夜注定无眠。 “如果司空赫在的话,也许我们两个联手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如果他知道我竟与你们联合,就算去了地府,我可能也没脸见他。” “你是为了他的孩子,听说那孩子是妾室所生?” “是王爷的孩子。” “你有什么打算?” 我叹了口气,看着月亮,忽觉很冷,闭上眼睛眼泪自然的滑落。 “我想见他。” “你们夫妻关系很好吗?听说司空赫是个很冷的人。” “他对我很好,是这世间对我最好的人,我曾以为他不过是我在这里的依靠,而原来他是在这世上唯一的念想,可惜一切都已经来不及。我有时想如果我没有来到这里,那么白羽织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又会不会爱上王爷?司空赫是个傻子,连自己的妻子是谁都不知道。” “什么?” 我叹了口气,便回了房间。 大概是喝多了吧,紫月走后我又了两壶酒,醉意上头却困意毫无,在院中与魏楠澈的交谈也不知是真心还是糊涂。 魏楠澈应该率兵离开了吧?我独自上街,漫无目的是闲逛。 “小心。” “多谢。” “姑娘不是萧国人吧?” “恩。” “见你从将军府出来,可是将军的贵客?” 我正视面前这位持折扇的翩翩公子,不,应该是中年人了吧?他的胡须很长,可脸却很年轻。 “先生,有事?” “我有个故事想讲个贵客,不知可愿意听?” 我四周看看,这人好生奇怪,难道是跟踪我的?他怎么知道我从将军府出来,还要给我讲故事?正在我犹豫之时,他指了指不远处的茶楼。 “那里是听戏的好地方。” 人多的地方,应该是安全的,我便跟着一同前去。 听戏和听说书都不是我所喜好,茶刚倒好,我便想说这些,那人持扇悠然自得:“人世繁华可有什么遗憾和灿烂?” “先生若是来听我说,我无话可说。” “萧国皇上钱勇曾与司空宇一同打天下,你可知道?” 我点点头。 “可惜在权力和利益面前,总是会看得更清楚一个人的本性。情不过是在利益之后的附加。” “先生是想跟我将当年两位君主打天下的故事?” “钱勇已经年过半百,而司空宇也已经入土,世事纷扰还有什么可计较?你觉得这次的进攻吃亏的谁?” “诸国对苻国都虎视眈眈,陆国不可能只跟萧国合作,也许他的后路便是直接吞并了萧国和苻国。” “他们的胃口这么大,你觉得他们吃的下吗?” 我觉得?我怎么知道,聂琰满脸都是阴谋诡计,就连我救了他的命,他都能只用马车和银两来答谢,想来也不是什么大气的人,怎么愿意与他人分享胜利的果实?如果打下了苻国,说不定魏楠澈也会葬身在这次的战役中。 第88章 第 88 章 “姑娘竟看得如此透彻,也该知道,聂琰是不会放过你的?” 他这话不说还不要紧,我这才觉得后背发凉。不,应该是眼前晕眩,然后就是一片漆黑。 我太过掉以轻心了,竟然被聂琰给算计了。醒来的时候,又是熟悉的大牢,我真是要被自己个蠢哭了,以为这人是萧国的,原来是聂琰派来的。 我在冰凉的地上坐着,背靠着铁窗下的墙壁,这坐牢的滋味可不是那么好受的。 “在下庭生,是将军的好友。” 我别过头去,管你是谁的好友,还没来得及逃跑就被抓到这个地方来,真是算来算去算自己。竟没防好这个聂琰,我也算是做过好几个大牢了,现在看来大牢都一样,冰冷又莫名的让人产生绝望的感觉。 送来的饭菜,我也无心动手,吃不吃的也没什么打紧,估计断头台也离我不远了吧? 庭生来过几次,劝我无果,也真是难为他还总来了。 “王妃若是饿死,王爷哪里我恐怕没法交代。” 我低着头也不回答,管你好不好交代。 “若是王妃死了,你惦记的人,估计也活不成了。”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我现在不是还没确定聂琰一定会要我的命吗?若是真是顽固的饿死了,那我为了救懿儿而从中撮合聂琰和魏楠澈,岂不是只是成全了别人? 我立刻拿起饭碗就吃,不管之前态度有多强硬。 吃饱饭的感觉总好过饿肚子,也变得平静许多。 “他们怎么样了?” 庭生席地而坐,与我隔着铁栏,却丝毫没有距离。 “王妃觉得最后的赢家会是谁呢?” 我想了想:“既生瑜何生亮。” “两位将军都是盖世英雄,若是能成为好友,这天下岂不是唾手可得?” “可惜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苻国一灭,萧国和陆国必定成为死敌,下一个走向衰败和灭亡的必定是其中之一。” “陆国一心吞并诸国,暗中早有行动,而萧国虽有心却力不足,苻国若是能成为靠山还能一举消灭陆国,可惜两人此刻正在合力攻打苻国。” “苻国的皇帝是个蠢材,竟然以为这江山可以坐享无忧,岂不知那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的道理。” “看来王妃还是很了解司空南的。” “不是了解,而是觉得司空南本可以成为明君,但因为做事猥琐心胸狭隘,才会一手葬送了苻国。司空赫从未想过去与自己的兄弟手足抢分毫,一心辅佐却还是禁不住人最可怕的东西。” “怀疑?” 若不是司空南当初设计害司空赫,他也不会中了聂琰这个小人的奸计,这么想来其实司空南不过是被聂琰利用,成了一名刽子手,将最能保住江山,最能辅佐君主的司空赫给除掉了。 而苻国的江山,早晚也会毁在这个多疑又善妒的君主手里。司空南本对杀司空赫没有什么付诸行动的决心和胆量。 已经过去了十天,一点消息都没有,应该说我得不到一点消息。庭生不再来看我,任由我在冰冷的监牢里等待,我知道这场仗最短也要打一个半月,可这才十天,真是难以忍受。 聂琰不杀我又是为何呢?现在的我,可是谁也牵绊不了的人物。司空南可不会因为我而双手投降,魏楠澈与我毫无关系,就更不可能因为而拱手相让半壁江山。聂琰难不成是想报复当年司空赫打败他的事?那也未免太小心眼了吧? 这样胡思乱想也实在没什么用处,可除了胡思乱想,我也真的找不到什么办法。 如果真的让我在监牢里过日子,真是让人想死的心都有。 人的适应力还真是神奇,我曾觉得我不出一个月就会死在这无聊的监牢里,可没想到我竟然坚持了两个月,说起来还要感谢庭生,每天他都来陪我下三个时辰的棋,我的棋艺真是有了非一般的进步。 这棋子的摆放从没有章法,到了步步为营、步步算计,原来下棋的学问这么大,包含了这么多的人生道理。 下棋过后,我总会沉思许久,若是早些悟出其中道理,也许我就不会如此莽撞,更不会做出这么多的错误决定了吧? 庭生将监牢的锁打开,我愣愣的看着他。 “您自由了。” 自由?这句自由听来何其讽刺?我堂堂韶南王妃想要的自由,竟然是别人施舍来的,可我还没的选择。 我整理好衣裙,大步走出监牢,应该不会再进来了吧?不然还不如一死,这监牢的生活可真是无聊,有吃有喝但却孤独的让人总不由得萌生不好的想法。 好久没有见到太阳了,刺眼又温暖,这种感觉真是令人有些激动,长时间不晒太阳,我会不会成白毛女?多亏庭生给我牢里的窗户挖的大了些,虽还是看不到外面,但阳光还是能洒进来,偶尔会沐浴在阳光下,也算是一种美好。 我适应了这样的光,张开双臂,拥抱这久违的清风,倍感舒服。 “你竟然没有半点畏惧?” “是你?” 魏楠澈笑着走向我:“你以为是聂琰?” “他抓我倒是情有可原,你抓我,倒是让我一头雾水。” “你想知道这两个多月都发生了什么吗?” 我摇头道:“不想知道,我只想知道司空懿在哪儿?” 魏楠澈收起笑容,严肃的看着我:“他不是你亲生的。” “他是王爷亲生的,李月蓉已经死了,就算活着我也不能任由司空懿被别人抢去不是?我爱王爷就应该爱屋及乌,即便那是他与别人的孩子。我虽并不是大方大气的人,也没什么伟大的胸怀,但幼子无辜,我不能自私的独活。我要将懿儿抚养长大,也不枉王爷曾对我的好。” “这么说来,你很是宽容大度。” “我不宽容大度,我也嫉妒王爷与李月蓉还有个孩子,却与我不过匆匆夫妻一场。我嫉妒他与李月蓉先我之前认识相爱,与我不过是在相处间产生的薄弱情感。但有些事追究也无果,王爷不在了,我那些嫉妒恨,还有爱慕也统统消失不见,我只想那孩子是我唯一的念想和依靠,他是王爷的骨肉,也是我的孩子。” 魏楠澈突然大笑起来,弄的我好生堂皇,这人什么情况?笑话我痴傻?无论如何我还是要将懿儿要回来。 “你若能站我面前,估计你与聂琰也平分秋色,那懿儿什么时候给我?” “你担心我?” 这人有意思了,怎么说话这么费劲,一句都听不懂的意思? “我多少了解一些聂琰,他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君子,要是你也被暗算了,谁还能将懿儿救回来给我?只怕聂琰对我和懿儿欲杀之而后快,这样就没有人知道他曾经卑鄙的利用了萧国魏楠澈与他一起夹击苻国。” “你有时聪明伶俐,有时却在死巷中出不来。” “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答应的条件怎么还不履行?和我这里磨洋工!” “什么?你说话总是有些我不懂的词,很是有趣。” 我挑眉看他,什么时候冒新词了?我和魏楠澈说话很少的,我可不是水性杨花的女子,在这个时代,女子的贞洁是很重要的,我不会改嫁的,独自抚养懿儿长大就是,不然怎么对得起司空赫? 我转身就要走,却被魏楠澈给拉住:“不想见懿儿了?” 我点头:“那你可不要废话连篇了?” 魏楠澈笑着点头,我跟在他的后面。 马车?这是要去哪儿?不跟着去,恐怕也见不到懿儿,不想和魏楠澈多说废话,便利落的上了马车。 一路魏楠澈盯着我,让我觉得很不自在。 “你到底看什么?没见过美女吗?我劝你还是不要胡思乱想,我这辈子打算给王爷守寡,不会另嫁他人的,司空懿只能姓司空,不会改别的姓氏,我劝你还是不要打我主意。” 魏楠澈竟然没笑,他板起脸来,难道是我说话太冲了,驳了他的面子? 我别过头不敢看他,生怕他一生气,就改了主意,不让我见懿儿了。 “你这么爱他?” 我清了清嗓子,‘恩’了一声,他便再没有说话。 今日倒是奇怪,平时最爱与魏楠澈形影不离的紫月,怎么没出现?难道懿儿在紫月的手里?他们还真是分工明确,也是,魏楠澈从小一起长大又爱慕他的紫月,才是最信的过的,换了别人,恐怕也没法做这件事。 但紫月要是心思一动,把孩子交给聂琰了,也不成了一件坏事? 多亏我之前把对王爷的一片丹心说的清楚,对这个魏楠澈半点兴趣都没有,谁会对一个戴着面具的人心生爱慕?说是脸上胎记很大,我虽并不是太注重样貌,但也是个颜控,再说见过世间最帅气的司空赫,别人也就不放在眼里,哪怕这个魏楠澈没有胎记,也帅的不行。 我还是个很专一的女子,等等,我这都在想什么?魏楠澈也没说喜欢我啊?我还真是有点把自己看的高了些。 第89章 第 89 章 下了马车,我觉得自己一定是又穿越了,这里不是? 福伯站在韶南王府门前,他已白发苍苍,却依旧精神,我眼含热泪,不敢相信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福伯,再回到韶南王府。 麦娘领着一个小孩儿走向我,我激动蹲下伸手摸他的脸,他冷漠的避开。我哭着看他,麦娘在一旁与他说我是她的娘亲,他微微动了一下,却还是没有向前。 他心中可能有疑惑,也有埋怨,丢下他的娘亲是个怎么样的人? “娘娘,我们进府再说吧?” 韶南王府风光依旧,和往日没有半点不同,我心中疑惑,转头看向福伯。 “老奴去帮您准备一下,您就在朝英殿休息吧。” 我跨进门,看着朝英殿的每一处还似从前一般,恍如隔世的感觉涌上心头。 我转身时,魏楠澈站在那里看我。 “多谢将军,不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善进来见我又跪又拜,我连忙将他扶起来。 “苻国大胜陆国,今后陆国就是我们的附属国了。” 我惊讶的看向魏楠澈,莫非是魏楠澈临阵倒戈苻国了?这样的话,我岂不成了帮凶?聂琰一定没有想到会如此吧?可魏楠澈明明是钱勇最忠实的将士,怎么会帮助苻国呢? 萧善看了一眼魏楠澈,退出了房间。 我觉得自己有些傻,终究没有算计过这些人,他们利用了我,还不给我个清楚。 “你要住在这里?你想替代韶南王?” 魏楠澈摇摇头道:“韶南王没人可以代替,不是吗?” “我不在意荣华富贵,只想懿儿能健康快乐的长大,你若喜欢韶南王府,大可以给你,当然我也说了不算,还要看皇上的意思。” “这些年你受苦了。” 我冷哼一声,没有回答,我苦不苦关你什么事?我准备开门出去,却被魏楠澈一把拉住。我冷眼看他:“请将军自重,我乃韶南王妃,死后也是韶南王家的鬼。” 魏楠澈放开了我的胳膊,他抬手将自己的面具摘下。 我皱着眉看着他:“你是?” “对不起。” “你怎么会?” 魏楠澈竟然是司空赫?他竟然没有死?我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一切来的太过突然,好像是一场梦,虚幻到我赶紧眼前都是幻影,然后晕眩过去。 “你醒了?” 我叹气道:“你还是给我个解释吧。” “对不起,我不该瞒着你,但若是不瞒你,恐怕大家也不会相信韶南王真的死了。” “那你假死司空南可知道?” 司空赫摇摇头:“这是我与父皇的谋算,自然不会让他知道。父皇知道他一心想要除掉我,若是不想如此办法,恐怕也难平复司空南对我的芥蒂,莫维漴与聂琰勾结,暗地里又倒戈司空南暗算我,我便将计就计,顺水推舟,设计如此来个一石二鸟。” 好一个一石二鸟,既灭了聂琰,又平了司空南,可我受的这些苦算什么? “魏楠澈呢?” “他死了,早在三年前,只有紫月知道,我曾与魏楠澈、紫月是好友,当紫月告诉我时,我便想到了这个办法,要她帮我。她说这也是魏楠澈平生所愿,希望萧国和苻国能冰释前嫌,以解开他舅父钱勇与父皇的心结。其中过程也是无比艰难,钱勇能够答应也实属难得,若是没有萧国的帮助,可能也不能成局。” “莫维漴说他是逼不得已。” “他一直在我身边隐藏的很好,我栽培他重视他,没想到却是暗算我的人。若不是韩成及时发现,恐怕我还蒙在鼓里,莫维漴与聂琰私下联系被韩成截获,便有了证据。我假装不知,想看看他们的计划,原来是吞并苻国,父皇与我不想江山落于他手,而钱勇也不希望前尘往事殃及无辜,便深明大义的同意了我的计划。谋划并不是很久,因为父皇病越来越重,若是司空南及时即位,恐怕一切就都来不及了。” 这一夜我听着司空赫给我讲述他的计划和他的无奈,我多少都会理解,但心中委屈实难消除,原来我竟是他那么不信任的人,若是告知与我,我心里多少还会踏实许多。 他并不了解我曾经了多少个孤独又悲伤的日夜,他不会了解我经历多了多少的绝望无助,我心中的那份执念,不过是对他最后的爱,我那份活下去的理由也只是想要抚养懿儿长大。 悲从心中来,原想着他死了,我也就此潦草一生,谁知他竟活着,喜悦却没有悲伤和委屈来的大。 我独自在荞穗苑,听着外头的风雨沙沙作响,却实难平复心中的苦闷。 也许司空赫心中只有国没有我,我也该认清楚自己的位置。 佟香一大早就在门口端着盆,我欣喜的将她拉进屋。 “你可算回来了,不然我真是怕见不到你一面。” “娘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瞧了瞧外面,小心的关上门,说了这些话,心里总算痛快了许多。 佟香心疼我,决定和我一起离开,可我连去哪里都不知道,将来又怎么样生活也没有打算,怎么带着佟香,我一口拒绝。 佟香跪在地上嘤嘤的哭起来:“没有娘娘,就没有佟香,在木府的日子简直不是人过的,可想着娘娘的日子也不好过,我不能辜负娘娘曾经对奴婢的恩情,便咬牙坚持了下来,想着再见还要服侍娘娘左右。” “佟香你是个好姑娘,不应该再继续过这样的日子,今后你也为自己做主,想怎么活就怎么活,不再是谁的奴婢。在株洲的时候,我便想和你说,你不是我的丫鬟,是我的妹妹,虽然我没有待你多好,但心里却没有与你生分过,你与我多年,比那白羽襄还更有感情,若是拼力要保护,那也是你。可你今日却要跟着我继续去受苦,我实在不愿意,我会求王爷给你个好安排,不让你再当谁的奴婢,还你自由,你有自己的人生,不要将自己浪费在不相干的人和事上。” 佟香哭着摇头:“既然娘娘已经把我当妹妹就更不能丢下我不管,王爷再好也是主子,我即便得了自由,也不知何去何从,跟着您我心里高兴。” 我本也不是拖拉磨叽之人,既然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便同意佟香和我一起离开。 我俩收拾好东西,想等到夜里人都歇下了再走。 福伯来敲门道:“皇后娘娘驾到,请娘娘过去。” 苏筠珠又来摆臭架子了?司空赫只说了当初是怎么计划的,我便佯装困了要睡,也没听这攻进城来后的事,反正司空南恢复了司空赫的一切,还为他证明,还三邀四请的让司空赫回去辅佐他朝政,想来司空宇还是很有谋略的,不然怎么摆平这么多儿子? 我与苏筠珠相对无言,想着她对我痛下杀手的样子,我就觉得来气。 “本宫今日来看看懿儿怎么样了,听说他回来活泼了许多,从前在本宫那里都不说话,刚刚见了,以为是变了个人。” “多谢娘娘关心,在自己家,与父母在一起,自然是要高兴的。” “提到父母,这李月蓉的事不知道办的如何了?听说要以侧妃的规制安葬?” 苏筠珠怎么到了现在还不忘了挑拨离间? “我觉得按正妃的规制来安葬都不为过,毕竟她是追随了王爷去的,如此忠贞也并不是谁都能做到的。就像我,不还说苟且偷生了吗?自问还是不如李月蓉。” 苏筠珠笑道:“妹妹还说如此爱说笑,从前觉得妹妹不过伶牙俐齿,没想到倒是个聪明伶俐之人。” “娘娘过誉了,现在皇上稳坐江山还不是靠的谋略?王爷都自叹不如,也不知道是兄弟情深,还说畏惧所致,好似没了从前威风,连说话都要看人眼色?” 苏筠珠脸色大变,又不能跟我翻脸。 福伯进来奉茶道:“皇上请了王爷过去下棋饮酒,晚上就不回来了。” “是该好好的增进兄弟情义了,不然哪天又害怕易主,可不就又要耍手段了?” 苏筠珠拍案而起:“白羽织,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本宫来这里低声下气,还由得你如此猖狂?” “皇后娘娘,有些事情不必挑明说吧?其实兄弟如手足,骨肉相连,为何要猜忌度日?以王爷的才能,别说当皇帝,就算统一诸国也不在话下,而他甘愿臣服在皇上脚下是为何?兄友弟恭才是良策。” 苏筠珠定睛看我,气焰一下就灭了。 她眼眶通红,走了过来:“我一生机关算尽,没想到却不过是空打了珠响,我曾高傲的跟皇上说不要接受司空赫的假意,却没想到司空赫却是真情。当初直逼皇宫的时候,刀就在他的手里,不知多少人喊着杀了司空南,而司空赫却俯首称臣,委实令人佩服,我心里不愿承认司空赫就是如此的大英雄,深明大义的好人,我宁愿他也与皇上兵戎相见,你死我活,可全是我的怨念和狭隘。今日来我本想说这些,可见了你,傲气实难消除,可你却三言两语的将我的狭隘和自私暴露出来,却还能用兄友弟恭来劝和,我真是望而生畏,你们夫妻实在是太厉害了,我输了。” “娘娘没有输,这兄弟之间抢抢玩具,吵吵架是自然的,之后还能念着亲情的珍贵就好。” “多谢你,白羽织。” 第90章 第 90 章 今夜王爷不归,真是个良机,我找来一些药草,亲自为大家煮上了新学的汤,大家都安然的昏昏沉沉,我与佟香提着包袱就离开了王府,从此以后这里的荣华富贵与我再无关系。 生怕停下就会落得个不能善终一般,我俩仅仅停下喝口水,然后继续前行。 “娘娘,我们还要走多久啊?” “别叫我娘娘,叫我姐姐。” “姐姐,我们停下来吃口饭吧?” 我们俩用了身体里最大的能量,不分日夜的走了一天一夜,总算是找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吃口馒头。 也不知道这是为了点什么,明明有好日不过,竟然跑出了王府?我觉得自己是在矫情,可这没感情的时候,就算是假装一下也没关系。可真的有了感情,就像是付出真心,却惨遭践踏一般。 在司空赫看来我不过是个过客,连点信任都谈不上,而李月蓉还能以死明志,我看起来就像一个贪生怕死的小人,而司空赫见我可怜才把我给拎回家一样。 佟香劝我很久,但我仍旧在死胡同里绕不出来,想到司空赫那云淡风轻的模样,我就觉得爱错了人,当初还不如不想着救司空懿,逃了别处去好好生活岂不是最好? 司空赫可能也觉得我主动走了,也免去了尴尬吧?没有人追寻过我们,我们一路平安的到达了章国。在最远的村子落脚,远离了繁华与荣耀,这些不过是过眼云烟,留下的终究是自己那份守得住的心。 院子里我种了许多药草,也偶尔会送给需要的人家,有些看不起病的老人和孩子,我都会免费医治,看着他们健康的离开,我便很开心。 院子里开了许多牵牛花,应该是之前种在这里的吧?春暖花开也都繁茂起来。 佟香也跟着我学了不少医药的东西,她竟也起了许多兴致,原来她很聪明一教就会,而且还记性好,比我强多了。 有时我煮着药就睡着了,多亏了她,不然都烧没了。 这样安静写意的日子,也实在难得,心底那处不敢触及的伤心往事,也随之淡去。 “你好吗?” 我手里的汤壶掉落在地上,摔碎的时候,里面滚烫的药汤溅在我的脚上,烫的生疼。 司空赫一个健步过来,将我横抱起,快步进了屋。 “怎么办?很疼吧?” 我指了指药箱:“哪里有治烫伤的草药,拿出来敷上就行。” 我强装镇定,其实真的疼到不行。 脱下袜的时候,那红肿都已经起了泡,司空赫犹豫着,我抓过他的手将草药敷在伤处,虽有些疼,但总比他那样踌躇要好许多。 “对不起。” 我低下头,整理了下裙子,盖上了脚。 “王爷到此有何贵干?” “我知道当初的决定对你伤害很大,我不该瞒你。” “王爷演技了得,即便是当魏楠澈的时候,也没有半点表露出自己来,我自叹很是不如,更惭愧的很。我以为我爱王爷到骨子里,却没想到,不过是隔了一层面具,我却不认得那曾是我夫君的人。我不过是怪自己,说的好听是爱王爷,其实不过是爱自己更多。” “你……不要这样说,是我不对。” “往事匆匆而过,我们不要计较和留恋,向前看不是更好?王爷乃英雄,不愁找不到更好的,再来看我,也不过是想平复心里那点愧疚,在我看来大可不必了。” 司空赫一把拦我入怀,我却丝毫没有动,挣扎又如何?冷漠是这世上最可怕的东西,若已经下定了决心,又何必纠缠? “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 “好好抚养懿儿长大,我没能帮他守住他的母亲,是我对他不住。今日有你这个父亲在旁,想必他也可以快乐的长大。” “他不能没有娘亲。” “我不过是一个过客,匆匆忙忙糊涂一世。” 司空赫放开我,盯着我:“到底我该如何做,你才能相信我对你的感情?” 我推开他的手。 “王爷你还是走吧,我们各自的生活早从几年开始,打破了平静,会有人受伤,当初你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该将他走完。” 司空赫落寞的离开。 而我也埋头痛哭,我从未敢幻想他还没有死,而见到他的时候,我多么想扑进他的怀里,与他说我曾多么捂住和彷徨,见到他还活着,那些都不算什么了。可我却无法不介怀,他也许会骗我一生,如果我坚持不下来,死了呢?难道这些可能都没有在他心中飘过? 司空赫再次来到木屋,外面雷雨交加,萧善站在他身旁打伞,却被他推开。他淋在雨中,狼狈的不像个王爷。 佟香打着伞出去,说了许久,司空赫也不肯离开。 这场雨下了很久,竟下了一夜,我也是无眠,可我没有开窗去看他,有时狠心不一定是对他人,而是对自己。 如此互相折磨不是我想要,却有时一种无可奈何,若是他放手了,我也许真的能释然许多。 “王爷,王爷!” 外头萧善的喊声,让佟香很是紧张,她跑出去又跑回来。 “王爷晕倒了。” “让萧善送去医馆。” “这半夜三更哪里有开着的医馆?” 佟香求了很久,我才同意让萧善带司空赫进来。 他发烧度数应该不低,刚刚触碰就感觉到热度,我开了药方让佟香去熬药。 萧善跪在一旁,我怎么说他都不起来。 “你也跟了我许久,还不了解我的性子吗?快起来吧。” “自打王妃走后,王爷就茶思饭不想,之前的打仗留下的伤也都在隐隐作痛,每逢下雨王爷都会疼的不行,这次他忍住疼痛,站了这么久,难道王妃还是这么狠心吗?” “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改变心意。” “王爷很为难,他不说是先皇不让说。而王爷也考虑不想王妃牵连其中才会如此,虽王妃在赵府受尽苦楚,但赵文尧暗中照拂,也亏的没有大事。不然苏筠珠怎么会轻易放过王妃?几次三番暗中的保护,难道王妃都不在乎吗?山洞中,王爷也是中了毒,但保护了王妃,他才离开,即便他不知道还能不能活下来。” “你说山洞中,他中了毒?” “是,当时魏英跟着王爷,但又怕王爷身份被发现,没有露面,若不是魏英及时赶到,王爷可能就死在山洞了。他的不告而别是怕若是真的死了,怕王妃会伤心两次,即便回去他还是派了人来寻王妃的下落,生怕王妃会有丝毫危险。” 我哭着回头看着高烧未退的司空赫,原来他一直在我身边,即便没有出现,可他却用生命保护着我。我是不是不该如此,我那些计较,让我变得更是配不上他。 我守着司空赫一夜,天亮的时候,他的烧才退了,我安心了许多,长舒了一口气。 紧紧握着他的手,睡着在他身旁。 “谢谢你救了我。” 我一把保住司空赫,哭道:“你为什么这么傻,我哪里值得你如此做?我都不能理解你的一片真心,你却还如此不放弃?” 司空赫也紧紧保住我:“谁让我爱你。” 我为司空赫把过脉,他的身子的确很不好,就好似被掏空了一般,在萧国的日子,他一刻也没有停歇,他一直在练兵,在谋划,生怕哪个国打了苻国的主意,他暗中要去截住那些人,又要明面上做魏楠澈与苻国为敌。 如此忙碌的司空赫还要分神去管我的死活,我的一点点伤痛,他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萧善说司空赫曾想要与我相认,想告知我一切,可又怕我在他身边,会遇到危险,若是此事失败了,他大不了再死一次,而我却要承受多一次的痛苦,他不愿我如此。 而我却不但不理解他,还误会他不相信我,不愿与我荣辱与共,我真的是太不应该,竟然将他想的那样不堪,我真是该好好检讨自己。 他说听我说爱他,愿为他守一辈子的时候,既欣喜又难过。若是他真的死了,我岂不是要伤心一辈子。我说我不怕,哪怕是你死一万次,我也愿意为你守着一万次。 他将韶南王府的人都遣散了,懿儿也接到这里,他说想和我过最平凡的日子。 这里没有将军,没有王爷,没有王府,更没有战争,他想与我一辈子无忧的过日子。 我牵着的他的手,他抱着懿儿,就这样我们过最普通的日子。 那个我曾最想守住的荣华富贵,在此刻看来,却丝毫抵不上与最爱的人一生平淡。 “我要种许多菜,养许多牛羊。” “为什么?” “你不是最爱吃吗?给你养的肥肥的,这样你就不会嚷着其他人好了。” “我那还不是随口说的,你竟然还当了真?在我心里没有比你更好的。” 司空赫抱住我,将下颚抵在我的头上:“我知道。”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整理 作品仅供读者预览,请在下载24小时内删除,不得用作商业用途;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